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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护花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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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混蛋就是听不见老实话。”夜叉冒火地说:“你侮辱他的女儿,他有一千个找你
决斗的理由。
  如果你认为宇内十大剑客之一的灵剑不在你眼下,你已经死掉一半了,你算老几呀?
你!”
  “我一点也不在乎他……”
  “好吧!也许你真的很了不起。”夜叉秦超挟起猎叉:“你要找死,谁也阻止不了你。
后会有期。”
  “咦!你不去藏剑山庄?”他拾回自己的包裹和方便铲:“你和南毒不是颇有交情
吗?”
  “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交情也有限得很。我躲在朝天岭避祸,算起来与路庄主倒有
邻居之谊,我为何要参予你们的恩恩怨怨?算了,走也!”
  “你这不够朋友的胆小鬼!”他冲急急走了的夜叉背影大叫。

  两位侍女藏身在路左的树林里,坐骑拴在一株大树下。
  两人伏在林前的草丛中,透过草隙,眼巴巴地注视着东面大道折向处,盼望主人早些出
现。
  炎阳当顶,她们等得心焦。
  无天老道过去后不久,四猛兽到了。
  两猛兽气色灰败,像是大病了一场,坐在马上直不起腰来,显然受伤不轻,被无天老道
用奇功震伤,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不久,无法和尚也狼狈地西奔。
  “秋姐。”另一名侍女小冬不安地说:“好像不妙,我得回去找小姐。”
  “冬妹,急什么?”小秋却不同意:“所有的人,都陆续过去了,可知小姐确是成功地
诱走他们。小姐的轻功世无其匹,引走这些人决不会有危险的。”
  “我……我总有点不放心。”
  “再等片刻好了。咦!树后有声息。”
  两人同时听到枝叶摇动声,但跳起来仔细倾听,却又一无所觉。
  小秋不放心,急窜入林。
  “哎呀!小姐!小姐……”里面传出小秋的急叫声。
  小冬大吃一惊,急窜而至。
  小姑娘被放在鞍上,像是睡着了。
  “小姐,醒一醒……”小秋将人抱下,放在枯枝败叶上急急叫唤。
  小姑娘突然一惊而醒,倏然挺身坐起。
  “咦!贼和尚呢?”她惊叫。
  “和尚早就向西走了。”小秋心中一宽:“小姐,你怎么爬伏在鞍上睡着了?”
  “我睡着了?”
  “是呀!”
  “咦!老天爷!难道是菩萨显灵救了我?”小姑娘将经过说了,余悸犹在。当然,以后
的变化她并不知道。
  “小姐,菩萨不会用套索将贼和尚吊起来。”小秋肯定地说:“会直接吹口气,把他吹
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投生翻身。”
  “那……那是有位身手高明得无形无影,无声无息的人,暗中救了我,而且把我送到此
地来。”小姐满脸困惑:“会是谁?”
  “恐怕只有找贼秃驴才知道了。”小秋说:“贼和尚气色差得很,但追上去,奈何不了
他也是枉然。”
  “我不怕他,非找他了断不可。”小姐跳起来,咬牙切齿羞怒交加。
  将坐骑牵出林,骑影入目。
  一匹枣骝停在十余步外的大道中,马上的青衫骑士正好奇地向这一面注视。
  “嗨!是周姑娘呢!”年轻英俊的青衫骑士欣然叫:“令尊来了吗?”
  “家父过两天才能赶来。”小姑娘扳鞍上马:“路少庄主,可知道对方来了些什么人
吗?”
  路少庄主路维中,正是藏剑山庄主人——神拳电剑路武扬的长子。
  神拳电剑路武扬,与小姑娘的父亲开封灵剑周元坤,同时名列宇内十大剑客之一,是名
号响亮的武林高手名宿,辈高位尊,颇孚人望。
  神拳电剑路武扬,是河南地区江湖同道的仁义大爷。他自己在许州建了栈号,自设车
行,经营五谷杂粮油坊糖厂,算是半个殷商。
  灵剑周元坤则在开封,开创武镖局和承销官盐。
  八九年前白衣军横扫河南,两家所经营的行业损失惨重,迄今元气未复,不过,他们总
算撑下来了,而且生意日渐兴隆。
  两家的交情,也极力深厚。
  “汝州我们派有眼线,已经来了的人真不少。”路少庄主策马并驰,有点忧心忡忡:
“看样子,南毒这次藉故生事,决心不在襄阳的闲气,而志在将魔爪伸入河南来。”
  “家父也有这种看法。”小姑娘摇头苦笑:“要来的,终须要来,是祸躲不过,只能尽
其在我了。”
  蹄声一紧,四匹枣骝放蹄奔驰。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护花人》——第 二 章 
云中岳《护花人》 第 二 章   健马缓缓驰入重阳街,十余户人家星罗棋布,不成街的格局,但土名的确称“街”。
  这“街”,不是城内的街道,而是大道旁的一座小村落,位于山口的高原上。
  西面五里是练溪山,山下有龙潭,还有一座西龙台。
  再往西五里地,是汝河的水口紫逻山。
  据说大禹治水,像大河上游的龙门一样,凿开这座山口泄水,可惜没有大河的龙门壮
观。
  再十里,便是小小的山中伊阳城。
  街中段居然有一座挂有酒旗的食店。
  赶不上宿头的人,可以在店中借宿;胆子大不怕吃人肉包子的人,不妨在这种小野店吃
食住店。
  店门的牲口栏,系了几匹坐骑,显然有旅客午膳。
  四猛兽的坐骑不在内,不在店中进膳,想必另有地方安顿。
  气氛不对,村民们极少在外走动。
  到了唯一的岔路口,街道中分形成十字街。
  一位长像朴实的老农,不住好奇地打量马上的飞灾九刀。
  “是杨大叔吧?”飞灾九刀扳鞍下马,抱拳行礼:“多年不见,大叔依然朗健如昔,你
老人家好。”
  “哎呀!是九如小哥。”老农欣然叫:“八九年了吧!回来了?”
  “回来看看。”他苦笑:“至少,小侄该回来整理爹娘的坟茔,替夫子的坟头添土。这
几年,苦吧?”
  “还活得下去,小哥。”老农杨大叔拍拍他的肩膀:“好壮,我真不敢认你呢!归根
了?”
  “暂时不打算,过些天,还得走。”
  “小哥……”
  “我知道,大叔。”他笑笑:“有一天,我也许会归根,但不是现在,我还年轻呢!改
天,再来拜望大叔。”
  “好,你先回家安顿。”
  他扳鞍上马,目光向北街瞥了一眼。
  北街,小径通向五里外的藏剑山庄。
  南街,三里外是他的家园、田地。
  重阳街李家,最近三十年来一直人丁不旺,很少引人注意,乡亲们只知道他们家是本份
的殷实农家,有百十亩地,算是中上人家。
  这一带山多地少,有百十亩地已经不错了。
  健马小驰,身后的重阳街已被树林挡住了。
  小径窄小,两侧草丛生。
  路有的密林传出一声轻咳,踱出一位高年老道,和一位面目阴沉,牛高马大的年轻大
汉。
  老道一表人才,须发如银,仙风道骨,真有几分神仙气概,所佩的七星宝剑古色斑斓,
是锋利的杀人青钢剑,决非驱妖撵鬼的法器。
  “就是他!”年轻人发疯似的厉叫。
  他缓缓扳鞍下马,将马驱至路旁,淡淡一笑,向拦路的两个人走去,顺手摘下遮阳帽,
信手一挥,帽飞旋而出,准确地旋落在马鞍的判官头上。
  “贫道松风稽首。”老道冷冷地欠身说。
  “晚辈不敢当。”他急急行礼,按理他该先行礼致意的。
  “施主是……”
  “李九如,在五湖四海混了几年,有个不雅的绰号,很难听……”
  “飞灾九刀,刀刀致命。”老道抢着接口:“不论佩刀或飞刀,每一刀都可以构成横祸
飞灾。”
  “晚辈其实很少用刀,除非必要,宁可不用刀。晚辈的用刀宗旨是:以牙还牙。”
  “恐怕施主今天非用刀不可了。”
  “是吗?”
  “你侮辱了贫道的门人。”
  “道长可曾问过令徒,他受侮辱的前因后果吗?”
  “贫道不远千里而来,在贵地相候了三天,不是为了问前因后果而来的。”
  “老道,你给我听清了。”他虎目怒睁:“人无是非之心,非人也。三年前,令徒在兴
国州,乘江西宁府的班头,扮盗洗劫城厢的机会,纠合大江三龙趁火打劫,杀人放火老幼不
留。
  在下追至江心洲,屠绝大江三龙二名盗伙,刀劈令徒结义三兄弟。令徒腿快,弃友逃
生,跳水逃得性命。你问他,他该不该受侮辱?”
  “贫道……”
  “事过境迁,在下也脱除军籍,令徒的罪行,已经与在下无关。你们走,走了就不要再
来,知道吗?”
  老道松风哼了一声,知道不能说理,说理自己一定理亏,只好不再饶舌。
  他们不是来说理的。
  一声剑吟,师徒俩同时撤剑。
  “好。”他脱掉外衣丢至路旁:“阁下早年的绰号叫血魔,你活得太久了。”
  “哼!贫道目前仍是血魔。”
  “所以,在下向令徒的爪牙,透露在下的住处,与及返乡的日期。老道,该明白在下的
用意吧?”
  “贫道不管你的用意,只要你的血,来洗清贫道门人所受的侮辱。”
  “老道,如果你连这点用意都不明白,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可怜你们。”
  “小辈,就算你在这里布下了千军万马,地网天罗,贫道也会毫不迟疑地前来杀死
你。”
  “我这里什么都没设下,只有一座八年没人住的空农舍。”他泰然自若往路中一站:
“我猜,你血魔虽说自命不凡,但来了三天,却不敢住在舍下等我。”
  “哼,你那座破败的农舍,连老鼠都不屑做窝。小辈,你准备好了吗?拔刀!”
  “对付你这种一条腿已跨入棺材的货色,还用得着准备?”他用令对方感到厌恶的目
光,注视着这杀机怒涌的一双师徒:“该拔刀时,我自会拔刀,用不着你好心提醒我。”
  双剑向前一伸,慑人的强大气势陡然澎湃而起,剑势已将他控制在有效的威力圈内,下
一刹那,将是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两把青钢剑立即传出隐隐龙吟,剑身的松纹幻出蒙蒙的震波。
  这瞬间,他一拉马步。
  立即引发狂猛的攻击,剑发霹雳青虹乍聚。
  他的身影在剑虹聚合的前一刹那,消失、幻现。
  剑气激发的砭骨涡流,传出天风骤临的簌簌异鸣。
  他幻现在三丈外,退出威力圈。
  “三元剑气!”他脸色一变:“血魔,你快要修至通玄境界了,难怪你敢小看我飞灾九
刀。”
  血魔也脸色一变,眼神也变,似乎不相信他能脱出剑气的笼罩,弄不清他是如何遁走
的。
  一声刀吟,狭锋尖刀出鞘。
  刀比普通的刀短八寸,狭锋、薄刃、身直,晶亮如一泓秋水,打磨得精细润滑,光可鉴
人,锋利无比,冷气森森,好刀!是尖刀中的极品。
  一声清叱,血魔师徒再次发动抢攻!
  这次不是快速直攻狂扑,而是两面绕走聚合。
  人影蒙蒙,剑影蒙蒙,狂风乍起,淡雾涌腾。
  四面八方突然传出不可思议的龙吟虎啸声,不知到底有多少个人,多少支剑,突然以他
为中心汇合。
  他身形左右闪动,前后旋转,刀徐徐作小幅度的挥拂,罡风振衣,衣袂飞扬猎猎有声。
  他像是在狂风与走石飞砂中旋动,神色庄严,刀拂动时,与罡风接触发出刺耳的锐鸣。
  片刻,罡风益厉,地面尘埃激荡,沙石向外飞抛。
  他的移动突然加快,身躯也似乎随着缩小。
  “天斩刀!”沉喝声如天雷狂震。
  随着沉喝声,刀光陡涨。
  人影似乎幻灭了,只可看到可怖的熠熠刀光狂野地闪烁不定。
  利刃破风声中,传出割裂肌骨的异鸣。
  蓦地风止雷息,一切异象突然消失,只剩下波动的尘埃,随即人影重现。
  血魔师徒仰躺在路两侧,咽喉破裂,右胁被割开,躺在自己的血泊中,身躯仍在抽搐,
咽喉仍在冒血泡气泡,手中仍死死抓牢长剑。
  他站在路中,冷然瞥了两具尸体一眼,再看看没沾有丝纹血迹的刀,呼出一口长气,收
刀入鞘。
  不久,马拖了两具尸体,向南走了。

  田地已生长出比人高的小树,成了草木丛生的野林。
  八年不曾耕种的田地,就是这般模样。
  由围墙保护着的两进大院,门窗倒还齐全,但屋顶已有多处崩塌,事实上只有几间厢房
还可蔽风雨,不适宜居住了。
  每年,有邻居前来稍加整理,但无法整修。
  邻居们心中有数,自从李宅的主人死后,唯一的儿子离家找活路,谁知道何时返回?
  少主人离家时,才是十八岁的青年,天下汹汹,兵荒马乱,谁敢保证能活着回来?
  两天工夫,破败的房舍不可能恢复旧观。
  宅后的小冈上,李家的八座祖坟却整修得焕然一新,墓碣清刷得干干净净。
  李家三代人丁都不旺,三代单传,三代人只有八座坟茔。
  山冈的左侧,另有两座坟。
  是李家的长工的坟,同样建得庄严肃穆。
  其实,两位不是长工,而是目下少主人李九如的恩师。
  这天未牌初,烈日炎炎。
  他在整修院门,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结实筋骨,拉动巨型解锯,解一根合抱大的巨
木。
  这种解锯通常需两个人使用,将巨木分解成木板,这种匠人称为解师,专门锯木板。
  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不便使用高木马,当然不能用平锯,所以站在矮木马上面,四寸宽
四尺长的解锯,在他手中轻如鸿毛。
  院门已经腐烂了,他需要木板做门。
  蹄声打破了单调的锯木声,五匹健马小驰而至。
  他不加理睬,聚精会神锯他的木板。
  院门外的广场已经过整理,草木皆加以刈除。
  五匹健马在三丈外止蹄纷纷下马。
  他停止拉锯,高高屹立在大木上,炯炯虎目冷然向五骑士注视,神态不怎么友好。
  “咦!是他!”那位女骑士讶然轻呼。
  他认识这位女骑士:开封灵剑周家的女儿。
  另四位男骑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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