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女官 作者:邹源根(潇湘2013.6.2完结)-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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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放心好了，即使有什么闪失，也怪不得您老人家。”
　　邓中虎熄灭快艇，蹬起右脚朝机帆船上纵身一跃。不料，栋儿突然加大马力，邓中虎两脚踩空，“扑通”落入河中。好歹他自小就是个水猴子，只见他一转身就爬上了快艇，浑身湿淋淋的倒真的成了一个水猴。
　　已经渐渐远去的机帆船上，传来“呜”、“呜”、“呜”的吆喝声。
　　邓中虎一脸无奈，只得驾驶快艇回到渡口，立刻打电话把这一情况向方文英作了汇报。很快，方文英、谢磊、温丽娜、李银娇几对夫妇来到了渡口。邓中虎提出带领几名救生员前去护卫，方文英淡笑拒绝：“算了吧，给他们个机会，体验体验生活。”
　　邓中虎不放心：“万一、、、”
　　方文英举手打住：“风平浪静，河流顺畅，哪来万一。中虎叔，您就一万个放心。再说，石桃的未来迟早是要交到他们一代人手里的，不给他们锻炼的机会，将来如何能挑起石桃的重担？”
　　邓中虎抬头望望天空　：“看这天的架势像是恶劣天气的前兆。”
　　方文英安慰道：“没事，大风大雨更能锻炼人。”
　　栋儿驾船顺利到达了石心湖，绕湖转了十几个回合后返程。驶过仙人谷渡口时，宝娇嚷着要到仙人谷捉迷藏，大家欣然答应。此时已是上午八点，仙人谷的游客渐渐增多，沉寂的山谷开始热闹起来。栋儿、贤宝、威磊、宝娇和小娜，轮流扮演老鹰抓小鸡，一个轮回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这时，一阵风呼啸着刮进仙人谷来，紧接着昏天黑地，电闪雷鸣，磅礴大雨铺天盖地而来，顷刻间股股山洪奔腾而下，石桃河水位汩汩上升。然而，雨势虽猛，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雨歇云散，阳光金灿。
　　栋儿压低声音对贤宝说：“河水已经上涨，敢不敢跟我开船去冲浪？”
　　贤宝拍着胸脯：“怕死鬼才不敢去。”
　　栋儿又问威磊：“你敢不敢去？”
　　威磊耸眉挤眼：“我又不是怕死鬼，我有什么不敢。”
　　栋儿把目光落在宝娇和小娜粉扑扑的脸上：“你们女孩子水性差，就别去了，到石林坐车回去。”
　　宝娇嘴巴噘得老高：“你别老瞧不起女孩子，你们男孩子敢铤而走险，我们女孩子也敢勇往直前，决不退缩。”
　　小娜不言，很犹豫。
　　贤宝急不可耐，追问：“小娜，你敢不敢去？痛快点，给句话。”
　　小娜瞪着眼睛，小声地嘟噜了一句：“我不敢，我劝你们也别去，太危险啦！”
　　贤宝说：“我就知道你们女孩子熊样，胆小，怕死。”
　　“哎，哎，哎！”宝娇给了贤宝一拳，咬牙切齿，“你别一块砖头砸死全屋子里的人，小娜熊样，我可不是熊样。”
　　一句话把小娜给激怒了：“去就去，大不了献身石桃河。”说着，抿唇昂首，甩开步子就走。
　　已经远远走在前面的栋儿回过头来，笑道：“献不了身，石桃是天堂，有神仙护着呢！”
　　宝娇嬉笑道：“方姨姨是六仙女，她肯定会护着你。”
　　因河水暴涨，所以渡口、河道都被暂时关闭。负责渡口保安工作的都是石桃村的村民，同栋儿几个混得挺熟，也挺关照。栋儿提出进渡口玩玩，保安满口答应，只是提醒要注意安全，防止被洪水卷走。
　　走进渡口，栋儿吩咐贤宝、宝娇和小娜去逗弄保安，引开保安视线，自己和威磊去准备船只。所有船只不论大小一律用铁链扣在了河岸的几个大型水泥墩上，只要拔掉铁链与船连接口的钢栓，船便自由了。考虑到不同船只性能的差异，为安全起见，栋儿还是选择了来时驾驶的那条机帆船。选定好船后，他摸出手机，偷偷往近在咫尺的渡口值班室打了个电话。铃声啦啦啦响起，这时，只见保安在贤宝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说：“好小子，你等着，我接完电话再跟你逗。”
　　待保安进了值班室，栋儿拼命向贤宝招手。贤宝、宝娇、小娜猫着腰，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直接爬到了船上。栋儿拔下钢栓，双手撑着船舷，紧咬牙关，重重地向前一推，船像离玄之箭冲破波浪驶向河中央。这时，只见他拿起船篙，往河岸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平稳地落在船板上，紧接着他又用篙左右作力，船慢慢旋转九十度后顺流直下。后面隐隐传来保安惊魂不定的声音：“混小子，你们不要命啦！”
　　虽然河水上涨，水流加急，但因河床地势落差不大，河面风力轻柔，加上未启用船自身的动力，船完全随着水流的速度行驶，所以船身极为平稳，未出现任何险情。当要接近古驿道渡口时，栋儿突然启动马达，随着“突、突、突”声音的响起，整个船如脱缰的野马呼啸前行，溅起的密集水花几乎笼罩了整个船只，就在到达渡口的一瞬间，险情发生了。只见一艘竹筏船突然斜刺里驶向河中央，挡在了栋儿驾驶的机帆船前面，待栋儿发现时，已来不及避让，整个船径直撞向竹筏船。一声轰鸣的撞击声过后，只见竹筏船被肢解成几个部分在河面上剧烈飘荡。栋儿驾驶的机帆船在冲过竹筏船后，突然失去重心，船身倾倒。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宝娇、小娜惨叫一声跌入河水中，紧接着贤宝、威磊、栋儿相继落水。而机帆船仍嗷叫着向前冲去，最后重重地撞在岸墙上，随着一声巨烈的爆炸声响起，整个船体支离破碎漂浮河面。
　　就在宝娇和小娜掉入河水的那一刻，方文英、温丽娜、李银娇气喘吁吁恰好赶到了渡口。
　　方文英高呼一声：“赶快下河救人。”说着，随手拽起一个救生圈纵深跳入河水。
　　几乎同时，保安、救生员、识水性的村民和游客近百号人扑向水面。一场罕见的水上生命大救援行动就此展开。
　　惊险的场面给本已安宁的古驿道渡口铺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呼喊声、哀嚎声、哭叫声、忙乱的脚步声与惊涛拍岸声汇聚成一串令人闻之而心悸的哀鸣曲。闻讯赶来的村民、游客挤满了渡口和沿河景观大道。突然，人群中一妇人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嘶叫：“苍天在上，菩萨显灵，请保佑孩子们，保佑方总，保佑石桃平安无事吧！”随即岸上的人哗啦啦跪地伏首，场面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很快，栋儿、贤宝、威磊被救上了岸。宝娇、小娜虽然懂一点水性，但毕竟是女孩子，力气有限，抗不过强大水流的冲击，她们挣扎着被疯狂的水流推向下游。
　　游在救援人员最前面的方文英奋力甩臂，迅速接近宝娇和小娜，两米，一米、、、突然，她双脚一蹬，猛伸手，抓住了宝娇的双臂，就在她旁边的一名保安非常敏捷地从她手里接过了宝娇。紧接着，她顶着巨大的水流压力来了一个下蹲身动作，逆水旋转，拨开波浪，然后又是一个下蹲，猛的向前扑去，伸手一抓，抓住了挣扎中的小娜的衣服。正在这时，邓中虎驾驶着快艇冲到她近旁。她紧咬牙关，使尽全力将小娜推向快艇。邓中虎伸手一抓，抓住了小娜的右手，再用力往上一提，非常顺利的把小娜提到了快艇上。待回转身，伸出手要拉方文英上艇时，只见波浪滔滔，全然不见了方文英的踪影。邓中虎突然“哇”的一声嚎啕起来：“方总，方总，方总、、、”
　　
　　　　
　　　　　　　　
第130话　不该结尾的结尾（2）
第130话　不该结尾的结尾（2）
　　正当邓忠虎哭喊之时，岸上奔走的李银娇、温丽娜等一大群人也歇斯底里哭叫起来：“方总有危险，方总有危险，你们快、快救方总啊！”
　　正在洪水中实施抢救任务的近百号人，听到哭叫声后，迅速向邓忠虎驾驶的快艇集结。邓忠虎吩咐一名保安快速将小娜送上岸，自己扑通一声钻入洪水中，在水下摸索了一会后露出水面，命令道：“快，成一字散开，迅速向下游搜索。”说着又一头钻入水中。大家都慌了神，一时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所以只好按照邓中虎的要求迅速散开，从河的北岸一直到河的南岸成一字型排开向下游搜索。他们一会儿露头粗粗喘气，一会儿钻入水底扑闪着四肢迅速向下游摸索前进，不时还传来惊慌失措的问话声，“发现方总没有？”“发现方总没有？”
　　这时，李良栋像一匹发疯的野马冲进渡口，跳上了一艘快艇，快艇发出呼呼的响声，腾空而起飞向下游。谢磊、李春生、邓家宝带领公司全体保安，郭峰率领董建辉、雷捷、李国宝、刀疤等民警也风驰电挚般的赶到了渡口。他们纷纷跳上快艇，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游飞驰而去。
　　邓家屋、李家屋、雷家屋、曾家屋、文家屋的村民在听到消息后无论老幼、无论男女倾巢出动、一路狂奔，连同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游客向石桃河两岸集结。一时间，石桃河两岸人头攒动，哭喊声惊天动地。
　　悲哉！壮哉！如此场面足以让苍天落涕，让大地痛泣！
　　所有识水性的村民和游客以二十人为下限自发组成一个个救援小组，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小组跳入滔滔河水中。不会水性的村民和热心游客要么划起竹筏船，要么驾驶机帆船或是快艇在河面上左避右让，为搏击急流、置个人安危于不顾的救援人员保驾护航。此时的石桃河，但见千船舞动，万头出没。也许这惊天骇地的场面感动了河神爷，河水水位迅速回落且渐渐清澈起来。眼看搜救人员已接近水帘洞渡口，但还是没有发现方文英的任何蛛丝马迹。
　　且说从古驿道渡口到仙桃源渡口有五华里路程，而且中间有三处大湾口，就是按最快的流速计算，方文英也不可能被激流冲出了水帘洞渡口。更何况水帘洞渡口在方文英失踪不到五分钟就接到了李银娇的电话，并马上在水流中架设起了巨大的拦截网，由保安、救生员死守着，不要说是人就是一只落水的小鸟也不可能穿网而过。
　　李良栋第一个搜寻到了拦截网旁，超极限的气力付出和极度悲伤的心情让他整个人一动不动趴在了拦截网上。过了一会，他突然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继而又竭斯底里叫喊起来：“文英，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苍天啊！你这是在造孽，在造孽啊！”
　　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到伤心时。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男人都哭了、哭了。
　　谢磊站在快艇上，俨然一个泪人。她使劲地擦着眼泪，强忍悲痛，声嘶力竭地命令道：“同志们，石桃不能没有方总，今天就是把石桃河掀个底朝天也要把方总给找出来。”
　　郭峰声音嘶哑：“大家仔细地想一想，有哪个地方被忽略了？”
　　话音刚落，刀疤跳上快艇，与此同时李良栋也跳上快艇。俩人同乘一艘快艇风一样的向上游飞驰而去。
　　郭峰手一挥：“大家逆河而上，仔细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说着，启动快艇，同谢磊、董建辉、雷捷、李春生、邓家宝、李国安一道紧跟着刀疤而去。
　　刀疤驾驶着快艇直接到了石桃河第三道拐弯口。拐弯口南端矗立着一块巨石，巨石形如罗汉，被称为罗汉石。罗汉石下方是一个拇指状的溶洞，传说是守护石桃河的河神爷歇脚的地方，因洞口是一个小型的深不见底的湖泊，且洞口几乎长年被湖泊水淹没，所以自古以来很少有人进去过，今天湖泊水位竟奇迹般的随着石桃河水位的回落而下降，洞口也奇迹般的呈现在人们眼前。
　　刀疤将快艇停在洞口，洞口几乎与水位持平。刀疤和李良栋同时跳下快艇，向洞内摸索着前行。洞内黑魆魆的，大约走了五六米，眼前突然灵光一闪，但光亮很快消失。借着瞬间的光亮，俩人几乎同时看到了一个人直挺挺躺在石板上。李良栋不顾危险，猛冲向前，这时又是灵光一闪，这回李良栋和刀疤都看得真真切切，此人正是方文英，虽然眼睛微闭，浑身湿透，但脸色仍殷红充满光泽。
　　李良栋一把抱起她，突然“哇”的一声嚎啕起来：“文英，你醒醒，你别吓我，别吓我啊！”
　　刀疤突然下跪，如鲠在喉，哽咽道：“请河神爷保佑，保佑方总平安无事吧！”
　　此时，郭峰、谢磊、董建辉、雷捷、李春生、邓家宝、李国安也走进洞来，看着此情此景，悲从心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大家分列两排用双手搭起担架，小心翼翼把方文英移向洞口。洞外密密麻麻停放了上百艘大小船只，成千上万只眼睛翘首以盼。紧连洞口停着的是一艘大型游轮，武警、消防战士和医生正在洞口迎接。付书记、黄秘书、公安局王局长、县人民医院刘院长立在船头，神情凝重。当大家托举着湿淋淋的方文英出现在洞口的刹那间，全场震惊了，紧接着响起一阵阵惊天地泣鬼神令人肝肠寸断的哭喊声。
　　付书记听着村民们凄厉的哭喊，看着方文英近乎僵硬的身体，禁不住泪如泉涌，他以帕拭泪对刘院长说：“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一切力量，挽救方文英同志的生命！”
　　方文英被抬上了游轮上早已布置好的临时抢救台，刘院长立刻组织随行医生开始了紧张的抢救工作。
　　游轮立刻起航，以最大的马力向古驿道渡口驶去。
　　然而，在游轮刚刚抵达渡口时，刘院长突然以极其沉痛的心情向大家宣告：“方文英同志已经永垂不朽了！”
　　此话犹如利剑穿心，顷刻间让全船的人失魂丧魄，呆如僵尸。随船的谢磊、李春生、邓家宝、李国宝、雷捷、刀疤双手捂面，泪水漫过他们的指缝，顺着手臂滚落。李良栋痴痴的、傻傻的向船头走去，突然他仰首浩空，如狼似虎般的嗷叫：“文英啊，你好狠心呀！你咋就撇下我和栋儿、撇下父老乡亲、撇下石桃走了呢？你狠心啊，狠心啊！”
　　此时，古驿道渡口万人下跪，哭声震动四野。
　　此时，无数只鸟徘徊低空，叫声凄厉悲婉。
　　此时，石桃河无风起浪，浪花洁白，浪声低沉。
　　此时，太阳忽然蒙上了一层黑纱，天空暗淡，遥远的空中传来一声声沉闷的轰鸣声。
　　此时，一阵狂风自北向南呼啸而过，群山哀鸣，大地颤慄。
　　李良栋蹲在船头，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头发，滴滴泪水已经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