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也有眼睛 作者:念小曦(晋江2012-06-25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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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真的喜欢你”“心心，对不起，你这么美好，这么可爱，我应该等你再长大一些的。”沈心晔知道，她与他的缠绵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原来在程岸心里，她依旧是那个15岁傻傻的小女孩。




☆、裂痕

　　熙熙攘攘的夜晚急诊，量体温的，外伤的，小孩子哭闹的，沈心晔坐在伤科门口排队，焦躁不安。手上托着冰袋冻得冰凉，却一离开冰袋就有钻心的疼痛好像痛到骨头里。看着红肿的右手，沈心晔疼的眼泪直打转，她不敢哭出来，因为实在太痛，她怕自己痛到大哭起来，隐忍的眼泪流到鼻子里，只希望能快点排到她。
　　“沈心晔”护士终于出来叫他。
　　坐在医生旁边，医生看到她托着冰袋的手，带着口罩无表情的问道：“怎么回事？”
　　“今天掀锅盖的时候，没想到里面已经水开的很厉害，结果被水蒸气嘘到了，帮我开些止痛药吧，我疼得受不了了。”
　　“烫伤到现在多久了？你当时做了什么处理？”
　　“一个小时吧，当时用凉水冲过，现在不能离开冰袋，不然就钻心的疼。”
　　医生看着沈心晔红肿的手，“中度烫伤，只是水蒸气烫伤比开水还要厉害，还好不是深度，我只能帮你开些消炎和敷药，止痛药没有必要吃，吃了你还是会疼的，冰袋多准备一些，一直冷敷着可能会好点。”
　　沈心晔疼的丝丝的吸着气，问道：“会起水泡吗？疼痛什么时候会消失？”
　　“应该会起泡的，疼是要看个人体质，可能明天就好了，好了去拿药吧，如果水泡发出来，不要弄破以防止感染，明天再到医院来复诊。”
　　沈心晔已经无力再问，抱着冰袋去拿药。药房在一楼，只开着一个窗口，因为刚刚晚上8点，还有不少人排队拿药。沈心晔看到这么多人顿觉心情焦躁，气急败坏的踮着脚一跳一跳以缓解自己的注意力。
　　“沈小妹？”沈心晔直觉是在叫她，回头一看，一个穿白服的医生正看着她。
　　“果然是你，我就觉得像”
　　“你是李恒师兄？好巧，你在这里上班？”李恒是程岸的同学，当年就是他说记得她在学校里飞奔的样子。
　　“怎么了？”看到沈心晔的手，李恒不禁皱起眉头。
　　“水蒸气烫的。”沈心晔看着被烫的通红的四根手指，无奈的挥挥，一离开冰袋钻心的疼痛又袭来，她马上又把冰袋放在手指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别排队了，我去里面帮你拿吧。”李恒拿过她手里的单子，推门进了药房。
　　“这瓶药水，你留着，等水泡下去以后，每天泡一次，可以防止留疤。”李恒把药递给她。
　　“谢谢师兄，我这算不算走后门呀”沈心晔笑笑。
　　李恒听了笑了起来，忽然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烫成这个样子也没人陪，觉得可怜，随口问道：“程岸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过他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我想等我好了再告诉他吧。”沈心晔淡淡的说。李恒看着她突然黯然的表情，“好吧，那你再来医院时给我打个电话，就不用排队了，给你我的手机号。”
　　“谢谢师兄，这年头还是上头有人好哇。”沈心晔笑着说。
　　
　　走出医院，华灯灿烂，圣诞节快要到了，街上到处都是圣诞树，粉色绿色蓝色的闪闪发亮。沈心晔来到江边，看着对岸灿烂的灯光，她伸直手臂，舒展疼痛的手指，冬天夜晚的江风冰凉，丝丝穿过她的指间，好像她的青春，抓也抓不住，没有程岸在身边的日子，成长总会有丝丝的疼痛，11年了，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相知到今日的相爱不相伴，她突然很想他，想到忘记了是手上的疼还是心里的痛，眼泪迅速模糊了双眼，决堤般的倾泻而下。
　　
　　“陈启墨，你等等我啊。”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沈心晔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不正是那个放他们公司鸽子的品牌经理候补？他的名字比较特别，丁晓亚说那是个充满水墨情怀的诗意名字。沈心晔忙用围巾胡乱擦擦脸上的眼泪，匆匆离开。对于拒绝了他们的OFFER，又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不想展示自己难堪的一面。
　　
　　“陈启墨，你这个傻瓜，你说你相亲相到我头上有意思吗？你看什么？美女？跑的挺快啊。”一个女孩子顺着陈启墨看去的方向八卦的问道。
　　“大姐，我怎么知道是你，要怪就怪我奶奶，她说要保持神秘感就是不给我你的名字和照片，你不是也不知道吗？”刚说完，就遭到一顿毒打。这个世界好小，大学里的同学居然相亲相到了一起，两人吃完尴尬的一餐，决定到江边来消化消化。
　　
　　陈启墨看到沈心晔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她，看到她大冷天手背上托了冰袋，觉得奇怪，鬼使神差的丢下正在买甜品的老同学跟了过来。看着她的侧脸，他突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
　　
　　回到家里，沈心晔满身疲倦，疼痛快要让她虚脱了，打开冰箱只有面包，连热都没热，直接把冰冷的面包吃掉了。
　　冰袋里的冰已经化了，慢慢的不够冰，她打开冰箱，把仅存的一袋冰拿出来，医生给她开的药她也懒得上，抱着冰袋打开电脑给程岸写信，打开邮件，发现并没有程岸的回信。烫伤的手不能打字，一只手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去，结果写一句删一句，她不知道该写什么。最后只写了“程岸，今天我很累，先睡了。”然后关上电脑，关上电灯，天花板上荧光纸做的点点繁星闪着微弱的光，沈心晔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她曾说，程岸是她旅程的靠岸，是她导航的星星。
　　
　　因为疼痛一夜未眠，天亮时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已近中午，木然发现手指已经不疼了，幸好昨晚她让丁晓亚帮她请假一天。本以为这种钻心的疼痛会一直持续，没想到醒来就不疼了。手里的冰袋已经有了温度，她看看手指，四根手指已经起了很大的泡，原来不管疼痛怎样，发出来就好了，手指的疼痛就是水泡的形状。
　　沈心晔起床，单手洗脸，单手梳头，单手穿衣，邋里邋遢跑到小区外面的兰州拉面对付了一顿。兰州拉面店一直都很热闹，这种夫妻老婆店算不上连锁，却也开在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这家人有三个孩子，大孩子已经开始做面帮家里赚钱，小孩子却还只有一两岁，在店里呀呀学步。沈心晔每天下班路过面店的时候都会看到这家最小的孩子蹲在门口玩。
　　沈心晔右手碰到面里蒸腾的热气，不禁回缩，原来碰到热的东西还是会疼的，她因为不能拿筷子，要了刀削面，让老板把面削得短一点，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吃。小孩子跑过来盯着沈心晔的手指一直在看，沈心晔冲他笑笑，把手□口袋里，心想这么狰狞的水泡还是不要吓到小孩子幼小的心灵。温热劲道的面吃到肚子里刺激了沈心晔的因为疼痛而麻木的神经，发觉昨晚的惊吓和疼痛已经没那么可怕了。
　　
　　下午来到医院，医生看到她的水泡，让她去针剂室处理，护士用针管将水泡里的水一点点的抽了出来，看着瘪掉的水泡，皱皱的皮肤趴在手指上，看上去跟现在的沈心晔一样，没精打采颓废至极。
　　护士摇摇头“怎么烫的这么厉害，恐怕要留疤了，你是疤痕体质吗？”
　　“疤痕体质？应该不是吧，小时候经常摔跤，但是身上都没有留疤。”沈心晔怯怯的说，她不是没想到会留疤的事情，女孩子的手多么重要，一出手就看到疤痕，想到这个就不寒而栗。
　　“这几天别碰水，医生给你开的药膏要按时涂。”护士没再多说，嘱咐了两句，把抽了满满两针管的液体扔进垃圾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消毒然后用纱布包起来。
　　沈心晔看着包成猪蹄的手，自嘲的在自己面前挥了挥，叹了一口气，“小伤挡灾，不然年关难过呀。”
　　走到药房拿药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李恒，“师兄你好呀，我来复诊，昨天上夜班今天还上白班呀？”
　　李恒看到她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她会来复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作为程岸的好朋友，他觉得有义务帮他照看一下沈心晔，笑笑，“昨天不是夜班，有点紧急的药要配加班而已，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了，水泡也处理好了，包成猪蹄了。”沈心晔挥挥手，“昨天谢谢你，不然我肯定在医院抓狂。”
　　李恒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举手之劳，你昨天那么严重没叫朋友过来陪你？”　
　　“算了，那么晚女孩子跑过来我哪里放心，说不定还要照顾她。”沈心晔故作一脸的轻松，想到糖糖看到她的手可能出现的咋咋呼呼的样子，她就头疼，说不定会更加焦虑把糖糖给轰走。
　　李恒没有接话，这时有人出来叫他，他便嘱咐了几句，“沈小妹，你好好保重，程岸知道了吧，他不是元旦之后会回来参加学术会吗，让他好好补偿你，我先走了，到时候大家聚聚吧。”
　　沈心晔向李恒挥挥手道别。程岸？对，他还不知道，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根本不想告诉程岸，没有告诉爸妈是怕他们担心，没有告诉程岸，恐怕更多的是赌气。
　　自从上大学离开家以后，沈心晔就像新闻联播一样成了报喜不报忧的模范代表，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不敢告诉爸妈。爸爸常说女儿是家里唯一的宝，何必非要出去打拼，在爸妈身边可以幸福一辈子。妈妈在得知她在日本找到一份餐厅服务生的工作时，常常打电话叮嘱她做事情要看眼色，洗碗的时候要小心，沈心晔从小动手能力不强，经常饭碗杯子打碎一地，妈妈怕她在外打碎碗盘会被别人欺负，那时候每每听到妈妈说这些沈心晔就唧唧歪歪的说：“妈，你女儿在你心里原来这么笨呀，放心吧，你女儿可是乖巧的很。”
　　谁知后来沈心晔果然在洗碗的时候打碎了盘子，虽然老板没说什么还问她有没有受伤，但是西餐厅的盘子又大又贵，老板难免脸色不好看，沈心晔回家一个人哭都不敢跟妈妈说。那时候，她在空间里写了一篇很短的抱怨，程岸下一秒便打来电话安慰她。但是昨天她发给他那样简短而无力的邮件，他也没有联系，他除了做实验日常生活还会做什么呢？在那个陌生的国度，那个遥不可及的地方，程岸过着怎样的生活呢？她以前很好奇，但是程岸从来不是非常会主动表达的人，慢慢的她觉得问得多了怕他嫌烦，慢慢也就不再问了。
　　
　　晚上11点半，当沈心晔正在洗手间单手跟毛巾作斗争时，电话响起，这个时候肯定是程岸，她扔下毛巾，飞到电话前接听了电话。“心心，昨天你没事吧？”
　　“什么有事没事？”沈心晔一听到他的声音反而有些生气。
　　“你的邮件跟往常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就是累了，没有力气写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沈心晔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声音再次响起，“那累了要好好休息，我刚从实验室回来，看到你的邮件发现你今天没有写给我，有些担心你。”
　　“那谢谢程帅的关心，我是不是适当的消失一下更能引起程帅的关注？”沈心晔阴阳怪气。她一直都叫程岸的全名，很少跟别人一起叫他程帅。
　　“你怎么了？”程岸也听出她话里有话，想想他们保持这个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没见她这样刺头一般的尖酸，他感觉有些难以对应这样的沈心晔。
　　沈心晔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程岸，你什么时候回来？”
　　“1月16号就回去”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从英国完成学业回来！”
　　“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导师让我跟他继续做研究，以后说不定。。。”
　　“如果我想你回来呢？”沈心晔不等程岸说完就急切的说，“你已经去英国3年多了，博士课程也该读的差不多了，你回来在这里可以进研究所可以进J市最好的医院，不比在英国漂着强？你有没有想过我？”
　　“心心，我们现在这样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今天会问这种问题？”程岸有些莫名，在他心里，沈心晔一直是个乖巧玲珑的女孩子，她要的不多，对自己却是满满的记挂，这种感情他没有负担，一直觉得刚刚好，但是刚才的对话让他有些诧异，不知该怎么才能哄住她。　
　　“哪里好？我见不到你，你看不到我，每年就靠短暂的相聚，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剩多少？人是会变的，你不怕我找别人我还怕你已经有了新欢。”
　　“沈心晔，你怎么回事？无缘无故跟我无理取闹？”程岸突然发现小姑娘长大了，心思多了，突然感到有些陌生，语气不自觉地硬起来。
　　沈心晔叹口气道：“算了，我困了，去睡了，我这边已经快12点了，再见。”挂上电话，把自己扔到床上，这是怎么了，他打电话过来不就是关心自己吗？为什么还要给他脸色，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自己多想他多想让他在身边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人就是这样的，明明很想念却要嘴硬，仿佛让对方难过自己才会好受些，无非是为了自己小小的所谓的尊严。
我总是在想，如果可以再死皮赖脸一点，是否就可以挽回某些感情？
所谓的清高，或许只是为了不让对方对自己彻头彻尾的讨厌。




☆、思念的底线

　　因为休假，沈心晔早早的来到了公司，打开邮箱就发现未读邮件已经过百，需要回复处理的，CC给她的，密密麻麻。沈心晔一封一封的点开，她喜欢一早把未读邮件都看完，然后把需要处理的和重要的加上各种颜色的标记，需要后续跟进的写在笔记本上，她觉得这样可以一揽大局，不会因为一件事情处理完时，居然发现后面的邮件比上一件事更紧急更重要而耽误事。看着花花绿绿的记号，沈心晔知道奋战又开始了。去年公司收购了一家有名的化妆品公司，再加上在中国不断拓展，各部门对人员的需求大幅度增长。沈心晔作为招聘主管，从去年开始，就一直不断地招聘人员，一个月安排面试上百人是家常便饭，短短8个月，已经招聘了200多人。对此，她觉得虽然累，但是却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