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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剩情时代 作者:密斯兰(晋江2014-07-17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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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梯的过程挺艰辛,看来我的减肥大计又要提上日程了。
  战战巍巍爬进教室,黑灯瞎火搜寻了好一阵子,把郭睿手机最后一点电量用尽,两人只能共用一盏照明,他的手臂与我贴得很近,手电筒的灯光不再那么冷冰冰,倒有一种舞台聚光灯的主宰感。
  终于在教室墙根下面找到夏雨的金戒指。
  找到失物,正要离开现场,探头去看窗外,竟发现梯子没了!
  工地那边灯火也熄了,估计是工人把梯子收走了。
  眼下郭睿手机断电,我又没带手机,这样的远距离和深雨夜,就算喊破喉咙也只会被当成厉鬼。郭睿尴尬地直挠头。
  而我心里是五味杂陈。你想,风雨夜行遇故知,引诱公子伸援手,巧设难题绝退路,好像这个局面是我预先设计的一样。
  就算老天有意撮合,也得看场合吧?此地阴森可怖,没有通讯,没有寝具,漫漫长夜难道要靠鬼故事支撑下去吗?
  【下】
  此前,在我人生中不算短的少女时代里,也幻想过无数次与帅哥一起困在电梯,或者锁在狭小的屋子里,然后萍水相逢,一拍即合,相见恨晚,成天作之合。
  长大心老之后发现,这种事情只能存在文艺作品里,辅以浪漫主义佐料,无聊的时候下酒。而且还要克制,如果稍作贪杯,都会恶心地吐出来。
  因为在现实里,很多事情是浪漫的杀手。
  比如困在电梯,很有可能你们俩还来不及交换手机号码,已经双双窒息或粉身碎骨。
  好吧就算你们命大,电梯只是间歇性抽风,给你们留下充足的时空酝酿感情。这时候你或者他说不定因为紧张而导致体内气息紊乱(这种情况绝不是个例),于是抑制不住放屁,此时在封闭的环境里,再惊为天人的好感都会荡然无存。
  好吧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太苛刻,那么假设你们保持了最好的形象,你的花容失色和紧张脱妆都没有吓到他,你们被困几个小时,交换了所有可与人言的个人信息。
  人在濒临险境的时候,内心瞬间贴近。就在你们手也拉了,背也拍了,怀也抱了之后,该亲亲小嘴的时候,电梯里的通讯信号突然恢复,对讲机或广播里一个口音浓重的安保人员大声说:电梯里的男士,请不要着急,您的女朋友已经赶到,请具体告之您当下的情况。
  而你当下的情况就是——恭喜你,玩儿完了!
  Do me a favor!长得又帅又高又深情的男人存在的几率,乘以他还是单身的几率,再乘以他能看上你的几率,最后乘以同时被困电梯的几率,这个得数,以五百次回眸才能换一次擦肩来作基数算的话,你上辈子别的事都不用做,光顾着回头都能闪五百万回脖子了。
  不过,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死于“脖子闪后无法修复”。
  与郭睿面对面隔着三张桌子坐着,更深露重正好眠,我的精神却好得跟贼似的。窗外骤雨初歇,空气中的湿气淋漓成诗,草木和泥土的芬芳裹挟着蝉鸣,使周遭显得更静,仿佛能听见心跳的砰砰声。
  我知道有一千个理由去寻找一百种离开这里的方法,却有一万个不情愿付诸行动。
  郭睿煞有介事地跟我讨论几条脱困的路径,然后又一一驳回。其实根本不用那么迂回,直接走到一楼打开窗户就能爬出去嘛,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郭睿这个人,冷静寡言,善良深沉。他身上有一股魏晋遗风,就算站在那儿不动,你也能感觉到沧海茫茫风雨潇潇。
  我厌恶任何形式的假正经,但当我遇到“真正经”的时候,心中会激荡起奇怪的反应。我不信,就想推翻,推翻不了,就被吸引,然后钦服。
  我妈曾告诉我,她的前半生花团锦簇,好不热闹。唯有我爹看穿虚华,他念大学时给我妈写过信,就一句话:“我不愿我的爱慕,在斗争中蹉跎。”
  那个年代的爱情,真是矫情得令人嫉妒。
  用我妈的比喻,郭睿他就像一碟上汤娃娃菜,你一口吃下去,会被原始的美味惊异,那么简单又那么足够。
  “你在想什么?”郭睿说。
  我下意识收回注目的眼光,“雨停了。连月亮都出来了,你看!”开始言不及义。
  我们走到窗前,郭睿透过窗棂仰望天空。雨后的月色落下来,很亮,像是一地的白菜帮子。我享受这样一种悠扬的情致,默不作声也是一种表达。
  “方槿,我可以替子怡跟你道歉吗?”郭睿仍然看着月亮,却对我说。
  我有些惊异,但不回应。你凭什么替她?你是她新闻发言人还是内阁男总管?
  “她本性不坏,只是有点骄纵。也是因为从小得不到关怀,但她内心其实很单纯……”
  吧啦吧啦侃了一大车刘子怡的“悲惨身世”,无非是她从小衣食无忧但缺爱缺钙,孤独傲慢只因受过伤害。
  我越听越上火,合着有钱有势的姑娘都一个毛病——除了吃饱了撑的就没有其他身体不适。说白了,不够林妹妹的才情还学人家有痰不吐咳着玩儿,大夫看一眼就能确诊的神经病。就她还单纯?她那点儿情事,说多了都是马赛克,你还给她立牌坊!
  “你还想着跟她双宿双栖啊?”我黑着脸问他。
  郭睿又愣了,那水一样的眼波静静流淌,可惜专注的不是我。
  “有些爱情跑赢了时间,但大部分的没有。我跟子怡地下恋情好几年,我知道她有过不少露水情人,可是后来我们都订婚了,她突然要分手。”这算什么?隔靴搔痒又装傻卖乖的爱情,被甩也根本不值得同情嘛。
  “这个世界再狠也狠不过一颗拉不回来的心。你知不知道,在你来公司之前,我停职半年……我觉得我收拾好了,才能继续工作。”
  “你又知不知道,人的治愈能力比自己想象的强大,迟迟治不好的病,多半是因为自己拒绝治疗。你清楚她心里装了一个营的人,给你个连长当,你就乐得没边儿了?”
  想西天取经,又抵不过唐僧肉的诱惑,你这分明是大圣的身子妖精的心嘛!
  “……她其实不是那样的人。起码我们是和平分手,当时没有欺骗,她都跟我坦白了。”
  噢,这么说,背着你水性杨花就是欺骗,当着你的面勾搭就是尊重,欺骗转过身等于尊重?
  “没关系,人家现在不是浪子回头了嘛?”不管他怎么想,我的心,反正是让他碾过去了。
  “我们在一起过。但是,回不去了。”
  “真是可惜,你们回不去了。”我是真觉得郭睿有些可怜,刘子怡是他的初恋,所有龌龊的东西跟初恋沾边,就根正苗红冰清玉洁起来。我觉得我能够理解,但也太可笑了,到了我这个年纪,良心怎么可能还会增长?
  “不过还好,你们回不去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意气,就这么说出来了。
  郭睿是有点木讷,但不是傻子,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相处有没有火花,用不了多久就能判断。我的心思,他不可能一点都没感觉。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如果现在不说,连月色都辜负了。
  郭睿抬眼看我,微微抿嘴的小动作,我几乎要错认为那是微笑的证明。
  “你进公司都快两年了,一点都没变。”他真的在笑。“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去偷子崖的档案,给我们领导写过匿名信……子崖那个人就是那样,直来直往没有恶意的,可你当时说‘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太有意思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到底要说什么?
  “子崖给你送过的BJD娃娃,听似海说,已经惨遭不测啊?”
  “那个倒不错,我常常对那个娃娃说悄悄话。”
  “那你为什么扯烂它?”
  “因为它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耐烦了。
  郭睿噤声不语,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该知道的人不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郭睿朝我走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那微若羽絮的回声,周围像抽空了声音,只留下轻轻流淌的画面。
  我们俩三言两语一停顿,几轮下来,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
  我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被郭睿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是陈奕迅的那首《白玫瑰》。
  “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我恍然道。
  郭睿耸耸肩,走出房间接电话去了。
  天边微光笼罩进来,洋房里有不易察觉的木槿花香。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大暑:骑士与绅士

  (大暑——在每年的7月22日至24日之间。这时正值“中伏”前后,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期,气温最高,大部分地区的旱、涝、风灾也最为频繁,长江中下游地区常伴伏旱,甚至“一月不雨地冒烟”。)
  【上】
  接连一个星期,白天气温都超过38℃。桑拿天就像个顽皮的熊孩子,整天贴在你身上怎么也甩不下来,再加上黏腻的空气,土润溽暑,腐草为萤——
  “要人命!”似海扇着纤纤素手,怨声载道。
  但对我来说,这个夏天,温暖如春,浪漫似秋。我的心里,栖息着成群的鸟儿在歌唱,绽放着汹涌的花海在摇摆。快乐到这种境地,我都觉得有些对刘子怡不起。
  自从两个星期前,我和郭睿孤男寡女共度千金一夜,虽然手没拉、脸没贴,但原本已经冰点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越。更为大块人心的是,刘子怡因为中暑,连带一身的毛病,足足躺了十天,在如此关键的时期,丝毫没有碍过我的眼。
  郭睿不是那种爱如潮水的人,涓涓细流其实更得我心。我十分享受这段暧昧期限:上课时我们会偷偷瞄对方的侧脸,被发现时又端起课本假装在钻研;打牌消遣时会故意对彼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事抱怨了就两手一摊作出无辜表现;晚上回宿舍会选择固定路线,每天一场不期而遇的表演;就算课业繁重也会忙里偷闲,爱的体验伴随着羞怯的遮遮掩掩;这种感觉遥远得像中学的初恋,却弥足珍贵让人怀念……
  很快,培训期结束了,该来的不一定来,该走的却要按时走。今天,是回城的日子。
  周夏雨自上次请假,就索性不再回岛上来了,似海念叨了十多天,我心情好,也没跟他计较。
  下午三点,我和似海拖着行李准备下楼。走到电梯口,刚有一班电梯快要关门,我还没喊出声,门又缓缓开了,只见郭睿一手抚着电梯门一手招我进去,我又惊又喜小脸绯红,还好似海全然未觉。电梯中我的头只到郭睿的肩,他低头对我微笑,笑意延伸到发梢,我的眼中亮起幸福之火,燎原到后脑勺。
  三人走到郭睿的车前,他正要将我的行李搬到后备箱,田子崖突然从宿舍区跑过来,高扬呼叫的声浪,一下子就淹没了我的幸福感。
  田子崖一拍郭睿肩膀,“刘子怡那边,说是开不了车,要你送她。”
  “行,那咱们就一起走吧。”
  田子崖喘着气,摆摆手“不行,她还有条狗呐,你忘啦?这只能坐下四个人。”
  “那我不坐你车了!”我和似海同时说,然后同时惊讶地对望。
  气氛有些尴尬。
  “我让我姐来接,很快的。”我边说边给满满打电话,她倒是答应得爽快,可我在崇明啊,又不是在南京路!天天叫嚣着自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关键时刻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她不能开车,那我帮她开吧!”似海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
  “快算了吧,刘子怡那个人,她的车谁能动?我算阅女无数,也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真要不是看她爹亲自给我打电话的份上,都不稀罕搭理她!郭子,以前她是你的马子,我让她三分,以后你算跟她彻底撇清了。丑话说前头,这是最后一回了,下次她就是把我爷爷搬出来也没用!”
  一席话,立刻拉近了距离,瞬间觉得田子崖一身正气,火眼金睛。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啊!以前真是有眼无珠错怪好人。
  此时,我看到刘子怡牵着她的狗,披头散发地走出来了,金色眼影在阳光下粼粼闪烁,口红也不知道擦一擦,这个精神头怎么演林妹妹?简直不堪入目,我转身大翻白眼,正要走。
  郭睿突然一把拉住我,我一惊,心里却涌过一股暖流。还是他知道疼人,他还是不忍心让我受委屈。然后郭睿凑近我耳边,轻轻说:“要不我先把她送回去,再折回来接你。我尽快的。”
  我去你……怅然若失的N次方。
  “不用了,我表姐这就赶过来了。你开车小心。”刻意将手搭在郭睿肩膀以示亲厚。眼角瞥见刘子怡大步流星踱过来,愤愤然打开郭睿的车门,再猛一甩手,关车门的声响干脆利落,她一定是想拿车门夹我脑袋使了。
  目送他们离开的时候,似海居然在车里回头看了我好一会儿,那眼神生离死别的意味太浓重,我甚至怀疑他们合伙把我丢在孤岛,要把我卖给哪个地主作二房。
  百无聊赖站在树荫下等待满满,等到天幕快要降下来,夕阳在西天染下一片玫红,蝉鸣与蛙声聚众拉练。我不禁感慨,良辰好景不常在,身单力薄任人宰。
  “是不是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沧桑感?”
  “嗯。”我点点头,叹了口气。
  等等,谁啊这是?猛然转身,循声望去。
  立刻夺入眼帘的是两撇滑稽的八字胡,正一翕一张跳着舞。退后两步,终于看清此人木秀于林的脸——袁了个燚!
  “哟,二师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袁燚摘下他的假胡子,“不是你吗?” 
  我眯眼鄙视他,“我什么时候——?”别过头去一想,还用问吗,肯定是满满那个多事的婶婆。我一闭眼,满脑子踩踏事件,画圈圈已经诅咒不了这个妖孽了。
  见我已经心领神会,袁燚就耸耸肩,耷拉着脸,一副得意忘形的虚伪苦相。
  刚坐上车就想给满满打电话,让袁燚给拦住了。“你别这时候打扰她,她是真有事儿。等她忙完了会来找咱们的。”
  有事还答应那么爽快?她这分明就是计划好的,也太卖友求荣敢想敢做了!
  “她开个小咖啡馆都忙成这样,你倒是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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