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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奸臣之女-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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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道:“春华尚未及笄,纵使及笄,也不要很快嫁出去,年纪小,容易处事不周,多养两年,养得底气足了,可当风雨了,再让她过门。也可趁此机会多看看蒋昭其,若可,则嫁,不可,也不是古板之。”
郑琰道:“正是正是,年幼出嫁,身子骨还没长好呢。春华不成婚,长生就要跟着推迟,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婚了对身子也不好。”
池脩之道:“长生这两年把县试、郡试都考了,琢磨着,该让他出仕了。”
郑琰奇道:“现?难道是亲卫?他学得倒是不错,可不继续学,……本想让他过了州试,再作打算的。”
“是想让他考一考?这又不冲突,谁说过已经出仕了的就不能再考了么?先前是皇太后的关系,又恐耽误长生的学业,这才没有让他去圣身边。亲卫还有轮值,他已经学了这么些年,也自律,是时候了。”
郑琰皱眉道:“总觉得他学得还少呢。且,圣的课也停了,改为三日听一次。”
“可见能学的东西也就这么些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各,又不是让他不学了。”
郑琰想了一想,确实,这不是她认知里的已经定了型的科举制度,更像是文凭+公务员考试。倒也可以:“先说了,他二十岁前,必得把州试给过了!丢不起这个!”
“放心,想他也是作此打算的。长生今年十三,圣跟前呆上三、五年,就是正式任职。届时,怎么官做不得?想令他各衙都知道一些,也做一回中书舍才好。”
郑琰有些得意地道:“那是,儿子!”
池脩之道:“当然啦,长生生得又好,嘿嘿。”长相上佳的,总是占便宜的。可以预见,儿子出去蹓一圈儿,得有多少嫉妒夏寔下手快。又冷下脸来道:“可惜女婿太呆!”
郑琰道:“看他不呆,入仕至今,看他出过差错么?或许不是顶尖,却也长于庶务。”
池脩之哼唧道:“咱儿子样样好,给家作脸,弄个女婿不如儿子,亏大了。”
“听这样说,倒是想儿子不如啦?”
“唉唉,不要说歪理,是想儿子女婿都好的。”
蒋昭算不错啦,顾益纯看过的,评价就是:锐意不足,守成有余,恰可作一太平宰。让他跟魏静渊、郑靖业似的,必须有难度,对比其他,也坏不了事儿。
郑琰与池脩之胡搅蛮缠一会儿,又与池脩之商议:“春华今年及笄,可要好好筹划。”
池脩之卷起袖子:“及笄三加,旁的不好说,簪子来做,”言罢促狭地对郑琰眨眨眼睛,“发誓一生为夫刻簪子,于今只为别的女做此一物,夫不会罚罢?!”
被郑琰暴打一顿。而后乖乖地与郑琰参详起及笄礼的宾客选来,共计有虞国夫、安康大长公主、瑞丰大长公主、李神策之妻、李幼嘉之妻等数,只还没定到底是谁,欲往熙山之前就下帖。又有赞者,亦欲邀名门淑女为之。
池春华的父母为她考虑周全,天下其他的父母也是一样的。
虞国夫新年过后没两天,就借庆林大长公主为介绍,登门拜访起邢国夫杜氏来了。
彼时池春华正外祖母跟前说笑,闻听有过来,起身一理裙摆:“虞国夫因大长公主而来,只恐有些长辈的事情。”
赵氏笑道:“虞国夫算来也算是有渊源的,且大长公主实不是家里的外,纵要避开,也要先请了安再避。”她如今升做家婆婆,也有了孙子,只杜氏下手坐着,位置与方氏相对。
池春华答应一声,乖乖等庆林大长公主与虞国夫进来,与郑家小辈们一起,敛衽一礼。主客相见毕,各寒暄数语,庆林大长公主笑道:“春华也来了?”
春华笑道:“是呢,阿娘让来代母尽孝。”
庆林大长公主对杜氏道:“乍一见她,倒恍惚了,仿佛看到阿琰还没出嫁时的样子。”
杜氏道:“是生生被这些小混蛋给催老的。”
春华道:“阿娘也是这么说来的,”又复一礼,“那躲远点儿,您就不觉得日子过得快啦,”伸手就拉起了旁边的李莞,“阿嫂,咱们都躲远点儿罢。”赵氏等带着年轻笑吟吟地离去了。
虞国夫看到池春华的笑颜,心中实是一惊,生委实好看,又极有眼色,蒋氏倒是得一佳妇。
庆林大长公主对杜氏道:“真是好命,儿孙绕膝,竟是不用耗神的。”
杜氏道:“这些年倒好些了,也是大事没有小事不少的。再往前数,也是忧心忡忡的。儿子娶了,想孙子。女儿嫁了,又担心她过得不好。”
虞国夫道:“正是,总有操不完的心。先时想,他们能嫁娶得宜,有旁操心了,就可闲下来了,如今一看,却是又添新愁。”
杜氏道:“们家又哪里有什么要愁的了?”
庆林大长公主道:“休要假做不知,她愁什么,明眼就能看得出来。今日们来,实是有事要请帮忙的。”
杜氏讶道:“都黄土埋了半截儿了,还能有什么用处?要是说旁的事情,们相公也已休致,不过是个教书的糟老头子,也不顶用了。”
“不是说这个……”庆林大长公主止住了话头,左右看看,虞国夫脸上也露出些尴尬与焦急之色来。
杜氏越发糊涂了:“还真有大事?”
虞国夫道:“是来求夫救命来了。”
杜氏大惊:“怎么会?”
庆林大长公主道:“新年的时候,昭仁殿里,还没见着么?阿松今年都两岁了,楚美也有了身孕,韦美眼下是不顶用了将来却不知道会如何圣是个宽慈的。又有皇太后,平固丫头一去,说她的眼睛是不是都盯到了圣身上,盯到了圣与德妃身上?为着立后的事儿,皇太后算是与大伙儿结了仇了,咱们宫外还不觉,娘子宫内,要再没个儿子,过得实是艰难啊。”
杜氏道:“道是什么,要是这个事儿,们倒不必担心的,也说了,圣宽慈,他心里眼里有娘子,娘子就没事儿。”
虞国夫道:“心总难安,都是做母亲的,还望夫怜。”
杜氏道:“这……这却不是能插得了手的。”
庆林大长公主道:“不是让做什么,只是……当初为阿琰求的是哪个送子的神仙?”
杜氏恍然:“原来们是问的这个。当初可真是操碎了心,”一时也是心生感慨,对虞国夫也很同情了,“并没有供奉什么特别的神仙,就是把那送子的供了一供。”
虞国夫有些失望:“已供奉了这一二年了,总是无用。家国公还要说妇见识,妄信鬼神。这道理岂不知?这,总是心焦,总觉得做点儿什么,也是出了分力了。看着娘子那个样子,心不安呐。”
杜氏想,既然庆林大长公主亲自带了来,意思也算是明白了,额外道:“当初,倒是听阿琰说,皇太后无子之时亦曾起义,她劝皇太后,宫中最忌巫蛊之事。既然宫里有不好相与的,还是要慎重啊!”
虞国夫也是读书识字的,听得杜氏这般提醒,心中也是惴惴,她自知巫蛊二字的厉害,又放心不下,真是左右为难。
杜氏好心劝道:“不要心焦,这是缘份还没到。别太急,倒把孩子吓跑了,该来的总会来。与说,多让娘子见见荣安郡太夫,那是个明白。”
虞国夫没讨着生子的秘方,倒讨了个家庭和睦的方子,然则顾皇后平日里对太夫已经挺好的了也是没用的。又被杜氏劝着,不令多拜神,又不好与顾皇后说,怕她多想。只好独自难过。
回去的路上,庆林大长公主劝她道:“当年阿琰也是婚后数年无所出,看现,想来还真是缘份没到呢。”
虞国夫滴泪道:“池尚书无父无母,自家与韩国夫伉俪情深,愿意等这些年,圣,纵自家愿意,朝臣也要着急,宗室也要不安。娘子,确是命苦。邢国夫以巫蛊相劝,也知道她的意思宁愿不进一步,也不想把事情弄糟了。可总是难过。”
庆林大长公主心头略软,又闭上了嘴巴,她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的,且不提她自己婚后顺利生了两个儿子,就是长子媳妇李氏,业已有孕是男是女姑且不提,能生就代表着迟早会有嫡孙。宜和阿姐就是个好例子,再不济,还有阿宽呢。
看一看虞国夫,庆林大长公主又想,要是娘子现有孩子就好啦,到时候,视其男女,与自家孙子辈儿恰是年纪相仿的。最好是娘子生个儿子,庆林一点也不介意儿媳妇生个女儿,将来好做皇后。
池春华为郑琰带来了庆林大长公主与虞国夫拜访杜氏的消息,这让郑琰很困惑这是为了什么呢?完全没想到,虞夫的到访,还与她的“常年无子”有些关系。
池春华好奇地看着郑琰:“阿娘,这难道应国公家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郑琰拍拍她的脸:“乖,去把今天的功课给写了。女子嫁之后,操持家务,与夫家相处,交际应酬是第一的。什么女工、什么才学都放一边,这话固然不假,然则一旦出嫁就把自己当成黄脸婆,迟早要后悔!有些时候,宁愿少管些外面的事情,也不能放松了自己。”
池春华皱皱鼻子:“明白了。臭男还是好色嘛……”
郑琰哭笑不得:“懂什么!看外祖父,能说是臭男么?”
池春华道:“天下好男,一个是外祖父、一个是阿爹、一个是弟弟,亏大发了!”哼哼唧唧去写字了。
等郑琰从杜氏那里知道虞国夫所为何来,欲进宫探望顾皇后,却又收到了一个令她惊讶的消息
徐欢与萧复礼之间的关系,却得到了缓解,萧复礼往承嘉殿去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虽然未必留宿,却是时常说话,提徐欢来,语气也和缓了许多,甚至有了些惋惜之意。
顾皇后只觉腹背受敌,难过之情更
254、谁人不可悯
254、谁人不可悯
承嘉殿里的空气日渐快活了起来,人心如同外面的天气;越来越有活力。徐欢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将将抽出嫩芽的花树;脸上一派迷离之色,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生活。
背后响起脚步声,徐欢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姑母给她的宦官。徐欢没有回头;承嘉殿里;要么是皇太后为她挑选的人;要么是皇后让她亲自挑的人;没有特意安插的耳目,没有派来暗害她的刺客。
承嘉殿,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仿佛连算计的价值都没有。
徐欢苦笑,在她很小的时候,如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对于“娘子”二字,是那么地向往。得知自己将做皇后的时候,是激动得心都要跳出胸膛,堂姐妹羡慕的眼光让她心里发甜。时时会看向昭仁殿的正殿,幻想着住进去之后,要把卧室里那个半身镜的暗色框子给换成粉色的……
接着就一连串的变故,先是从说好了的皇后变成了德妃,好歹她还在昭仁殿里。连换成了粉色的镜框都不能让她多开心一点,接着,这面镜子就随着她又搬到了承嘉殿。
顾氏比她年长,个头也比她高,看着这位新出炉的娘子,她须得仰着头才行,几个美人高矮不等,唯一相同的是一个个比她长得都高,齐聚一堂,她们像是一座座的山,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忿过,哭闹过,皇太后施压的结果就是,她被整个大正宫疏远了。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使着她看得模糊的眼色,从九岁到十五岁,日日如此。她终于学会了安静。
圣人因为皇太后的逼迫,对她也只是面子情而已。所有人都说,皇后是个贤惠人。更不要说,后宫美人们若有若无的那种敌意。她敢不“安静”吗?
二娘死了,在二娘活着的时候,她们也曾连榻夜谈。二娘说,她要有最盛大的及笄礼,比别人的都好,要有最隆重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羡慕。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你的及笄礼比我的盛大,但是我的婚礼一定比你隆重,因为,我要嫁的是皇帝!及笄之礼连着一场举国欢腾的婚礼,便是二娘,也要伏拜脚下,这样的场面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渴望里。
结果……那甚至不是一场婚礼,圣人与娘子举行的,才叫婚礼。今年十五岁了,身在后宫,却连一个及笄之礼都没有。徐欢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你们都是朝廷大臣,为何要坑我一人?昔日盟誓,言犹在耳,你们就毁约!难道我就应该受这份罪吗?不甘心,不甘心!
早该知道的,梦做得太好,醒来就分外凄凉。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讨人喜欢就该不要用骄横压得人更加不喜欢你,越发衬得皇后贤惠大度、被皇太后逼迫得可怜了。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包括在圣人面前的印象。
皇太后对自家人从无坏心,然而每每帮着倒忙,这件事情须也怪不得人,是自己太傻,不懂得因势利导。这一回,她的坏脾气倒是帮了个大忙。不过是在皇太后大发雷霆的时候,声泪俱下地帮忙求情而已。
把自己的委屈告诉圣人,告诉他,自己左右为难,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就被放到了那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告诉他,自己宁愿去死,也不想让他们为难。
【我什么都不懂,是你们,把我推来搡去。】
【看看,做这些,我并不比别人差!】
皇太后常说:“圣人是个有情义的孩子。”皇太后一辈子就没什么眼光也没什么眼色,唯在这一件事上是看对了,圣人对自己的态度果然有所改变。还不够,还不够,在这宫里,必须要圣人肯护着,才能有好下场。论年纪,已是迟了她们数年,须得奋起直追,才能……不被扔到角落里发霉生尘。
【总要……生下个儿子才好有个依靠。】
肩上一沉,一件斗篷落了下来:“娘子,仔细天冷。”
“我哪里是什么娘子了?”徐欢站起了身,“去把那件绣活拿来吧。”
“这抹额可是用心,皇太后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许多嘴,这不是孝敬皇太后的,是给……太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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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这几日足不出户,有空便做些女红。”
“知道了,”顾皇后漫应一声,“去请虞国夫人来。”
顾皇后本能地感觉到了徐欢的威胁,自己又要做个贤德这人,真是满心的苦说不出口,想诉苦还得千里迢迢地把娘家妈给召进宫里来。这一召,有眼睛的人就都看到了,还不知道背后会说什么闲话呢。只是眼下,实在是顾不得了。
虞国夫人也是着急,匆匆赶到宫里,见顾皇后居然在发呆,吓了一跳:“娘子,这是……”
顾皇后反射性地扯出一抹笑来:“我想阿娘了。”
虞国夫人眼泪哗哗地往下落:“遇上为难的事儿了吧?”顾皇后是个标准的大家女子,寻常不会把思念说出口来,从很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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