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谁道是流年 作者:林莨(起点2013-12-07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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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治疗就不一样了？”
　　“废话……”
　　“哦，对了，你昨天去哪了？你们老大都管我要人了，我是何其地冤枉啊~”
　　“唉，流年不利啊……”
　　“哦，对了，下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学校那边说了，要医院里的老师统一今天下午去学校开会，说是讲一下学期计划。”
　　“几点？”
　　“通知的是两点，校车来接，你准备一下吧。”
　　“好。”
　　吃过午饭，沈璐大致交代了一下陈理，随即去医院的宿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弄好的时候刚好一点半，正好收拾收拾去学校。
　　小车停在了门诊部的外面，已经有十几个人等在那里了，人群中的胖子见到她朝她招招手。沈璐拉拉裙角，快步走过去。
　　“干什么你，洁癖啊？大中午的还换衣服？”
　　“没有，早上的衣服沾上血了。”
　　胖子喝了一口水，中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像王志云这种胖子是最怕热的，这种太阳自然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怎么还不来啊？”
　　“等谁啊？”
　　“陆明帆呗，还有谁，这家伙可是学校钦点的人物啊，谁让人家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呢，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啦，学校不扒掉他一层皮才怪。”
　　沈璐皱了皱眉头，眼神正好看见陆明帆从门诊部下来，一身衬衫西装，一丝不苟，嘴角边永远挂着那抹微笑。
　　“你小子可算来了，就等你来了，司机那个小气鬼，说是人不来齐就不给开空调。”
　　“正是抱歉，刚刚被主任叫住谈了点事情，就耽误了。”
　　“好好好，走吧走吧，师傅，可以开车了吧。”
　　王胖子一脸嫉恶如仇地看着司机师傅。
　　“走。”
　　沈璐顺着人群上了车，她向来晕车，找了个最靠前的位置坐下，之后便盯着窗外。
　　身边坐下来一个人，后面的王胖子高喊：“诶陆明帆，来，坐这！”
　　“不了，我晕车，就坐这里吧。”沈璐猛地一回头，却看见陆明帆坐在她旁边。
　　沈璐回过神，抓起包就要走，陆明帆不着痕迹地拉住她，身体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语气平缓，“你不是晕车吗？就坐这里挺好。”
　　沈璐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坐下了。
　　车开了，空调的出气孔就在沈璐的头顶，沈璐抬手关掉，陆明帆看着她，并没有说话。沈璐觉得郁闷，便也不看他，顾自看着窗外。
　　想来好像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了。其实她知道，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她和陆明帆最早相识就是在学校，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也是在学校的时候，后来毕业了，反而觉得不敢回去了，可能自己就是一个胆小鬼，害怕看见两人曾经一起走过的那条街，勾起不好的回忆。
　　“沈璐，毕业之后你有没有回过学校？”
　　身旁的陆明帆却突然开口了，沈璐愣了愣，随即回道：“没有。”
　　“是吗？我回来过两次。”
　　沈璐紧紧攥着手提包的拉链，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陆明帆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表明自己还记得那段感情吗？还是在嘲笑自己对于那份感情的执着程度也就仅此而已？
　　“S市这两年的变化还真的是挺大的，每次回来，我都差点迷路，但是又找不到可以带着我的人。”
　　拉链的边有些扎手，沈璐微微松了手，窗外刚好飘过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沈璐侧过头看着它不停地被来往的车辆带起的风吹到天上，最后挂在了路边的白玉兰树上，挣扎不前，就像自己。
　　“学校变了很多，每次回去看见那些陌生的面孔，就总觉得自己老了，呵呵。”
　　沈璐呆呆的看着窗外，末了才淡淡回了一句：“哦，是吗？”
　　身后的陆明帆没了动静，沈璐松了一口气，终于。
　　汽车一路驶向城外，S大位于S市的郊区，离沈璐住的地方倒是不远。随着建筑物渐渐减少，S大的教学楼也渐渐出现在眼前。
　　校车在行政楼楼下停了下来，一行人走上会议室，那些学校的老师已经到了。沈璐拎着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陆明帆自然是坐到了最前排。沈璐有些嘲笑的撇撇嘴。
　　讲话的校长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位了，校长象征性的讲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教导主任接下活。
　　“今天下午，我们举行这个会议，主要的目的是……”
　　沈璐靠着椅子支着头发呆，王志云同学最讨厌的解剖老师，不对，是医疗系的系主任，顶这个光明的前额坐在教导主任的旁边，时不时抬起头环顾一下周围。沈璐甚至可以想象到王志云同学此时咬牙切齿的表情——据说王胖子当年因为得罪了他解剖参加补考了，以至于错过了国家奖学金，王某人至今怀恨在心。
　　沈璐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会议都一个样，沉长而无趣。
　　“现在，我通知一下各位医院来的老师，学校对你们的安排如下，请各位记一下。”
　　沈璐回过神，拿出包里的笔记本。
　　“沈璐，带09级口腔一班的口腔解剖生理学和10级临床8班，9班的遗传学。”
　　沈璐骤起眉头，遗传学？讲什么的？自己早就忘记了。
　　会议结束后，胖子蹭到她旁边，一脸深表同情。“真是苦了你了……”
　　“什么个情况？让我带遗传？”沈璐表示不解，并非本专业啊，让她怎么带？照本宣科？
　　“是这样的，本来这门课是陆明帆带的，但是他最近有个课题，这两个月都没有多少时间，只能让你先顶上。”系主任闪着他无比光明的脑袋站在沈璐面前。
　　“还是陆明帆向我推荐你的，说你上学那会儿遗传是强项。”
　　沈璐皱起眉头，越过人群看到陆明帆正在和教导主任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笑容。沈璐咬咬嘴唇，对系主任说：“林主任，就不能换别人吗？这毕竟不是我的本专业，再说我都毕业那么久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哎呀你就不要谦虚了，既然是明帆推荐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就这样吧，这两个月你先顶上，反正也是副课，一星期才两节。”
　　沈璐颇为郁闷，旁边的王胖子倒是一脸神经兮兮地凑过来，“你什么时候和陆明帆那么熟了？”
　　沈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没有理他。
　　散会的时候都已经快五点了，医院也要下班了，沈璐拿起包对王志云说：“那我先回去了，我家就在附近。”
　　“哦！你家原来在附近啊？怎么着？不让师兄去坐坐？”
　　“再贫就拔光你的牙……”
　　沈璐笑了笑，拎着包独自一人走出行政楼。
　　学校还没有开学，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考研的学生从图书馆里出来觅食。沈璐看着他们，手中抱着一堆厚厚的书，不禁觉得还是学生的生活最美好，这种被保护在学校里的感觉真是让人回味。
　　出了校门，沈璐拐进另一条路，沈璐的家就在S大不远处的那条街上，街边是各种小吃，时不时能看到一堆学生在那些好吃的摊位面前扎堆。
　　沈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韭菜煎饼的味道，以前读书那会儿，寝室里有一个山东的姑娘特别爱吃，沈璐本来一直讨厌那个味道，后来被带着，也渐渐觉得这东西也挺好吃的。后来和陆明帆在一起了之后，由于陆明帆不喜欢，也就没再吃过了，后来工作了，由于职业的原因，她也没有碰过。现在再一次看见，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沈璐掏掏口袋，拿出两块钱。
　　“师傅，给我一个煎饼，多少钱？”
　　“三块。”卖饼的师傅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方言，沈璐收回手，原来这玩意都涨价了啊。
　　抛下三个硬币，沈璐结果一个饼，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韭菜味瞬间弥漫在口腔中。象征性地嚼了两下，韭菜太老了，饼煎的也不好吃。也是，都物是人非了，又怎么能一样呢？
　　沈璐自嘲的笑笑，卖饼的老板奇怪的看着她嚼了两口咽了下去，然后转手把剩下的饼丢进了垃圾桶。
　　沈璐慢慢晃回家，走到转角的时候太阳正好从正面射过来，眼前一片刺亮。沈璐眯起眼睛，公寓楼的下面站着一个人，高高的个子，西装外套被脱了下来挂在臂弯里，左手夹着一支烟。夕阳西下，沈璐觉得有点睁不开眼。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7…24　20：39：42　　字数：3844

　陆明帆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街角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手中的眼刚好燃尽，他丢下烟蒂，用脚碾了碾。直起身子向那个身影走去。
　　沈璐眯起眼睛，看着原本应该在学校的陆明帆空降在她家楼下，有点手足无措。
　　“你跟踪我？”
　　陆明帆无奈地笑了笑：“璐璐，在你眼中我什么时候变成跟踪狂了？这是我们以前一起租的房子，我怎么会找不到呢？”
　　沈璐咬了咬嘴唇，暗暗握紧了拳头。
　　“想不到，你还住在这里……”
　　“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想先上楼了。”沈路抬起头打断他的话，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和他独处，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璐璐，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想说的，让一下，我晚上还有工作。”
　　“沈璐。”陆明帆伸出手臂挡住她，“我需要和你谈谈。”
　　沈璐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许久，点了点头。
　　天气已经有点热了，咖啡馆里开了空调，沈璐轻轻搅着面前的咖啡，深褐色的咖啡表面升起一小串的气泡，对面的陆明帆亦一言不发的喝着咖啡。
　　沈璐叹了一口气，放下勺子，抬头看他。“说吧，想和我谈什么？”
　　陆明帆放下杯子，右手的手指轻轻磨搓着杯壁，开口道：“璐璐，你变了很多。”
　　沈璐眯起眼睛看着他。
　　“六年不见，你真的变了好多，感觉和我以前认识的沈璐有很大的不一样。”
　　“哦，也许吧。”沈璐支着头看着窗外，心中五味杂陈。
　　“你不问问我这六年过的怎么样？”
　　沈璐转过头，对面的陆明帆只是看着她。
　　“哦，过得好不好？”
　　陆明帆双手交叉抵在桌子上，“璐璐，不要逃避我。”
　　“那我要怎么说？陆明帆，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和穆宁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孩子？这样？”
　　陆明帆垂下眼帘，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开口：“我和穆宁离婚了。”
　　沈璐心中咯噔一声，他们，真的结婚了……
　　“去年离的，然后我就回来了。”陆明帆抿了一下嘴唇，嘴角边溢出淡淡的咖啡渍。
　　“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和宇瞳在一起……”
　　“嗯……”
　　“我很爱她。”
　　沈璐轻轻搅着咖啡，垂下来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互相交错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神采。
　　“璐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能让你知道，我……”
　　“哦，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沈璐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早已凉透。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在食管中留下无限的滑腻。
　　“嗯，太甜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说着拿起包走出咖啡馆。
　　陆明帆低着头，看着沈璐的杯子旁边，三块方糖原封不动。他面无表情的拿起自己的被子喝光咖啡。
　　真苦。
　　沈璐戴着眼镜坐在电脑面前飞快的码字，身边摊着一大堆书，血淋淋的图片刺激着神经，一个个纠结的细菌名字充斥着大脑，太阳穴突突地跳痛。
　　沈璐皱着眉头摘下眼镜，按了按发胀的鼻梁，眼前的杯子早就已经空了，杯壁上还留着一圈咖啡渍。沈璐叹了一口气，踩上拖鞋拿着杯子去厨房冲了一杯咖啡，一口温热的咖啡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
　　夜已经很深了，沈璐拿着杯子靠在阳台上，楼下的路灯依旧忽明忽暗，有几只飞蛾任然不懈的撞击着灯管。客厅里的钟敲了两声，已经两点了，她却毫无困意。一个人的夜晚总是那样的漫长，哪怕只是短短几个小时的入睡，都有可能一直做着梦。
　　她很害怕睡着。
　　转身回到书房，电脑屏幕闪着荧光，照亮着它对面的墙壁，整个房间就只有那一处的光亮，让人感觉这个家里所有的生命都聚集到了那里一样。沈璐抿抿嘴唇，放下杯子，继续奋战。
　　只有不睡着，才能不害怕了。
　　熬夜的下场就是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连看人都是模糊不清的。
　　“你搞什么？”
　　“熬夜写论文来着，快到交稿的日期了。”
　　“你也太拼命了吧。”
　　沈璐对着同事无奈地笑笑，还好今天早班，下午三点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再回去补眠好了。
　　“老师，种植的时候盖钛膜为什么一定要弄成这样的帐篷状？”
　　沈璐抬起头，陈理拿着一本书送到她面前。
　　“哦，为了防止骨吸收。”
　　“老师。”陈理收回书，盯着她的眼睛。“你看上去很累，没事吧。”
　　沈璐揉着眼睛摆摆手，“没事，就是熬夜了，唉，现在扛不住了，年轻的时候一点也不在乎，现在还真是年纪大了，熬一晚上就不行了。”
　　“您要不请假算了，这种状态也不好上班啊。”
　　“没事，我还行。”
　　沈璐揉揉脖子，整理整理了桌上散落的病历。
　　“帮我把这些病例录入电脑吧。”
　　“好。”
　　浑浑噩噩过了一早上，幸亏今天人不是很多，沈璐将几个复诊的病人交给陈理，自己则在一旁做下指导。
　　吃午饭的时候，可是离的医生陆陆续续离去，沈璐一个人趴在桌子上。
　　“老师，你还好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会？中午要不让张老师顶一下吧？”
　　沈璐疲惫的抬起头，随手捋捋垂落下来的头发，缓缓摇头：“没事，我还好，反正三点就下班了，趁现在没有病人我先眯一会，你先去吃饭吧。”
　　“那要不要给你带？”
　　“不用，我没有胃口。”
　　陈理答应一声便出去了，偌大的诊室只剩下沈璐一个人。她将发胀的眼睛压在手臂上，利用头部的重量挤压着眼球。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沈璐就觉得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