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部言情不狗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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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我去吧。”妈妈道，“我可以开车，会快一点。”
　　说着，妈妈已经拿起了钥匙，叶危一想她说的有道理，也没有勉强。
　　然后，他安静地坐在家里，等着妈妈带宋米回来。
　　那是他所经历的最为漫长的一个等待。
　　钟表的分针走了快一圈，桌上的菜被他热了又冷，冷了又热。那两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窗外的雨也慢慢停了下来，天空里不时有蓝色的光线闪过。他安静地坐着，试着拨通手里电话，里面却反复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大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远吧。
　　家里的电话终于响了，他迫不及待接起电话，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请问你是叶危吗？”
　　他顿了顿，用微微迟疑的声音道，“……是……”
　　“你的母亲开的车在中心街道与另一辆货车相撞，现在她在我们医院抢救……”
　　后面电话里那人说了什么叶危不知道，朦胧中只感觉一片轰鸣，他神色恍惚地连外套来不及穿就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感到那人说的地方。
　　到抢救室的那一刻，正好红灯熄灭。
　　他似乎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胸口的强大轰鸣。
　　门被缓缓拉开，有医生走了出来。
　　有人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问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沉重而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叶危只是安静在一旁看着，好像在看一幕电视剧。那些反复上演的片段，却如今如此真实地在自己面前上演。
　　他只是看着，一滴泪都没有流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边哭得很伤心的宋米走上前来，哭着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阿姨不会死……”
　　面前的人，脸上也有微微的血迹，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没有说话。
　　宋米试着拉住他的右手，不知道是为了安慰他，还是寻求支撑自己的力量。然而，却在碰触他的瞬间，被他狠狠甩开。
　　那一瞬间，叶危听到自己几乎用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特别狗血呢……我自己写的时候竟然哭了，ORZ……
　　CHAPTER　47
　　恍恍惚惚已经近凌晨了，夜深沉得寂寞。
　　从窗户向外弥望过去，城市的霓虹已经渐渐弥散，夜还原成纯净的墨色，却在极端遥远的地方，似有微光。
　　周敛直着身子安静地坐着，听着面前的长者说着那些往事。虽然已经很晚，但他却丝毫没有倦意，朦朦胧胧他眼前似乎看到宋米少女时的模样，看着叶危灿烂地笑，看着自己灿烂地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浮现出一股难言的酸楚。
　　宋妈妈说到，“出事后我们想帮忙照顾叶危，但被他自己拒绝了。宋米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做恶梦，，一连一个多月她都不敢睡觉。她说她一睡觉就会下意识强迫自己醒来，我们带她看心理医生都没有办法，最后发展到有些神经衰弱，不得不服用安眠药和抗抑郁的药物。”
　　“客观地说……”她看了眼周敛，顿了顿，道，“叶危母亲的死是和宋米有关系，但这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那个傻孩子却觉得自己是凶手一样，想要弥补什么似的对他好。”
　　“叶危一直没有领情，也是那个时候我和宋米她爸才知道，宋米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叶危。”
　　“宋米在学校里和叶危的那些事情，我们通过各种途径也听到过一些，虽然正常情况下，作为一个母亲，我很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孩子对感情的事就这么执着。但不得不说宋米的情况在那段时间有些好转。才发生那件事的时候，那孩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表情，人看起来有些呆滞，后来也开始笑得多起来，我以为没什么事了。”
　　“结果，”他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明明她分数没希望，她硬是跟着叶危填了同一个学校。填好志愿的那天，我让她去改，她和我们大哭了一场，跑了出去。好在那一年那所学校分数线低，宋米又运气好，落到一个比较好但报的人少的专业。”
　　“我和宋米她爸一直觉得那么好一个孩子……就这样被毁了。”宋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里有些无奈，“宋米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班干部，成绩不算特别好吧，也中等偏上。当时她的老师都一直喜欢她，自从这些事后，性格变了不说，我只怕她对叶危感情很深，叶危又是那种态度，她会想不开。”
　　“我清清楚楚记得叶危和我说过，宋米给他带来的痛苦，他通通都会还回去。那个孩子太偏激，我们真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一直对宋米最大的期望就是平平安安。”
　　“但是，后来非常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从大二开始，宋米的性格慢慢又变得开朗起来。而我是事后才知道，也就在那一年，叶危转走了。大概是他的走让她终于死了心，可能也接受了现实。所以，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刚才我们误会你是叶危时的动作反应。”
　　周敛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很久很久以后，空气静默到几乎要窒息了，听到他用一个很平静的声音道，“我想再去看看她。”
　　周敛推开宋米卧室的房门，轻轻走了进去，客厅里的光线斜斜照了进来，他看见宋米睡在床的左边，微微蜷缩着，身体因为太瘦小，反而显得床过于宽敞。
　　他的脚步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停住。
　　似乎从她身体微小的颤动，能感受到轻柔的呼吸。
　　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种不能言喻的情绪在激荡。
　　从宋米家里出来已经不知道是多晚了，周敛刚下楼，这才想起自己的车不在。向四周望，正值夜深，空旷的马路安静无人影，偶尔一辆车飞速驶过，只留下远去的轰鸣。
　　他知道自己大概的方向，于是凭着感觉信步走着。
　　只要一通电话，或许现在马上会有人来接他。但此时的他更宁愿享受眼下这份清净与清醒。凌晨的风带着深切的寒意吹来，微微扬起他发梢。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然后深呼吸一口。
　　刚才……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或许被宋米的父母忽略了。
　　叶危的母亲，也是，他的母亲。
　　宋米第二天接到周敛的电话，说他已经回去了，宋米微微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回去还要继续面对他，不禁心里满是悲催。
　　接下来就是闹腾的过年了。
　　除夕的夜晚，她守在电视机前看联欢晚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城市里响起了礼花的声音，一时间轰鸣弥漫。她拿出手机，编了一条短信，“新年快乐！”拿在手上顿了顿，仔细想想又在末尾加上“宋米”两个字。
　　电视里的倒计时秒针离终点越来越靠近。
　　还差十秒的时候，她在手机里找到叶危的名字，按下了发送键。
　　当“已发送至叶危”的提示出现时，秒针指到十二的位置，外面礼花的轰鸣在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汹涌。黑暗的夜被光亮染成彩色，绚烂了一片天际。
　　又是一个年头过去了。
　　突然间她想起九年前的元旦，那个世纪交替的时间，是一个不一样的新年。C城为了庆祝千禧年特意在中心广场上树立了一个世纪钟表。恢宏的气势和精致的设计被政府寄予厚望，希望它可以作为C城的标志性建筑。
　　1999年12月31号的夜晚，很多年轻人深夜等在那里，希望在热闹的人群里和其他人一起等待新年的到来。
　　宋爸爸和宋妈妈带着宋米也去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兴奋里，广场上人群几乎摩肩蹉踵，宋米紧紧跟在宋爸爸身后，生怕走散。
　　因为看到对面的草坪旁似乎比较宽敞，一家人想到那边占据一个好位置，然后等待倒计时。
　　为了庆祝千禧年，政府特意买了几十万的礼花，准备在十点左右放，持续约一小时。中心广场是看烟花的绝佳位置，大部分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宋米跟着宋爸爸和宋妈妈小心翼翼地走，人群太过拥挤，前进地分外吃力。
　　突然，天空一阵巨响，她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一朵金色的烟花开放在空中，几乎将四周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接着，一片烟花环绕着广场的天空齐放，恢宏的金色蔓延开来，几乎将天空都照亮。烟火散去后，人群安静了几秒，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抬头看着天空。
　　宋米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地拉过爸爸的手，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回过头时，才看到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被人群冲散到哪里去了，原来站的位置早已是别人。
　　宋米想着父母大概会在哪个方向，于是向着那边挤过去。无奈人群实在太过拥挤，她的力气又不大，走起来非常吃力。
　　找了很久，父母没有找到，却遇到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擦过一群年轻人身边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宋米以为是不小心的碰撞，继续向前走。步子还没有抵抗人群的阻力迈开，却感觉那人又拍了拍他。
　　然后在如潮水般的嘈杂里，她模模糊糊分辨出了那么一个声音，“叶危，你的宋米在这里！”
　　宋米怔了怔。
　　什、什么……》　　《
　　宋米还来不及揣测这一句话里隐藏的深意，却见一个高挺的少年身影向自己靠近，她微微抬头，看见了站在面前的叶危。
　　他依旧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深黑的眼睛看着宋米，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说话的口气明明很轻，却让宋米有种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是做坏事的感觉。
　　》　　《
　　宋米差点就在这种排山倒海的花痴中幸福地沉溺了，好在脑海里最后的理智还存留着，想了想，她摇摇头，“不行不行，他们肯定也在找我。我走丢了他们不急才怪。我还是去找他们吧。”
　　“那我和你一起去。”
　　宋米听到这话整个人僵硬掉，她带着奇异的眼神看向叶危，缓缓到，“你真的是叶危吗……”
　　“……”叶危没有理她，转身迈开步子，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对了，你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
　　她指着左边道，“那边。”
　　叶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喂喂。”宋米忙叫住他，“应该往这边走，我爸妈刚才还说要去那边草坪人少一点的地方呢。”
　　叶危听到她的话，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当然要往那边走，你爸妈肯定会回来找你。”
　　宋米脑海仿佛突然开窍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后又听叶危补充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傻呢？”
　　宋米的爸妈终究是没找到，十二点世纪倒计时的时候，人群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世纪时钟的倒计时。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向着新千年靠近，人群里有人开始喊，“十！”
　　“九！”
　　宋米站在叶危身边，激动地抓住了叶危的手。
　　“八！”
　　叶危愣了愣，没有挣开。
　　“七！”
　　“六！”
　　叶危站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在人群里好像被一堵温暖的墙包围住，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五！”
　　据说新千年交汇点表白的爱人会一辈子在一起。
　　“四！”
　　虽然她已经表白过很多很多次了……
　　“三！”
　　但还是想说……
　　“二”
　　“叶危，我好喜欢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