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情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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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丁书记宣布开会。他点燃了一支红河牌香烟，吸了一口之后，把上午的会议简要的总结了一下，然后说道：
“咱们乡上半年的工作比较主动，在全区排第一名，这些成绩，都是和各村党支部书记的辛勤工作分不开。下午的会议，主要有支部书记汇报一下你们村近来的情况。全面一些，不只是党务，包括政务各个方面。”
丁书记说完，二道江村村支部书记先汇报，其次是：桃源村、长胜村、三道江村、样子沟村、桦树村。6个村的支部书记汇报完了之后，丁书记又把下步的工作打算，安排了一下。在下午3点半结束了会议。
王文进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是心神不宁，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他开会时，精神恍惚；汇报时，注意力不集中。散会之后，他哪里也没去，急匆匆的往家赶。
4点30分，王文进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听见养父在炕上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地说：
“文进……文进还……还没回来吗？”母亲说：
“文进回来了，他刚进门。”文进走到屋里一看，只见养父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在喃喃自语。文进想：奇怪，早晨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的这么快，而且病的这么厉害。昨天还在地里铲地呢？于是，文进和母亲说：
“娘，我大爷得的什么病？怎么病的这么厉害呢？”母亲说：
“他只说心里不好受，从上午10点发病，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文进走近养父说：
“大爷，文进回来了，我先给你吃点药，一会就好了。你先喝口水润一润，然后再吃药。”
文进说完，拿来一只水杯，倒了半杯水，放上白糖搅了搅，直到不烫人。用匙喂了一口，第一口水喝下去了，接下来又喂第二口，可这一口水，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最后，还是吐出来了。紧接着往上倒气，眼角上流出两行青泪，喘出了最后一口气。文进见状，急忙呼喊：
“大爷，大爷。你醒醒，你醒醒啊！都怪文进不好，没能守在你的身边。大爷，你醒醒啊！”
文进看到此情此景，悲痛的泪水滚滚而下。这时，养父不动了，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母亲说：
“文进，你大爷不行了，你赶快去找几块板子，在地上做个排子。”
文进去仓房找来几块宽板子，并排的放在地上，两头用红砖垫起来。然后，母亲找出来事先做好的寿衣，文进和母亲给养父把衣服穿好。
此时，家里只有文进和母亲两个人，其他的人都下地干活去了。于是，文进又到邻居家里找来几个人，把养父从炕上抬到排子上，养父终年83岁。
文进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是1962年来到桃源六队，来到养父的身边，那年18岁。看年龄快到成年人了，可他从小就缺乏营养，长的瘦小枯干，身高不足1。5米。既不懂事，又不立事。一切吃穿用都靠养父一人张罗。随着年龄的增长，文进懂事了，他很孝顺，养父对他也很好，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虽然不是亲生父子，但这份人间真情胜过了亲生父子。文进记得，他刚到六队的时候，有很多人看他长得其貌不扬，就愁着他不顺眼。欺负他、谩骂他、嘲笑他、侮辱他……每到这时，都是养父出面解围。把欺负文进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从此，欺负他的人少了。文进来到六队的时候，由于他体质不好，白天干一天活，早晨就不想起来。都是养父起早贪黑的开小片荒，从种到铲到收，几乎都是养父一人所干。而养父从来不和文进计较。养父也是苦命出身，他深知苦命的孩子和他当年是多么的相似。他宁愿个人多吃苦、多受累，也不让文进受委屈，不让文进受苦受累……
文进立事以后，先是入了党，当了生产队的现金出纳员，过了两年又当上了会计，然后又当队长。这时候，别提养父心里有多高兴。他逢人便说：
“别看文进刚来的时候，不像个人样，可他有出息。才几年的时间，就当干部了。我总算也有盼头了。这孩子又随和、又孝顺，我这是老来得福啊！”……
文进看着躺在排子上的养父，心里感到酸楚、感到痛心，不由自主地眼泪往外流。
养父的去世，像一阵风似的传开了。现在，家里的人都回来了，邻居也都赶来了。屋子里顿时挤满了人。成华姐妹3人见爷爷去世了，她们趴在爷爷的身上放声痛哭。孩子为什么和老人有这么深的感情呢？这是因为，养父拿文进当亲生的一样疼爱。故此，对3个孙女也视同自己的亲孙女。他看到3个孙女都爷爷长爷爷短的叫着，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因此，他对3个孙女倾注了满腔的爱。孙女小的时候，他抱着她们、背着他们；逗她们笑，哄她们玩；孙女长大的时候，他给她们讲故事、唱小曲。把3个孩子哄的，一个劲的说爷爷好，爷爷是亲爷爷……
第二天，村长邓春明带领桃源村两委会的全体成员，来为老人吊唁。村长说：
“王书记，这几天你就不用到村里去了，火化后，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上班。村里有我们你还不放心吗？”文进感激地说：“那就多谢你们了，等我处理完了善后我就去上班，让大家多受累了。”养父的遗体在家里停放了3天。6月22日，早晨6点，通化市殡仪馆的灵车就来了。帮忙的人到车上取来棺椁，把养父盛殓起来，抬到车里。文进腰系白布，手拿引灵幡上了车。这个车是个面包车，棺椁在底部，车上能坐10多个人。于是，亲属、朋友、邻居挤了满满一车。大约一个多小时，灵车到达了殡仪馆。这里已经有5、6个火化的在排队等候。这些要火化完大约得两个多小时。
这时，文进和弟弟文占说：
“文占，我上躺厕所，一会就回来，你在这里招呼大家一下。”
“二哥，你去吧，我会招呼大家的，”文占答应着。
文进走出殡仪馆，来到停车场。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轮红日挂在东边天上；远处群山叠嶂、苍松翠柏相映成辉。殡仪馆四周栽了很多奇花异草、气味芳香、沁人肺腑；山坡上的骨灰堂，在太阳的照射下，更加显的庄重、森严；停车场上，大车小辆排成了长队；送葬的人群络绎不绝；人们的哭喊声、哀乐的锁钠声、汽车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那悲哀的气氛让人郁闷、让人揪心……
文进回到火化室时，只剩下两个了因为今天开了两台炉，火化的快。大约8点30分，文进双手捧着养父的骨灰盒往回走。11点钟把养父入土为安。
王文进和亲属、朋友、邻居们回来后，家里的人都等他们回来吃饭。只见酒菜已经摆满了桌子。文进招呼大家坐下，说道：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邻居的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你们为我养父的去世来帮忙，我这里感谢大家了。我备下薄酒便菜招待大家，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现在请大家入坐，都把酒满上，来，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大家也同时干了杯中的酒……
正文 第二章 六、父子情深（下）
更新时间：2008…9…27 23：06：48 本章字数：3894
六、父子情深、（下）
吃完了饭，来帮忙的人陆续回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家里的人。这时，文进沏了茶水，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大哥文天喝了一杯茶水，要和大嫂回去，文进把他们送到大门外。文占两口子因家住浑江，没有走。文进和文占哥两个，边喝茶边聊天。在他们哥3个之中，最合得来的就是老二和老三。文占每次回来都住在文进家，大哥家他很少去。大概是因为性格的关系吧。喝了一口茶，文进说：
“文占，大爷去了，我觉得这屋里好像少了不少东西似的，有点空落落的。等明天你们再走了，那就显的更空了。”
“二哥，其实大爷去世，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我们当初来这里的时候，那年我才9岁，刚懂事。第二年，大爷把我送到七队小学念书。那时，家里很穷，还欠了不少外债。这么艰难困苦的日子，再让我去念书，家里就更困难了。我上完了小学上中学，这都是大爷的功劳。我现在虽然当了工人，这都和上学有关。二哥，你说我这心里能好受吗？大爷对我，就像亲生的一样。我当了工人离开了家，没有时间孝敬他老人家，多亏有二哥你替我尽孝。因此，我也非常感激你。”文占激动地说。
“文占，这些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不管怎么说，大爷也算是老来得福。这些年，生活好了，不愁吃不愁穿，还能听上广播看上电视，也算享了几年清福。不过，他老人家一走，可给我闪的不轻。”文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说道：
“二哥，当初来的时候，我还不愿意管他叫大爷。心想：找个后老能对咱们好吗？心里没有底，好长时间拐不过弯来。可到后来一看，他是真心地对我们。真就应了那句话：‘路遥只马力，日久见人心。’打那以后，我才管他叫大爷，我真没想到他以后会对咱们那么好。”
“老三，大爷这个人，就是有点婆婆嘴。不过，那也是为我们好。你想想，要不是他养育我们，你能当工人吗？我能当大队书记吗？不管怎样说，大爷在咱们身上是尽心尽力的，功不可没。”
他们两人边说话边喝茶，不知不觉地天黑下来了。这时，母亲过来说：
“你们哥两个还没唠完，大家都等你们吃饭呢？”……
吃完了晚饭，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文占两口子回浑江去了。文进今天没有上班，他要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大爷去了，他的遗物基本上都火化了，房间要重新布置一下。
母亲此时的心情比谁都难过，她老人家有泪不轻弹。虽说母亲和养父不是从小的夫妻，可她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25年。25年的时间，能说没有感情吗？他们也曾有过吵闹的时候；也曾有过不愉快的时候。可那都是因为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为没有钱而吵闹的。25年的时间，可以说是一个人半辈子的路程，他和母亲也是半辈子的夫妻啊！如今他去了，剩下母亲孤零零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说，母亲的心里能平静吗？
此时，文进看出母亲的心事，知道母亲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就走个过来对母亲说：
“娘，大爷走了，他享福去了，您就不要再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要是伤心过度，身子骨病倒了，那可怎么办？娘，从今天晚上开始，让成华、清华、玉华她们3人陪你一起睡吧。”母亲点头同意了……
文进从屋里出来，他想利用这段时间在外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忽然又想起来，近几天因为养父去世，把人参的事给忘了。现在不知道这5帘人参会不会有什么毛病？他信步来到人参园，一看还好，人参挺精神的，没有什么毛病。长势很旺盛，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人参的上端都结了籽。看到这里，文进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文进从1984年秋天，栽上这5帘人参，经过他的精心管理，已获得了成功。当初有筷子粗的，现在有胡萝卜粗；当初有8号线粗的，现在有大拇指粗。当年出土后，每株3个叉，又称3品叶；现在都6个叉了，都成6品叶了。在这短短的3年里，他几乎天天来看，有时甚至一天看上好几遍。哪天夜里，他最少也得起来个3趟4趟的。现在，人参长的水汪汪的让人喜欢，他真为之高兴。
文进心里想：虽说今年秋天人参就可以出土换钱，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还有一个夏天的过程。一个炎热、多雨而又愿意得病的夏天。百病都是在天热、温度高的时候得的。夏天最适宜病菌的繁殖、蔓延。倘若有半点疏忽，就会前功尽弃；就会全军覆没；就会连老本都赔上。因此，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还要按时打药，每隔半月浇一次水。今年是最后一年，还要再追一次饼肥。
王文进自担任桃源村党支部书记以来，打药、浇水的工作都由他起早来做，从没为管理人参而影响工作。他想：今天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上午先把豆饼泡上发酵，下午再浇一次水，明天早晨起来再打一次药，打完药就可以直接去上班。自己已经在家里3天了，村里的工作也不知道怎样了。虽说邓春明让他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可他的心里总牵挂着村里的事情。再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应该主动点。现在，养父的丧事已经料理完了，今天再给人参浇一次水，明天就可以放心的到村里工作了。他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干就干，文进把豆饼切成薄片，放进缸里装上水，上面用塑料布把缸口扎紧，避免进去空气。这样，发酵的快。
等到下午5点，文进挑着水桶去挑水浇人参。他家离水井有200多米远，都是上坡，挑一担水来回需要8分钟。他挑回来一担水，倒进喷壶，再从喷壶的小眼里浇在人参上。这样的浇水方法，既跑不了水，又能使水均匀的吸收，滋润人参根部，使人参快速吸收。像这样的浇法，每帘人参最少用5担水，5帘人参就得25担水。这25担水光挑就得接近200分钟，也就是3个多小时，再浇完还得一小时，总共4个小时，全部浇完得晚上9点才能完成。
这时，大女儿成华和二女儿清华看到爸爸挑水浇人参，她二人每人借了一副挑子，从井里往人参园挑水。成华今年19岁，身高1。6米，面目清秀，眼睛有神，脑后梳着两根油黑发亮的短辫。85年初中毕业，毕业后在家里帮着干活；清华，17岁，身高1。55米，容貌基本上和成华相似，今年刚刚初中毕业。
有了她两人的帮忙，浇人参的速度加快了。文进只在这里浇水就行，原打算4个小时才能干完的活，现在两个小时就能完成。晚上7点多钟的时候，顺利的浇完了人参。因为，这时的天特别长，太阳还没有落山。从人参园出来，爷3个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这时，三女儿玉华也放学回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以前吃饭是7个人，一张圆桌坐的满满的。而今天吃饭只有6个人。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