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韵事 作者:落客(现在网2012.8.17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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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把头发压乱的麻烦了。
有人说，城市是有灵的。有的人痴迷深信着。它将给予生长在它里面的人们特有的礼物。比如，江苏给了人们富有。西藏给了人们寂寥。而深圳给予人们的是浮躁和少眠。
深圳给予怀喜的同样是少眠，说来也奇怪，一向作息规律的怀喜，来到了深圳，就开始少眠，少的厉害！
万事万物存在即合理。总有一个方面去弥补另一个方面的不足。寂寥的夜就有不眠的人们。无聊的日子自有打发时间的方式。在寂寥又无聊的夜里，人们不眠用打牌的方法来度过时间。
怀喜知道，日子是无聊的。而打牌会加剧这种无聊。据说打牌时会有短暂的肾上腺素分泌增加，人们会感觉到愉快。仅仅是短暂而已！
所以怀喜是不去打牌的。早在山神庙时，怀喜就觉得打牌是一种无聊的聚会。现在则更加明白，人在打牌中会短暂的忘记生活中的烦恼，就像麻醉剂。短暂过后，会有迷惘的疼痛。这种疼痛来自心灵，却不知去向哪里！
也许人应该寻找生活的意义。只有这样，才会活的有价值。才不会颓废痛苦。这里打牌的是一群杂工和少数几个项目管理人员。有时候打金花，有时候打三宫，输赢也会上千。有个司机叫绍千五，是个豪爽的人。好赌！
绍千五，二十八岁，比怀喜大了一两岁。性格温和，喜欢花钱。小学时读到了王二小那篇课文就辍学了，长大之后就去部队当了兵。兵种是后勤兵，再具体一点说白了就是喂猪的。绍千五最大的收获还是在部队学了驾驶，这也是他受益终身的技艺吧。后来退伍回来，弄了一个假的高中毕业证，开始当了司机。经人介绍，和一个之前未曾谋面的女子结了婚。生有一女。
两年以后绍千五和妻子离婚了，女儿归了前妻。
第三章 夜生活
到了在世俗眼里可以成家的年龄，结婚就成了一件亟待解决、提到日程上的事情。来自父母的、亲戚朋友的询问就成了无形中的压力。结婚看起来就像买菜一样。就像父母在催：菜还没有买，你叫我们吃什么啊。于是终于在市场的案台上拎了一捆。
等结了婚发现，菜拎错了。结束了久远来的单身，内心不在有孤独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烦恼。对于千五，如此。
千五，终于可以微笑着说，爸、妈当时太急了，菜拎错了。
相濡以沫的疼爱、举案齐眉的真诚、不离不弃的相守、甘苦与共的浪漫。然而，与我何干。
千五现在要做的就是每个月寄去抚养费。其他的钱就用来打牌和喝酒了。绍千五喜欢和怀喜和海亮交往。年龄相近的人在阅历上和对生活的理解上差距不大，沟通起来比较容易。
这里的环境格外的肃厉，来到这里的人儿，原本内心充实的刹那感到空旷和孤独；原本内心软弱的瞬间感到包裹着失落的冷清。 也许是因为人们都太孤独了，所以几句话就可以成为朋友。绍千五叫上了怀喜和海亮去吃夜宵，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看样子绍又赢了钱。叫来了几瓶啤酒，几个小菜，三个人开始喝了起来。
绍千五热情的有点激动。总是有很多话题。其实，当人们内心平和的时候，往往是安静的。越是吵闹，内心就越是空虚。所以借助外界的回应来寻找一丝平衡。寻找一丝生命的意义。绍千五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
痛苦得只能用挥霍生活来掩饰内心。
人都有处于低谷的时候，只要是我们还可以找到正途就还有希望。最怕的是我们从此放弃，走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越走越远。明明内心痛苦，还是无法停止脚步。这种人缺乏一种抉择的勇气，是与自己内心的一种抉择。
怀喜喝起了啤酒，是对着瓶子吹的。海亮和千五也是如此。深圳的夜是有星星的，只是这星星是从人间倒映到天上去的烟火。所有的热闹在黑夜越发显露人们的失落与寂寞。怀喜觉得头有些晕，看着千五接着电话。一个电话打了一个小时还在继续着，千五展露出丑陋的笑容，一边对着电话说着，那就好那就好。天气比较热，注意别中暑。显然，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
无疑，这种关心是指向一个生命中重要的人，一起生活过的伴侣，他的前妻。怀喜喝着酒，分明看见千五挂了电话，眼角有着晶莹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在闪耀着光亮。
人都是有自己最软弱的肋骨。无论外表多么坚强，都会有想哭的时候。也是这就是生活，是一个不是事事都能如意的现实世界。
怀喜还是觉得，千五应该走上正途。走上可以感觉到生命意义的正途。不找到真正丰富内心的源泉，总是用挥霍金钱和不严肃的态度生活是无法消除内心的空寂和别人难以发觉的失落的。这条路，应该及早刹车！怀喜最终还是没有劝出口。因为，在别人的生命里，自己只是个配角。甚至连配角都不是，只是个跑龙套的。用自己的理解去评说别人的经历总是显得苍白无力。纵然你才华横溢、旁征博引，别人只是一笑，你所有的肤浅就已经不言而喻。所以，生活不能评说，只能经历！
这个小区除了过惯夜生活的人们聚集到一起，吃夜宵打牌外，还有另一种风景。花街柳巷的粉声韵色，浓妆之下的靓女搭讪。虽没有秦淮河的六朝金粉，却也云集着为了生计甘做妓女的世俗之人。而且这些人不在少数，有的也堪称清秀。即便如此也用厚厚的粉底把真实的脸孔隐藏起来。打扮的妖艳惑人。其实另一张脸，真实的脸一定是留给自己对镜感伤时看的。
当面对世界时，用的这张假脸可以笑着对待所有的人。感觉不到任何的道德存在。也正是这张既是薄薄的却也是厚厚的面具过度了所有的心灵挣扎。
其实人活着应该活的是灵魂。
第四章 短信
千五喝的有点兴奋。怀喜拦住千五的酒杯，别喝了，你开车怎么能喝酒呢？我们这三条命就快全赔在你这酒里了。千五有些扫兴，我没有喝多，再说也不远。就是远了也不怕，我根本就没喝多少嘛！怀喜呵呵的笑了，半开玩笑的说道，当司机也挺为难的，别人可以随便的喝酒，司机还要控制自己。
千五严肃的说，其实我以前从来不喝酒的。
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深沉。这种深沉是岁月淘洗的成熟，是对往事回首的眷恋。
怀喜和海亮坐上千五开的货车回到了项目部。怀喜发现手机里有两条信息。一定是刚刚喝酒时来的，没有注意看。手指按动，信息弹开：怀喜你还好吗？是秋棉发来的。
怀喜继续打开另一条，是王怀喜吗？我是唐冰冰，听说你来深圳了。我也在深圳，我家现在在深圳。有空的时候找你去玩吧？
怀喜重新打开到秋棉发来的信息，提取号码想按动拨号键，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心想秋棉也许已经睡了，于是返回，按了回复。手指按动怀喜开始打字：秋棉，抱歉我刚刚看见你的信息。我很好，你还好吗？我们又有两年没有见面了，我真的挺想念你和宝山的。宝山结婚了，我知道了，听说宝山的媳妇还是我妹妹的朋友。我是真想和你们俩聚聚呀！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回去找你们。
手机响动。秋棉的信息：怀喜，我已经不在县医院上班了。我在咱们市里面一家医院。都过来一年多了。怀喜，很想你！真的很想！
怀喜看着信息，可以读出一种超越友情的思念。怀喜能够感觉的到！
很久怀喜开始回着：秋棉，还好吗？手机又马上响动，打开信息：怀喜，我喜欢你。从我们那年在卫校一起读书时我就喜欢你。你还在等待林可吗？人总是要结婚的，如果有一天你等不到林可你会娶我吗？怀喜读着秋棉的短信，不知道如何回复。
秋棉现在有一颗软弱的灵魂，和一颗脆弱的心。也许感情可以改变人的刚毅，让人变的脆弱。怀喜小心翼翼的敲着手机的键盘。此时任何一句随意的话都有可能伤害到多年的朋友。此时的秋棉在感情上已经是秋棉弱不禁风的了。
怀喜回着信息：秋棉，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最漂亮，最乐观，最可爱的一个。真的！可是你真的挺傻的，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的等待。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当成我的亲人！我希望你找到真正懂得给你幸福的人！
过了很久，秋棉回了信息：怀喜，真对不起啊！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早点休息吧！怀喜把手机放在脚下，困意却一点一点的消失。越发的睡不着，不由自主的回想着这几年来秋棉的好。读卫校时有一次打篮球把腿撞伤了，秋棉一直给打着热水。也许那时秋棉就喜欢自己吧，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呢？怀喜叹了一口气。又想起来几年前陪母亲去县医院看病，在秋棉家休息的情景。
怀喜突然从床上坐起，拉出自己的箱子。翻看着厚厚的一摞子信件。林可的信占了三分之一，秋棉的信大约占了三分之二，还有几封海莲和其他人的来信。怀喜突然拍着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的说，我早应该想到的呀！
一夜未眠，怀喜早早的来到工地。手机响动，怀喜放到耳边接通。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女子的声音，我是唐冰冰，昨天你没有收到我的信息呀？怀喜突然想起昨天唐冰冰的信息。因为秋棉的事情把唐冰冰给忘记了。忙道歉，哦不好意思啊，我接到了。没有回你信息真是不好意思。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唐冰冰笑呵呵的声音：好啊，呵呵，怀喜你在哪里？我最近没事去看看你吧！怀喜说道，当然好了，只是我这里不好请假，如果你要来的话，我也是没有时间招待你。唐冰冰继续说道，理解，咱们干建筑的就是这样。你告诉我你的工地在哪里吧，我去你的工地这样还不影响你的工作。
怀喜告诉了唐冰冰工地的地址。在一个很大太阳的下午，经过曲折回转的路途，唐冰冰终于找到了怀喜的工地。怀喜还在工地上工作，接到了唐冰冰的电话，我已经到了丹化小区。怀喜呵呵的笑了，这么快，好我过去接你。
第五章 怀念
在丹化的汽车站前，怀喜看见了戴着太阳镜的唐冰冰。怀喜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是发自心底的微笑。是对再见到大学时的人和事的微笑。唐冰冰也微笑着，怀喜，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怀喜回到，好。你呢，你怎么样啊？唐冰冰笑着说，我挺好的。怀喜接了个电话，然后对着唐冰冰说，我们的千斤顶坏了。下午就不用上班了。海亮说他下午有活，过不来，我就先陪着你吧。下午我领你到附近去转转吧。唐冰冰笑着，深圳我比你熟悉。我父母在这边做生意，我小学都是在这边上的。后来回老家四川读的中学。还是我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吧。
唐冰冰带着怀喜转了一个下午。在公交车站分手。唐冰冰回家，怀喜自己坐车回到工地上来。怀喜坐在公交车上回想着这个在大学时代曾给过彼此尴尬的女孩，不禁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微妙，现在完全忘记了对方不好意思打招呼的日子了。就像一直都很好的朋友一样。
怀喜回到项目部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海亮坐在寝室里抽着烟，烟雾大团大团的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升到空中。于是整个屋子烟雾弥漫，味道十足。怀喜进来，对海亮说，海亮少抽点烟啊！对健康不好。海亮没有言语。其实海亮是从来到工地上以后才开始抽烟的，开始时只是无聊。渐渐的迷上了烟草的味道。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海亮就已经言语很少。
窗外下起了大雨，台风在暴雨中穿梭吼叫，甚是吓人！海亮打开窗户，黑暗中一条闪电划过天际，瞬时把项目部院子里的车辆物品等照的可以看清。
海亮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雨是上天的眼泪，是对世人的怜悯！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海亮，如今变得很是深沉。三楼的杂工的一个房间在打着牌。海亮撑了把伞，去了杂工房间里打牌。如今的海亮，已经习惯一个人做事。就像每走一步都和别人没有关系一样。即使是怀喜也摸不透了海亮的想法。
半夜的时候，海亮醉醺醺的回到了宿舍。怀喜被海亮的脚步声吵醒，窗外的雨已经停下，整个世界只有海亮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一切寂静！
怀喜可以闻到一股很大的酒精的味道。海亮把伞往地下随手一撇，咣当的一声躺在了床上。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动。
不一会传来了海亮的鼾声。怀喜再次醒来，睡不着了。索性把台灯打着，拿起了路遥的小说《平凡的世界》翻看。哗啦的声音，从书里面掉出来那年林可临去青海时送给怀喜的手链。怀喜在台灯的灯光下仔细的看着，怀喜勿忘四个字依然闪烁着光亮。这样拼凑的心字手链怀喜也送过林可一个，不知道林可是否还保留着。怀喜又想起了那年冬天，一场雪的记忆。
对林可的思念，他总是认为是从那年冬天开始的。以至于每每回忆，记忆迅速而准确的回到当年。红红的脸蛋，从嘴里冒出来白色的水蒸气。好看的像是瞄了眼影的卡通眼睛，和迷人的酒窝。那个18岁的林可和着记忆永远封在了内心深处，无法释放。
可是林可已经消失。从上大学后不久，已经有四年时间。当年林可没有上成军校，后来转了士官，如今杳无音信。
怀喜正在想着关于林可的当年往事，海亮已经开始说起胡话。在睡梦中海亮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小雅，小雅，别走。
怀喜关了台灯，把灯棍打开，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走到暖壶跟前，倒了一杯水。端到海亮床前，探手发现海亮发着高烧，把海亮的头抬起来，海亮半睡半醒，把水喝了下去。怀喜把湿毛巾围在海亮的头上，海亮已经醒来，对怀喜说了声谢谢。
怀喜看着海亮关心的说道，海亮你发烧了。你最近是怎么啦？能和我说说吗？最近你沉默很多，我知道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海亮看着怀喜。突然拉起了怀喜的手。怀喜，我想念小雅了！说着把头扎进怀喜的怀里，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和妈妈诉说一样。海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