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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天鹅事件 作者:越凌(晋江2014-06-01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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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瑞边笑着边停下了车:“到了,是哪栋楼?把你送到门口吧!” 
“不用了,一进小区就到了。那我先走了,改天见!”房东刚发了短讯,现在肯定在门口等她交房租,已经拖欠了好多天,房东准没有好脸色,所以她很坚决地拒绝了书瑞。
“伞给你吧!”李明泽把伞递给她。
珍熙笑笑:“没关系,我不怕雨,等会儿,可能还会下,你们就留着用吧!”
“那我把伞给小敏,让她带给你。”
“不用了,一把伞而已。”
她下了车,看着那辆黑色奥迪名车渐渐消失在细雨中。
李明泽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潮湿的红色雨伞,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这股暖流上升着,然后像一朵花般绽放在他的眼角。
房东太太不耐烦地看着她:“还要一个月交一次?我可没这工夫,说好的就这个月,绝对不行!”
“我可以每个月准时把钱送到您家,不需要您过来。”珍熙恳求道。
“不行,怎么能这样,这么合算的房子要的人多着呢,”房东太太嘟哝着;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要是租不起的话,合约就到这个月结束,你找别家吧!”
“拜托您,只要我一找到工作,就按三个月交……”珍熙极力地争取着。
“别烦了,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租给别人了!”房东厌烦地甩了一下手臂,把珍熙给她的一个月租费随意地往包里一塞,边走边碎碎地念着,“……租房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现在又弄成这样,真不讲信用……”
“阿……”珍熙无奈地看着房东冷漠的背影。
……






第22章 人们各自生活
李明泽躺在偌大的房间里,嘴角始终保持着向上三十度的的弧度,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多情的光芒。手中的红色雨伞在白色灯光的映衬下,分外夺目。惊奇地,他发现伞面上好像绣着什么图案,不,不是图案,是字。他轻声念道:“莫也?”……
凌晨时分,他梦见了妈妈,她在梦里哭着向他招手说很想念他,然后突然向下一跳……
“妈——!”他一下惊醒过来,胸脯激烈地起伏着,眼角的泪还带着温度。
雨比昨夜大了些,他撑着珍熙的伞,走在早已被青苔覆盖的石板路上。悲伤的往事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决然地在路边蔓延绽放。
“妈妈,快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转过身————小男孩从黑白画面中跑来。
“小泽,别跑,那有青苔,小心滑倒。”一位美丽的妈妈急切地从后面追来。
“妈妈,雨好大,好好玩,哈哈……”小男孩调皮地在雨中跳着、笑着。
“小泽,快过来,妈妈牵着你过去。”
“不要。”小男孩倔强地转身往前跑去,如同魔咒般,他又在那块青苔上滑倒,男孩哭了,“……妈妈、妈妈……。”
妈妈心疼地把他抱起来,温柔地责备着:“又哭了,下次还敢跑这么快吗……”
明泽离他们只有一个台阶,伸手可触,但为何伸出的手中只有冰凉的雨水?
妈妈抱着男孩,撑着雨伞,像一阵白雾般渐渐消失在黑白的画面中。
眼中闪烁的泪珠,是无法弥补的伤痛。用力紧握着手中的伞,转身愤然地将自己从记忆中抽离。
一步、两步、三步,到了,就是面前这栋破旧的三层楼房,这就是他小时候居住的房子。院墙上早已被绿藤侵占,竟连一丝空隙也不留下。十几年了,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居然还会长得如此旺盛,也许它也忘不了那位每天对她微笑的妈妈。不知是第多少次,他鼓起勇气,抬起了手臂,准备推开院门,但当他的手指刚碰触到那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那个声音再次贯穿他的耳膜——那是从地狱发出的声音,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铁栏杆,仿佛那铁栏杆就是那时错过的一分钟,如果他再提前一分钟、三十秒……不,哪怕只是十秒钟,只要提前十秒钟推开这扇门,走到楼下,然后大声叫着:“妈妈,我回来了!”
也许,得了抑郁症的妈妈就不会从楼上跳下来。
滚烫的泪水再也无力收回,决堤般从妈妈给予他的迷人的双眼中流出。
渐渐地,眼中的悲伤被一股无法阻挡的怒火替代……
宋玉最近忙着买房子,刚从加拿大回来,家里的老房子怎么看都觉得小,白选早就看好了一栋,就在李家所在的东城别墅区。但宋玉嫌不够气派,于是便重新开始找,当然,还是在东城别墅区,还得尽量靠近李家的别墅。雪如则忙着练习芭蕾舞中的“黑天鹅”,她一直有一个梦————在退出舞台前,能成功出演一次“黑天鹅”。还有那个“东风”百货的广告,天知道她有多想要代言,之前在明泽哥面前表现的很不在意,只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功利。如今,父母正在为这件事积极地和加拿大的李爷爷联系着,自己也要尽快突破,取得张导认可。
珍熙从新买的伞上拔出针,打上结,用剪刀剪去线头。然后举起伞,让刚绣在伞上的黑色的字——“莫也”露在灯光下。字里的黑是那么浓郁,那么决然而纯粹,就像无月之夜的天空。
但那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光点,慢慢地,在扩张。夜空渐渐亮了起来,会变成白昼吗?
但这光来得太过微弱,只能发出如水般清淡的光,最终夜空还是夜空,只是多了一个月亮。
月光下的海浪冲向沙滩,掀出了一拨藏在沙里的贝壳,又掩埋了一拨贝壳。
正佑独自坐在沙滩上,很久没有修理的头发遮住了他双眼,却遮不住眼中流露出的忧伤。末了,站起身,手中的易拉罐无力地落下,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珍熙唱完歌,正在卸妆,苏菲走了进来。
“珍熙,上午我看见你去了警察局,发生了什么事吗?”
珍熙顿了一下,平静地回答:“没有!问点事情。”
“是这样!”苏菲见她并不想说什么,便讪讪地走了。
这些天她已经去了警察局好多次,二十万——对她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她要还到什么时候?所以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放弃希望。告诉苏菲,又能解决什么,只能唤起她对珍熙的同情心,那该死的怜悯的眼神,总是提醒珍熙“你是一个被人怜悯的人”。
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死都不想。






第23章  痴心如他  狠心如她
被林立的高楼和古老的建筑扭曲成各种怪异形状的街道上,各色雨伞在穿行着、回转着,人们的各种思绪在这座不知用“现代”还是“古老”来形容的城市上空飘荡着,像千万缕云丝般交织在一起,密密地,不留一点空隙,将这座城市死死地压在身下。
明泽站在落地窗后,俯视着街道上的雨伞。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丝笑意,星光般闪烁的眼睛里隐藏着几分温柔、几分羞涩,还有几分纠结。。
“阿姨,这伞怎么卖?”珍熙挑了把普通的红色雨伞,微笑着问卖伞的阿姨。
那位阿姨的头抬都没抬一下,机械地答道:“三十五。”
“能不能便宜点,这伞的质量……”珍熙抱歉地笑笑。
那摊贩一边快速地从其他买伞的人手上接过钱,一边“义愤填殷”地冲她嚷道:“我这伞怎么啦,这可是正宗的天堂伞。”
珍熙冷哼了一声,看着这把“正宗”的天堂伞,她深吸了口气:“好吧,我也不想说什么了,二十五我就拿走。”
“不行,要买就买,不买就算!这么点钱,有什么好还的。”地铁口卖雨伞的摊贩毫不客气,她可不愁这天气没人买她的伞。
珍熙瞪眼看着她,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被争先恐后来买伞的人推到角落,她咬咬牙,眼中温湿的怒气在几声急促的呼吸中消化殆尽。然后她平静地走向另一边,脸上淡然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眼角的光分明脆弱得快要破碎。
明泽举着伞站在地铁的拐角处,看着这个正伸手接雨的女人,想着她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严厉刻薄,再到愤怒受伤,忍气吞声,到现在的平静淡然,仅仅因为——“十块钱”。在他的世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她太生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给他带来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亲切,仿佛曾经有过,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就在他沉浸在这奇怪的思绪中时,珍熙突然转向身后,好像后面有人叫她,她对那人笑了笑,当明泽看到那一直想当垃圾扔掉的布满了黑点的T恤时,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他的确做了亏心事,并不是因为曾经参与拆散他们的团队里,而是因为他居然看着两人,开始嫉妒,嫉妒正佑可以和那个女人那么亲近、坦然地说话,嫉妒他可以让她的脸上出现除了“礼貌式的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时,他终于转过身,被雨水淋湿的黑色皮鞋在雨水四溅的路面经历了短暂的停留后,便坚决地踏着来时的路消失在雨中……
正佑要去买伞,却被珍熙拉住:“不要去那边买!”
“可是……”正佑虽不明白为什么,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便猜到了七八成,“好,那我去对面超市买,你等一下。”说完,便把还没来得及放回家的包交给了珍熙,戴上帽子,冲进了雨中。因为包有点沉,珍熙把包抱在了怀里,不经意间她从没完全拉上的拉链的空隙间看到了一抹很熟悉的“红”,她慢慢拉开拉链,一个泛旧的木盒安静地躺在衣服中……
高中的图书馆里,春日午后的阳关格外温柔。“里面是什么?”珍熙摇着崭新的圆木盒问正在专心看书的正佑。
“嘘!”正佑把手放在嘴边,轻声地说道,“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是吗?”珍熙“不屑”地晃了晃,盒子里发出“咚咚”的声音,“有多珍惜?一直到老得走不动路还会珍惜?”
“对,只要她愿意。”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比阳光还温柔。
珍熙假装“吃醋”,毫不客气地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红色折伞,这是上周下雨她借给正佑的。那一刻她真得很感动,爸爸去世后,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这般疼惜。
但此时此刻,在这光辉褪尽的年华里,那些曾经寄托着美好未来的东西,如今也只不过是残酷现实中一抹苍凉的回忆。
“没有你喜欢的红色,这种粉色行吗?”正佑一边喘着气,一边擦着头上不断往下滴的雨水。
喜欢?
其实他弄错了,珍熙并不是喜欢红色雨伞,只是小时候福利院里批发的雨伞几乎都是红色的,所以她用习惯了,不想再换其它颜色而已。在她的世界里,很多东西都不是因为她喜欢才存在的,而是给她东西的人喜欢,就如福利院院长的红色雨伞;抑或是出于别人的“顺手”,就如罗月娥给她在地摊买的衣服。这些都是要么闭上嘴巴直接拿走,要么就什么也没有。珍熙也有过那种随自己喜好来选东西的时光,就是和爸爸在一起的那一年,但在爸爸去世后,在罗月娥的那句“……你喜欢这件?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人?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要不是我给你口饭吃,你早就饿死了……”的警告后,珍熙彻底从爸爸给她编织的美梦中惊醒,从此再不敢轻易在别人面前说“我喜欢”这三个字,不是她觉得自己“没资格”,而是害怕再陷入另一个美梦中;然后再被硬生生地抽离出来,那是一种令人无法忘却的疼痛,痛到连呼吸都会颤抖,所以她总是排斥一切温情。
“可以,不过,”珍熙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左手,“为什么只买一把?”她说这话时的表情跟几分钟前截然不同。正佑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其实在高中,她就已经表现出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个性,但那种情况很少见,所以正佑一直对拒人于千里之外时的她毫无办法,他只能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我,怕买两把,你会觉得我疏远你,所以……”
珍熙的心一紧,看着雨从屋檐上流下来:“走吧!我不想被围观。”
正佑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有很多爱凑热闹的大叔大婶们咧着嘴在“观看”,一副非得把他们“喂饱”不可的神情。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地铁不远处的大桥上,珍熙停下了脚步,向桥栏走去,正佑紧跟着她,生怕雨水淋湿了他的女孩。但珍熙并不在意,她看着桥下深不见底的河水,又看看远方,眼神始终让人无法捉摸,就像晴空中的白云,你永远都无法猜到下一秒它会变成什么。正佑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这样?”她的声音轻的像云,但呼吸听来却有些沉重。正佑不明白什么意思,有些茫然无措:“什么?”
但随着一把陈旧的红色雨伞被珍熙从她的手提包中取出时,他猛然觉醒,慌乱地摸着自己的旅行包。但当他打开木盒时,那把雨伞却已在雨幕中扯出一道红色的裂口,“不要!”他奋力地伸出了手,但一切都太晚了,那“红色”已经义无反顾地坠入了无知无畏的水中,徒留在手心的只有冷若冰霜的雨点。
承载了不知多少思念的木盒在生硬的桥面停止了最后一波挣扎,犹如刚刚送“走”了一位老人的斑驳的竹木摇椅。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中是怨气,是伤痛……
“你在做什么?到底在做什么?”他从未对她大声过,这是第一次,他真的无法理解今天的她,这真是他想念了七年的女孩?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是不是觉得无法理解我?”她看着他,眼中的伤痛和愤怒强烈得让人不敢直视,“我也无法理解你,宁愿守着一把没有意义的道具七年,却从未回来找过我!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宽宏大量”,会容忍你莫名地消失七年?七年里没有任何音讯,七年后再回来找我。不对,你根本没有找我,是我找的你!”最后那句话,说的人永远比听的人更痛,即使珍熙知道他是被身边的人逼的。 
正佑面对着那张没有一丝温情的脸,知道自己已经伤害她很深,他愧疚,但更心痛:“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珍熙别过脸,她的眼睛已经泛红,和着沾满城市灰尘的雨水,弄得她睁不开眼。她深吸一口气:“正佑,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我为你创造的‘梦’,这个‘梦’跟爱情有关,但和我无关。七年前我们不能在一起,七年后,更不可能!这样的告别已经很好了,至少,比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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