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子归时 作者:心婷独舞(晋江2012-03-26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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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些年她过的好吗？
☆、桃花依旧笑春风之原谅
他们到养老院的时候正是中午十分，这里虽然是春城最好的养老院，却仍是带给慕小雨凄凉之感。听严萧说严妈妈独自居住在这里，这些年几乎不和任何人来往，就连严萧也只能一个月见她一面，因为她说想清静清静。
准备下车的时候慕小雨拽住了严萧的衣襟，严萧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严萧一手抱着牧牧，一手牵着慕小雨往母亲的房间走去。考虑到母亲可能在午休，严萧拿出钥匙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慕小雨就看见窗边躺椅上睡着的严妈妈，几年不见，以前优雅漂亮的严妈妈竟已经满头白发，慕小雨用手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哭出声来。
这是一个简陋却干净整洁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大书架、一些简单的厨具。慕小雨终究的忍不住抽泣起来，严妈妈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这些年她该多么孤单啊！严萧将怀里的牧牧放在床边坐下，抱着慕小雨安慰她，可慕小雨想到以前严妈妈对自己的好再看此刻她苍老的样子更觉得心里难受，哭的更厉害了。
严妈妈悠悠转醒，首先看到的是床上的牧牧，而牧牧此刻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奶奶醒了。”听到牧牧的话，严萧转身看着母亲，“妈，您醒了。我带小雨和牧牧来看看您。”严妈妈看严萧怀里哭的隐忍的慕小雨，眼睛又红又肿，低着头不敢看她，向慕小雨招招手，“小雨，到严妈妈这来。”
听见严妈妈的话，慕小雨哭出声来，上前跪在严妈妈面前，“严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怪我。”“傻孩子。”严妈妈将慕小雨搂进怀里，替她擦着眼泪，自己也跟着哭起来，“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的儿子吗？因为我心里对他有愧，他出国走的前一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我知道他心里苦，当时我坚决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苦了你们这些年，他以为我不知道他酗酒的事，哪个母亲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慕小雨抱着严妈妈哭的更厉害，严妈妈接着说：“他回来后我不断的让他相亲，我是在逼他，要么忘了你重新开始，要么就去找你回来。我看着他越来越不快乐，我这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
“严妈妈，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慕小雨不知道该说什么。
牧牧看妈妈哭的越来越厉害也跟着哭了起来，严妈妈忙擦干自己的眼泪，“好孩子，快别哭了。我还没见过我孙子，你就把他招哭了。”看向牧牧说，“孩子，到奶奶这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严妈妈抱着牧牧，眼泪又夺眶而出，“这孩子和你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要是你爸还在……”严萧强忍着眼中酸涩对母亲说：“妈，您快别哭了，一会又该头突然头疼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严妈妈点点头，“看我，这是怎么了。好孩子，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牧牧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亲近，他吸吸鼻子说，“我叫牧牧。”
“牧牧有四岁了吧？”严妈妈看着怀里的孙子，他即像爸爸又像妈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她做梦都没想到有这么大个孙子，又想起这些年慕小雨一个人带着孩子，怀上牧牧的时候她还是个学生，这些年他们母子是怎么过的？她抬头对严萧和慕小雨说：“看到你们和好，我总算放心了。这些年我都活在愧疚中，当初不该拆散你们，害你们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她抬手擦掉眼泪接着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看着你们一点点长大，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们幸福，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放下吧，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整个下午严妈妈的注意力都在牧牧身上，听他奶身奶气的说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说他们生活了四年的那个江南小镇，说他喜欢的动画片，说他以前多希望自己有个爸爸。严萧在一边听着，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觉无力，他实在错过了太多。
傍晚，不管严萧和慕小雨怎么劝，严妈妈都不答应和他们一起住，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最后，她拉着慕小雨的手说：“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你别恨妈妈。你妈妈来过很多次我都没见她，到了这个年纪我也想明白了，揪着过去不放对大家都不好，你有时间就去看看他们吧！”慕小雨上前抱住严妈妈，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她在严妈妈怀里重重的点头。
☆、桃花依旧笑春风之谁非
一周后，慕小雨带着牧牧独自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看着手上的戒指，正是在青海湖边严萧送给她的那一枚，她记得自己把戒指和公寓钥匙一起放在卧室的抽屉里，那里面有很多她送给他的东西。
耳边又回想起严萧的话：“小雨，等你看完你父母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原谅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见他们，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父亲。”慕小雨想这应该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吧！毕竟爸爸当年做了那么残忍的事。
“妈妈，妈妈，你在想什么？”牧牧见慕小雨一脸沉重，忙出声询问，看着儿子天真的小脸，慕小雨觉得心里一片柔软，儿子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她忍不住在儿子脸颊亲了下，笑道：“妈妈在想，外公外婆见到牧牧会不会不高兴啊？”
牧牧见她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急忙说：“为什么不高兴啊？干妈说牧牧是宇宙超级无敌小帅哥，他们一定会喜欢牧牧的。”慕小雨被儿子严肃的样子逗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忙附和道： “恩恩，我们牧牧宝贝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宇宙着急无敌小帅哥。”
飞机四个小时候抵达北京机场，慕小雨拿出从林晓晓那打听来的地址上了出租车，司机听到她报的地址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好心提醒说：“姑娘，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慕小雨笑笑也不说话，怀里的牧牧已经昏昏欲睡了。
还真被司机说中了，慕小雨看见眼前的哨兵深感无力。说什么没有通行证坚决不放行，慕小雨报上姓名，结果人说从来没见过她压根不信她是领导的女儿，最后慕小雨让她打电话问问，结果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慕小雨累极了，一手已经睡着的牧牧一手拎着行李箱，走了几步发现这地方很难有出租车，于是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坐下，打算等父母回来。电话响起，是严萧，慕小雨告诉他已经到了门口，没有提不能进门的事，严萧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慕小雨望着守卫森严的大门，打算来见他们那一刻，她刻意不去想任何和他们有关的事情。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很想他们。
慕小雨怕牧牧冻着，从行李箱拿出自己的大衣裹住他，自己冻的全身都麻木了，只能不断的抱紧怀里的牧牧。天已经黑了，远处有一辆车缓缓驶来，车灯晃得慕小雨睁不开眼。
等慕小雨终于拿开遮住眼睛的双手，发现那辆车已经停在了她面前，走下来一个人，正是慕小雨的父亲，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向慕小雨伸出手却又突然收回。慕小雨看着眼前的父亲，他双鬓斑白，已然有些佝偻，当年意气奋发的父亲也老了吗？
慕小雨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湿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自己一连串的喷嚏打断，动作太大吵醒了怀里的牧牧，牧牧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说：“妈妈，我饿。”
慕爸爸看着眼前的女儿，已经胖嘟嘟的一张脸已经瘦得下巴尖尖，此刻冻得满脸通红，紧紧的抱着怀里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孩子，双手冻的已经有些发紫。走上前，伸手摸摸女儿冻僵的小脸，用颤抖的声音说：“冻坏了吧，走咱回家。”
慕小雨看着父亲眼睛里的泪花，咬着嘴唇不说话。慕爸爸接过她怀里的牧牧，叹了口气说：“回家吧！”因为父亲这句话，慕小雨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个家慕小雨第一次来，却一点也不陌生，处处透着“家”的味道。布置和以前在春城的家如出一辙，随处可见妈妈的味道。看着爸爸小心的抱着牧牧上了二楼，那背影不似以前高大，她有些不忍，五年的时光让父母悄然老去。爸爸突然回头对她说：“去洗个澡，一会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她跟着爸爸上二楼，终于开口，“妈妈呢？”爸爸的背影一僵，“你妈妈今天下午歪了脚，今天就先住在医院了。”“什么？严重吗？怎么会崴了脚呢？”慕小雨的声音不自觉的放大，慕爸爸怀里的牧牧被吵醒了，慕爸爸忙说：“没什么事，放心，只是今天我看太晚了就没让她来回折腾，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见怀里的牧牧睁着眼睛看着他，慕爸爸勉强挤出一抹笑，“饿了吧？孩子。”见牧牧点头，忙放下他说：“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慕小雨看见父亲眼里的泪花，再听他现在说话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在她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她小时候不像别的女孩子总围在爸爸身边撒娇，她很怕他，不到必要时候不肯轻易开口和他说话。记得她十几岁的时候问过妈妈和这样一个人生活一辈子是不是很无趣，妈妈当时笑着说：你爸爸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和爱你，也很爱咱们的家。
妈妈脸上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慕小雨至今记忆犹新。
慕小雨带着牧牧洗完澡换完衣服，下楼看见爸爸已经坐在餐桌前，看着他们母子有些局促的说：“很多年没做过饭了，你们凑合吃点吧！”桌上放着一大一小两碗蛋炒饭，中间还有一盘火爆大头菜，是慕小雨从小到大最爱吃的菜，看着爸爸不安的样子，慕小雨眼睛酸的厉害，强忍泪水说：“你不吃吗？”“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看着母子俩在餐桌前做好，慕爸爸忍不住问道：“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话是对慕小雨说的，眼睛却看着牧牧，慕小雨刚要说话就听见对面的牧牧说：“外公，我叫牧牧，今年四岁了。”这声“外公”叫的慕爸爸心里一颤，“好，好，牧牧乖，先吃饭。”说完起身向客厅走去，慕小雨看着父亲的背影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吃过饭，慕小雨洗完碗出来就看见客厅里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正在玩拼图的祖孙俩没有注意到她，他们背对着她坐在地上，那个大的的拼图正是她小时候玩过的美少女战士系列的，他们周围还摆着几个布娃娃、积木、魔方、弹珠，还有她很小时候玩过的铁皮青蛙，就连她收集的各种贴画整整齐齐的被摆放在几个饼干盒子里。她悄悄的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不知和以前几乎一模一样，书架书桌的位置，书桌上的相框、笔筒、台灯都没变，书架上的各种书籍没变，打开衣柜，除了以前的衣服竟然还有很多标签还在的新衣服，眼眶又湿了，应该是妈妈这些年买的吧！
整个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整体还是深蓝色调，角落里的一堆布娃娃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除了以前就有的，多出了五个新的，她知道是爸爸这几年送自己的生日礼物，抱起一个娃娃在怀中，她终于哭出声来。
☆、桃花依旧笑春风之轮回
第二天，慕小雨起的很早。慕爸爸要去上班，嘱咐司机送慕小雨和牧牧去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慕小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近乡情怯”！牧牧感觉到慕小雨牵着他的手正在发抖，他怯怯的问：“妈妈，你怎么了？”慕小雨低头对儿子笑笑，摇头说：“没事。”深呼一口气，提手敲门。
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眼睛一热，犹豫片刻后终于牵着牧牧推门进去。
病床上的慕妈妈看清来人后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哆嗦着说不出话，眼睛不停的在他们母子身上来回。看见憔悴、苍老的妈妈，哪还有往昔高贵美丽的样子，慕小雨上前扑到她怀里，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妈妈，妈妈”的叫着。
慕妈妈伸手抱着怀里的女儿，默默的流泪，“这不是做梦吧？妈妈天天盼着你回来，你这孩子真是心狠呐！你可知道妈妈头发都白了？你再不回来，就不怕见不到妈妈了。”
闻言，慕小雨哭的更加伤心。不明所以的小牧牧，看她们厉害，也跟着大哭起来，整个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中，把来查房的医生吓了一跳。
良久，母女俩终于止住了哭声。牧牧摸着慕小雨的脸，心疼的说：“我的孩子，你这么瘦成这样了？”慕小雨见妈妈又要流泪，忙招呼牧牧上前，牧牧胖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看慕小雨又看看慕妈妈，奶声奶气的说：“外婆，你长的好像我妈妈哦！”逗得慕妈妈和慕小雨破涕为笑。
慕小雨抱起牧牧让他坐在病床边，慕妈妈一边帮牧牧擦眼泪一边说：“长的跟萧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看着慕小雨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安，慕小雨说：“妈妈，他回来了，我们……就要结婚了。”
慕妈妈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打听他们母子的情况，也去看过李姐几次，但她始终不肯见我。小雨，不管怎么样，妈妈要告诉你，你爸他是有苦衷的。当年的事不能完全怪他，他袖手旁观是因为他认为那是他们自家人的事。”慕小雨一头雾水，慕妈妈却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继续说：“有的事，你爸爸当年答应了你严伯伯不说就永远不会说。只是你要相信，你爸爸不是一个为了前途不顾兄弟情义的人。”
过了一会，慕妈妈又说：“你知道吗？你走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真的有因果轮回，当年我不顾一切的离家出走，让我的父母伤心多年，老天是在惩罚我，也让我承受这种痛苦。”她抹掉眼泪，“小雨，严萧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样我非常清楚，他对你什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放下过去吧！”
慕小雨和爸爸的司机一起把妈妈接回了家。
那天晚上母女俩彻夜未眠，慕小雨把这些年的痛苦心酸向妈妈一一倾诉，说到动情处难免抱着妈妈大哭一场。
第二天给严萧打电话说明了家里的情况，严萧让她安心的留在北京照顾妈妈。这天也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