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也有眼睛 作者:念小曦(晋江2012-06-25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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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往的事情，都是交情特别好的同学，大家也不忌讳提起高蓝娜和陈祈墨在大学时期每天你追我赶拳脚相加的恋情，两个人倒是很释然，高蓝娜哈哈大笑的说要不是当初Tommy爸爸，可能她就把陈祈墨给剁了，太气人了。
　　Tommy爸爸笑着拍拍陈祈墨用中文说：“还好你当时傻不能认识到蓝娜的好。”
　　“蓝娜好，你当时没看到她爷们的一面啊。”陈祈墨笑着，高蓝娜站起来就要打。
　　大家都笑成一团，连沈心晔都被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意识却被抽离了，如果有一天她跟程岸能像眼前的两人一样带着各自的另一半甚至孩子谈笑风生，一切都云淡风轻那该是怎样的情景，不过她想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吧。
　　
　　Tommy趁乱跑到沈心晔旁边拉拉她的衣角，沈心晔低头问他：“怎么了？”
　　小孩子踮起脚指着桌上的拔丝甜点说：“我想吃那个果果，妈妈说我有蛀牙不给我吃。”
　　“你妈妈不是不让你吃吗？吃了会牙齿痛的。”沈心晔小声的说，Tommy抓着沈心晔的手说：“不要不要，你说给我个愿望，就给我夹一块果果吃。”
　　“换个愿望好不好？”沈心晔也不好意思了，答应给小孩子一个愿望，小孩子的愿望却让她不好实现，只好捏捏他嘟嘟的脸蛋儿。
　　“不要不要，妈妈不给我吃，你也不给我吃，我好难过。”Tommy拍开她的手，小手左右乱摆着，拉扯间沈心晔垫在汤碗下的餐巾被拉动，汤碗翻倒，滚烫的汤水瞬间浇在沈心晔的腿上，陈祈墨眼疾手快迅速拉开沈心晔和Tommy，“烫到没有？”拿起毛巾擦拭她裙子上的汤水。
　　正当在坐的人视线集中在沈心晔这边的同时，餐桌的另一边传来咣当一声，是椅子翻倒的声音，程岸站了起来，却只是怔怔的看着，众人视线随着响声转移到程岸身上，程岸回身想扶椅子，却发现眼明手快的服务员早已为他扶起摆到正好的地方。
　　虽然隔着裙子，但是沈心晔还是被烫到了，疼的抽气，却转头问Tommy有没有烫到，Tommy已经被大人的焦急吓哭了，Tommy的爸爸走过来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用法语软软地安慰他。
　　
　　同时，陈祈墨起身转动桌子上的转盘想把冰桶转过来，却发现程岸已经在把冰桶里的冰倒在餐巾上，绕了大半个桌子走过来递给沈心晔，“快冰着。”
　　桌上的人顿时安静，看着三个人，好像在看一出戏，不知道到底在唱哪一出。
　　“真不愧是学医的，反应就是快。”陈祈墨看着程岸，僵硬的笑着接过程岸手中的冰，俯身要为沈心晔冰敷。沈心晔却轻轻推开他的手，转身走到被抱在爸爸怀里泪眼婆娑的Tommy面前，用手擦擦他泪湿的小脸，安慰他道：“Tommy，今天你是过生日的小星星，可不能哭哦。如果不哭阿姨就实现你白天说的愿望，抛弃陈叔叔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Tommy点了点头，众人看着Tommy一脸认真的表情，都忘了刚才的一幕哈哈大笑起来，韩硕跟陈祈墨开玩笑说：“你看你找个祖国的小花朵，还被国际友人翘边了。”
　　程岸已经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陈祈墨拿起餐巾包住的临时冰袋，弯腰敷在沈心晔的腿上，轻轻吹着，沈心晔轻轻向后缩着，说“没事，我真的没事。”却被陈祈墨一把按住后背不能后退，陈祈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冷漠让沈心晔一激灵，她从来没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好像在愤怒，但又不起波澜，让她琢磨不透。
　　“各位，我先带她回去看看。”陈祈墨说完便拉着沈心晔离开房间。
　　“好，我叫服务员一会儿送些药膏。”高蓝娜在他们推门的瞬间说道。




☆、疏离

　　沈心晔被拉着大步走着，烫伤在她的大腿接近膝盖的内侧，走起来裙子摩挲到让她感觉刺痛。
　　“慢点走。”沈心晔从后面拉陈祈墨，陈祈墨回头看她因为疼拧在一起的脸，回身一把抱起她，大步往前走，“陈祈墨，你干什么呀。。。。。。你生什么气啊？。。。。。。我下来自己走啊。。。。。你到底怎么了啊？。。。。。别人都看着呢。。。。。哎呀，我要下来。。。。”沈心晔挣扎着，却感觉箍住自己的双臂越来越近，包厢走廊的人都在看他们，陈祈墨低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越走越快，沈心晔不敢再挣扎，任他抱着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陈祈墨把沈心晔放在沙发上说：“把裙子脱了，我用凉水拧把毛巾给你。”然后回身走进洗手间。沈心晔听着哗哗的流水声，脱下裙子和丝袜，发现两条腿接近膝盖的内侧都有些烫红，从包厢出来到别墅需要走一段室外的小路，清冷的空气接触到烫伤让沈心晔已经感觉好很多，摸摸有些刺痛，其实没什么，哪有自己的手那么严重，她吹吹烫伤处，觉得舒服很多，正吹着，陈祈墨蹲下来用冰凉的湿毛巾轻轻敷在她的腿上，再有心理准备，沈心晔还是冷的往后缩了缩，“别动，小心起水泡。”
　　“不会啦，你看我的手，烫得那么严重，现在都没事了。”沈心晔伸出右手给陈祈墨看，却突然梗住说不出话，看到自己的手，心里突然涌起很多事情，说不明理不清。
　　“你手上烫那么严重难道还不怕烫吗？”陈祈墨冷冷的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没什么，已经好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沈心晔把手藏到身后。
　　毛巾慢慢被暖出了温度，陈祈墨转身回到洗手间换洗。沈心晔跟着走了进来，看着始终关心自己却对自己冷冷的陈祈墨，她突然有些害怕，轻轻在身后抱住他，双手环住他的腰。
　　本想轻轻依偎着他，却被陈祈墨一个猛烈的转身回抱住，被推到身后的墙上，沈心晔还没来及看清陈祈墨的表情，嘴唇就被他的唇覆盖，力道很大，大到她觉得嘴唇被压得生疼，不自觉的扭头想躲，却被陈祈墨用手钳住下巴无法躲避，紧接着被他的舌头分开唇瓣，撬开牙齿，攻城略地一般扫荡着她的口腔如同暴风骤雨般的肆虐，她感觉到他的异样，不能像平常一样回应他，便伸手想推开她，却被陈祈墨用手拂开，开始撕扯她松垮的毛衣，毛衣领子被拉下肩膀，沈心晔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大声叫着：“你干什么？”
　　陈祈墨后退几步，看着她一脸惊恐的表情，大步跨到她面前，紧紧的抱住进而低头开始灼热的亲吻，沈心晔感到陈祈墨的热度，自己也慢慢调整自己，开始回应他。两个人自那晚以后，沈心晔对于他的索求都会全情的回应，她想让他感觉到她。沈心晔踮起脚尖，勾住陈祈墨的脖子，陈祈墨低头咬了一下她的下巴，开始亲吻她的脖子一路向下，每一处都轻轻用唇回转缠绵让沈心晔身上好像火一般开始燃烧，沈心晔向后仰着，精致的曲线凸显在陈祈墨的眼前，一把抱起沈心晔走到床上。
　　褪去所有衣衫的两个人像思念百年的恋人一般交缠在白色的床单上，他双腿跨跪在她的身侧紧贴着她的肌肤，把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口，短短的头发若有似无的戳着她的脖子，她感觉痒痒，便轻轻坐起想抱住他，却被他用力推倒在床上，沈心晔感到陈祈墨近乎疯狂的猛烈和索要，他覆盖她，贯穿他，两双手十指相扣，灼热的躯体紧紧贴合，细细密密的汗慢慢渗出黏腻在两人之间，沈心晔感觉他把自己弄疼了，呻吟着用手推他，却被他紧紧的抱住更加猛烈的冲撞。
　　激情退去的时候，沈心晔眼角的泪水也慢慢滑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在陈祈墨的疯狂中，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她仿佛看到曾经的那场香气四溢的梦境，那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疯狂的摇着她说：“我是你的祈墨啊”，是啊，他是她的祈墨，她在梦里没有认出来，香气四溢的栀子花让她头晕目眩，却在这一刻让她思绪清明，一直以来，她生活在他为她编织的爱里，她以为了解他，却发现这些日子她却有些不认识他，不认识他偶尔的突然冷淡，不认识他突然的恍惚，不认识他刚刚那样不顾她感受的索要，两个人紧紧相贴心却在各自想着不想告诉对方的事情。他，或许已经明白了，他，或许如此是在为他们的爱情做一个圆满的结束，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端倪？
　　沈心晔在陈祈墨从她身下撤下来后便起身去了洗手间，以前两个人结束后往往还要温存半天，今天她却只想好好安静一下。陈祈墨没有拉住她，对于他们与程岸的相遇，以后总是无法避免的，今天程岸和她的表现依然昭示着自己弱势的存在，尽管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拉她离场，尽管现在她可以在自己的怀抱。　
　　
　　两人后来也没有再回到Tommy的生日宴上，程岸呆呆的看着对面桌子上两个空荡荡的座位，连Tommy给他送蛋糕都没有察觉到。刚刚看到陈祈墨一把抱起沈心晔，心里不是没有嫉妒和失落的，6年前的沈心晔是那样的热情，喝醉酒的样子可爱又傻气，软软的爬在他背上问他：程岸，为什么是我？是啊，为什么是她？他早已说不清。
　　这次的回来，可以说有一部分是为了找回沈心晔，他曾经那样贪恋着她的单纯与美好，让他在跟家里对峙下可以轻轻缓一口气，但是什么时候她单纯而美好的爱慕变成了他的负担和压力？是那一句句“程岸，我想你”？是那一句句“程岸，我爱你”？抑或是她自顾自的倒数他回去的日子？更或是在他因为一次次实验失败而焦躁时她那对他来说遥远而没有实质性的安慰？
　　爱情在他的远离中早已变质，空留着美好的架子，里面的内容却早已慢慢腐朽，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鲜活与生动。
　　程岸眉头暗暗皱起，说不出什么滋味，拿不准是否自己还能将她拉回身边，他的筹码是什么，11年来她对他的崇拜，还是5年来不在她身边的微薄的爱？没有沈心晔的空间，对他来说空荡荡的，即使全场的大人小孩都在为Tommy快乐的庆生，他都已经听不到了，有句台词说过，我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你，除非我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
　　
　　沈心晔整理好自己，穿着白色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胸前，长长的吹到腰际。两个人心照不宣一般没有再说话。沈心晔打开电视频繁的换着台，陈祈墨在旁看着，感觉到她的焦躁，靠近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沈心晔却轻轻挣脱，刚才的两人不管再亲密，她却明显感觉的到他的疏远，是因为程岸，还是因为自己？她躲开他，只因为她害怕，害怕被揭穿，跟前男友11年的感情，任哪个男人也不能轻易接受，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朋友。
　　
　　陈祈墨看着她从自己臂弯里溜出去，也不再说话，拿起衣服穿好推门离开。
　　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声音并不大却震在沈心晔的心上，她呆呆的看着电视，电视上的外语频道叽里呱啦的说着她不懂的语言，她却全然没有察觉，心里只有那句：“怎么办？”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震颤着。然后她穿好衣服，决定回Y市，这里始终不是她觉得安宁的地方。
　　走到大堂，她开始研究回J市的班车，发现最近的一班班车也要30分钟以后，怕被熟人看到，她便急速走出大堂，往班车的停车点走去看是不是可以先上车。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抬头发现程岸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我随便走走，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回房间的必经之路。”
　　沈心晔点点头，然后错过程岸继续往前走。
　　“心心，你在怕我？”程岸不是在问她反而像陈述一件事，“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陈祈墨呢？你们刚才还那么甜蜜，现在他舍得你一个人走夜路？”
　　“程岸，放了我吧。求求你。”沈心晔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面对程岸的不依不饶，她始终无法平静对应，加之刚才陈祈墨对她突然的冷淡，她已经无力应付。
　　“放了你，谁来放了我？”程岸走上一步拉住她。
　　“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沈心晔抬头看着他，昏暗的路灯下，程岸的脸依然清晰，这张脸曾经刻在她的心里，现在却让她觉得害怕。
　　“谁说的？我不回来可以算作结束，我回来了难道就不能继续吗？”
　　“继续不了了，真的。。。”话还没说完，沈心晔已经被程岸拥在怀里，程岸低头想要吻她，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过。
　　
　　2年前的相聚，他没有珍惜任她走掉，现在抱着她，有种被灼烧的热度，沈心晔的躲避让他突然觉得愤怒，短短1年，1年而已，她就可以翻脸不认账吗？他加大力度，把她紧紧揉进怀里，沈心晔挣扎躲避，还是无法躲避他侵略下来的吻，她抬头却正好对上程岸的嘴唇，程岸捧住她的脸开始在她的唇上索求，沈心晔不再挣扎，任凭他吻着自己却做不出任何回应。
　　
　　程岸睁开眼睛发现沈心晔已经泪流满面，停住了动作，抬手抹掉她的眼泪。“心心，难道这不是我们最好的回忆吗？”看着她眼泪汩汩的流出，程岸突然颓然，原来他的吻居然会给她带来痛苦和眼泪。
　　“程岸，对不起。”沈心晔推开他跑向回J市的班车，班车已经打开车门，她跳上车子，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缩起身体，冬天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程岸跑上车子，走到她眼前，“你要回去？跟陈祈墨吵架了？”
　　“我想回去。”沈心晔看着窗外，山庄点点灯光，陈祈墨，你又在哪盏灯下？
　　“那我陪你。”
　　“不用，我在J市没有家，我要回Y市去。”
　　这时，司机上了车，关了车门，最后一辆回J市的班车，只有沈心晔和程岸，就这样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山庄，驶向J市。
　　程岸坐到沈心晔旁边，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沈心晔微微挣扎，但是她太累了，累到无力再挣扎，心里的思绪却流转翻飞无法停止，程岸，再早1年，哪怕只有1年，我会觉得此刻我是最幸福的人。
　　沈心晔靠在程岸的肩头，随着汽车的摇晃意识渐渐模糊，好想睡一觉，真正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