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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醉里挑灯看剑(古代,宫廷,将军受,虐)作者:眉如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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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被他这麽一叫,竟是露出微醺的表情,微微眯著眼睛,沉吟半晌,终於在粉墙上坐下来,把酒甕朝前一递:「只许喝半罈。」
  李连城双手捧过,紧拧著眉头,又灌了半罈,仍是不见酒意上涌,不由呆站著,半天才打了个嗝,见少年也在怔忡,忍不住把剩下的半罈也几口饮尽。李登宵一把抢过酒甕,仍是迟了半步。
  李连城见他气得脸色发青,小声说了一句:「我心里难受。」
  少年阴晴不定地看著他,只看见李连城低低垂了头:「我以为你只是个武师。」
  李登宵又好气又好笑,挑眉看了他一阵,正要开口,男孩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包油纸小包,塞到他手里,只道:「喝了你的酒,赔你的。」
  说著,竟是一脚深一脚浅地跑了。
  少年看了片刻,把油纸一层又一层地剥开,见里面是几块绿豆糕,因为一直揣在怀里,还带著些许体温。
  李凌云寻来的时候,少年仍别有兴味地看著那几块糕点,李凌云只看了一眼,便笑道:「四弟给的?你要是不吃,就还给他吧。」
  李登宵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询问之色。
  李凌云用茶壶暖了会儿手,才道:「冷宫里吃穿用度不比你我。逢年过节发的糖,总共才几块,都给你了。」
                
        

  少年那把佩剑先前并无剑鞘,剑鞘是後来打的,并不合适,每回听见宝剑在剑鞘里轻轻撞击的声音,就知道是他来了。
  自赏梅宴一别,他便越来越勤。
  李连城习武习得晚,练了大半个月,才把马步扎稳,李登宵每每拿著一根枯枝,在他身上比划。
  忽然有一日,剑鞘声又响,李连城连忙挡在石桌前,李登宵跨过院门,看见他遮遮掩掩的,越发要看,争执良久,才发现桌上放了半碗长寿面。
  「你生辰?」
  李连城默然点点头,端过碗筷,在角落里静静吃完。
  李登宵挑眉看了他半晌,才道:「真是冷清。」
  李连城彷佛被说中心事,脸涨得通红。
  自与他相识,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争名逐利之心,心里总有一股火,燎灼著、燎灼著。
  事事不肯轻易作罢,总想追上什麽。
  李登宵把佩剑往石桌上重重一放:「今日不习武,我陪你过。」
  他话音刚落,李连城一双眼睛竟是亮了亮,怒气也消了。
  少年率先进了屋,见他喏喏跟著,手在背上用力一叩:「挺直。」
  李连城匆匆躲过。
  少年看了,咦了一声,手腕一翻又去拍他脊背,男孩躲避不及,被他重重地拍了一下。
  李登宵这才抚掌笑道:「还差得远呢。」
  李连城眼眶忽然一红:「我会长大。」
  李登宵已是第二回听他这麽说,伸手给了他一爆栗。李连城捂著额头,仍是说:「我会长大。」
  少年莫名地一愣,良久才把他拉进屋来,放柔了声音问:「还想吃点什麽?」
  李连城闷道:「我娘给我做了面了。」
  李登宵随手捏住他两颊,往上扯了扯,硬是扯出了个笑脸。
  李连城虽是笑著,一双眼睛仍是泫然欲泣,两人对视良久,少年倒是先败下阵来,一屁股坐在床沿:「来年有什麽心愿,跟三哥说说。」
  李连城怔怔看著他,忽然飞快地说了一句:「和三哥一起。」
  李登宵扬眉道:「什麽叫一起?」
  男孩竟是一字一句断然道:「三哥去哪,我去哪。」
  少年哑然失笑:「这算什麽!我答应了。」
  李连城喜出望外,良久才补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人。」
  李登宵听得眉头一皱:「只有我们两个?」
  李连城仍不知见好就收,拉著他说:「就我们两个,一天十二个时辰,从早到晚,只有我们。」
  少年漫不经心地把手抽了回去:「难不成还要一辈子?」
  李连城脸色微微发红,连连点头,心里却盼的是比一辈子还要长。
  李登宵只当他童言无忌,斥责几句便抛在脑後,直到月上中天,睡意渐起,才枕著自己一只手问:「就没有什麽想要的东西?」
  李连城坐在床边,小声地说:「三哥……」
  李登宵只以为他在叫他,应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李连城从椅子上站起来,确定他睡了,才屏著呼吸,替他把被褥拉高,又细细地抚平被角。在床边呆站许久,才敢正眼去看那人的睡颜。
  那人发髻已解,长发蜷曲在榻上,眉眼极致清丽,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在。李连城失魂落魄地看了他一会儿,跌跌撞撞地回到庭院,清朗至极的月色流泻一地,照得雪地莹白,夜风呜咽著穿过曲廊,宫阙重重,怀抱著梅花幽幽的冷香。
  一盏灯,一把剑,一场醉。
  一双人,一席话,一梦回。
                
        

  源德二十四年冬,圣上赐鸩酒。
  李登宵手捧托盘,盘上有鸩酒、金杯。他用左手推开冷宫偏院木门,院里的积雪仍是无人打扫,跨过门槛,进厢房,屋内正枯坐著一个浓妆的女子,看见盘上酒器,怔忡良久,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少年忍不住把视线转向别处。
  宫帐低垂,烛影昏沉,显眼处的花几上放著一个细瓷花瓶,瓶里插了一根梅枝,雪白的花苞都枯萎在枝头,明明已经死了,仍舍不得丢。
  李登宵出了一会儿神,才提起酒壶,往金杯里满满地倒上,琥珀色的酒液酒香四溢,在杯中漫开一圈圈涟漪。
  李登宵拿著酒壶,又往杯里倒了倒,直到最後一滴酒也落入酒杯。只听见滴答一声,少年映在杯中的影子忽然摇曳起来。
  在昏暗的房间中,他把那一杯酒递了过去。
  这一场缘,从上一杯起,至这一杯止。

  且尽馀杯。
  
                          ——番外《尽馀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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