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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德珍 作者:右舷瞭望(19楼原创小说2014-05-28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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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神明烈,请求卑微,可她也有自己的思量。他是个聪明人,如今过往已被她父母得知,继续高贵演戏便失去了意义。她能理解这番破釜沉舟的心情,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去接受这迟来的歉意?她忍不住就想象,如果不是父母揭穿了他的不堪,那他是否要持续对她上演恶言相向?

  到底是那个艰吝刻薄的那个他是真实的他,还是这个满口慌乱不知所措的他是真实的他?

  答案不在她这儿,相爱的错觉她不需要任何回答。

  “我曾经对你说过,要我答应你参与我的人生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个你已经答了,现在,我不妨问问你第二个。”

  “你问!”他万分迫切。

  德珍放松身体,笔直地视线落在他脸上,“为什么要放弃我?”

  撇开他与爷爷在其中设置的交易不谈,让她无法想通的仍然是这个问题,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放弃她?诚然,不论在什么时候,他爱她都胜过她爱他,更爱的那个人却那样轻易的松开了她的手,这着实是一件让她费解的事。

  在爱情里她独自一人,看了许多电影,读了许多书,但她始终不愿随波逐流地去想象那个答案。他卑劣,或者她不够好,这都不会是正确答案。

  仲寅帛却被第二次被她的问题问住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放弃她?是没想象过后果的可怕吗?不是的,一开始就不是那样的。

  他仍记得在这道木门外面在妹妹灵前红了眼的女人,那一瞬,他就心动了,他觊觎着这个让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女人,回到家后对母亲开了口:“我想结婚了,妈妈。”

  这个无可厚非的请求来得突兀,却是被她所迫,因为他知道,如果不了却自己的当时的念想,那就极有可能不可自拔。但是,命运对他开了玩笑,他越想避开的东西,老天却拱手将之呈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他,终究没能抵挡这份诱惑。

  然而一开始也不尽然是惶恐和后怕的,那些若有若无的靠近和招惹,都是走着心里的计划,他既想得到她,也想成全心愿过大的母亲,直到有一日他回了家,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鱼与熊掌兼得的计划,很可能不能实现,很可能会伤害这个女人。

  但是,他那时候是做好下跪道歉的准备的,那颗从始至终未能在眼前呈现的钻戒,就是唯一的证明。那个美丽的夜晚,他们说了很多话,她像仙女一样坐在他眼前,他想拉着她的手不放,被她含嗔带怒笑为夸张,可那就是他笨拙表现爱意的唯一方式,除此之外,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如何去爱她。

  后来,他们说起了知更鸟,他的手指和心蠢蠢欲动,紧接着,他会下跪求婚,然后将自己的卑鄙和盘托出,想利用她迫使岑润荩交出黎阑的计划是真的,但他爱她,也不假。至于她爱不爱他,接不接受,他愿听天由命。

  是他松懈了,他应当更周密些,就不至于被小人见缝插针来戕害他才萌发的爱情,也不至于让老天倾尽诚意来试炼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放弃她呢?

  是母亲的咄咄逼人吗?是对未来的隐忧与不确信吗?还是不够爱她?

如屑怎揽,风起缘散(三)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难免也有自相矛盾的时候。但仲寅帛知道,促使他放弃这个女人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那么简单而已,他意图与自己的心意做个妥协,但也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无法诉诸他人,哪怕对象是她。

  他的欲言又止让德珍期待了片刻,紧接着又失望起来。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德珍转身欲走。

  仲寅帛拉住她,“我难道还没一只猫重要吗?”

  她的心不由揪紧,语气淡淡的,忍受着这僵持不下,“你很重要,但与我无关。”

  他视线渐冷,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记,再不敢动弹,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令他心寒,可他却总拿她没有办法,心急之下难免又暴露了自己的刻薄,“你一定要这样?你就甘心你母亲领着一个又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给你挑给你选?你不觉得累吗?”

  “是的,我不累!他们再如何不好,再如何不相干,但至少不会像你这样侮辱我!”

  仲寅帛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一块死了算了,咬咬牙,死命忍着喉头那口血,手也跟着颤抖起来,他回答不了她那个问题,事情就不会迎来转机,没有转机她便不打算回心转意,这要叫他如何是好?

  德珍挣开他,冷着脸放弃跟他做继续无谓的纠缠,然而才与这人擦肩而过,就见他伸手要去推爷爷家的木门。

  “你想干什么!”她飞快的制止他。

  仲寅帛语气森然,“既然你的父母与长辈全部都知道了我当初的作为,那我也不必再强忍着了,你不肯原谅我,无非是因为在他们面前下不来台,好,你没办法解释,我去解释!”

  他的话说地并不全错,但,“你不能进去,我不允许你进去。”

  “为什么?”

  她垂着眼不去看他,“我的自尊在那里。”

  是的,她的自尊在这道门内,里面关着她所有的脆弱和软肋,她没办法让他进去。

  仲寅帛顿住身形,她的伞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手,雨水迅速浇湿了她的脸,她的衣。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是这样瘦弱。一年前那个站在画前俏皮捉弄他的女记者是健康而美丽的,然而如今,风穿过她的侧肋,仿佛能将她托起。

  是谁夺取了她的血肉,他心里有一个答案。

  德珍亦看着他,雨幕里的这个男人为她开启过一道未知的大门,她还没将脸凑过去将里面的风景看个仔细,他便无情的关上了那道大门。

  很多人都想回到过去,以为那才是美好的黄金时代,恋旧的人将这样的话说过无数次,可是,回到过去又能怎样?想改变什么,又能改变什么?仔细论证起来,这都是无稽之谈。

  于是,她转而憧憬起了未来。这个男人又倨傲又无情,但他或许才是她真正人生的开端。彼时他做尽了急功近利的本能之事,他以为她是豪门中寻欢作乐的女子,将她扑倒不给解释,他不像她的祖辈兢兢业业风雅长情,也不像她的父辈温柔体贴八面玲珑,更不像她的兄长执拗但敢作敢当。他不像她所认识的人种的任何一个,他对她拥有最真实的需求。

  他爱她,就会想要牵手、拥抱、亲吻,并倾注欲望。这些,她都能够接受,只因足够真实。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男人带着他那英挺倜傥的皮囊自然无阻地走进她的心,却以那样的方式放弃了她。

  或许,她更在意的是,她在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中可悲的位置。

  至于结局,从来没有新意。他有他固有的骄傲,她有她不能做的退让,一开始对彼此的定位就已南辕北辙,一路下来的那些索取、占有、揣摩、算计、和不甘,一点一滴淹没了爱的初衷,如今只剩下疲惫的周旋与无意义的斗智斗勇。

  仲寅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尽管心中百感交集,可那张嘴长了又合,想说的话完全没有头绪,又怕一开口又惹她皱眉。她总是这样,淡淡的,仿佛什么也不在乎,眉头一皱,他已经知道自己如何卑劣。

  但是,他的自尊呢?

  她的自尊在这道门里,那他的自尊又在哪里?

  这时,蘸白出面打破了僵局。

  早在一刻前,家中已成闹局,稚巧从来不是会当众落泪的孩子,今天却嚎啕大哭地回了家里,不管慧珠如何循循善诱,这孩子就是不道出缘由,只是拉着爷爷的手哭着要求:“我不要姓‘林’,爷爷,我不要姓‘林’了可不可以?!”

  众人不知道她为何这样,爷爷也有些束手无策,又恰巧岑慎其与王槿鸢也在场,大家纷纷有些尴尬,慧珠用尽一切办法套话,却不得法,最后还是王槿鸢出了面。

  王槿鸢没问那些眼泪的来由,却三言两语止住了那些泪珠,稚巧最终被母亲带回房间,至于要盘问还是放任,全凭慧珠自己做主。

  宝凛站在一边欲言又止了一番,直到爷爷问起了,她才支支吾吾的说德珍小姐在外头和人争执,已经好一会儿了。王槿鸢像是开了天眼一般,不去看也知道是谁,施施然将侄媳妇手里的和龄抱到自己怀里哄着玩,一边漫不经心地按捺着众人的好奇心。

  到底还是蘸白坐不住,他仍记着一年前的德珍无助的模样不敢忘。

  她当时已经什么事也不做了,就连基本日常也无法维持,吃几口饭就会停下来,啜泣一声,抹一把泪,机械地咀嚼几口,等他问了,她却强颜欢笑,故作平静地回答:没什么。

  云越去世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的反省,去了很多地方认识了许多人,回到家中,却又变成了原来那个自己。

  黎阑的离开也没有摧毁她,她知道黎阑一定会希望她好好活着,更好的或者。

  但惟独仲寅帛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将自己哭得一塌糊涂,也没有借酒浇愁,她从小就是隐忍的孩子,长大后变得爱掉眼泪,皆因过早体尝了人间百味,云越黎阑之后,她变得更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因了这份珍惜,她才无法将一份绝情释怀。

  蘸白从前就不喜欢仲寅帛这人,此后更加厌恶,若不是妻子按着他不让他管,他早就揍仲寅帛几百遍了。

  此时此刻,蘸白站在这对痴男怨女面前,他俩被雨淋得透湿,孤零零的,一个气得发抖,一个倔强异常,一如世间其他无意间折远的情爱,念念不忘与纠纠缠缠终于沉淀出如此一种深情。

  蘸白目如深井,传话:“爷爷要见你们。”

如屑怎揽,风起缘散(四)

  惊雀巷的岑宅是一所会让王槿鸢看了就皱眉的旧房子,说不上融合了欧式还是日式风格,它是古怪而大气的,陈旧却精致的。

  书房燃着沉香,岑润荩眼神冰冷如蜥蜴。

  从前,总有两个小女孩坐在檐廊下剥花生吃,雨声与风铃声化为一体,她俩伸出手去接檐外的雨线,手心被雨滴打得发痒了,便咯咯笑作一团。一夜大雨,香樟叶落了一滴,天地阒静,她们一人一双红雨鞋,牵着手踩着积水去上学。

  彼时,她们都是看着风吹落叶跑都会觉得好笑的年纪,一晃眼,她们都长大了,一个成了他心上的皱纹,另一个成长的美丽动人,却在自己的爱情里不得要领。

  慧珠偶尔在背地里冷嘲热讽,叹王槿鸢好福气,女儿被这般重视,言语中像是在替自己丈夫鸣不平,又尖酸附上善恶有报之词,恨不得黎阑的鬼魂半夜回来找老爷子算账一般。

  对这些,岑润荩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怕黎阑鬼魂来找既是了,他甚至还有些期待呢。只不过,黎阑连半个梦也未托给他,这真是一件叫人丧气的事情啊。

  仲寅帛跟在蘸白身后进了岑家,宝凛递来厚厚的毛巾,他接过去,转身递给身后的德珍。德珍看了很久,长舒一口气,接过毛巾别过头去。男人对这已经很满意,拿起剩下那块,迅速擦干自己的头发和面庞,身上的衣物湿得能拧出一斤水,却也顾不上了。

  进了客厅,岑慎其夫妇坐在沙发上,薰爱抱着孩子坐在另外一边。德珍叫了一声爸爸妈妈,不做停留,往爷爷书房走去。仲寅帛紧随其上。

  岑润荩的书房有教堂般高大的木棂窗户,匠人出身的他讲究采光,天气好的时候,在阳光照耀下光线穿透那一片片明亮,放射状的光束落在栗色木地板上,光里纤尘毕现。

  这样一间屋,用来喝茶看书听古典乐再适合不过,但风花雪月之外,有时也会夹带柴米油盐的现实。

  岑润荩看着眼前这对湿哒哒的青年男女,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坐等这天,他希望看到这个骄傲过分的年轻人能认识到自己的狭隘,也希望自己的孙女能意识到范畴内可以做的妥协。

  不负众望的,仲寅帛爱着德珍,但他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花哨的拳法套路太过迂回,远不及德珍一击重击。如今将自己弄成这般狼狈的局面,是笨,也是愚蠢,让人怜悯。

  岑润荩尚未开口,他已经率先提裤跪下了,“我错了,那天的话,我收回。”

  单刀直入,简单明了。

  岑润荩看着他潮湿的发顶,再看德珍,她的嘴唇微抖,脸色煞白,鼻子微红,长睫毛三两根并作一块,眼里水光一片。

  “德珍,你如何说?”岑润荩发问。

  “对不起,爷爷。”她垂落着脑袋,心中五味陈杂,她不应在家门口与男人纠缠闹事败坏门风,更不应将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叫长辈无限担忧。

  岑润荩已知她的觉悟,沉默片刻,转而看向地上那个年轻人,轻描淡写地说:“起来吧,我不值得你跪。”

  回想一年前,这年轻人有备而来,条理清楚步步为营讲述了他的目的并亮出他漂亮的底牌,他那不择手段不可一世的气概,后来想起来是会让人发笑的一种印象,或许,是他太年轻,而他却太老。

  一年前仲寅帛的十分钟,岑润荩从头到尾未有只言片语的答复,而仲寅帛也是胸有成竹的说完即离开,一把灰交换一个活人,谁都知道岑润荩会选择谁。

  “德珍,你也听好了,爷爷老了,看的事足够多,活得也足够久,你不要拗,好好的,仔仔细细看看你脚边这个人,他是什么样的。爷爷可怜他,你知道吗?”

  德珍只觉残酷,这段感情就如看一幅画的心情,置身事外的欣赏自然是一种浪漫的美好,但画者却往往代价高昂,必要的时候,自我牺牲必不可少。她以为尝到痛苦的滋味便足够了,爷爷的意思却是让她从头到尾再梳理一遍,他并不满意她现在所作的答案。

  “爷爷,我的确爱过这个人,后来逐步消耗殆尽陷入困劲,也符合自然情理。我只觉得我与他之间气数已尽,多说无益。”

  “不,孩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你深谙自己的坚持,却不是很了解他的偏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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