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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开两朵 作者:锥子(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03正文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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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看他画了什么?
    餐桌上的一家人。
    长条的餐桌,相对而坐的四个人,小男孩挨着系着围裙的妈妈,小姑娘挨着正给她倒奶的爸爸。
    唯有一点,小男孩,小姑娘,妈妈都是笑着的表情,而爸爸的脸,却是空白的……
    洛邈呆愣了好久,手法极轻的将这幅画重新叠好,放回原处,正好听见门外米夏那通胡吹。
    “大把大把钞票堆仓库发霉”什么的,纯属扯淡,但米夏有一点说的不错,他很会赚钱,却很少花钱——整天宅家里头,不抽烟不喝酒,上哪花钱去?
    米夏那么说,就是为了刺那个校长,可洛邈却认真的思考起来。
    这里的教育环境他也算领教过了,文健柏带着伤不敢回家,蜷缩在他们楼下的情景,他始终忘不掉。
    莫离看不过眼,偏要上门去理论,结果惹了一肚子气回来。
    让孩子在这种恃强凌弱的环境中成长起来,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能不扭曲么?
    再想想莫离这段日子到处碰壁,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值得眷恋的了,只要她点头,他立刻带他们娘仨离开这里,随便她想去哪里,他都跟她去。
    在米夏的强力干扰下:莫离到底还是“婉拒”了校长大人的“好意”。
    在米夏的强势威胁下:莫离违心的说自己即将随“未婚夫”离开这里。
    挂掉电话,米夏很得意:“风一阵雨一阵,肯定没安好心,搞不好是那个姓林的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买不成你,把咱闺女儿子买去,我们得防患于未然。”
    莫离怏怏的:“没想到你还能文绉绉的拽上几句哈,哎——四五百块的身体检查啊,就这么错过了。”捂住心口:“这里有点疼。”
    米夏白了莫离一眼:“看你那点出息,想检查是吧,让我表哥带你和浅尝辄止去,把你们三个从头发丝检查到脚趾丫,够不够?”
    莫离更沮丧:“我都欠他一百万了。”
    米夏不以为然:“两口子,谁欠谁的啊,他人都是你的,何况几张身外之物?”
    莫离看着米夏直摇头:“你真被潘良良给带坏了,白瞎了你个大好青年了。”
    而那边校长好话说尽,还是没能把浅尝和辄止找回学校,心中自是惴惴的,但考虑到人家也不是因为他们学校怎么的不肯回来,而是因为莫浅尝和莫辄止的妈妈要跟她男人出国了,他们学校可没权利拦着人家。
    所以斟酌好措辞后,校长又开始拨打瞿让的电话,接连几次,都在通话中。
    局长啊,业务繁忙点也是正常的,校长很有耐性,再接再厉。
    校长大人自然想不到,一直占线的原因是:瞿大局长和陶大奸商正“情意绵绵”的跨国长途中……
    “Hello啊,陶老板,远在异国他乡还OK么?”
    “把舌头捋顺了说话。”
    “呦,多少年的生死交清了,要不要这么冷漠啊?”
    “没事我挂了。”
    “着什么急啊,又不要你掏电话费。”
    “拜拜。”
    “诶等等,给你看张照片。”
    “谁的?”
    “陶夭。”
    陶赫瑄沉默了。
    瞿让笑了笑:“发你邮箱里?”
    陶赫瑄还在沉默,但可以确定,他没挂电话,有在听。
    瞿让继续补充:“她刚刚过去的生日那天拍到的,青花旗袍很漂亮,我一早就想发给你看看,但今天才拿到高清晰的正脸照片。”
    陶赫瑄的声音微微上扬,听得出激动:“瞿让,这样有意思么,既然当初沈夜说过既往不咎,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陶家上下也吃了苦头,总算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你又来搅合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见,大伯瘫床上那么多年,想夭夭想得一天天恍恍惚惚的,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了,还有我姑姑,前年大伯身体不好,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大伯想在临死前见见她,她说不想见他,什么时候他死了,她再回来给他收尸,我爸也一直住院,我们全家都在默默的赎罪,这还不够么?”
    瞿让咳了咳,换上正经口吻:“陶赫瑄,我不是来往你们伤口上撒盐的,你把邮箱给我,我发过去照片你就知道了,还有,你跟我说实话,夭夭到底是不是你大伯的亲生女儿?”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陶赫瑄突然挂了电话,瞿让刚想回拨,短信就过来了,是陶赫瑄发过来的邮箱地址。
    瞿让摇头苦笑:“还是在意啊!”输入地址,发送。
    不到三十秒,陶赫瑄的电话打回来:“PS的真高明,连我都找不出痕迹来。”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瞿让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轻笑出声:“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是么?”
    “瞿让,沈夜到底要干什么?”暴怒遮掩不住绝望:“真打算让陶家上上下下都跟着不得好死?”
    瞿让端正了态度:“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搞清楚,当年死的那个究竟是谁。”
    陶赫瑄的声音涩涩的:“当初他就说那个不是夭夭,好,法医都是你们找来的人,这个事我一直瞒着我姑姑,夭夭死了都七整年了,他沈夜还想怎样?真是高看我们陶家,以为我们有那偷天换日的本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具假尸体?”
    瞿让深吸一口气,声调平缓的,条理清晰的说:“赫瑄,你听我说完再跳。”
    陶赫瑄粗粗的喘气,极力稳住情绪,倒没插嘴。
    “照片上的女子叫莫离,今年二十七岁,除了和夭夭长得一样外,连生日都是同一天,这恐怕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吧!”又说:“可莫离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她的户籍档案没有任何问题,时间仓促,只是拜托了她户籍所在地的分管片警去简单的了解了一下,确实能找到莫离的成长轨迹,包括家庭住址,人际关系等等。”
    再说:“假如你见到她本人,会发现她比照片上更像夭夭,特别是那股子不服输的憨劲,她确实不认识我和沈夜,但我总觉得有很多的地方实在蹊跷,据说,过去的莫离精神上有问题,可现在这个莫离,乐观向上,还养了一双可爱的小儿女。”最后,很凝重的说:“最关键的是,我和沈夜对了一下,发现那些遗物里,有个东西并不属于夭夭。”
    陶赫瑄秉住呼吸在听,瞿让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后,喝口水缓口气,陶赫瑄等得不耐烦,忍不住追问:“什么东西?”
    “婚戒。”
    陶赫瑄皱眉思考:“婚戒?”
    瞿让十分肯定的:“那天我也在场,看到那枚戒指了,夭夭很少戴首饰,按理说新婚伊始,她手上的应该是婚戒,想必你也清楚沈夜当时有多忙,当然没时间去买婚戒,他们的婚戒是我代他买的。”
    陶赫瑄还真不清楚,听到这话,悲愤交集,很是替夭夭不值:“你——你们!”
    瞿让语调凝重:“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等事情都搞清楚了,我给你安排时间,保管你一次修理个过瘾,说正事,那天法医交给你的戒指,我从没见过,而沈夜说,夭夭把婚戒留在他公寓里那串风铃下面了,我之前打电话问过当年的法医,她对当时的情形记得很清楚,跟我保证,那枚戒指绝对是从那具女尸无名指上摘下来的,那些东西还在你那么?”
    “没、没有,全被我姑姑拿走了。”
    听到东西都被陶甯拿去了,瞿让有点急眼:“哎我说你这人,当初说自己多宠夭夭,感情都是闹着玩的啊,遗物那么有意义的东西,你居然一样都不留,真像《雷雨》里那个老资本家,绝对够他妈虚伪的。”
    “瞿让,你跟老子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我他妈就看不上你这鳖犊子陶奸商,该仁义的时候,你他妈虚头巴脑,装大爷;该爷们的时候,你他妈往王八壳里一缩,当龟孙子,跟你这路货色,我他妈干净个*。”
    也不看看瞿让整天混在什么地方,玩埋汰,陶赫瑄哪会是他对手。
    陶赫瑄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无力道:“算了,你把她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找她,等见过她本人后,如果真的那么像夭夭,我会直接通知姑姑,让她带着遗物过去。”
    听这意思,是打算结束通话,瞿让收敛吊儿郎当,再次追问:“陶赫瑄,你跟我说实话,陶夭到底是不是你大伯的亲闺女?”
    陶赫瑄沉默了很久后,还是如实说了,毕竟这桩丑闻在当年还是比较轰动的,这也是他大伯仕途上的第一个污点,好在当年他爷爷还雄踞在权力中心,并没有费多大劲就把这个事给压下去了。
    当然,大伯父后来的仕途停滞不前,主要还是应征了那句老话: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他们家陶老太爷对上了沈夜他亲爹,鸡蛋撞石头喽!
    虽说沈夜他娘跟着个小警卫员私奔了,可到底是第二大将军明媒正娶的老婆,有他处置的权利,没外人欺负的道理,呃——这都是后话,后话了。
    书归正传,目前主要还是解决夭夭的问题。
    世界那么大,咨询发达了,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层出不穷,副市长睡了女秘书这种老生常谈,实在乏善可陈,早已淡出群众视线。
    但如果想翻旧账,也不是多大的难事,与其让他们去听那些添枝加叶的谣传,不如让他还原事实真相。
    真的想不到,这些事,有一天,他会心平气和的说给自己的老对手听,看来今天是真被刺激大发了,等事后回想回来,他肯定会十分后悔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把未愈的伤口暴露给自己的敌人,这不是找死么?
    “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大伯母不能生养,这点外界都知道,可我大伯真的很喜欢孩子,就算他这几年邋里邋遢的,可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样貌多出色,再加上有权有势,被很多女人追逐也是很正常的。”
    “据说当年夭夭她妈妈就是众多痴迷我大伯的女人之一,她长得非常漂亮,虽然年纪轻轻,但业务能力非常强,很受我大伯父爱戴。”
    “我大伯父为人确实也有点风流,遇到看着顺眼的女人,不介意逢个场作个戏,何况夭夭她妈妈不是一般的‘顺眼’,一来二去,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夭夭的妈妈就怀上了,大伯父当时非常高兴,但也有种说法,大伯父会跟夭夭的妈妈混在一起,其实主要还是想要个亲生的骨肉。”
    “而我大伯母由于不能生养,加上我爷爷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让大伯父离婚的,所以我大伯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随他们去了。”
    “我大伯父还算顾及我大伯母的感受,把夭夭她妈妈送回老家生养。”
    “后来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就是夭夭。”
    “那时我还小,有点印象,可也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就记得夭夭被抱回来后不久,抑郁成疾的大伯母就病故了,大伯父也低迷了很久,爷爷拍桌子说只要有他在的一天,陶家的门就不许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踏进来半步。”
    “刚开始的时候,全家上下都不喜欢夭夭,可那个憨傻憨傻的执拗丫头,真的让人难以拒绝,你大约想不到,我那个曾经口口声声骂她是野种的爷爷,最后简直要宠她上天,连我这个孙子,都比不过那丫头在他心中的地位。”
    完全陷在回忆里,声音轻柔的好像在哄年幼的夭夭入睡:“那个时候啊,我也不懂事,很讨厌她,觉得她的出现抢走了大家对我的宠爱,逮着机会,没少欺负她,有一次看她一个人在路边玩,我特意把手里的球丢大马路上,让她给我捡回来,她当真去了,差点被车撞死,你一定想象不出那个画面,浑身是血的小丫头,还要往车轮下钻,大人过来拉她,她一边爬一边哭:‘球、球,哥哥的球,被压扁了……’这样的女孩,你怎么能不喜欢她?”
    “当时我真吓死了,可她后来坚持说那个球,是她自己要去捡的,那天晚上,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又抹不开面子,耗在她房间很久,最后实在困了,她把半张小床让给我,我也没客气,第二天早晨被我妈妈发现,她居然笑呵呵的对我说,等我长大了,就让夭夭当我的媳妇,那个玩笑,一直持续到我遇见钧婷……”
    瞿让耐心聆听,听完之后,很肯定的下了断言:“看来,夭夭真不是你大伯父的亲闺女,不然,你爷爷也不会骂她是野种,你妈也不可能让你娶她。”
    陶赫瑄陷入新一轮的沉默中,最后死气沉沉的说了句:“我尽快到。”然后,挂了电话。
    瞿让听着话筒里的忙音,不觉出声:“哎,我还没来得及威逼迫害,尽情体会一把高高在上的滋味呢,他怎么就从了?太让人没成就感了啊!”
    校长大人在喝完三大杯茶水,上了四趟厕所,又看完五版报纸后,终于打通了瞿让的电话,激动程度可想而知。
    “瞿局,我这都候了好一会儿了。”
    “让你久等了啊,真不好意思。”
    “瞿局这话说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瞿让还想着和沈夜说说结果,真没闲心跟老校长扯淡,开门见山:“遇上什么麻烦了?”
    老校长也是个会听声的,立刻收了客套,干脆利落的回话:“是瞿局下午交代的那个事,我打过电话给莫浅尝和莫辄止他们的母亲,他们大概不会再回学校上课了。”
    瞿让一惊:“怎么回事?”
    老校长的声音不难听出谨慎:“嗯,是这样的,那两个小同学的母亲可能是要结婚了,貌似男方条件很不错,她打算跟他到国外去,孩子当然也会一起带走。”
    瞿让想起来了,那个长得叫男人都心痒痒的‘冤大头’签支票,眼皮都不眨一眨,条件肯定够到——相当够到!
    还有原还以为他纯良好欺,貌似任人宰割的无辜样,可居然敢当着沈夜的面就和莫离亲一块儿去了,会不会,其实他是在扮猪吃老虎,这厮绝对是个劲敌!
    咦——不对啊,人家一家四口,住在一起,当着外人的面你侬我侬,都要结婚了,沈夜这样干,算不算第五者插足啊?
    沈夜啊沈夜,自求多福吧!
    “嗯,我知道了,等我想想,再给你打电话,有劳了。”
    校长甚恭敬:“看您这说的,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忙。”
    “好的,再见。”
    这边刚挂,那边就拨通沈夜的私人电话:“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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