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韵事 作者:落客(现在网2012.8.17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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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人还正在和几个同学堆雪人。忽然一个雪球打来，忙回身来看。王怀喜赶忙跑了过来，一看打中了女生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女生抬头笑吟吟的看着怀喜，是你啊，王怀喜。你的腿应该好了吧，跑的这么快？怀喜也认出来了，面前的就是那个卡通眼睛女生。赶忙说道，哦，好了，呵呵！不好意思啊！女生也笑了，不用，没事，你腿好了就行呵呵，说着又笑了起来，怀喜也笑了，笑着笑着觉得有点不好意就赶忙转移话题。
你是四班的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女孩也收起来笑容，对啊，我叫林可。怀喜很惊讶的看着林可，你就是其中考试，年级第一的那个林可？林可看着怀喜又笑了，呵呵是我，不过那次考试是个意外。
怀喜敬佩的说，真谦虚。
学校的下课铃再次响起，体育课结束！回到教室里面，怀喜拿出作业本开始计算当天留的数学题了。突然，好像有个声音在说，王怀喜，你腿好了啊？还真有个声音，只不过是同桌说的。王怀喜，啥高兴事啊，写作业还在笑？
怀喜说，没事。对了，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放假？同桌说，好像是下周五期末考试。你这半年有将近三个月没有来上课吧？怀喜说，是啊，整整三个月。同桌说，那你考不好也正常，没事不用担心。
班主任走进教室，同学们，我们下周五期末考试。大家认真的复习，好好考。等考完这次之后，还有一次考试，就是过年来了之后的三个月，等那三个月一过，你们就要参加中考。就是决定你们上哪所高中的考试。
当然不是每个同学都会上高中，可是我希望你们都去读高中。说着老师在黑板上写出了三个分数，同学们，这个分数分别是去年我们县三所高中的录取分数线，你们想要去哪所学校，就该奔着这个分数努力了。
老师出去后，寂静的教室又开始喧闹起来。同桌问怀喜，你打算去哪所学校，怀喜说，要是没有休学以前，我肯定是想去一中，现在估计上个大河中学就不错了。只要是能读高中就好，哪所中学都行。
第十一章王亚全被抓
大雪过后的一周，迎来了期末考试。之后就是放假。王怀喜和姜晓冬，还有几个山神庙的娃结伴载着行李往回走。寒风呼呼的吹着，吹得路旁的雪漫天飞舞。怀喜几个冻得脸都青了，骑着自行车，手脚没有了感觉。
两个小时的路，他们走了大半天。天黑的时候，终于到家了。怀喜把自行车往院子一放，就马上跑进屋里烤火。怀喜妈铲了一铁锨的炭火放进火盆，熏得屋子里面暖暖的。怀喜也渐渐的暖和起来了，吃过晚饭，就跑去三叔家了。
孙站民看见怀喜来了赶忙招呼。怀喜啊，来吃苹果。说着给怀喜拿了一个大的苹果。怀喜和三叔下了几盘棋，孙站民笑着说，凤娟子家天天有群人在玩诈金花，咱俩去看看去，走！怀喜摸摸兜子里面的几块钱，心里痒痒的。怀喜和孙站民俩个来到了凤娟子家。凤娟子的家里正在诈金花，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诈金花的以孩子为主，也有几个大人。一般都是几毛钱的底，玩的很小，只为了娱乐，怀喜和三叔也挤了进来。
玩了一个晚上，怀喜的钱早就输的一干二净了，最大的赢家算是曲来友了。大家都叫他曲小子，从小村子里的人就是这么个叫法。曲小子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精神时好时坏，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子。父亲是地道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姐姐很早就离家闯荡了。所以，从小，曲来友都是在外婆的照顾下长大的。街里的孩子们都叫他曲小子，而曲小子也很乐意接受这个名字。很小的时候，怀喜和曲小子是很要好的朋友。一次，俩个人在一起玩耍，打了起来。王亚全听说了，把曲小子狠狠的吓唬了一顿。以后，曲小子再也不敢找怀喜一起玩耍了。
今天晚上，曲小子赢了几十块钱，非常兴奋。在那个时侯，几十块对于农村娃来说，也是相当可观的数字了。散场的时候，怀喜回到了家里。心里琢磨着，要是妈问起，就说还剩几块钱丢了。怀喜开了门，一眼看见了妹妹海莲。意外中带着惊喜，高兴的问道，海莲，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好吗？海莲看见哥哥怀喜也很高兴。我刚回来，是坐晚班车到家的，哥，爸不在家，就妈自己在家呢。怀喜回答，我知道，一会我去找爸。
怀喜路过凤娟子家，老远又听见了色子声和王亚全的叫牌声。凤娟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支起了牌桌。怀喜进来看见爸赌的正尽兴，也没有说什么，又回家里来了。
怀喜妈看见怀喜回来了忙问，见到你爸了吗？怀喜告诉妈妈，见到了，他玩牌呢，一会让他自己回来吧。怀喜妈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唉！他这辈子可算是改不了了，你们俩可得记着，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赌钱，要不也得像他这样把家都败光了。怀喜和海莲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夜很深的时候王亚全终于回来了。推开门见到了海莲，丫，什么时候回来的？王亚全惊讶的问。过了一年，王亚全对王海莲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海莲从包里面拿出来五百块钱和一条烟。认真的看着王亚全，爸，这是我拿的家里的钱，这烟是孝敬您的。王亚全半晌没有说话，把桌子搬了过来。还没有吃饭吧，咱做点饭，我也饿了。
吃过饭，王亚全叮嘱海莲。这些日子家里面打牌的人比较多，你别出去玩。海莲说，我知道了。
王亚全吩咐完海莲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怀喜妈自己念叨着，他总说叫你们不要玩，就怕他一会儿又玩上了。怀喜说，应该不会的，他不是说不玩了吗？怀喜妈说，我知道他，他不玩才怪！
腊月里的山神庙村显得格外萧条，尤其是黄昏浅浅的夜幕拉下来的时候，更显得寂静。除了风呼呼的吹着，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凤娟子家拥挤了一屋子的赌徒，在大声喝着，赌兴正欢。
漆黑之中，一束灯光渐渐的明晰，悄悄的驶进了山神庙大街。梅贵刚刚从家里出来，正要去凤娟子家，看见了一辆轿车在大街上慢慢的开着。仔细一看，梅贵认出来是石人沟派出所的那辆警车，上次自己偷下河堤坝的铁丝就是这辆车把自己接走的。
梅贵转身就跑，越跑越快，跑到了凤娟子家一看大门锁着。就从院墙翻了过去，冲到屋里，大声喊，别玩了，别玩了，来抓赌的了。大家一听，赶紧收牌。凤娟子刚要把门开开，院子里扑通扑通跳进来几个人，别动，跑就开枪了啊！几个警察进了屋子里，缴了所有的赃款，带走了一车的人。梅贵解释着，我没有玩啊，我刚进来。持枪的派出所所长笑着说，知道你没有玩，要不是你我们怎么知道这有牌桌呀？还得谢谢你呢，没玩也得带走，谁让你想报信呢？
王怀喜和妈妈在家里正包着饺子，院子里有人喊，王怀喜！王怀喜！怀喜答道，谁啊？小翠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对一脸纳闷的怀喜家人说，刚才来抓赌的了，把你爸和我哥都抓走了。
第一章回不去
怀喜妈一听脸色变得难看。哎，你这个爸呀，这回又得罚钱，上次罚了一千五，这次还不知道罚多少呢！
第二天一早，李意来家了。你们家亚全昨天被抓拘留了，现在还在派出所，准备五千去赎人！这是派出所的口信。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在王怀喜家里炸开了。怀喜一边让海莲安慰妈妈一边去找其他几个被抓赌徒的家人商量对策。凤娟子的丈夫，双喜的父亲，还有怀喜，梅贵等几个人坐在炕上商量对策，双喜的父亲抽了几口烟平静的说，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找李乡长，那会儿上学时我们是同学，大家的目光齐聚到了双喜爸站东的身上。站东又说道，我走一趟，咱们一家出点钱，我买点东西，去看看。我也不敢保证行，先试一试吧！
怀喜家，凤娟子家，梅贵家等几家每家出了一百块交给了站东。站东拿着钱，先去商店买了一条好烟。然后把剩下的几百塞到了其中一盒烟里，就坐了中午的班车去了石人沟乡政府。大家还在焦急的等待，天色渐渐的黑了。晚班车的时候，站东回来了。大家不等站东走进屋里，争先的问起了，站东啊，到底怎么样啊，说句话啊！站东到屋里坐下慢慢的告诉大家：我去找了乡长，礼送了。经过乡长出面，罚款由原来的五千改成了三千。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放人，我家的双喜也是在那里天天啃窝窝头吃呢！
怀喜把站东的消息说给了怀喜妈和海莲。海莲安慰妈妈说道，妈，你别着急了。家里没钱没事，我还有两千，都是这一年挣的。我们再借一千，就行了。怀喜也忙说对，妈。救人要紧，那一千我去借就行。怀喜到了三叔家里说了情况，最后说道，三叔，你家有没，要是有先给我拿上吧。三叔咽了一口吐沫，怀喜，放心吧，这事我给你张罗。怀喜深深的说了句，谢谢你，三叔。一旁的三婶在旁狠狠的白了三叔一眼。
三天后，每家的钱都准备好了。由孙站东和凤娟子丈夫带着去了石人沟派出所。天黑的时候，赌徒们被放了回来。
王亚全回到了家。眼神深邃，略显苍老，消瘦了很多！
赌博风波渐渐的平息了，山神庙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中。春回大地，百花盛开，虫鱼鸟叫，春意浓浓。
怀喜回到学校继续读书。海莲也又去了光远，开始了打工生活。平整的街道高楼大厦林立两旁，匆忙的行人衣着光鲜，街头的汽车川流不息。海莲热烈的爱上了这里。
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除了没有清新的空气和甘甜的山泉外，几乎拥有了全部。它干净，不像山神庙那样尘土飞扬；它繁华，可以拿着工资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海莲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属于这里。海莲是在一家理发店里做着学徒，主要的工作就是帮着给客人洗头，然后看着师傅制作艺术品。有些时候，海莲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从上午到晚上，客人多的像蚂蚁，海莲就一直帮人家洗头，晚上躺在床上，很快就被疲劳吞没，迷迷糊糊睡着了。几个月过去了，生活充斥着忙碌与疲劳。海莲慢慢的知道了，那牌桌上的千八百的面子背后充满了辛酸。
也只有打工的人才了解其中的苦楚吧！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想去寻找，到头来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悲哀的是好多事情，只要一开始就不能停下来，即使是跪着，也得走下去！像海莲这样，到了灯红酒绿之中，却发现光鲜背后藏着无尽辛酸和苦楚，无论如何的怀念校园生活也回不去了。
第一次失败
怀喜和同学们坐上学校包的大班车，去县城参加中考。班车慢慢腾腾的行驶着，怀喜和姜晓东坐着靠窗户的座位上。一路走一路边看着外面。街道两旁的树木开始往后飞，整个的村庄在往后旋转。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无边的稻田。怀喜第一次看见稻田。山神庙缺水，常年种的都是玉米，农村人也叫棒子。姜晓东说，其实我见过人家种水稻，我外婆家里就种。怀喜说，我第一次见。
怀喜指着窗外对姜晓东说，看，油板路。姜晓东笑着看着窗外，车道已经变得很整齐，一直延伸到远方。姜晓东说，其实我外婆那里都是这种路，不叫油板路，叫沥青路。怀喜问姜晓东，你外婆家那么好，她住在哪里啊？姜晓东告诉怀喜，我外婆住在城里，不过我好几年没有去过了。怀喜羡慕的说道，你外婆家一定很好了。姜晓东笑着说，当然了。
班车还在行驶着，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车里面有股很浓的汽油味道，怀喜几次想要吐出来，姜晓东帮忙把窗户打开，怀喜努力呼吸着窗外相对凉快一点儿的空气。
车内几个晕车的同学，已经吐了。有的同学已经变了脸色，满头大汗。班主任喊着，大家再坚持一下啊，很快就到了。
班车驶进了县城，楼房一栋栋的一排排的显示着小城的气派。班车在一家旅馆门口停了下来。同学们下车，跟着班主任陆续的进了旅馆。班主任说，同学们先休息一下，等下出来吃饭。
怀喜和姜晓东分到一个房间。旅馆的房间干净整洁，怀喜第一次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美好。怀喜想，也许，妹妹正是被这外面美好的世界所吸引，才会离家出走，才会想要过外面的生活。
等吃过饭后，大家都爬在各自的房间里看书，同学们都静悄悄的。老师时不时的敲门来看看，然后关上门就走了。等老师走后，怀喜冲着姜晓东说，看不下去书，要不要下盘象棋，我带着呢。
姜晓东爬过来，和怀喜两个人下起了象棋。屋里的其他几个同学也不看书了，都跑过来看象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胡乱的指点，怀喜被将死，同学们开始起哄。怀喜也哈哈的大笑起来。门开了，班主任伸进脑袋左右看了看，喧闹的房间一下子变得肃静。
班主任开始说话，这几天少吃点水果，别拉肚子！脑袋退出，门关上了。几个人互相看着坐着鬼脸，一起庆幸没有被批。门又开了，脑袋又伸了进来。屋里又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班主任说，这几天要保持平和的心态。
怀喜走进考场，坐在桌前。考官发下数学试卷开始作答。开始时还算顺利。后面的题目就越来越难了。怀喜努力的计算着，算了整整一张纸还是没有得出结果，怀喜心想，完了，肯定是错了。
铃声响起的时候，考试时间到，怀喜放下笔，起身走出教室。回到旅店，怀喜不停的盘算着，在头脑中想尽各种可以得到去大河中学的分数的可能。可是无论怎么算，还是差了二十分。
中考结束后，同学们都卷起铺盖，回到了家里。算是放了长假，至于多长，有的人是两个月，而有些人，就是这一辈子。也就是说，学生时代彻底结束。
怀喜试探性的问过父亲。父亲说，要是考上了，砸锅卖铁也得供你。要是考不上，供你你也不是那块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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