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 作者:湘包子(腾讯2012-8-28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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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登上这趟飞机。
杨黎在飞机上坐好，向一旁的方平说道，你没看到当时水玉的那张脸啊，就黑得跟什么一样。我还以为路恩早就将她安排好了，原来是临时加的啊。看她那兴奋的模样，笑死我了。
方平啐道，幸亏她不在飞机上，不然小心她又揍你。
杨黎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最好下一班飞机她也赶不上。
那可就要让你失望了。
方平，杨黎，路恩，莫辉，薇伊顿时一怔，顺着声音缓缓回眸，全场震惊了。水玉扭着腰肢，把行李递给一旁的空姐塞入行李箱内。她优雅地像胜利的女王一样坐在过道另一边的位置上。
杨黎惊恐至极，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你，你，你怎么上，上来的？
水玉轻蔑地瞟她一眼，却不答话。路恩和其它人都相互望了一眼，不再说话。
杨黎怯怯地揪着方平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完了，我惨了。早知道就该听你的了。平哥哥，我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就要看你的了。
方平低声说，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一旁的路恩心里却不是滋味。水玉是他邀请来的朋友，但她却令其她人感到害怕。
☆、（一百三十一）
别以为他们是去玩的。赶飞机只是让他们腾出更多的时间去赶路。下了飞机又赶长途大巴，在大巴上太无聊，大家便起哄要唱歌。路恩高歌了一曲，赢得车内乘客阵阵掌声。
杨黎也有表现欲。她唱着娇滴滴的歌也得来大家的笑声。水玉也不客气地唱了首军歌，有小作休息。莫辉她们都是一对一对儿的，累了就凑到一块儿趴着睡。而路恩和水玉便坐在了一块儿。他叫她累的话也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她看到他们都一对儿地睡，似乎也想仿效。但路恩说，他要站岗。大家的安全都靠在他身上。
水玉逞强，也要一起和他为大家站岗。车子摇摇晃晃，她没站稳不小心撞了旁边一个男乘客，只见得那男乘客一脸淫秽，脏手就袭向她的翘臀。水玉怒目相斥，出手如电，只听得骨头错位的声音，然后他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听到异响的乘客都诧异地站起来看向她。
水玉面不改色，正义凛然。那男乘客见势扮成弱者，呜呼大叫，眼泪鼻涕一眼，小姐，我又没碰你。你故意撞到我身上，还扯着我的手，好疼啊。
她柳眉一挤，怒斥道，你这色狼，明明是你碰的我先！
男的又叫苦连天，同志们你们看看，我哪里碰她了？明明就是她主动扑上我的啊。现在还拽着我的手不放，你倒是放开啊。想要什么，我们下了车找个地儿解决啊。
你——水玉被他的胡说八道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所以然来。她加大了力度，疼得他又哇哇直叫起来。乘客们都议论纷纷，路恩上前来轻声劝解她放开手，不要引起慌乱。她不悦地坚持，他敢胡说八道，我就没那么轻易饶过他。
路恩翻白眼，你已经把他弄得汗都冒出来了，惩罚一下也就够了。水玉却不接受，盯着那男人，似乎想把他一口一口地撕咬成碎片。莫辉和方平都站起来助阵，一副有戏一起唱，有架一起打的模样。售票员走过来吆喝他们，路恩转身对着男人说道，还不道歉？
三个孔武有力的帅哥捏着拳头，骨骨迸脆作响地盯着他，售票员也恶煞凶神地瞅着，乘客们显然有兴趣观战，他一个人将落于下方。很快，男的就乖乖地道歉。水玉还不满意，又加了分力道。男的痛得大叫，对不起，对不起还不行嘛，姑奶奶？是我错了！我不该摸你屁股！我错了！对不起！
你再说，老子废了你。路恩忍不住出声，手一挥出，他就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一车人哄堂大笑，莫辉和方平都极力忍住笑坐回原位。路恩扶着又气又羞的水玉坐回原位上。水玉从未在众人面前被如此羞辱，一时半会很难承受。路恩低声说着安慰的话，她也一句没吭，调过头去朝窗外看。路恩听到了她轻声的抽咽声。毕竟还是个女孩儿家。从小被家人保护得周全，哪受过这些气？他默默地掏出背包里的纸巾，递了一片到她面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半路停车，在指定的饭店吃饭。菜价贵得离谱，店老板见旅店众多生意自然会多，乐得合不扰嘴。路恩几个低声议论着菜价，水玉二话不说，要上菜谱，刷刷点上几道菜，然后悠然自得地说，做好了，要对得你们出的价钱。你们要点什么？
她回眸，轻笑着问他们。
莫辉几个兄弟没说话，他们也并不是付不起几个菜钱。但对水玉的自作主张，他们就感觉不是滋味。他们连忙问旁边的女朋友要吃什么，杨黎也是个财大气粗的女人，她更见不得水玉那副神气模样，抢过菜单，更是挑着数字一路上扬的菜色闭着眼睛就点。老板，这个，这个，我都要了。
路恩和莫辉和方平，艰难地瞅着杨黎，再望望一脸鄙夷的水玉，不由得在心里哎叹。两个斗财气的女人，便是便宜了这个店员老板。
除非收受贿赂，否则不可能比我还有钱。杨黎挽着方平的手，甜甜地说，路恩，辉哥，薇伊的那一份我也帮买单好了，算我请客，好么平哥哥？
水玉捏紧了拳头，高傲地撇开头走到一旁的空桌上坐下来。这饭店里人多，没多少位置。杨黎本不想和她同在一桌的，可没有另外的位置，只有又围坐在一起。路恩坐在水玉旁边，看她寒霜着脸，可杨黎却仍旧笑眯眯地和方平说着话，时不时向他抛个媚眼。他低声地劝水玉，你何必和杨黎计较这个？
她再有钱，也是花她老子的，自个能挣几个钱在这儿摆阔？水玉不满地说，我的钱，都是我自己的汗水挣来的。我花得理直气壮。再说了，路恩，我是想让你吃得好一点。
杨黎听到她的话语，又想辨驳几句，被方平扯了过去。路恩也连忙说，你的心意我先谢谢了。但没有必要为了花这点钱来斗气，大家伤了和气多不好。你别跟她计较。
我当然不会跟这种人计较。水玉优雅地笑着，带着不屑。路恩烦恼地想，水玉怎么就跟杨黎和不来呢？她们上辈子有仇么？可她也怕扇子呀，却还是把扇子当朋友一样。真是搞不懂。
付款的时候，还是路恩抢先付了钱。让两个女人拿着钱，也花不出去，只能干斗眼。
经过长达六七个小时的长途汽车颠簸，终于到达了山区的小镇上。他们开始负重步行。小镇简陋，经济也不发达，但东西非常便宜。他们走了好远，也才找到可以买东西的地方。杨黎虽说去过世界各地，但这种山区之地却很少来。来之前虽然方平已经给她打点了一切，但她还是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步行。脚板磨起了水泡，疼得她直掉金豆豆，并且不停地向方平撒娇要休息。
水玉是受过军事训练，对此完全没有压力。她低声在杨黎耳边嘲笑，千金小姐，破了多大一块皮，又不是天塌地陷，何必哭得死去活来？你这样，只会拖我们的后腿。
像你这种不知爱惜自己的女人，又能指望谁来爱惜你！杨黎反唇相讥，我是珍惜生命，爱惜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就别指望路恩来爱你！
你——水玉被她的牙尖嘴利气得牙痒痒，你这是小题大做。坚强的女人，不需要这么做作。
我只是维护我的安全和健康，我有错么？杨黎仗着有方平和路恩在，气势又涨了起来。这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名誉！
☆、（一百三十二）
两个女人怎么也不对盘。没法和解。
在镇上唯一的学校里见到了小宇和小健。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路恩来，并欢快地投入他的怀抱中。其他的同学都眨着纯净无暇的眼神怯生生地望着他们。莫辉和薇伊，方平和杨黎，路恩都掏出了背包中的礼物分发给小孩子。他们被孩子们的欢笑声给包围了，没有顾及到一旁两手空空的水玉。她来得突然，什么都没有准备。此刻，也被孩子们遗忘在角落。
但孩子们都是无心的。小宇发现了她的落寞，便走到她面前关怀备至地搭讪，姐姐，谢谢你。
水玉大为感动，她并没有做什么。童挚的语言却温暖了她的心窝。她蹲下身来，和颜悦气地说，我并没有做什么。因为姐姐来得突然，没有给你们带什么礼物。我看看还有什么。她打开手提袋，眼前一亮。
从学校出来，下一站是准备步行去翻山越岭，访问山区孩子们的家。杨黎走到半路，实在坚持不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气。方平不得不停下来陪她。不远处，路恩和方平正在交谈着什么，杨黎又抱怨着，她还没想通么？她再有钱也没我钱多。
你钱再多也是你爸妈的。方平回顶一句。
她们的就是我的。这有什么不对的？她凭什么觉得我就是个败家子？杨黎道，她的钱来路再正，也不能直接塞钱给孩子啊。
做都做了，还说什么。方平道，省点力气，我背你走。别被落下了。
真的，背我一里路，我奖你一个吻。
不行。
不行？不行拉倒，谁稀罕你背！
我要两个。
去死啦，方平，你这个贪婪的家伙。
薇伊同样也是疲惫，但莫辉会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方平背着杨黎，迅速赶上队伍。路恩在前面开路，并查阅GPS地图，以保证自己行走的路线无误。天快要黑，他们决定要在山里露宿。
在野外的生活使杨黎又想起了周昌，他曾经周全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并且使自己不断添乱。现在方平在旁，她算是高枕无忧。在他面前，她仿佛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路恩拾柴回来，和莫辉燃起火堆。薇伊拿出背包的食物给大家分享。一切有条不紊。水玉站在一旁，无从下手。大家围着火堆吃东西的时候，水玉也什么都没有带。薇伊很意外，连忙把自己的水和食物分了她一半。水玉感谢地朝她笑了笑。
水玉以为他们至少会住旅店或酒店的，所以只带了些换洗的衣物。
薇伊温柔地说，没关系。我们的份量还很足。
路恩并不知道怎么办回事，他又拾了一堆柴回来慢慢添进火堆中。水玉看他也没吃东西，想把自己的分他一半，可惜杨黎早一步起身，将一个面包递到他面前。他嘿嘿直笑，接了过去。
大家坐在一起边吃东西边聊天，聊古远今来，聊人生的梦想，聊将来的安排和去路，聊以前的艰辛和现在的成就。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各自的婚期来。方平和杨黎还没见过家长，婚期可是遥遥无期。莫辉和薇伊虽然都已经见过双方家长，但始终未提及婚期一事。路恩灵机一动，点破莫辉让他当场求婚。
莫辉了然于胸，一拍大腿站起来，只说了三字，你等着。转身就跑入黑暗中。又喜又忧的薇伊对他的行径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是被吓跑了？一直以来，她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而他却走了。
路恩看透她小脸上写的担忧，乐呵呵地安慰，莫辉肯定是有什么鬼点子上来了。你别怕。
水玉决定和这个温柔美女结成同盟，她也劝解，你要相信他。
薇伊点点头。
杨黎巴着方平问莫辉为什么跑了，方平神秘不语，水玉就出声奚落，你不要在这儿吓薇伊。
杨黎正要反驳，方平就轻声说，咱不说话，看戏看戏。
果不其然，转瞬之间莫辉已经回来，他调整呼吸，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公主。薇伊缓缓站起来，目不转眼地瞅着她的王子。一步，又一步，世界在接近。然后，他单膝跪下，一只手从背后变魔术般捧起一束野草，诚挚地说，薇伊，明天的我，为了保卫祖国，可能不在这个世界。明天的我，即使不在你的身边，你的名字却铭刻在心。我不怕强大的敌人来袭，却担心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如果你愿意守候一个随时为国牺牲，但永远爱你的男人。请接受我的求婚。
薇伊双眸噙泪，泣不成声，捂住唇不语。
水玉扶着她，轻声道，军嫂同样是如军人一般地伟大的名称。
薇伊冲上去，接过他的话，投进他的怀中呜咽起来。杨黎感动得落泪叹息，哇哇，这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求婚了。好感动。
水玉羡慕地看着他们这一对，目光偷偷地瞄到了路恩。他却只注视着这一对默默微笑。发觉到她的目光，她并不闪躲。路恩却避开，坐了下来。
求婚曲幕一过，大家都打趣着要吃他们的喜糖，薇伊羞红了脸，很不好意思。莫辉打掉杨黎的手，故意板着脸孔说，你这不强人所难？山沟要条蛇，我还能给你抓来。要喜糖，门都没有！
大家哄笑完毕，杨黎叹息道，路恩，如果扇子在这儿就好了，你就不孤单了。
薇伊不解，低声地问，水玉，她不是——她一直以为，水玉是路恩的女朋友，就算不是现成的，也应该是准女友吧？
莫辉扁扁嘴，耸肩表示无从知道，也不解释这其中的奥妙。水玉听到了薇伊的声音，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路恩也不说话。这个表现，让她不由得暗自欣喜，这表明，他这次叫她来，表示心里还是有自己，愿意给她机会，如果自己再努一把力，说不定，就可以让他接受自己了。至于不出现的林扇，她将会后悔，她错失的这段时机。
☆、（一百三十三）
杨黎见没人反驳，又无聊地丢了颗石子出来叹道，我和路恩，还有扇子，周昌，都有在森林里露宿过。那时候的条件，可比现在差多了。连吃的都没有。路恩，我真的很想扇子了。大半年都没有见到她了。她到底去了哪了？
她去治病了。路恩答。
杨黎意外，治病？她得了什么病么？不是都治好了么？
他答，也许根本没治好。她伤得不轻，所以又得去治疗。
她急了，怎么你不早说啊？我好说也要买一束鲜花，去探望下她啊。在军医院我就积累了不少护理知识，你怎么可能把这个消息隐瞒这么久呢？
她埋怨他知情不报，路恩并不怪她，耐心地解释，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那她在哪家医院？作姐妹的我，回了国，连你都看望了，没有理由不去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