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 作者:湘包子(腾讯2012-8-28完结)-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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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扇点头让他继续往下说。他说，我们一起去了山区建希望小学。她表现了一个女强人的强势。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也许我有大男子主义。她和你一样，有功夫在身。但她会让人感到害怕。杨黎怕她。她对孩子们的捐赠，直接用钱的方式，太过于直接。她不了解你，她不该妄下断论。三天时间，我接受不了对她有一丝的好感。感情的事情真的没有办法勉强。就算你不出现，我也接受不了她。她本质是不会因你出不出现，而改变。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去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那等于出卖自己。你愿意看到我是这样的人么？
　　我当然不愿意。林扇道。
　　那就对了。只有对得起自己的心，才能做正确的事。
　　谢谢你的信任，和耐心的等待。林扇瞅着他，许久才说。在戒毒所之所以不见你，也是同样原因。我的毒发状况一次比一次惨烈，但是又感觉很奇怪。我怕我撑不过，所以拒绝见你。希望断了你的念头。在我快要出院的时候，检查身体的医生告诉我说，我被大量输过血，所以戒毒的效果显得明显。是你输了血给我，对么？
　　是。他承认。
　　你又一次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恩。我已经猜到是你。可是戒完毒后，我身体非常虚弱。这样的我，还是不合适见你。我甚至不了解你现在是怎么样的状况，是不是和水玉已经在一起。所以，更加不敢接近你。我答应了杨语菊的事情，完成这项任务，让我发现，帮助人原来会这么地快乐。我活着，不仅仅可以为自己，还可以为别人。所以，我更加不能死，对不对。
　　路恩没想到她独自在外闯荡，却已经认识到这么多，不由得非常欣慰。
　　所以我必须去治伤。我打算治好伤回来，如果你已经成家立业，我也会来祝福你。至少，你是我的恩人。当我坚定这个念头的时候，正好陈哥给我找到了老医师，便送我去了那里。老医师是个极好极懂养生的人。我在他那儿住下后，他一边给我治伤，一边讲习养生之道。陈哥来看我，带来你的手机。但是我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联系你，我的心便会平静不下来。不管你将要带给我的是什么样的消息，我都决定定要放下。请原谅。
　　没关系。他抿唇说，陈哥至少告诉我，你过得很好。也没有人追求你。所以我很放心，也很满足。
　　林扇扑哧一笑，风扬起了她的发丝。出山的时候，老医师说我的手伤和心脏都已经恢复得九成好。但他老人家希望我去做三件事情，再回去给他最终检查一下。
　　真的好了？路恩忍不住牵起她的手查看。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这老医师的功力和你以前师父不差上下啊。佩服。对哦，这老医师还交代作业啊？哪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来看看最爱的人和最重要的人。如果他成家之业，能以感恩之心拜以祝福。如果他还在等你，那要毫不犹豫地捉住机会。
　　你做到了一半。他说。还有谁？
　　我的师父。我该去给他老人家上柱香了。林扇目光悠远，我没有给他老人家丢脸。
　　第二件，去拜访曾经伤我最深的人。
　　第三件呢？
　　安排自己的将来。
　　我陪你去做第二件事。他握着她的手说，我非常想见见，这些传说中的人物。
　　嗯。她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去呢？
　　杨黎的笑声出现在身后，哈哈，你们两个说了那么久的悄悄话，现在能让我们分享一下么？
　　既是悄悄话，怎么能与你分享？答话的却是走过来的方平。嘿，路恩，林扇，你们聊得怎么样？
　　路恩牵着林扇的手站起来道，我们已经确定了下一步的行程。你们呢？
　　林扇诧异至极，你们，也有行程？
　　方平杨黎相视一笑。还是杨黎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说，看你隐居那么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吧？我和平哥决定私奔。
　　啊——




☆、（一百四十三）

　　奶奶边给孙子和未来孙媳妇摆弄吃的，边板着脸训一旁的方平杨黎。你们俩，说什么私奔！想让恩儿也学你们是不是？方平你是哥哥，要做好榜样嘛。小黎的父母就要杀过来了吧？那逃才是懦弱的表现。平儿呀，你听奶奶一句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
　　奶奶，你是不知道我爸妈那钻钱眼的个性。杨黎噘着嘴儿嚷，平哥再好，在爸妈眼里，只认钱。上次为建小学的事，就已经红了一次脸。闹得差点让我们说分手。这次，他们不揪我回去，誓不罢休。我觉得嘛，走为上策。
　　一行人等目光都瞄到了方平身上，他扫视一眼，叹息。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有想过，转业后的事情么？林扇蓦地问道。
　　想过，回家种地呗。方平自揄地笑，大不了开个小餐馆，也能过日子。
　　如果你真的爱杨黎，请为她付出一些。林扇说道，经商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方平和杨黎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奶奶道，这主意不错。平儿啊，你现在学经商，以后转业了，工作也有了去处。杨黎父母的基业也有人继承，未必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小黎啊，别这么说你父母。你父母辛苦拼搏了一辈子，不就给你留个好的生活嘛？向他们证明，平儿能给你幸福。这事啊，准能成。奶奶也会给你们助阵。
　　加油。林扇和路恩不由得说道。
　　在杨黎的小屋里，奶奶下厨做菜，林扇和杨黎在一旁打下手。对厨房的活儿来说，杨黎简直就是帮倒忙的主儿。幸亏林扇身手灵泛，险中抢胜，挽救了无数个盘子，还有差点滑倒的她。奶奶问起林扇为什么会功夫，她笑道，那时候常被人欺负，然后认识了我的师父，他教我习武，用于自卫。
　　你那个掐着我的脖子，差点杀了我。杨黎还对此念念不忘。
　　林扇蓦然一笑，你信不信，下一秒，我会——
　　有奶奶在，我才不怕你呢。杨黎躲到奶奶一旁，笑嘻嘻地朝她吐舌头。瞧她那左闪右躲的模样，就瞅准有护身符在眼前，无视一切。林扇翻个白眼，突然迅雷不及掩眼，抡起一颗鸡蛋砸了过去。随着一声尖叫，杨黎捂着脑袋苦着脸。奶奶定睛一看，刷了个犁花头的杨黎头顶着一个鸡蛋夜，蛋壳在头顶摇摇欲坠。
　　奶奶，她欺负我。杨黎简直要哭出来了。她是多么地爱干净呀。无论再怎么灵活，也躲不过林扇的身手。她早该认清事实，不该惹得她的。
　　出去玩。别给我和奶奶添乱。林扇虎着脸走了过来。杨黎以为她又要干什么，刷白了脸揪住奶奶。可林扇只是到她面前，轻柔地将蛋壳取下来，然后将鸡蛋液也乘下来，丢进垃圾筒，返身递给她一块毛巾。你还怔着干嘛？
　　杨黎撒腿一溜烟儿跑了。
　　奶奶无奈地笑笑，林扇一转身就撞到一面人墙里。不看抬头看，闻到气息就只知道是他。他果然闷笑着说，我刚看到小黎一脸狼狈样，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她不合适和大厨在一个厨房。林扇系着围裙说道。
　　奶奶，您不传授小黎几招，那以后方平就得亲自下厨了。他说完，又搂着林扇轻声问，扇子，你的厨艺怎么样？
　　小子，就算孙媳妇不会，奶奶管够，行不？奶奶却插嘴说道，他们小两口在厨房里搂搂抱抱的，对她这个老人家完全不忌讳。
　　奶奶，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路恩一脸得意的幸福，凑上前来抱住老人家。奶奶立刻乐开了花，却虎着脸说，你也不合适跟我这个大厨在一个厨房。出去，出去。奶奶做的，都是做你最爱吃的。
　　谢谢奶奶！他嘴还真甜。奶奶，我真的太爱您了。
　　两个捣蛋鬼终于退场，厨房弥漫着浓浓的香气。林扇一边择菜一边听奶奶唠叨路恩父母小时候，还有路恩小时候的趣事。她用心倾听，并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奶奶有了一个听众，再也感觉不到平时的孤单和冷清。而林扇，偶尔间出神，就回忆起曾经和老妈那幸福的半年时光。多少年来，她没有再体会到那种亲情般的快乐，还有这简单的温情。眼前这样一位朴实的开朗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却用着满腔热情对待她。只因为她的孙子看上了自己。
　　奶奶一点都不像沁航的家人。这世界上，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如沁航的家人一般。
　　有一个深情对待自己的男人，有一个疼孙爱媳的奶奶，亲情无比浓烈的一家人，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呢？林扇思索着，不由得笑了。
　　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谈论到行程的问题。方平和杨黎已经决定留下来严阵以待。奶奶决定为方平撑腰打气，所以暂进不会离开。同是希望林扇也留着下来陪伴。杨黎也说，她怕父母发飙，要是有她在可以保护自己。林扇翻白眼说，现在你的保护神是方平，别再找我了。否则，他会找我拼命的。
　　难得她开玩笑。大家都乐开了花。杨黎笑笑扫视方平那一本正经的脸说，他没有怀柔政策，对付不了我的父母。
　　林扇道，你那样的父母，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杨黎顿时耷拉着脑袋，一脸悲愤。路恩便接话说道，小黎，你要相信方平。这个坎，你们要一起渡过。没有人能帮得到你们的。
　　杨黎道，我相信平哥。只是怕平哥脾气控制不住，事态更严重嘛。平哥，我真的相信你。我们一起度过。大不了，再私奔嘛。哈哈哈。说着，她自己又乐开了怀。方平骂了一句，笨蛋杨黎。
　　奶奶说，那大家都留下来给他们打打气嘛。可林扇还是说，奶奶，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办，是老医师交代的。路恩跟着附和，对，我要陪同她一起去。
　　奶奶有些不悦，恩儿有了媳妇就不要奶奶了么？




☆、（一百四十四）

　　大家对老人家这样明显的吃味暗感发笑，连林扇也不由得窘迫至极。路恩却是应付自如，边给老人家按摩肩膀，边安慰着说，奶奶，您要打的是长久战啊。孙子好不容易找个了对眼的媳妇，万里长征，就差最后几步了，您就将就一下嘛。孙子在这叩谢您老人家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杨黎挽着方平问道。路恩和林扇对视，仿佛都明白对方的心意。路恩说道，这个还没考虑。等扇子的事情办完再说。
　　别忘记了叫上我和平哥。杨黎道。
　　忘不了你。路恩打趣，你的红包，要大大滴！
　　奶奶终归是玩笑，但是要与孙子孙媳妇分离，还是有些低落。你们要早点回来啊。
　　林扇观察到了奶奶情绪的变化，柔声说道，奶奶，路恩他休长假还需要审批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我会全程陪着您，哪都不去。
　　这才是好孩子嘛。真懂事。奶奶立刻喜逐颜开，小黎呀，学着扇子些。这么老大不小了，要懂得体贴照顾人。不然平儿可要受苦啦。
　　知道，知道了。杨黎虽然应着，却没有放进心里去。奶奶的话，她纯粹当了耳边风。
　　一周时间，奶奶和林扇形影不离。林扇住在招待所的时候，白天路恩要上班，她就和奶奶探讨养生之道。她们还去药材市场，查看药材的品类和品质。经过咖啡店的时候，会进行坐坐。图书馆里奶奶会介绍些不错的书籍，还说要带些回去给朋友。在特产店里，也不忘给老朋友捎上几坛子酒。在商场里，老人家毫不逊色年轻人，会给林扇买些高质量的衣服。钱的问题嘛，当然是路恩。
　　林扇不是没有钱，但奶奶付钱的速度比她更快。
　　她们也会顺道去菜市场，买来想要研究的菜式，去杨黎家做饭。杨黎上完课回来，对品牌爱不释手。想当年她也是shoping一族啊。问她后不后悔当灰姑娘了，她笑着说，这没有什么。有钱和没钱，只要幸福就够了。
　　当漂亮的衣服穿在林扇身上，奶奶和杨黎都赞不绝口。她身材不错，是个不错的衣架子。杨黎还抽空带着奶奶和她去做了发型和护理。光是一周时间，仿佛瞬间变过去了。
　　路恩总是在晚上打电话过来问候。先和奶奶讲完，再被杨黎抢过去将林扇夸赞一通，最后手机才被乖乖地交到林扇手中。他在电话那头都带着轻快，想我了吧？我的假期已获批，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忙。明天我就能见到你了。听奶奶和小黎说你变幻很大，告诉我都变了什么？
　　明天来看不就知道了？林扇已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屋外的气息让她想到他的怀抱。无论怎么描绘，都不如亲眼所见来的好。
　　这么神秘？
　　嗯。必须的。
　　你想让我今天晚上都睡不好。
　　我没有。
　　你有。
　　真没有。
　　就有。
　　那好吧。自己看着办，睡不好明天就不要来见我。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你必须得见我。
　　现在金主都这么牛么？
　　你就不能让我这穷汉子当次家么？
　　穷汉子，那扇子明天等你。
　　奶奶也要等我。
　　会的。
　　要给你的继父继哥，还要亲父准备些什么么？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用。林扇的眸子突现一丝冷酷，就在一瞬间，又恢复平静。你人去了，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由你作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后。绝不倒下。
　　谢谢。
　　跟我还客气，说一次谢谢给十块钱。将来我们的生活也得好好计划一下。你说是不是？
　　嗯，你作主，穷汉子。
　　哇，扇子，给你老公取这样的外号。
　　那不是你自诩封号么？
　　阳台上，她还在和他倾心细语地聊着。奶奶透过玻璃窗看过去，一脸的欣慰。恩儿的眼光确实不差。林扇虽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本身汲取了各方渊博的知识，各方面都头头是道。她还能耐心地陪着自己做许多事情有，并且有主见和观点。她冷傲，但不高傲。她冷漠，但不拒人之千之外。她功夫高，但非常低调。就光说这些人与她的相处，奶奶就觉得很满足。
　　奶奶一直没有人陪伴在身边，自从孙儿上学寄校后。老人家总是孤独寂寞。即使孙儿常电话回来，但仍旧解决不了奶奶的落寞。奶奶也想过老来找个伴，可又怕老头子跟孙儿合不来，想来想去还是以孙子为重心。这些年是熬过来了，她老人家也习惯了。林扇的惜惜相伴，让她有了莫大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