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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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当初为什么要说爱呢……？
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开玩笑是很容易当真的啊……
五一放假我们没有见到。他出来这么久，应当回家看看妈妈了。
五一假期结束那天，他坐在回京城的火车上，我发短信审问他，我说你这次回去有没有和你的前男友周明亮旧情复燃？！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对周明亮一直充满戒备。但是一到和司绍小打小闹的时候我就跑去找周明亮，我说你前男友还给你！我不要了！
周明亮就嘿嘿嘿嘿笑，说，“糖姐，过退货期限了，有啥问题我跟你调，这个退货吧，是不可能的~你就别想了~”
司绍知道我对周明亮的认知就是他的前男友，他抗议过，但是无效。最后也只好默认了。他很无奈的跟我说，“没有……我们一群人晚上去湖边吃冰激凌。小风一吹第二天全感冒了以后都没见着……”
我说暂且相信你！我问他假期过得怎么样。他却回答了一件完全不想干的事情。
他说，“我跟我妈说，六月份回家里弄完毕业答辩，然后就想去燕市学雅思。我妈怕我就顾着跟你玩儿了……”
我刚想说不能！我不靠谱还有安五月还有王米莲和李沫源呢？！哦，不，安五月比我还不靠谱咱不跟她一起玩儿……但是王米莲和李沫源是好孩子啊！你跟着她俩也行啊一个比一个能学习！我心说李沫源那么凶，你也不敢有啥花花肠子……不好好学习就拍死你啊……
然后我就突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刚刚在他的话里似乎还有一个重点。
我突然差点儿一口水喷在手机上，大半夜我一把从家里的椅子上跳起来，我说，“你你你你，你跟你妈招了？？？？”
他说，“嗯，就是顺便就说到了呗。”
我突然想到以前穆若斯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司绍，说“我们许棠歆可是都和爹妈说过你了，你为啥还不给她个名分还搞地下？”
我笑的不行，也跟着故意说，“是啊是啊！难道我很拿不出手么？！”
其实我并不介意这件事情，我跟我爹妈说一则是让他俩知道我在干什么，二则是异地有时候需要路费啊，问题明朗了好报销不是~
司绍却每次都特别当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觉得委屈了我一样，跟我俩好声好气的解释说，“当然不是了……因为我和我爸说想三十岁再结婚……那，那就应该二十七岁左右谈恋爱啊。”
我和穆若斯一起笑喷，我拍拍他，说，“好啦，逗你的。我也没要和你结婚啊我还不是也告诉我爹妈了……”
语罢，发现自己失言，我又赶紧解释，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就是说顺其自然么……咱都还那么小呢……”
他就笑笑。
然而现在，他告诉我，他，他他他，他跟他妈妈说了！我深知昭市作为一个中原地区，这个通知家长跟我通知我爹妈那个通知……意义很不一样……
而且他一开口就是要过来一学学一个月雅思。我一下子就紧张了。
我说，“那那那，那下次去，是不是得见一下阿姨啊……”
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就是就算是普通朋友，你要去外地和别人呆一个月呢，怎么着也得让阿姨见一下这个人才能放心吧……”
完了我又赶紧补充一句，我说“那个，不方便就算了啊！我就怕家长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和啥样人在一起不放心……”
他良久都没有说话，半晌，发来一句，么么。
我懵了，不明所以，我说，啊？你么啥？
他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他说没什么，就是想亲亲你。
后来我问司绍，跟他妈说我俩是怎么认识的。司绍吞吞吐吐半天，最后告诉我，他说是同学给介绍的。我一下子就喷了。
我说，这是什么破理由啊！你就说玩游戏认识的呗！我就和家里实话实说的啊！
我没骗他。我家很开明。我从小就省心又靠谱，从来没给爹妈惹过大麻烦。呃，除了后来五月那次运动会非要请假，想去京城，被导员各种刁难，最后被逼无奈跑去医院开了个证明，然后在证明拿到手的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给李沫源发过去一条短信，我说“我终于请下来假了！李明月就是一傻逼！”
李明月……就是我们导员。然后由于李沫源和李明月的名字在我的电话本里是并排的……所以这条短信我一不小心就发给李明月本人了……然后就被请了家长。还写了检查，我在检查里深情款款的写道，这样一个自私，无知，卑劣的我，怎么配得到那样一个，伟大，无私，高尚的导员的教导与爱呢！导员让我晨读的时候给全院面前朗读检查。我读的正经又深情……可是下面还是全笑翻了。于是我就很悲剧的重写了一份。重写的那一份比之前的其实还要深情，不过这次导员有经验了，没有让我朗读。
所以我家里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说的算。我就实话实说司绍的所有情况。我爹妈尊重我的一切决定。我爹开始还颇有微词，然后有一天我花了两个小时，给他发了2000字的短信，一共70条过去……最后我爹热泪盈眶的说，女儿，爸爸支持你！
又扯远了，我就是觉得，这个认识方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以直说。
少顷，司绍才回复我，他说，“我怕那么说了，就和上一个女朋友一样了，我妈妈就觉得我是玩一玩的，不认真。”
我当时看了这条信息，瞬间乐开了花。跟喝了蜜一样。
然而最终，他到底没有来。我们的感情死在了半路上，我们从相识到散场，他就从未来过燕市，一次都没有来过。
造化弄人，我又怎么会想到，一别四年，竟然会是在我的家乡重逢。
我住的小区到了。司绍见我一路无话，问我在想什么。
我转头看他，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脊梁。只是如今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京城的大街上抱着他，在心头百转千回终于说出一句我也爱你的那个小姑娘了。
那个小姑娘，早早的死在了旧时光里。
我低头，我说没想什么。
他不说话。
我默默打开车门，努力对他微笑，我说，我到了，谢谢，再见，晚安。
他无声的看着我，一会儿，也低低的说了一句，晚安。
于是我转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在京城的一片夜色里。
我想起我以前有大城市恐慌症，不喜欢呆在陌生的大城市里。那个寒假，我总在念叨，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他有一天突然跟我说，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我一愣。他又赶紧解释，他说，呃，这是一句电影台词。
我那时候是真的有一瞬间很感动。我知道这是一句很俗套的孩子话。
就像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说，将来长大了我们结婚吧我会保护你的。幼稚么，可笑么，孩子气么，我承认都是的。可是心里却挡不住有一弯暖暖的泉水流过，滋养出一片绚烂盛开的花。
可是那时候，我们两人都是异乡客，连自己的居所都没有。别提什么家不家。
而如今，他在，我也在，我们都有不错的生活。我们都有了一个可以叫做家的地方，可是已经没有了对方。
我抬头，深吸一口气，头顶星光那么微弱。原来，京城的夜色这么凉。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这章六千多字，本来应该分上下更新的，但是过节嘛~~就当我双更了吧~~~~~
嘿嘿嘿嘿嘿嘿。卡文啊，这文再卡下去真要坑了~~
、第 8 章 （上）
八
我跟李沫源汇报了结果。
李沫源眼睛转了转，对条件还比较满意。白白胖胖的手指在传真过来的合同上，轻轻敲击那个“五人”的“五”字。
她说，就是说，我每周都可能会看见那个死男人呗？！
我打了个哆嗦。我说嗯。
王米莲见形势不好，轻声细语说了一句，“咩，我给你们倒水去……”，早早开溜，很没义气。
我咽了咽口水，忐忑的等待李沫源对我的审判。
愤怒的熊宝盯着合同上那个醒目的数字“五”不说话。
我犹豫再三，还是斟酌着开口，我说，“要不……咱重新谈？改付他们广告费？一年为期，一个季度一换呗……我去给你拿计算器……”
我一起身，安五月眼巴巴的瞅着李沫源。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宝一拍桌子说你给我站住。
于是我就站住了。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说你回来给我坐下。
于是我就回去坐下了。
她想了想，说，我知道了！
李沫源看着我，说，“让他来，带着他们公司的小伙儿们来，你就不要来了！”
我一愣，我说什么？！
李沫源恶狠狠的看着我说，就是他来的时候你不要来！
我讶然，我说这是为嘛呀？！
我探寻的将大宝望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说，“好宝，你干啥这么烦他啊？你以前从来也没说和钱过不去啊？”
安五月已经悄悄在一旁开始按上了计算器，大概是在计算要是支付了广告费我们的收入还够不够她去支援五月天的服装业。
李沫源对我的说法十分嗤之以鼻，她说“我不烦他！只要他离你远远的不和你在一块儿我一点儿也不烦他！他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默然。
店里帮忙的两个小伙子凑到我俩跟前，说宝姐，那边来电话问合同签好没。
李沫源大怒，道“不要叫我宝姐！！！”然后扭头阴森森的盯着那俩小伙儿，质问，“谁让你们管我叫宝姐的？！”
俩小伙儿不说话。面面相觑。
李沫源一扭头冲着正在给我俩泡咖啡的王米莲就吼道，“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让他们喊我宝姐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好日子别一天都过完了！”
王米莲怯怯的看着抓狂的熊宝，委委屈屈的说了一声，“咩。”
我赶紧把嗷嗷叫得李沫源按住，我说“好宝好宝，你签吧。我不见他。我帮你们把每次活动安排妥了，然后就走，好不？”
这下，整个店里都安静了。
王米莲低头用勺子一直一直搅着那两杯早就泡好的咖啡。安五月在一旁一直按着计算器上得数字键，按出了一排一排的“1234567890987654321……”
李沫源看了看我，末了，嘴一瘪，摸摸我的头，小声说了一句，“老趴……”
我说，“好宝好宝，都过去了，签吧。我不见他。真的，都过去了。他那时候小不懂事儿，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啊！”
李沫源突然站起来，圆圆一个球一样滚过来抱住我。安五月和王米莲也静悄悄的走过来，我们四个抱在一起。
店员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四个喜怒无常的老板娘。久久不能言语。
其实我很理解李沫源一提起司绍就不淡定的心情。
想当初，她们三个不知道我和司绍是怎么好上的，只是突然寒假回来我就开了个内部小会儿，宣布脱光——脱离光棍了。
我玩游戏她们都知道。我后来的休闲公会非常欢乐，我天天给她们讲公会里的小故事。那些故事她们都几乎能背下来了。可是我从未提过司绍。
这是我这个人的习惯。有所图谋的都用沉默来掩盖。怕提前打草惊蛇，也怕言多必失。我一般直接用成果说话。嗯。
所以她们三个一听说这个事情，纷纷大骂我阴险叵测。
虽说没有共同出谋划策，可是这三个人却是真真见证了我和司绍异地交往的每一天，以及最后分手时我的惨烈……
我那时候已经不能单单只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根本就是惨绝人寰。
李沫源从认识我，就没见我哭过。可是分手那天，我抱着李沫源，哭的把李沫源都给哭的跟着我哭了。
后来李沫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说，“老趴，你比世界上最虐的虐文还要虐……”
其实我想，这就是物以稀为贵吧，因为我从来不让别人看见我哭，只让大家看见我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笑，所以一旦我的眼泪掉下来了，那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下子撂倒了最有分量的大熊宝，接着就是王米莲和安五月。
那个时候，司绍在我们这里，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李沫源经常愤恨的说，“我告诉你，他这辈子也别想在二粮库这片儿找着女朋友了！他要是胆敢踏上燕市的土地一步，咱立刻打辆大巴拿着棍棒扫帚擀面杖去机场夹道欢迎他！！”
李沫源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寒光，戴着金镯子的熊爪尖利狰狞。我和安五月王米莲一起哆嗦了哆嗦，觉着真心很冷。
后来我用了好久才慢慢让李沫源听到司绍这个名字的时候不那么想要杀之而后快。
这个么……主要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以一种诲人不倦的姿态，在学校旁边的酒吧里给她们一起开了个小会。会议上，我针对我与司绍过去半年加四个月的相处的实践经验为基础，提出了更新更务实的可持续发展观。我总结说，你们看，我都是让你们给惯的。
我说，你们走哪都说许棠歆你靠谱，从小到大认识我的姑娘小伙儿全都跟我说许棠歆你太靠谱了。所以我总觉着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走到哪大家都应该喜欢我……你们看，事实证明，他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们觉着我再好……总有觉着我不好的……我再怎么对人家掏心掏肺，掏到最后心肝肺都快没了，也没辙……人家说了，不喜欢我啊，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有木有啊！说和我接触了发现和最开始不一样啊！他妈的我最开始跟他说我和糖糖不一样的时候人家当我小姑娘逞强啊有木有啊！我说我不是乖巧型的了啊！我没有那么不要脸人家敢说我乖巧我就敢认啊！MB的就是不信啊！越说越不信啊！最后跟我说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表现出你本来的样子呢……我擦你妹妹啊！咱俩一开始不熟的好不好啊？！谁跟不熟的人一上来就耍流氓啊啊啊！！！
最后我脑袋晕乎乎的，一拍桌子，指着李沫源她们仨外加温长空，大吼道，这都是让你们惯的啊！！！
她们四个面面相觑。我那天喝的是洋酒，叫什么我忘了，五种烈酒调在一起的。我一口闷了。所以李沫源没有跟我一般见识。她没拿熊爪呼我，倒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结果第二天我后背一直很酸疼。
往事……真他妈不堪回首……太丢脸了……
这个周末我们的咖啡店组织露天烧烤。店面扩大之后，王米莲在二楼弄了个不小的露天小天台。打扫起来虽然不方便，但是组织活动很好的。二楼房间和天台中间全是玻璃门，把门全打开，就像是连通一大间屋子一样。有时候夏天的晚上，店里打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