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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绮罗卷-第24章

小说: 绮罗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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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亲手为瑞香加冠,不如趁此吉日,为瑞香赠个字吧。”钧惠帝捋捋胡须,笑吟吟道。
  颖王看着瑞香,沉吟一会,说道:“瑞香……”他手敲敲瑞香的肩膀,笑道,“有咏瑞香花的诗云,钩窗玩孤芳,残月衣上明……不如瑞香的表字就叫孤芳,如何?”
  钧惠帝与瑞香均是一怔,心中想的却都是,孤芳与瑞香这名字似乎是很配,按着颖王所吟之诗,也有些意境,可是……未免有些不吉利了。
  颖王察言观色,又笑道:“不过孤芳这名未免小气了些……瑞香这孩子本就清秀有余,身子又荏弱,再叫孤芳便不好了。前人有将瑞香花比做殊友的,瑞香的表字,便叫做殊友吧。”
  瑞香暗暗叹了口气,心下只怕他又节外生枝,赶紧低头道:“瑞香谢过颖皇叔。”
  加冠之后便是礼宾,钧惠帝设了宴,与瑞香寿筵时的座次相同,只有钧惠帝、颖王与瑞香坐得一桌,听风依旧陪侍在旁。
  “上次玉砚堂尚未上台便出了那样的事,打扰兴致。陆常查了多日,那日下毒的凶手是谁依旧没有丝毫端倪。只是瑞香加冠礼总是大事,朕不愿没了戏目助兴,只是这次玉砚堂众人都由朕的亲兵看守,想来不会出什么事。二弟多年想念玉砚堂戏目的心愿,今日只怕可以一了。”
  颖王笑着喝了口酒,没有说话。
  “果真?”瑞香眉毛一挑,道,“玉砚堂的人……没有被吓坏吧?我还以为他们应当被吓得唱都常不出来了。”一次是班主被莫名毒死,一次是当朝皇子被莫名下毒,寻常百姓应当都如履薄冰,只怕自己会被盛怒的皇帝拿去枭首了吧?
  “朕叮嘱过陆常,事情未明之前,切不可以对任何人施刑,亦不可施加任何威胁……况且……”钧惠帝慢慢道,“朕倒也想给那凶手一个机会,也给幕后搞鬼的人一个机会,看他能不能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瑞香想了想,浅笑道:“父皇,如今离开宴尚有点时辰,不如由儿臣去探探他们的情况如何?他们见儿臣还好好的,大约惊恐之情也能稍减。今日大宴,若他们有人因惊恐而在唱戏时出了什么纰漏,可是大大不妙。”
  钧惠帝沉吟一会,点了点头表示默许。颖王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瑞香便带了听风离席,由罗清引着前去玉砚堂众人歇息之地。
  殷殷果然还是在门口侍候着,见他来,赶紧诚惶诚恐地行了个礼,让开了路。
  “罗公公,当日班主暴毙时你与听风皆在场,只怕不适于进去,还是由我单独吧。”
  罗清一想起当日的情景便全身发毛,听瑞香这么说正是求之不得,赶紧点头应了,拉住听风站到了一边去。
  瑞香一笑,示意殷殷带路,殷殷鞠躬,带他走进屋子,却没有进到里屋,一拐两拐,竟然到了偏厅去。
  “王爷。”他说道,“我之前查过,才恳求了罗清要得这个屋子。这个里屋隐得很好,不仔细不会有人发觉。”
  瑞香低低“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这段日子……也难为了你。”
  殷殷埋首不说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瑞香轻笑,“这说法是不错,然而长此以往,难免会有疏漏。我至今虽还未输阵,却实在已经疲于应付。”
  他把笼在貂皮套中的手抽了出来,实在有些冷得受不了,心下开始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捧回暖手炉,如今只得懊恼地放在唇边哈了一会气,说道:“所以,也该是我来制造些事端,看别人怎么应付的时候了。”
    战歌·;北疆 第二十二章 密谈
     更新时间:2008…8…6 2:51:59 本章字数: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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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殷殷’在进宫之前便逃了出来。”殷殷微笑道,“那个班主只道他穷小子一个,又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不会懂什么事儿。可偏偏他虽然的确什么都不懂,却是从小听着戏文长大的,加上为人又细心,不久就发现了不妥。这次进宫又是御前献唱,那孩子总觉得害怕,便偷偷溜了。王爷一早叫我留意一下玉砚堂的事,恰好那孩子又跑了,我便顺手扮成他的样子,继续服侍班主大人。”
  “你扮得可真好。”瑞香搓搓手掌,待要再哈气,却被殷殷握了过去,温暖的手替他轻轻揉搓着,笑道,“若不是你那日在供词上画的押,加上……我还真认不出你来。若不是知道是你,我还真不敢放信铃去做那没经验的讼师。也幸而有你在……否则,谁都战战兢兢不肯说实话,听风那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就难说得很了。”
  “哼。信铃那小子懂什么,我老人家那是让他,他还得意了。不过,王爷千万不要这样说,不然我就惭愧了。”殷殷叹气道,“若不是我怕露馅,一经人催促便将所有菜肴倒进了泔水桶,也不至于叫听风姑娘受牢狱之灾。”
  “这些年,本就辛苦你。”
  “人人都道平靖王爷受尽圣恩,竟没有人怀疑过偌大一个平靖王府,侍从不多,仆众不多,杂役不多还可用平靖王不喜排场作为解释,可是当朝的平靖王,却怎么会连一个侍卫都不备在府中?”殷殷说着微微有些气愤,“若不是我暗中守着,你倒是自己算算看,死了多少次了?”
  “是是是。”瑞香笑道,“等我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便向你赔不是,给你当牛做马还你情好不好?”
  “不用说成这样!”殷殷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开始长吁短叹,“当年你娘救了我娘,我娘早就欠了你娘不小的人情,人人都道玉贵妃亡故后侍婢们就都遣散出宫或重新分配了,再也没有旧部,却不知道侍婢中也会有嫁人生子的。母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
  “母债子偿……”瑞香轻声重复,眼中却有些悠远的茫然,“罢了……”
  “王爷。”殷殷轻声道,“前事莫提。我这么多年隐着身份,是甘愿的,不关我母亲的事。只是这世上除了这件事外,再也没有其他值得我做。”
  顿了一顿,他又道:“信铃那小子……我迟早要将他胖揍一顿。”
  瑞香一直默然,听到这一句却笑了出来:“信铃又怎么惹你了?”
  “就算你说他是无意。”殷殷咬牙道,“无意也该死!偏偏你还死撑着不说,难道这事是好玩的么?凭信铃那小子婆婆妈妈的细致心思,这些事他会发现不了?不要跟我说他有苦衷受人蒙蔽受人胁迫!你从小就不能抱猫,一抱就咳嗽,大了倒是好了些,偏生又这么多毛皮衣服。知道的才明白你天天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平靖王爷多么深受恩宠,这么多名贵的皮裘,什么时候轮到我穿?”
  他越说越激愤,恨恨地几乎咬牙切齿,看样子真的很想跑去把信铃恨揍一顿,瑞香只轻声一句:“你若将此事随便乱说出去,就不用再在我身边了。”他便愤愤地住了嘴,嘴唇几次开合,还是把话给不服气地咽了下去。
  瑞香轻叹口气,轻轻抽回手,道:“时间太长引人起疑,你只去跟玉砚堂的人说,这次唱戏唱好了,一切既往不咎,还重重有赏,但是,若出了纰漏,就谁也保不住他们了。”
  “我明白。”殷殷讪笑,“对他们还真是只有这么句话最有用。”
  “另外……”瑞香转身,轻轻道,“今日便将那东西调换了叫人穿着上御前晃悠晃悠吧。今日唱的是谪仙贺寿,我想他会有机会用上的。若真唱好了,我总会给他安排一下上前领赏,叫父皇好好品鉴一下那东西的机会的。”
  “今日就……”殷殷犹豫道,“会不会有些仓促?”
  瑞香沉默一会,道:“先做了再说吧。难得今日都在场。待到有人察觉不对,疑心病稍重,将那东西转走了,就没办法了。”
  “是。”殷殷朝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又道,“王爷,最近我无法陪侍左右,您……一切千万保重小心。”
  瑞香慢慢走出,语音中却似乎带着笑:“你呀……我早说过,信铃其实是个好孩子,至少他肯定会护我周全,你总不信。”
  他一路疾走而出,听风见他身影便急忙凑了上去,手中拿着的却正是他平常惯用的紫金暖炉。
  听风有些微气喘,道:“我想王爷恐怕得花些时间,便赶紧去将暖手炉拿了来。加冠礼之前我就把它放在了马车上,一直没机会取出来交给你,不过倒是正巧一路带过来了。加了炭,现在已经很暖了。”
  瑞香接了过来,已经冻僵的手贴上手炉,才觉得稍微缓了过来,只觉得心中也微微有了些暖意,笑道:“多谢听风。”
  罗清道:“王爷,出来得不短了,不如回吧。玉砚堂的戏子们也该准备上台了。”
  “唔,麻烦公公了。”瑞香答应着,领着听风跟罗清走回。
  “瑞香回来啦。”钧惠帝捋了一下胡须,笑道,“也正是时候,玉砚堂的戏目该上台了。”
  “是,看来儿臣回来的正是时候。”瑞香坐下,转头向颖王道,“想必颖皇叔对这台戏盼望许久,今日可总算有机会一饱眼福耳福了。”
  “那还是托瑞香你的福气了。”颖王目光闪动,似乎隐隐觉得他说“对这台戏盼望许久”有些不对,自己明明只是“对玉砚堂的戏盼望许久”,只些许的不同,说起来的意味可差了许多。可又实在说不出怎么个不对法,只得一笑,将目光移了开去。
  台上几声锣鼓,接着丝竹声俱起,便有一个戏子上得台来了。
  瑞香手指轻扣桌面,喃喃道:“好戏……可真的要开始了。”
    战歌·;北疆 第二十三章 急报(改错字= =)
     更新时间:2008…8…6 2:51:59 本章字数:2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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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谪仙贺寿是皇族贵胄们生辰时常用来助兴的老戏目,讲的是一位被贬谪的仙人如何如何受君主赏识,入朝为官,功德圆满后在皇帝生辰时献上仙家贺礼,之后飞升重回天庭。没什么特别之处,要的只是喜庆热闹。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也只是欣赏玉砚堂几个角儿美妙不凡的唱腔而已。
  台上正演到谪仙与皇帝对诗,瑞香从小到大不知看过几回,对诗的内容都几乎能倒背如流了,当下不再在意台上,随手从桌上拈了一颗葡萄,慢慢剥皮,轻声道:“听风,看得还有趣么?”
  听风连连点头,眼睛闪亮:“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戏!那皇……呃,好威风呢。”她说了一半才想起眼前的就是皇上,赶忙把后一个字给省略了。
  钧惠帝微微一笑,说道:“不碍事,戏文而已。”
  “不错,只是戏文而已。”瑞香也跟着笑,“以往曾有忠诚也实心的老臣进谏,说道在皇城内演这样的戏文,实在藐视皇威,即便是演戏,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穿着龙袍演皇上?”
  颖王神色微微一动,瑞香又道:“父皇还记得么?”
  钧惠帝笑道:“自然记得。翰林学士卢大人刚直不阿,忠诚可嘉,可惜从小家教甚严,有些不通世故,甚至连戏文是怎么一回事都不太清楚。这般进谏,实在显得有些可笑了。”
  瑞香见听风一脸的不解,便道:“戏台上的龙袍,看起来与真正的龙袍似乎一模一样,实则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父皇这样的真命天子,所着龙袍上的龙,都是五爪齐全,而戏台上的龙袍却只有四爪而已,以与真龙袍区别开来,以免僭越。”
  听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天下,毕竟没有人敢当着皇上的面行大逆的。”瑞香一边浅笑,一边斜眼睨着颖王,只见他握着酒杯,眉头微皱,目光却有些闪烁,炯炯地看着戏台之上。
  可惜离戏台太远了些,众人也没那么好的眼神去真的数那演皇帝的戏子身穿的龙袍上绣着的龙是几个爪。
  一场戏热热闹闹演完,瑞香笑吟吟道:“父皇,玉砚堂的戏子唱戏的确不同凡响,此番进宫又受了不小的惊吓,不如赏赐重些……我看听风也挺有兴趣,也不如请他们上前来好好品鉴品鉴。”
  钧惠帝想了想,道:“如此也甚好。瑞香生辰宴上出那样的风波,原本没有尽兴。如今瑞香还是寿星,一切就都凭瑞香喜欢了。”当下挥手示意罗清去请玉砚堂众人前来。
  瑞香斜过眼去看颖王的神色,却见他悠悠然地自己给自己的酒杯斟满,提起放至唇边,缓缓饮下。
  “草民拜见皇上,颖王爷,平靖王爷,吾皇万岁,两位王爷千岁。”转眼间玉砚堂众人已都跪在了殿下,殷殷搓着手掌有些不安地跪在最末,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打量。
  “听风,你看,演戏使用的龙袍,袍上的龙爪便只有四个。”瑞香饶有兴致地指给听风看,见她一脸的兴致勃勃,又道,“不如你去数数看?”
  “好啊。”听风兴冲冲地跑过去,对那戏子说道:“大,大哥……我,我数数而已,冒犯了。”那戏子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羞赧地抓了抓头,任凭听风将他的衣服掀过去数龙爪,听风却越数越是奇怪,直起身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瑞香,瑞香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听风依旧睁大眼睛不说话,这下连钧惠帝都觉出了不对劲,眉一皱,待要问,却听殿外有小太监叫道:“北——”一个北字刚出口,便再无声息。
  过得一会,才有一个太监匆匆走进,拜倒说道:“皇上,北方颖王殿下的云阑城有来使求见。”
  那太监神色慌张,说话语声都忍不住颤抖。瑞香抿了抿嘴,心道:若真是云阑城来使,大可直接言明,不用在开头特意加上北方二字。这个北方,看来只为掩饰刚才那小太监说漏嘴的那个“北”字,按着眼前这太监的反应,原本要说的,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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