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等青春散场 作者:梵一(晋江2014-08-16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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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了。
前台是一个比乔凤儿大一岁的中专生，仗着自己和人事部的主管有点远的不能再远的关系，以及在公司里呆了近两年的时间，便目中无人，对新人更是横加欺负。
看见乔凤儿填写的员工个人情况中户籍一栏为北京时，前台是有点讶异的，但浏览到乔凤儿的父亲只是一个铁路工人，便冷笑道：“原来你们北京并不全是有钱人嘛。”
对于前台的嘲讽，乔凤儿只当是没听见。好在多年忍气吞声的生活，让她深深懂得世态炎凉的道理，也知道对待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贱货，能不搭理便不要理会。
乔凤儿的不争不辩，确实是让前台找到了一丝优越感，又出声嘲讽几句，见乔凤儿始终不反驳，便施恩一般让乔凤儿到设计部报道了。
由于秦姐提前打了招呼，乔凤儿刚报上自己的名字，就被设计部主管带到了首席设计师狄翁的办公室。狄翁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但长得却有点妖气，说话也有点娘们。
当狄翁翘着二郎腿斜靠在高档老板椅上，捏着兰花指问：“你就是乔凤儿？”时，坐在他对面的乔凤儿果断笑场，但意识到该忍耐时，便又低着头给自己念叨：他就是女人，没什么奇怪的，千万别笑了。
狄翁虽然娘们，却也是个标准的绅士，只是静静地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乔凤儿，等到乔凤儿平静下来，才继续说道：“秦姐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但ATV从来不留没用的人。”
“我觉得你们的前台就挺没用的。”乔凤儿顺杆子往上爬。
狄翁没料到乔凤儿会反将自己一军，虽然他也早已看不惯那欺软怕硬的前台。谈话陷入冷场，就在乔凤儿以为自己要被扫地出门时，狄翁又开口道：“一张效果图，半小时。”
狄翁的话莫名其妙，但乔凤儿却是听懂了，这是要考验她呢。还好到ATV之前，乔凤儿就已经将该公司的情况都了解清楚，否则就凭着狄翁的寥寥几个字，她万万不知道是要画男装还是女装，休闲装还是晚礼服了。而开口询问，必然是死路一条。
乔凤儿对时间的把握刚好，在狄翁放下手中被挖的空空如也的冰激凌时，着色完毕的图纸也摆到了狄翁面前。
只消一眼，便能看出是前台穿上了乞丐服的模样。但乔凤儿的这身乞丐服却并不邋遢，肥大而又比例得当，颜色灰暗而又不老气横秋，款式更是新颖独特，非主流的风格跃然纸上。
看狄翁微笑的嘴角，就知道他很满意，没有再让乔凤儿继续制作款式图和结构图，便直接告诉乔凤儿以后当他的助理。而那个没有教养的前台，当天就被炒了鱿鱼。
乔凤儿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际遇。当然，在被上司赏识的同时，她也成了同事打压的对象。自从到ATV，她一天要倒四五十杯咖啡，为同事跑腿送文件更是家常便饭，而为100多号人订饭更成了她的分内职务。即便是这样，每天10副图却依旧不得不按时完成。
没有像对待前台那样打小报告，乔凤儿默默无声的承受着这些琐事。在她心里，这些不待见她的人和前台却是两种情况，前台粗野，而这些人怕是在恼恨自己走后门。
事实上，ATV确实在服装设计界成绩斐然，一直占领着女装市场的主流，其定位虽然不在高档时装，却满足了各行各业、各个年龄段的女子对美的追求。
这样的公司，即使是毕业生都难以进入，何况乔凤儿这样一个在校学生。认识到如此情况，乔凤儿便也没有怨言，更加勤勤恳恳的冲咖啡、送文件、订饭、画图。
好在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乔凤儿的努力并没有付诸东流。到暑假过去半个多月时，乔凤儿已经得到了大部分同事的认可，故意使唤她的人也大为减少。在出色地独立完成公司的一个订单时，便更是没有人敢让她倒咖啡了。
“怨恨她们吗？”在明亮宽敞的办公室内，狄翁依旧翘着二郎腿，扭着身体靠在座椅上。
乔凤儿明白狄翁的“她们”指的是什么，然而她只是淡定的答道：“没有什么可怨恨的。”
似是知道乔凤儿会如此回答，狄翁又问：“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这次，乔凤儿惊奇了，虽说狄翁知道大家的故意为难不奇怪，毕竟当领导的人没有不是心里如明镜一般。可是狄翁难道是想帮自己？
“只要你说，我便会让她们收敛。”狄翁便是蛔虫一般，主动解释着。
“哼，臭屁的人，难道非要求着你才肯帮忙？”明白狄翁的意思，乔凤儿便在心里嘀咕起来，不过嘴巴上还是客气的说道：“您那么忙，这点小事还是不劳您大驾。”
听着客气话语中的不客气，狄翁笑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人敢和他如此说话呢。
独自感慨一番，狄翁恢复成以往的妖精姿态，看着乔凤儿不急不缓的说道：“到你开学还有半个月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公司内会组织一场设计比赛，赢了便能跟我去巴黎参加9月份的春夏时装周。”
“巴黎时装周？”乔凤儿惊喜的反问出声，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呢，在意识到狄翁不是开玩笑时，又高兴的应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乔凤儿的渴望也是ATV众位设计师的渴望，所以大家全都埋头设计起自己的作品，画了又改，改了又否定，如此反复多次，都希望将最好的成果展现出来。
到评比的前一晚，乔凤儿终于完成自己的设计，是一件甜美清新的女装，正适合18到20多岁的女孩穿。衣服的成品也做了出来，那时已是晚上八点，办公室只剩下她最后一个人，将衣服叠好放入纸盒内，乔凤儿便开心离去。
然而，当第二天到办公室，乔凤儿却发现放在桌上的纸盒不见了，而她打开电脑后，保存的图纸也毫无踪迹。
吓得一身冷汗，乔凤儿在办公桌前惊疑不定，是谁要这么害她？设计比赛显然是不能参与了。在狄翁的再三追问下，乔凤儿才说出实情。
“这个教训一定要记住，不怕光明正大的竞争，就怕那些见不得光的小贱人在背后捅你一刀。”狄翁说得咬牙切齿，似是比乔凤儿还生气。
乔凤儿点头，这个暑假确实教会了她不少东西，人心可谓果然是不假。
回到M大的同学中间，乔凤儿顿感轻松，无论是漫步在芳草茵茵的绿地上，还是闻着十里桂花飘香，都让她莫名的心安。而看着在校园内四处溜达和充盈着无尽好奇的学弟学妹，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成了老人。
毫无例外，为了迎接2011届的新生，M大举行了每年必不可少的迎新晚会。作为风云人物，稳居校花宝座的卓忘尘并没有出席，这让早已听闻其名的小男生们惋惜不已。
当然，这并不是说晚会就没有什么看点。当身着汉服的白衣女子从高空中缓缓落到舞台中央的古筝前，人群便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匪仙女，九天而来。
在古筝对面的位置，则摆着一架钢琴，同样身着白衣的男孩正端坐在那儿。随着两人的手指翻飞，一曲被删减的《临安遗梦》便悠悠奏出。
古筝为主角，以钢琴伴之，音质婉转，在一片低沉哀伤之后，银瓶乍破，似激流敲打在人们的心弦。但这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急促并未持续多久，又归于平静，仿若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影响那波澜不惊的心田。
其实，最让人们印象深刻的并不是曲子的优美动听，而是那表演的一对金童玉女，两人脉脉含情的目光任谁看了都会一番唏嘘。
如若仔细听，便会知道舞台下面早已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他们俩是谁？”
“你不知道吗？艺术团的陆风白和夏小冬啊。”
“他们是情侣吗？为什么感觉很深情的样子。”
“早就传开了，听说还是青梅竹马。”
议论声并未随着陆风白和夏小冬的下台而结束，众人更是感受不一。有的人羡慕两人情深意切的恋情，有的人赞叹配合天衣无缝的琴曲，有的人在感慨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青梅竹马。
《临安遗梦》之后是一些歌唱节目，或独奏，或合唱，或以舞曲的形式表演出来。再之后，便是冷简领导的虞美人街舞团。
表演者包括冷简、木头、高行等男女各6人，以及伴奏的柳含烟和侍人杰，他们均穿着黑色的服装，英姿飒爽，朝气蓬勃。12人的街舞组合，丝毫没有杂乱的感觉，而冷简、木头、高行这三个深谙街舞之道的人，更是为观众展现了高难度动作的魅力。
在虞美人街舞团致谢离开后，M大邀请来的嘉宾席里就有一个光头开始打听柳含烟的身份。原来这人便是奇葩乐队的主唱李强，于2010年已经毕业的M大校友。
李强在后台找到柳含烟，还未说话即被柳含烟认出。作为奇葩乐队的铁杆粉丝，柳含烟惊喜得半天合不拢嘴。她在上高中时便迷恋上曲风自由欢快的李强，这才发了狠心拼命学习，一定考上M大亲自见一见心中偶像。可惜，待她来到M大时，李强已经毕业了。
君在我未到，我来君已走。
李强就淡定多了，直接抛出一个又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包括柳含烟电子琴方面的技能，关于音乐的梦想，以及她对未来的规划。
柳含烟并不隐瞒，知无不言。她说自己能够与电子琴结缘只是一个巧合，那时她还在上初中，在地下通道里见到有人以电子琴伴奏卖唱，当时觉得声音很动听，所以从此就喜欢了。
但谈到梦想，柳含烟当即表明自己胸无大志，只要在吃喝不愁、有钱够花的前提下，每天可以想唱就唱、想弹便弹，对她来说就是称心快意的生活。
李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很是惊奇：“没有想过要成名吗？”
柳含烟摇头：“成名有什么好？反而是把自己置身在樊笼里，不得自由。”
这话让李强想到自身的处境，总是接不完的通告，总是不能得罪的投资方，总是无法和大学室友相聚的周末，着实让他心烦。但若说舍弃已经得到的光环，他却也是做不到。
柳含烟见李强陷入沉思，想到自己说的话和李强名人的身份，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于是抱歉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
看着柳含烟捉急的模样，李强笑了：“我明白。”
“总之我最喜欢看你在舞台上的样子。”柳含烟这句话倒不是安慰之言，在她心里李强的确占着不轻的分量。
因为对李强的信念，自己才考上M大，宿舍里更是贴满了李强的海报；而李强的演唱会更是一定会前往观看。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站在舞台上吗？”李强终于说出寻找柳含烟的目的。如果说一开始是觉得柳含烟电子琴弹奏的技艺高超，那么现在给他印象更深的是柳含烟的纯净品质。
“你——是说我吗？”回味出李强的意思，柳含烟脸上惊喜交加。
李强被柳含烟的情绪感染，笑道：“我在台上听你弹奏的乐曲很有感觉，而且你对何时采用慢速乐曲、复旋律和快速乐曲把握的特别好。”停顿一下，李强继续道：“所以，我很认真的问你，愿不愿意来我的乐队当伴奏？”
几乎没有思考，柳含烟就脱口而出：“我愿意。”别说是给李强当伴奏，能够第一时间弹奏李强亲自作的曲，就是每天都远远看着，她也是十分欢喜。至于生活受不受影响的，也被柳含烟抛在一边了。
得到柳含烟的答复，李强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下，并嘱咐柳含烟至迟要在周末前找他。
在李强离开后，同在后台的冷简、夏小冬他们则一窝蜂围上来，纷纷祝福柳含烟心想事成，此时便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际遇。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心事
自上学期冷简生日后，贾话和康华他们就再也没有聚集过。那次聚会酒醒后，贾话就深深觉得自己不该喝酒，也不该表现出不该表现的情绪。
有时候，贾话会想，在若即若离中保持着君子之交，那样他或许一直能够只是一个称职的辅导员。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卧看漆黑的夜，在虚无缥缈中感受着死一般的静谧，贾话又会忍不住怀念那叛逆不羁的脸庞。
如此，在亲近与疏远的反复纠结中，贾话接到了高行拨来的电话，邀他一起去打桌球。木头、陆风白、侍人杰几个男生都会去，也包括他的康华。
挂断电话，贾话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握着手机傻傻的发呆。更近一步，亦或是疏远，他第一次这么犹豫。
一个人的生活，他习惯了孤单。没有朋友的自我封闭，他更是爱上了寂寞。现如今，体会到喧嚣的热闹，他还能回到那个他吗？
不，他回不去了。
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呆滞的脸庞上也出现淡淡的柔情。想着那一双修长的手指，在画卷上灵活的描摹勾勒，心中竟忍不住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甜意。
他，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纠缠。以为隔离自己就可以逃避，却不想还是没能忍住被压抑的情愫，主动申请了成为他的辅导员。可悲的是，他爱的有多深，藏得就要有多深。
四年，一个不长不短的周期。四年前，他研究生毕业，那孩子考上家乡的重点高中。作为那孩子的家教，他把叛逆的小破孩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两年前，他发现自己对那孩子竟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惊恐中，没有留下任何言语，他选择了逃离。可是，真的逃了吗？
再次见到那孩子，他真的想撒腿就跑。然而，他又怎么能够欺骗到自己？心中的渴望是那样的强烈，在无意识中，他强迫自己要远离的脚步，竟是慢慢的越走越近，最终在男孩面前站定。
不敢看太久，他假装再自然不过地打招呼道：“一年不见，你小子怎么还这么瘦小！”是呀，还是那样的比同龄人偏瘦，活脱脱一个发育不良的人。男孩似是没有想到会是他，惊讶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看着男孩的表情，他突然局促起来，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当年的孩子是否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呢？正暗自懊恼着，男孩开口了：“那时凭空的消失，原来过的还不错。”语气淡淡的，不冷不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