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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江山多少年-第51章

小说: 江山多少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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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娄尚书又向太后道:〃皇上将司徒暮归定为谋逆,却只将他流放到东渊去,其实还是想替吕程两家脱罪,若不想让此事成真,就要趁早。〃
    太后已经听了大娄尚书无数次,但此次却有些踌躇了。有些内情,大娄尚书不知道,太后却不能不忧虑。原本司徒家的人,就算砍断了根,太后的眼也不会眨一下,但是,此时,太后却在想,如果司徒暮归真的死了,皇上会怎么样。
    太后从初二晚上思索到初三天明。她吃了早饭后,去见恒爰。
    向乾清宫去的路上,有传报说,司徒夫人硬闯进宫,求见太后。太后想了一想,命人将司徒夫人带到千寿宫去。
    司徒氏当年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江山初定后,太祖曾赐司徒氏的女眷一块令牌,紧要时可凭此牌直入内宫。司徒夫人就是凭借此牌,进了内宫。
    司徒夫人到了太后面前,痛哭道,〃太后与奴婢皆为人母,己子欣欣,何噬他人子?太后其实知道,我儿本没有罪,司徒氏愿从此到深山老林去做一门庶民,求太后饶了小儿的性命!〃
    太后心中的一点踌躇被这一哭哭得荡然无存,端正地坐着道:〃你儿的罪分明是他自己认的,并没有人逼他,皇上念及司徒氏的功劳,已经饶了他性命,你又在此处哭得是为何?难道竟是要诬陷哀家害了你儿子?司徒暮归谋逆,你们司徒全家怎可能脱得了关系,不去家中待罪,还来宫中哭闹,有没有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里?〃喊来左右,将司徒夫人拖了出去。径直去乾清宫。
    恒爰正在乾清宫的回廊上,遥遥看远处的殿阁上挑的檐角。
    昨天的这个时候,一副重枷,几个兵士,引着那人出了皇城门,从今后皇城内再也看不见了。
    太监传报,太后到了,恒爰回过身来。
    太后进了正殿内坐下,先道:〃哀家昨日问过御医,杜妃的产期在八月里,八月乃丰兆之月,吉利得很。〃
    恒爰道:〃母后今日来,不是来和朕说杜妃的罢。〃站在桌前,注视着太后的双眼,〃母后,事情已经如此,便就此止住罢。〃
    太后方才被司徒夫人哭出的火气,隐隐被勾了起来,〃怎么,皇上的意思,难道哀家竟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么?哀家做了这许多,无非是为了皇上的社稷太平。难道哀家这个做娘的,还对自己的儿子起什么坏心么!皇上将一个定了谋逆罪的人只判了个流放,又把祖宗定下的法度放在何处?〃
    恒爰苦笑了一声,道:〃朕,知道了。〃
    恒爰走到永德殿前,默谏的诸官依然跪在殿前,密而且齐的有序跪排着,从绛红到浅蓝。
    晴日闲望,极目南山;南山郁郁,葱葱芥兰。
    司徒暮归曾在喝酒的时候念过这么几句,句与句十分不搭,尤其是那句葱葱芥兰。司徒暮归当时答道:〃皇上命臣念行酒令,本想要念两句诗以示臣的风雅,念到第三句的时候忽然想到众位官僚上朝时,排列的整整齐齐像一畦畦的芥兰菜,第四句便由不得地出来了。〃
    很长一段时间,恒爰上朝的时候,看见御阶下整齐伏地的百官,总想到一块块的芥兰菜地。
    恒爰站在菜地前,道:〃众卿在此跪着,却不说你们有什么待谏之事,默不言语,难道要朕来猜?〃
    为首的几位红色官服的官员叩头道:〃臣等此时,却也等于无话可说。〃这几人都是司徒氏的门生。
    恒爰负起手,笑道:〃难道你们也觉得朕对司徒暮归判得轻了,所以都不做声来这里责备朕么?〃众官急忙抬头,恒爰却已向内宫处去,只飘下了一句话,〃既然你们都觉得轻了,朕就顺了你们的意,赐他死罪罢。〃
    二月初三午时,跪谏的众臣中为首的大学士高呼苍天无眼君王无道,一头撞在台阶上血流满地,其余谏臣脱官帽官服于地,四散离去。
    二月初四晚入更时,恒商的护卫挖了条地道钻进了睿王府,护恒商潜出王府。护卫道,傍晚时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司徒暮归谋逆之罪罪无可恕,念司徒氏一门忠义,准留全尸,恩赐鸠药。
    恒商心中一片冰凉,恒爰那天信誓旦旦向他保证定会平定下此事,原来竟是这样平定。
    恒商翻身上马,被护卫们拉住去路,其中一人道:〃殿下何处去?〃恒商道:〃进宫求见皇兄。〃那护卫道:〃晚了,小人斗胆说一句,皇上已经被太后弄得毫无主意了,众官跪谏,血溅御阶,皇上都听不进去,殿下此时进宫有何用处。只好让太后抓罢了。〃
    恒商沉吟片刻,调过马头,〃先与本王去救慕远。〃
    京城的城门已关,几个护卫喊出守城兵卒,点了穴道,夺过钥匙,打开城门。恒商纵马奔出京城,向东渊方向赶去。
    马不停蹄,赶了两夜两天。
    初六傍晚,恒商赶到青州驿馆,踢开跪在地上的驿丞,径直闯进驿馆内。
    驿馆的院内放着一张竹榻,盖着麻色的布,院中跪着押解的兵士,还有两个蓝衫的官员和几个刑部的卒吏。卒吏跪下,两个蓝衫的官员向恒商躬身一揖。
    恒商用余光瞧了瞧,道:〃你们是谁家的奴才,难道不认得本王?〃
    两个蓝衫官员神色僵了僵,敛衣跪地:〃臣,刑部卢麟,见过睿王殿下。〃〃臣,刑部樊帧,见过睿王千岁。〃
    卒吏手中捧着红漆的托盘,托着一个细瓷罐,一个酒杯。
    恒商向那竹榻一步步去,伸手,掀下长布。
    斜阳的余辉淡却温暖,恒商只觉得此刻应该不过是午后小憩时的一场浅梦。
    待片刻后醒来,他还是那个刚从顾小幺身边回到森森皇宫的孩童,使着性子哭闹砸东西,但忽然间扔出门的玉雕没有清脆地咣当一声,只有脚步声进了门,抬头一看是一个手拿着玉雕的少年对自己不那么恭敬地笑:〃十五殿下,臣是新来的伴读司徒暮归。〃
    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像随时都醒得过来,悠然拖着声音道:〃臣若是帮殿下办成了此事,殿下能不能替臣从少师手中再讨一坛酒过来?〃
    次日,又黄昏时,恒商站在空旷的郊野,竟不知要往何处去。
    树梢上悄然冒出新绿,土里也隐隐有露头的嫩芽,有护卫低声道:〃殿下,司徒大人的墓碑上要刻些什么。〃
    恒商缓声道:〃慕远他想必也不爱刻什么,让它空着罢。〃
    二月初十一,卢麟与樊帧在勤政殿里面圣。
    皇上问:〃司徒暮归已伏法了?〃
    卢麟道:〃禀万岁,司徒暮归那贼子自知罪无可恕,听完旨后即刻饮了鸠药,臣与樊大人在旁督视。确认已伏法无误方收放其尸。睿王殿下闯入驿馆,从臣等手中强夺那贼子的尸体,收棺掩埋,臣等拦阻不得,请万岁责罚。〃
    皇上淡如开水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罢了。〃
    卢樊两人很难从这两个字中揣测圣意,战战兢兢伏着,片刻皇上又问:〃那司徒暮归,临死前没说什么话么。〃
    卢麟与樊帧摇头,〃没有,什么话也没说,听了旨意后伸手接了赐药便饮了,片刻即伏法。〃
    皇上又默声片刻,方才恩准他二人退下。
    太后召见了这两人一回,待他二人回去,又向大娄尚书细细汇报了一回,方才大功告成,得以回家吃顿洗尘饭。
    太后想到恒爰,心中仍有些忧心。暗中让张公公等人好生留神侍候。
    第一日早上,小太监们来报说,皇上批折子,批到天明。
    第二日早上,小太监们又来报说,皇上批折子,批到天明。
    第三日早上,小太监们再来报说,皇上批折子,批到天明。
    太后慌了,含泪去劝,再一日,小太监们依旧报说,皇上批折子,批到天明。
    第五日,第六日,第七八九日后,终于,皇上半夜批折子,虚寒发作,晕在龙椅上。发起热来。
    而此时,却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不知从哪座山哪道沟里冒出了一支军,人数甚众,吞却了几座城池,旗号是〃诛娄氏,清君侧〃
    大娄尚书紧急火燎地向太后道:〃果然被侄儿逼出了原形,睿王乱党与江湖早有勾结。那支叛军乃一伙江湖流寇的乌合之众,题反联的程适正在其中,还是个头领。〃
第58章
           重熙十一年三月十五,春光正好,翠柳绿了江北江南,暖风中捎着懒洋洋的花香。
    顾况站在平留府的城隍庙前,抬头看树梢上浓浓的新绿。
    城隍庙前很热闹,庙里闹哄哄地挤满了人,有的站有的坐,都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小孩子在门槛内外钻进钻出,几个孩子滚在顾况脚边打成一团,有一个生得最壮的孩子给了另外一个孩子肚子上一拳,趁机抢走他手上的半块馒头干,拔腿就跑。剩下的孩子便扔下那个挨打的,追着抢馒头的孩子一窝蜂地跑了。剩下挨打的孩子在地上破口大骂,骂哑了嗓子,慢慢蹲到地上,眼睛里的水啪嗒啪嗒地滴。
    顾况低头瞧那个孩子,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瞧见十几年前,自己也揣着两个馒头惴惴不安地站在城隍庙门口,不知道能不能窝进一个屋角避避风雨。
    顾况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铜钱,看了看四处无人留意,弯腰搁在那个孩子身边,孩子立刻擦了一把眼泪,迅速地将钱揣进怀里,眼巴巴望着顾况道:〃多谢大老爷!〃
    顾况没看他,继续瞧着树梢,低声道:〃我不是什么大老爷,你揣了钱就快些到别处去,被人知道你身上有钱越发要打你了。〃
    那孩子抽了抽鼻子,用力一点头,哧溜跑了。
    顾况小叹了口气,在庙前又站了站,负手离去。
    他的人影刚走远,方才那个孩子便忽然从一堆破烂后转出来,两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将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响哨。
    方才将他围住打的几个孩子从另一个墙垛边一窝钻了出来,为首的那个高壮男童大声道:〃嗳,四巷儿,弄了多少?〃
    被唤作四巷儿的孩子卷起裤脚,一屁股坐到地上,从怀中摸出那把铜钱,叮叮当当全堆在地上:〃喏,就这么多,还不错。〃
    高壮的孩子蹲下来,抓起两个铜钱在手里颠了颠:〃均分?〃
    四巷儿将手一比:〃我抽大头份,剩下你们均分!〃
    高壮孩子斜眼道:〃嗳,不带这样的罢,我们几个也出了不少力。〃
    四巷儿横起眉毛:〃有能耐你们几个明天轮流被爷爷揍一遍?下拳都下实的,我的胳膊现在还疼!这样罢,你们一人让我打三拳,就均分。〃
    高壮孩子立刻笑道:〃你拿大份就大份吧,你出的力多,以后有这个好买卖大家再一起上!〃
    一堆孩子凑成一团分钱,城隍庙门口坐着一个老者,摸着胡子道:〃这帮淘孩子,又诈那个顾军师了。〃
    这话顺着风,偏偏就被四巷儿听到了,梗起脖子道:〃先生,这叫劫富济贫!他们那些当官的老爷们争什么天下不天下,闹得我们房子塌了又没饭吃,诈他点油水怎了?还抵不上当年我家的屋顶钱!〃
    老者叹气道:〃唉,小不怕死的,小声点,不定被兵老爷听见就抓你砍头!〃
    四巷儿伸了伸舌头,不说话了。
    顾况沿着街道,慢慢向营帐中走,平留城和十来年前他见到的平留城一样,断墙残壁东倒西歪,流民处处,见顾况衣着齐整地走过,都伸出手来,乞讨声此起彼伏。
    诛娄军的大营就设在南城门外,远远便看见营头的旗帜上飘着一个硕大的〃程〃字。
    当日从蓼山县衙脱逃后,蓼山寨的人和段雁行的手下将他两人又弄到尚川城内的秘宅内藏身。藏了两三天后,有消息传来说,蓼山寨被娄尚书一声令下,剿了。喽罗们死了大半,还好几个当家的都逃了出来。玉凤凰大怒,欲去半夜宰两个官兵头目泄愤,被段雁行挡了。
    段雁行道:〃江湖一向与官府两不相干,但自古民与官斗都没什么好下场,况且你逞了一时之忿,祸事可能更大。〃
    再后来,传来司徒暮归认罪的消息,众人都道司徒大人忠肝义胆,但都知道他担了罪后可能性命不保,都叹过几声惋惜的长气,惟独程适还看得比较开些:〃那位司徒大人精得像鬼,不像做这种冤大头事情的人。我听旁人说,其实那个小皇上和司徒大人之间有那么一腿,就跟我和小幺似的,私情稠得很,恐怕床头就把事情解决了,哈哈~~〃
    话出口,众人众目睽睽,都盯在程适和顾况身上。顾况的脑中嗡嗡作响,觉得下下辈子的脸面也一起嗖地飞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程适一回味,觉出不对来,啪地往自家嘴上一煽:〃乖乖,说漏话了!〃
    回到房中,顾况再不多说,插上房门轮起拳头就向程适肚子上招呼,程适高举双手道:〃慢来慢来~~小幺你慢来~~我说错了不成么?大不了我豁出去,躺倒让你啃个嘴儿成么?〃
    咣地一个凳子飞过来,程适向后一跳,凳子刚好砸上脚面,顿时抱起脚跳着吸了两口气。被顾况趁机按倒痛殴了一顿。
    第二日,程适花红柳绿地晃进院中,迎面碰见蓼山寨的二当家,二当家望着他,欲吐还咽,含含混混地道:〃程兄,你还好罢。〃
    程适揩了下嘴角的淤青,抖了抖前襟道:〃无事无事,不过后院起了把小火而已。正好这几日闲得太慌,权当情趣了,哈哈!〃
    顾况此时在后院,没有听到。
    又数日后,有消息到,司徒暮归流放东渊,半途之中,被鸠杀于青州。
    就在当晚,宅子里来了位不知名性地黑衣客,由蓝恋花引着,指明要见顾况程适段雁行与蓼山寨中人。
    那人自报姓名,是程太师旧部,东威将军袁德。袁将军开门见山,互通姓名后便道:〃在下今日来,是诚心结交各位义士,如今皇权旁落,外戚娄氏当权,天下乌烟瘴气。在下欲起兵诛清娄氏,不知各位义士可愿相助?〃
    造反的戏文程适和顾况都听过很多,但有人当面劝你造反,听在耳中还是有些惊骇。
    顾况道:〃司徒大人确实死得冤枉,但此事已了结,皇上英明,自然会慢慢盘查,最终还清者一个公道。起兵造反不是小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擅提为好。〃
    袁将军道:〃这位顾兄,你还满心忠字眼巴巴地等,可知道外面局势已一时一刻都不得耽误了。此事既不是因那位程兄而起,也不是因十五殿下而起,其实就是外戚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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