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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看我时很远 作者:西歌子(晋江2013-08-27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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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自己过去的一种忏悔。
  
  才是一个下午,我们的相机里就有了很多照片,她的相机里面摔倒的我,有回头朝她做鬼脸的我,更有得意洋洋站在雪宫殿里的我。我的相机里也有吃东西不顾形象的她,听别人说方言满脸诧异的她,有风一样奔跑在皑皑白雪里的她。
  除了苏清河和顾离,也许我最见不得她悲伤的样子了。
  
  第二天,我们走进圣索菲亚教堂。抑扬顿挫的钟声传过来,“圣·索菲亚”为何易为“神的智慧”突然明了,它承载的是东正教徒永恒的梦。永恒,在那一霎那有了定义。我觉得我是已经走到了世界尽头,把世间的极苦极乐都尝遍了——我知道爱的滋味刻骨铭心,我也知道失去爱的滋味同样刻骨铭心。
  我拥有了世上最纯净的亲情,友情,还有爱情。我总觉得,暗恋是最美的爱情,它不要代价,也不要回报,它只是那样静静的,静静的存在窝在我的心里——那样深深的,深深的倾诉着我内心的波澜。

☆、这是青春的磨难眠(17)

  我不记得我们还去了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有一天晚上,伊然喝醉了。
  那个晚上,她收了一条短信后,便一个人喝了三瓶德国黑啤。回到家庭旅馆她开始吐,然后哭的一塌糊涂。
  她厚重的睫毛垂下来,沾了很多泪珠儿。
  “沈若冰,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失去父亲的苦痛吗?”她喑哑。
  我摇摇头,想开口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不止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母亲——”我怔怔地望着她,她的父亲我没有见过,但她的母亲我是见过的,是一个长相很恬静的女子,怎知不过一年未见,竟不在人世了。突然又想起几个月前还见过沈渊山,几个月后他便死于非命,不禁苦意蔓延。
  去年的除夕夜,一对夫妇到我家来,大大咧咧地说,‘然儿,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啊’。我固然是不信的,把大门一关,就把他们锁在了门外。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却发现他们两个又冠冕堂皇地坐在了饭局上。那个女的对我父亲挤眉弄眼,‘大哥,你怎么还没把事情告诉然儿呢,她都不认我们啦’。好生恶心的口气啊,我想我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做作的声音了。
  那天晚上,我看见我父亲又吸烟了。很多年以前,我看见他吸烟,以为他在变魔术,能从嘴里吐出烟雾来,便嚷嚷着要学,他便戒掉了烟。而那天,他又吸烟了。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知道,那一定是真的了。
  他察觉到我在他身后便唤我过去,语重心长地对我讲,‘然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对你说了。’他叹了很久的气,却一直没停下吸烟,‘然儿,当初我和你母亲,不,我和何燕一直没有孩子,恰逢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嫁的那户人家定要个男孩,可是她生了的时候已是第二胎,便送给我,后来才又生了个男孩。所以,你本该姓程,你本该叫程然。’
  你本该叫程然。这话是多么可笑啊……”她放开声嚎啕大哭,她的坚强真的不是天生俱来的,她真的足够软弱。
  “沈若冰,当你告诉我,你的故事的时候,你知道吗,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大哭一场,让眼泪奔腾不息……可是这不能够啊,你已经陷入悲境,我不能也和你手拉着手一起坠入更深的悲境啊——我们总要学会坚强,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别人啊……”
  她在黑暗里摸索着她的手机,把那条短信给我看,它很短,很短——你终究要回到那里去的。
  我的眼睛盯着“发信人”那一栏,我清晰地看见那里备注的是——最爱我的人。
  “他不要我了——连我最爱的伊秦都要赶我走,赶我去那个陌生的程家去——”
  “他真的不要我了——他让我中考结束就把名字改为程然——”
  “怎么他都会不要我——这世间他最爱我啊——”
  伊然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模糊,到后来,我连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了。
  
  那是何等凄清的一夜。伊然凄清的脸,如同她生母分娩她时产生锐痛一般惨白。伊秦没有对伊然讲起一个故事,锋锐却真实的故事。
  那是没有月牙儿的冬夜,空寂的天空落寞地飘着雪。沉寂的医院。产房外一群人焦急地走动。没有人察觉产房里躺着的那个女人有多难受。她独自煎熬着,尽情嘶叫一声之后,婴儿的嘤哭声随之传来。
  穿着亘古不变的白大褂医生面无表情地剪去连接着两个生命的脐带,然后兀自走出产房,门外那群人听到“恭喜,是千金”这话之后纷纷掉头离开,毫不犹豫。只有一个男人走进了产房。真是讽刺,竟不是女人的丈夫。
  女人还没从分娩的锐痛中清醒过来。她的双眼因疲惫紧紧阖着,轻微的鼾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悠悠传荡。男人心疼地为她擦去额上因卖力而涌出的汗珠,帮她掖好被子。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女人。女人睁大那满是笑意的眼,望着床边的男人,吃力地发声,“大哥,是你啊。程生呢?还在跑单吗?”
  “你真是傻。”
  “大哥,我不傻。”
  “程生对你那么坏,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要跟着他过一辈子。”
  “大哥,我不傻。我爱他。即使他羞辱我殴打我,我还是爱他。他曾经给予我最美好的时光,用沙石为我搭筑只属于我与他的小屋,用清水为我清理我最肮脏的伤口,他也曾用心爱过最简单的我。我是那样简单又饱满的人,一点小幸福就足以打发我一辈子,我的一辈子可以只依托这点小幸福而存活。这是爱的力量。我甘心做一只奋不顾身的飞蛾。我甘愿被大火吞噬。只要让我在他身边……大哥,别说我傻。我知道,你与大嫂都是真心对我好,真正心疼我。大哥,把孩子带走吧,我知道他妈妈一定耿耿于怀于我又生了个女孩,不能为其传宗接代。把孩子带走吧,让孩子过得安稳些,安稳些。”女人虔诚地笑,像朝圣者一般,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真善美,用生命在苦行跋涉。
  孩子滚烫的泪与女人灼热的泪相互抵触。那一夜,雪花漫漫,雪地里有着刚才一行人留下的凌乱脚步。男人终于决定应了女人的要求带走孩子。女人说,夜然脂照城外,这是她用生命燃起的微光,请用这光去照亮孩子的那座城。男人点点头,抱起孩子,匆匆消失在冰天雪地。
  
  我抬头望窗外的那片天,很深很深的蓝色,可是它终究不是黑色,我从那蓝色里看到了光的踪迹。我转过身,帮睡着的伊然盖上被子。她的短发嚣张肆意地遮住了她半张脸,那张干净漂亮的脸上结着很多泪痕,一道一道的白色,犹若锋利的刀刃,直扎进我的心脏。
  原来她和我一样,选择逃避的方法去削去自己的长发,以为有了短发就可以做一个“假小子”,就可以和男孩子一样有泪不轻弹。
  我才觉得,失去爱并不是最痛苦的事。你知道吗,看见自己爱的人失去爱的那种痛苦——比万只蚂蚁撕咬我的心脏,比野火烧灼我的肉体,比冰寒渗入我的血液——都要难受得多。
  即使我不是同性恋。
  
  一梦就到了清晨。八天,结束了。
  伊然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我却不能够忘记她那声嘶力竭的哭声,那张足以让人撕心裂肺的泪脸。我能做的,不过是对于她的过去,对于我的过去,绝口不提。
  
  伊然伸了伸懒腰,说,哈尔滨真是个有味道的地方儿,这趟旅行我很享受哦。
  才八天。我们就受了北方口音的影响。
  
  享受。
  然后我突然想到罗甜甜问的那个问题,享受和快乐有什么区别儿吗。恩,应该是有区别的。享受是精神加肉体的,而快乐只是精神或肉体的其中之一而产生的吧。
  
  “喂,沈若冰,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该死,果然,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呆呆的!”伊然双手叉着腰瞪着我,眼里的无奈我已看过了太多遍。
  “我,我还陶醉着呢。再说,我哪里呆了啊!”
  “嘿嘿。我开玩笑啦。其实你和哈尔滨一样有味道儿。喜欢的东西一般决定了人儿的内在哦。嘿,下次陪我去拉萨吧。我想看看生命的本质。”
  “我也想看的。”
  “哈哈,好,那我们就一起享受生命的美好。”
  
  享受,快乐。其实直到多年以后,我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是似懂非懂。前些天,回初中看蜈蚣的时候恰好罗甜甜也在。
  她的样子真是没变呢。微黑,干净的笑容。不过那是稚嫩的学生头已经是一头披肩卷发了。
  我问起她这个问题。她笑了。然后平静的说。
  果然伊然是很成熟的呢。初中生怎么会懂这个问题呢。享受,快乐——知道吗,快乐是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而享受不可以。享受是对心灵的净化。而快乐只是一张白纸,你愿意要怎样的快乐方法都可以。这就是区别。天大的区别。这就是白赟喜欢伊然的原因,她果然是遥不可及的。
  
  白赟,喜欢伊然吗?
  所以,那次伊然说我会梦到她,结果我梦到了白赟吗?

☆、这是青春的磨难眠(18)

  初中一毕业,得和很多人分道扬镳,包括伊然。
  她上了普中,普天中学,我们这里最好的高中。我低于重点线四分,只能读京中了。
  京中也是算好的,有几年的升学率比差点的重点中学的还好。
  
  成绩出来的第三天,伊然组织了送别会,蜈蚣也很给面子推掉了学校的会议,出席了送别会。
  那天,我穿上了和伊然一起去买的白色纱裙。已有十年未穿裙子,不自然总是有的。但是,我心底更希望,他们会记得——一个穿着白色纱裙微笑的女孩子,曾在他们生命里出现过,在这个海棠盛开的日子。
  我背上吉他,脑海里重复弹奏着我和伊然共同谱写的那首曲子。
  在成绩没有出来的那些日子,我和伊然窝在阳光里,随意拨动琴弦。无意拨出听得顺耳的连贯音符便记下来,记得多了,再调整一下顺序,竟就成了一首曲子。
  伊然给它填了一版词。
  我们给它命名为《再见海棠》。
  
  海棠盛开的夏
  我留着披肩的长发
  无理取闹的笑话
  让我止不住地牵挂
  
  桔梗凋落的秋
  我踩着温暖的日暮
  选择了义无反顾
  双眼望穿那条离路
  
  我们走过这三年
  风雨共沾
  我们仰望这蓝天
  阳光灿烂
  这是青春的磨难眠
  
  梦里梦外都是怀念
  谁道时光荏苒
  
  我们走过这三年
  患难共担
  我们仰望这蓝天
  不见阴天
  这是青春的磨难眠
  
  自始自终都是虚幻
  转眼便是云烟
  
  那一个夏天
  我们都离开
  各自仰望不同的天
  
  那一个夏天
  阳光还灿烂
  怎么转眼就是阴天
  怎么转眼我们都不见
  
  而等到伊然今日唱出来的时候,它却成了不同的模样,平添几抹无奈与忧愁。
  ——梧桐的叶长了又落,谁还记得承诺
  ——我捂住耳朵不闻不问,独自品尝心疼
  ——怎么转眼就是阴天,怎么转眼我们都不见
  
  《无极》里有一段很经典的台词:当海棠花凋谢的时候,日月会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他们将重逢,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象风起云涌,日落月升,就象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婴儿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来,就象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
  恰逢现在正是海棠花肆虐盛开的时节,恰逢现在也是一大堆人各奔东西的时节。若是真的等到海棠花凋谢的时节,我们是否也会无声无息地再重逢?
  
  我看见伊然的焦点不停地切换,不知在寻找什么。我也看见,云雁站在靠近门的位置,远远的痴痴地望着白赟,似乎准备一被发现可以撒腿就跑。
  一曲终了,伊然干脆地宣布了毕业会的落幕,便径直向云雁走去。很多人一听结束了,便飞奔出去,头也不回——我相信他们是害怕多在这里待一秒,心里的难过就会多一分,所以匆匆离场,不忍回头再见这支离破碎的日子。
  而很多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沉浸在《送别》的音乐里,个个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些平时喧嚷着想念云雁的女生却只是寒暄便走开了。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指尖滑落——要他们记住我笑脸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啊。

☆、这是青春的磨难眠(19)

  “小妮子,你还记得回来?”伊然俏皮地把双手搭在云雁的双肩。
  “唔,我违背了誓言回来看你们,你们倒是很不欢迎?”一年未见,云雁已长高许多,差不多和伊然齐肩了。
  “对啊,一点都不欢迎!”伊然做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只不过少了胡子遮住她那嘟得不像样的嘴。
  “那我可走了——我还不惜的待在这种小镇上。”云雁扯了扯衣领,一副“准备就绪”的神情。
  “走吧走吧。沈若冰,我们也走——”伊然拉着我转了个身,反手向云雁挥了挥手。
  “诶!伊然!一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幅死德性!”云雁跑上来拉住我的手,低声问我,“沈若冰,你还怪我吗?”
  我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我有,伊然有,云雁也有,以前的我不懂,可现在的我早已参透了这个道理。
  “她不怪你,我可怪你!”伊然见缝就插针。
  “你怪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见怪不怪!”
  她们两个就这样一路贫嘴贫到校门口,看见那几个黑色烫金字,她们却都不说话了。是睹物思人吧,青春在这里荒芜了三年,再次走进它,是何种心情?
  我突然想起那次逃学,我是那么从容地走出校门,以为学校是世界上最阴暗的联锁监狱。而如今从容地走进校门,却觉得外面才是监狱——在学校,我们可以大声笑,大声哭,大声嚷嚷。而在外面,却要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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