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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流星·蝴蝶·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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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信封是普通的那一种,薄薄的,份量很轻。
  信封上并没有写什么,里面也没有信。
  但这信封却并不是空的。
  律香川将信封完全撕开时,才看到了一丛细如牛毛般的针。
  这正是他的独门暗器七星针,正是他用来对付老伯的一筒七 星针。
  他认得这一筒针,因为这种暗器他从未用过第二次。
  现在这一简针竟又赫然回到他手里!
  他忽然觉得全身冰冷,厉声喝明道:送信的人呢?”
  于宏道:“还在外面等着。”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全,就已经看见律香川的身子横空掠起。
  就在这时,他己听到了墙外传来人的惨叫声。
  墙外的埋伏每三人分成一组。
  三个人中,一个是用刀的好手,一个擅射箭的好手,另外一个 用的是钩镰
枪。
  于宏用的是刀。
  他听到的惨叫声,正是他同组的伙伴发出的。
  呼声尖锐而短促。
  律香川 条人影 正从墙外向远方窜了出去。
  那显然一定是送信来的人。
  可是律香川并没有追过去.反面将身子用力收缩,凌空纵身,又落回墙头。
  墙脚下有一柄折断了弓,和一极折成三截的钩镰枪。
  两个人都己伏在地上,头颅软软的歪在 旁,脖子仿佛已被折断。
  律香川这次带来的人,虽然并不能算是武林高手,但也绝没有一弱者。
  送信来的这人竟能在一瞬阎拍断他们的脖子,并且扬长而去
  律香川凝视着远方的黑暗,忽然目中似又露出一线恐惧之意。
  他没有追,仿佛生怕黑暗中有某一个他最畏惧的人正在等着他
  过了很久,他脸色才渐渐恢复平静轻轻跃下。
  高老大已在墙下等着,目光带着在三分谅讶,七分疑惧。 她轻轻问道:送信
来的是谁?”
  律香川摇摇头、
  高老大道“送来的那封信呢?”
  律香川馒慢地伸出了紧握着的手,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摊开。
  掌心有 团握皱了的纸纸包里有七根中毛般的银针:
  高老大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
  律香川道“这是我用的七星针”
  高老大进“是你的独门暗器?”
  律香川点点头。
  高老大道“既然是你的暗器,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律香川双手又紧紧握起,抗声道“但这暗器本来是应该在老伯脊椎里的。”
  高老大的脸色也变了连呼吸都已停止。
  老伯若已被埋在井底,这暗器怎会回到律香川手里来? 过了很久,高老大总算
才吐出这口气,道莫非他已不在下面?”
  律香川咬紧牙,点了点头。
  高老大道:“可是’..”可是他既巳逃了出去,为什么又要将这针送回来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
  律香川的脸色在夜色中看来惨白如纸,又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我明白他的
意思。”
  高老大道:“你明白?”
  律香川道:“他的意思则想告诉我,他并没有死而且随时随刻都可以回来找
我”
  高老大道“他为什么要叫你提防着呢?你若不知道他还活着,他来暗算你岂非更
容易些?”
  律香川道:“他就是要我时时刻刻地提防着他,要我紧张,要我害怕…。他就
算要我死,也不会要我死得太容易!”
  他忽又笑了笑,道“可是我绝不会上他这个当的,绝不会。”
  他继续笑道“可是我绝不会上他这个当的,绝不会。”
  他虽然在笑,可是他的脸卸已恐惧和紧张而扭曲!
  高老大目光也征凝视着远方的黑暗,目中也露出了恐惧之色,轻轻道“他若真
的回来了,要找的人就不止你一个。”
  律香川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地要找的人当然不止我一个。”
  高老大看着他,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两只冰冷的手,立刻紧紧握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从来也没有如此接近过,但这时恐惧却使得他们不能不结合在一
起。
  夜已很深,远方一片黑暗。
  他们所恐惧的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T
  有谁知道?
  谁也不知道。
  孟星魂更不知道。
  现在他神智己渐渐晕迷,忽然觉得有说不出的疲倦,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可是他也知道这睡着,永远不会醒来了。
  他挣扎,勉强睁开着眼睛,但眼皮越来越重,重得就像铅。
  死亡已在黑暗中等着他,
  直到他知觉几乎已完全丧失时,嘴里还反反复复地在说着一句话:小碟,我对
不起你“…/
  孟星魂突然惊醒。
  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惊醒的,听来那就是骤雨打着屋顶的声音。
  开始时他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海滨的小屋里。
  窗外密雨如珠,床上的被单虽陈旧,却是刚换过的。
  他正躺在床上,紧拥着他爱妻光滑柔软的胴体,倾听着雨点落在屋顶的声音—
那声音听来就像是音乐。
  只要有她在身旁,天地间每种声音,听来都如音乐。
  风正从窗户进来,吹在他脸上,清凉而舒适。
  他突然张开眼睛。
  没有雨,没有窗子,也没有他心爱的人。
  但却有风。
  风竟是从那本已被封死的铁管中吹进来的。敲打的声音也同样从这里传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又要为他挖坟墓?
  他想不通。更想不出有谁会来救他。
  但却的确有风。那不但使他渐渐清醒,也使得他精神渐渐振奋。
  他感觉一种新生的活力,又随着呼吸进入他身体里,血管里。
  死亡已离他远去。
  他摇了摇自已的手,好角要澄清这并不是梦,想着正要坐起。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点火光亮起,接着,他就看到一个人从水池里伸出头来。
手里高高举着火折子。
  一个陌生人。
  他当然有些惊讶 这陌生人神色却更慌。眼珠子溜溜地四下一转,只看了一眼
就又匆匆钻回水池里。
  过了半晌,他就听到一种陌生的声音从那通风的铁管中传进来。
  “里面只有一个人。”
  盂星瑰忽然笑了,他忽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等着。
  并没有等太久,他就又看到 个人从水池里钻出来。
  这人并不陌生。
  律香川己从水池中跃出,站在床前☆而且已用防水的火折子燃起了灯。
  他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但看起来已远不及平时那么温文尔雅,容光焕发了。
  无论谁一身水淋淋的时候,样子都不会太好看的。
  孟星魂却很喜欢看到他这样子,所以眼睛始终盯在他身上。
  律香川的眼睛却在四面移动着。
  一个人样子很狼狈的时候,非但不愿意被人看见,也不想去看别人。”
  孟星魂忽然笑了笑,道:“你在找谁?”
  律香川只好回头看着他,也笑了笑,道“你瞧我是来找谁的?’
  孟星魂
  律香川道“为什么不会,这里除了你之外,还会有什么人?’
  孟星魂道“你知道老伯不在这里?”
  律香川笑笑。
  孟星魂笑笑道:“你当然已知道他不在这里,才敢下来,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呢?”
  律香川没有回答。
  他一向拒绝回答对他不利的话。
  所以他又朝四面看了看,走以床前,在床上按了按,又走过去,撕上条盐肉尝
了尝,皱着眉头喃喃道“床太硬,肉也太咸,我若是他,☆定会将这地方弄得舒服
些”
  孟星魂笑笑道“他用不着将这地方弄得太舒服些。”
  律香川道:“为什么?”
  孟屋魂道“因为他绝不会在这地方耽得太久的”
  律香川霍然转身,盯着他的脸,过了半晌,忽又笑道“你好像很佩服他?”
  孟星魂道:“我的确很佩服他,可是,最佩服他的人不是我。’
  律香川道:“哦?”
  孟星魂谈谈道“最佩服他的人是你,所以你才怕他,就因为怕他,所以才想干
掉他。”
  律香川虽然还在笑,笑得却很勉强。
  孟星魂道“你难道不承认?”
  律香川忽然四了口气,道“我承认,能骗过我的人并不多。。
  孟星魂道,“一心想骗朋友的人,自己迟早也有被骗的时候,这句话你最好永
远记住。”
  律香川道:“这句话是谁说的”
  孟星魂道,“我。”
  律香川冷笑道“但你自己岂非也同样披他骗了?”
  孟星魂道“不错,我也被他骗了,也上了他的当,但这样的当我情愿再上几
次。”
  律香川目光闪动,道:“你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已上了当的T”
  孟星魂道:“一走进来我就知道了。”
  律香川道:“你也已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
  孟星魂点点头。
  律香川叹息了一声,道:“你可不可以重头说给我听听?”
  孟星魂道“可以。” 他胜上的表情仿佛很奇特,忽又笑了笑,接着道:就算
你不想听,我也非说给你听不可。”
  律香川道 “我在听着。,
  其实没有人能比他对老伯这计划了解得更清楚,但他的确还是在仔细地听着。
  因为在他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受过如此惨痛的教训,所以这件事的每一中细
节他都希望能知道得更详细更清楚。
  他希望永远也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孟星魂道:这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
人是谁,你知道么?”
  律香川道“我知道,是凤凤。”
  孟星魂道“不错,假如这也是出戏,戏里的主角就是风风,不是你。”
  律香川淡淡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每一出戏里都是当主角。”
  孟星魂道“只可惜她这次扮的却是个很悲惨的角色,不但悲惨,而且可笑。”
  “悲惨”和“可笑”并不冲突,因为这两种结果本是同一原因造成的--愚
蠢。
  愚蠢可以使一个人的境遇悲惨,也可以使他变得非常可笑。
  孟星魂道:“凤凤也许并不能算很愚蠢,只不过她太相信自已,也太低估了老
伯。”
  律香川叹了口气,道:“愚蠢的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的1” 孟星魂道她以为
她骗过了老伯以为老伯已被她迷住,却不知老伯早已看破了她的用心,所以才故意
放走了。”
  律香川叹通:“我本就在奇怪,老伯怎么会信任一个她那样的女人?”
  孟星魂道“老伯故意让她相信已将最后一注押在飞鹏堡,再故意让她将秘密泄
露给你,那时非但她完全深信不疑,连我都相信
  律香川冷冷道“但老伯为什么要骗你,难道他也不信任你?”
  孟星魂道“不过,他这样做是要使得这件事看来更真实,因为我若已知道他的
计划,态度一定变得会有些不同,你当然立刻会看出来的。”
  律香川道:“要骗过你好像也不容易。”
  孟星魂说道“我刚才若未发现从这通风铁管中,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到现在
也许还不明白这件事。”
  律香川道:“哦?”
  孟星魂道:“我还未找到这里的时候,老伯已将凤凤放出来了,那时她当然觉
得很得意,一个人得意时总忍不住会笑的!”
  律香川道:你听到她在笑?”
  孟星魂道:“我若末听到她的笑声,也许永远都不会发现老伯藏在这里。”
  律香川叹道:“这又给了我个教训,一个人最好永远都莫要太得意。”
  孟星魂道:“那时老伯就算真的被她骗过了,他已经从这铁管中听到她得意的
笑声,第二次又怎会再放她走呢?”
  律香川道:“所以你才能确定,老伯一定是故意放她走的?”
  孟星魂道“不错。”
  律香川道:“你不了解老伯的用意。所以又将她押回来了。”
  孟星魂道、但老伯还看到当时我将她押了回来.心里一定在怪我多管闲事,可
是,他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律香川淡淡道“也许那时他就已经想到怎么样来利用你,只要可以被他利用的
人,他一向都非常欢迎的。”
  孟星魂笑道:“很对。”
  律香川冷笑道:“奇怪的是有些人被他利用了之后,居然还好 像很得意。。
  孟星魂道:“我本来就得意。”
  律香川道“你得意什么?”
  孟星魂道:“因为我现在总算已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却还 蒙在鼓里。”
  律香川道:“哦?”
  孟星魂道“你知不知他这计划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津香川沉吟着道他要我相信他还躲在这里,要我动用全力 到这里来对付他,
他才能乘机赶到飞鹏堡去会合等在那边的人,因 为他只有将最后一份力量保存下
来,将来才有反击的机会。”
  孟星魂道“你认为真有那么多人在飞鹏堡外等着?”
  律香川道绝不会没有。”
  他说得很肯定。
  因为他知道老伯每次决战之前,都计划得十分仔细周密,不到 万无一失时,
绝不会出手。
  飞鹏堡那边若没有人等着从后山接应.老伯就绝不会亲自率 领十二队人自正
面攻击。
  孟星魂道你认为那些人不管有没有接到老伯的讯号,都会 在初七的正午发动
攻击?”
  律香川道:“那只因为老伯早巳和他们说好了在初七的正午动
  这次他说的口气已没有那么肯定了 。
  孟星魂道:你认为老伯真的早就和他们说定了,难道他就完 全没有镇重考虑
到临时会发生意外?他是不是个如此粗心大意的 人?”
  律香川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孟星魂淡淡道:你总该知道,这 战对他的关系多么重大,他怎么会下如此草
率的决定?” ☆、
  律香川的脸色已有些发青,过了很久,才缓缓道,“那么你认为他这样做是什
么意思?”
  孟星魂道:“他的意思,就是要你到这里来找我!”
  律香川道:“我还是不懂。”
  孟星魂道“他算准了我会在半途被你拦截,我一个人孤单难鸣,自然难免会落
在你们手里。”
  律香川:“还有呢?”
  孟星魂道“他算准了你们会逼我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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