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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时光不及你眉眼+番外 作者:路莫遥(晋江vip2013-02-08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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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
  他坐下拿起那杯原先一口都没动的茶,咕噜咕噜地猛喝了几大口,我一看他这个架势,预感到他下面将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只好无奈地往沙皮椅背靠了靠。
  说便说吧,我连他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时候都能狠下心无动于衷,让他说几句话又有什么要紧。
  然后他果然就开口了:“林末,不瞒你说,我从小是被周家收养的,我跟逸凡一起长大,二十年了,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他基本什么事都会同我说,所以你们以前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我说:“噢。”
  他说:“一年前他找到你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可是一开始他也挺痛苦的,因为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我想,我记不起他让他挺痛苦的?他痛苦个什么,我不明白。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直记不起他来,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顾加衍接着道:“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你是因为在当年那场打斗中受伤了所以才失忆,可他一直以为那只是纯粹的一场意外,直到前段时间听你说起,他才知道这里面有些误会……林末,其实你仔细想想也会明白,他怎么可能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我被他家收养,他从来不会因为我的出身和寄人篱下就对我颐指气使什么的。以前的事情,都是……另有其人。”
  我顿了几秒,其实他说的我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我不知道现在去想那些还有什么意义,何况每次想起来都太令人绝望了,我不想去深思。
  我说:“那又怎么样?我会遇到那些事情,他没有直接的原因也有间接的原因。再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如果他了解我相信我,怎么会几次三番地因为苏颜责备我?说到底,我在他心里总是没有那么重要,甚至还没有苏颜重要。”
  顾加衍说:“他也是这么同我说的,他说都是因为他才害得你这样,所以他没有脸来见你。可是你呢?你相信他了么,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又怎么会冤枉他这么久呢?”
  我愣了愣,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林末,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周家有很大的变动?公司改制,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本来有很多种方案可以选的,可是他最后却选了对苏家最不利的一种,苏家的财产几乎被吞掉一半。你知道,商界如战场,我现在这么跟你说说好像很容易,他实际做起来的时候要面对很多的压力,甚至人身威胁。其实就算不说外部的压力,光是周伯就对逸凡很生气了。毕竟当年最早的时候是他和苏颜父亲一起办的公司,周伯把公司的事情交给逸凡去办,却没想到他会瞒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周伯听说他搞砸了你这边的事情,一气之下甚至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可是逸凡说,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这么做,而且也已经那么做了,那都是他欠你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还你。噢对了,他还去查了当年打你的那几个人,知道有一个已经死了,有两个现在在吃牢饭,还有一个没有找到,时间太久了。”
  我听完以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似乎是在听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是啊,时间的确太久了。
  我说:“噢,其实他没有必要去做那些,就算他做了,伤害也没办法弥补了,我的脑损伤又不能恢复,也不会因此以后就变得不那么迟钝和健忘,是吧?你……就当那时候的我已经死了吧,既然死了,前尘往事就没什么好提的了,你让他也忘了吧。”
  “他怎么可能可以忘记呢?林末,你难道不觉得,仇恨和痛苦这种事情,永远是留下来的人,记住的人最痛苦么?你忘记他十一年,就算说不上特别幸福,但起码你的生活比较平静,但你肯定不会知道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因为他肯定不会同你说。他那个人,就算为你做了十分的事情,最多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一分。你当年也许是差点因为他丢掉性命,可是他,前后加起来,也算为你死了三次了。”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气愤:“你在说什么?你不要乱说!”
  顾加衍也看着我:“我胡说什么?当年他回美国以后就得了抑郁症,精神衰弱睡不着觉,神智经常也不太清楚。医生给他开安眠药,他有好几次都吃下去超过正常的剂量,有两次情况最严重,如果不是及时发现送到医院去洗胃,你今天已经看不到他了。可是你知道么,他醒了以后我问他为什么要寻死,他说他没有想死,只是有点忘记原来自己已经吃过药了,他说他醒着的时候很不好受,就想多睡一会儿,说不准还能梦见你,他觉得自己的病让他的记忆越来越不清楚了,他不想忘记你。最可怕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居然还是笑着的,你不知道那时候我们觉得有多恐怖。这些事情,在他美国的医院里都有记录,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查。”
  我拿起桌上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有点烫,烫得我眼前雾蒙蒙的。听着他继续说道:“然后半个多月前,他又出了点意外。在那之前,他连着好几天都没睡觉,一下飞机以后,也没来得及倒个时差就要来找你,就是这样才出的事情,跟一辆大货车撞了。胰脏大出血,左手粉碎性骨折,车窗玻璃扎进他胸腔里,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只要再扎进去半毫米他就没命了,可是就这样你也没来。你不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是看着我。我看他的眼神知道他是想问你,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闭上眼睛,又昏迷了两三天。”
  四周安静了很久,我僵僵地道:“顾医生,你不必再说了……反正他现在好了不是么?这么一来,他真的不欠我什么,以后我们就可以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了。”
  顾加衍点点头:“是,伯母听说他出事心疼得都病了,周伯也心软了,所以都让他回家去。我也劝他回美国,他的手还要再做手术,我怕这边技术不够,以后恢复得不好就麻烦了。可是他还是一拖再拖,最后才答应我,说这个月28号回去。然后他就打算把这边的房子什么的都处理了,想想卖了意义也不大,就想着转给你,不论你是要住还是要卖,都随你。”
  我在心里算了算,二十八号,正好是我离开的前一天。
  旁边的小摇篮里发出一些动静,我往那个方向望了望,说:“顾医生,谢谢你跑这一趟,我想你要讲的话应该都讲完了吧?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不留你吃饭了。你回去同他说,以前阴差阳错的那些事情我不会再去想了,我也很感激他现在为我做的这些事情,可是有些伤害要完全忘记并不是那么容易,我是不想我们两个人以后活得太累了。”
  顾加衍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摇篮边看了看周铭,可能是周铭对他笑了,他脸上也带了一点笑意,忽然回过头来问我道:“这孩子,等他以后长大了,你会不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谁?”
  我犹豫片刻,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又道:“噢,差点还忘了一件事情。他还让我问你,他之前写给你的那封信,你看过了没有?”
  我摇头道:“什么信?我不知道什么信。”
  顾加衍说:“是么?不会吧,他说他之前夹在你桌面上的哪一本书里了,你之前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好像应该是一起收走了。”
  我仍然说:“我真的没见过,就算有,我也不想看了。”走到他旁边把周铭抱起来,“我送你出去吧,我要喂孩子了。”
  他静了几秒,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看着我:“林末,你说你要忘记那一些伤害很难,可是难道你觉得要一直记着它,就真的那么容易吗?”没有等我想好回答,他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随后的十来天,我一直很忙,在马不停蹄的生活面前,渺小的我们永远没有时间去忧伤感怀。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些什么,好像都是很零碎的琐事,忙着带周铭,忙着在新的城市联系找房子,忙着安置一些我走之后我父母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是有一个分裂的自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歇斯底里地在心底咆哮,咆哮着让我去找他。可是一翻身,另一个自己又告诉我:你不能去,已经是最后的关头了,你不能心软。他是在赌,他在赌你舍不得。
  虽然,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转眼到了二十八号,我在家里收拾一些明日要启程的行李。收拾桌面的时候,我看着本科加研究生六年下来的一大摞书本,打算收拾收拾叫隔壁街那个收破烂的过来把它们收了。想起书包里还留有几本书,便想一起收拾出来。
  刚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忽地掉出什么东西,我蹲下捡了起来,是一个老式的牛皮纸信封,看起来挺怀旧的,上面就写了两个很漂亮的钢笔字,末末,第二个末字,是个简写。
  这大约就是上回顾加衍跟我提到的那封信。我顿了顿,顺势靠着床边坐下,抽出那厚厚的一叠,是很眼熟的白底红线的信纸,看到第一句话:“末末,这封情书,我想要跟你讲一个故事。”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我早就已经忘记叫他给我写情书这码事。我离开他四个月了,现在才看到,也挺讽刺的。
  可是看着看着,信纸一点点被不自觉的泪滴打湿,二十分钟后,我终于大哭了起来。
  我看到他这样写:“我遇到她这样特别的女孩子,除了家里的张叔知道,我不想把她的存在告诉任何一个人,我没有告诉父母,没有告诉加衍和逸晨,也不想让马上要来的苏颜知道。我甚至想要把她藏起来,像是一个不愿跟别人分享的秘密。我那么自私地,希望她所有的快乐都只给我一个人。”
  我看到他这样写:“我听到那些混混的话,简直嫉妒得要发疯。我对她骂着那些难听的话,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痛苦。我想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她就好了,可是……可是我哪里舍得,遇见她是我生命里最好的事情。”
  我看到他这样写:“末末,如果你看了这封不算情书的情书,仍然没有想起任何的事情,那就请你原谅我讲了一个不算太圆满的故事。但若将来某一天你忽然记起,也请你原谅我十一年前曾经犯下的那些过错,请你忘记过去我曾经带给你的伤痛,请你忘记人生中除我之外的那些小插曲,从今往后只看着我。因为我爱你,请你让我从此好好地照顾你,请你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放声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天崩地裂。周铭被我吓到,坐在床上对着我,也张大了嘴哇哇地哭。我妈从楼下慌张地跑上来,“哎哟要死啦哭什么哭,你们一大一小在干什么啊?!”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桌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钱包,然后就不管不顾地跑下楼冲出了家门。听到我妈在后面喊:“喂你要去哪里啊不吃午饭了啊?!”什么都来不及应,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去找他。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靠直觉指引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我想,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他,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哪里,结果或许并不会比现在好,或许像当年的那几个混混一样,不是滥死街头,就是坏事做尽以后被抓去坐牢。可若是他没有遇见我,他的人生一定会比现在平安和顺利很多,他会遇到条件比我好一百倍,真心而温柔地对待他的姑娘,他会有幸福的家庭和美满的生活。十一年前他用他年轻的生命来温暖我,十一年后他又为了我害得自己这样,却只换得我对他漠然不顾,可即便是这样,他却仍说,遇见我是他生命里最好的事情。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绝对炙热,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我想,我们彼此都是这样。
  两个小时的车程,到医院时已经是中午一点,我也不管医院的人是不是在午休,径直冲到住院部,像个神经病发作的人一样抓住值班小护士的肩膀问他在哪个病房。小护士上下扫了我几眼:“你谁啊?病人信息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的。”
  我大声咆哮道:“我是他老婆,你快点告诉我!”
  小护士鄙夷地看着我,“你是他老婆?怎么看怎么不像啊,再说人家都住院一个月了,没见过出院了才来看病人的老婆啊。”
  我又大叫道:“你说什么?他已经出院了?!”
  小护士没好气地说:“还没,不过下午就出院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其实我告诉你也没用,病人刚才出去了,你去他病房也找不到他。”
  然后我又冲出住院部大楼,在整个医院里来回疯狂地找,想要给他或者顾加衍打个电话,又发现手机没带在身上,电话也根本记不得。当时我的脑子有点糊涂了,在交通和通讯都这样便利的时代,即便他已经回了美国,只要他还没有对我死心,我即便晚一点找到他应该也还是来得及挽回。只是横跨在我们之间的变数从来都太多了,哪怕是晚一秒我都害怕。
  我坐在医院的大草坪上,看远处一些穿着病服的孩子们在玩球。其实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两父子穿着一大一小的球衣在操场上打篮球,我像现在一样在他们旁边看着,那个画面一定很美好。
  正午的日头斜了一些,忽然之间,我看见地上自己的影子,被身后一个更高大的影子覆盖住,一时之间有些怔忡,定定地看了很久,我知道那一定是他。突然一把站起来,转过身紧紧地抱着他。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走了,我还以为我找不到你了,你怎么真的能说走就走呢?就算是生气,消气也是要一些时间的啊,你为什么让顾医生来找我,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
  额头上有一丁点湿意,却没有人说话,我满脸带泪地,抬起头看着他。
  呃啊……
  我觉得可能是我眼花了,为什么眼前有个人在对着我傻笑?又或者,难道是周逸凡毁容了所以做了个整容手术?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了呢?抬手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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