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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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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批宫人跟随,怎么只她一个在这儿站着?就走上台阶,要去打探个究竟。

    原来穆秋兰见天色大亮,估摸着皇后也快起身了,便走去预备要用的物事,独撇下文燕一人等候召唤。

    赢纬走上前去,便就劈头问道:“你是坤宁宫里的宫女,怎么不去服侍皇后,一人在养心殿外站着做什么?”文燕见皇长子过来,倒也不慌,稳稳的行了礼,低头道:“回殿下的话,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养心殿内,奴婢在此听候传唤。”赢纬暗自纳闷,心中讥嘲道:到底是个黄毛丫头,行事没个规矩,出来竟只带一个宫女随行,说出来还是世家出身,真叫人笑掉大牙。他心中如此作想,就随口道:“天才亮了多少时候,皇后就走来找父皇,当真是一刻寂寞也耐不得,连宫规也不管不顾了。”

    文燕听了,仍低着头道:“禀殿下,并非娘娘来寻皇上,乃是皇上昨夜接了娘娘来过夜。宫规虽严,究竟也大不过皇上的旨意。且皇上临行前吩咐,任何人等不得搅扰娘娘休息。殿下在这儿喧哗,一时惊醒了娘娘,再传入皇上耳中,是奴婢不告之过。”赢纬听她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还搬出了皇帝做靠山,冷笑道:“小小一个宫女,竟敢这般同本殿下说话,真是胆大至极!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文燕只得微抬了脸庞,眼睛仍旧望着地下,口里说道:“回殿下,奴婢贱名文燕。”

    赢纬溜眼打量了一遭,见她身子娇小纤弱,一把瘦腰不盈一握,尖尖的瓜子脸,肤色白净,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的极有风韵,双唇略薄,不涂自朱,乍看不觉什么,细品品却别有一番文秀韵味。便就笑了笑,道:“好名字,本殿下记住你了。”文燕心中突突的,嘴里还是道:“奴婢卑贱,殿下记挂是辱了殿下身份。”赢纬嘴角微弯,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就甩袖去了。

    文燕瞧着皇长子远去,才自地上爬了起来。恰逢穆秋兰回来,见她脸色苍白,额上还沁着些汗,就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起汗来?”文燕不知如何开口,便推搪道:“方才姑姑走开,我靠着门框打了个盹,没曾想就魇住了,惊了好一身冷汗呢。”穆秋兰瞧了她两眼,就问道:“没事便好,眼瞧着娘娘就要起身了,姑娘怎么睡着了?误了差事可怎好?宁耐着再辛苦一会儿,待回了坤宁宫再歇息不迟。”文燕低了头不言语,就罢了。

    皇帝走了约半个时辰,萧清婉便醒了,自己起来穿了小衣,才唤了宫人进去。

    穆秋兰伺候了萧清婉穿衣,文燕便给皇后梳头,还插了昨日戴来的簪环。萧清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就笑道:“可是起的晚了,再这么着,就要被人笑话本宫贪睡晏起了。皇上起来,你们也不进来叫本宫一声。”穆秋兰就笑回道:“奴婢倒是想叫娘娘的,只是皇上有话,说娘娘昨夜睡得迟,今日尽着娘娘睡,谁敢吵了娘娘,可要治罪呢,还有谁敢进来?”萧清婉忆起昨夜之事,脸上微微一红,忙遮掩道:“这养心殿是皇上的寝殿,如今皇上不在,咱们也快些离去的好。”穆秋兰道:“娘娘莫急,皇上曾吩咐,因昨夜落了雨,今日外头风凉,定要让娘娘用过早膳再去,怕娘娘空着肚子走回去,喝了冷风作病。”萧清婉就道:“既然如此,就快些铺排了罢,早些吃了好回去。”

    吃毕早膳,萧清婉还是乘了昨日的轿子回去,路上碰见苏修媛。苏修媛见皇后竟一早从养心殿出来,便有些纳罕。萧清婉因着日前绣图一事,心里不待见她,只坐着看她给自己磕了头,淡淡的应了几句,就过去了。苏修媛见着皇后的轿子远去,才若有所思的去了。

    回至坤宁宫,萧清婉还是在东厢房的炕上坐了,青莺倒了枫露茶,明月就上来回话道:“早间王太医来了一遭,见娘娘不在,就去了。宸妃娘娘打发抱月送了一盒子柿子,说是钟粹宫树上结的,请娘娘尝尝新鲜。黎顺容过来给娘娘请安,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萧清婉就笑道:“今儿本宫不在,倒是热闹了,来了这么多客。”说着,又对明月道:“后头院子里的石榴,该是熟了,前几日本宫瞧着已有胀了肚子了的。你让人摘几个下来,拿本宫卧室里那个老藤盘子盛了,送到钟粹宫去。那王太医过来,可是为了文淑容的胎有话要说?”明月道:“奴婢问了,王太医没说什么,只是说待娘娘回来了,再进来禀告。”萧清婉思忖了一会儿,就道:“知道了,去罢。”

    穆秋兰走到跟前,道:“既是王太医并没说什么,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萧清婉笑道:“也怕是有话不好叫旁人带,要亲自来说呢,还是问一声的好。”说着,就殷切道:“姑姑昨儿一夜没睡,这会儿该很乏了,还是去歇着罢,左右这时候也没事可急。”穆秋兰笑了笑,道:“奴婢跟着先皇后时,也常上宿值夜,一天一夜不睡也是有的,不算什么。还是蒙了娘娘抬举,作了掌事宫女,才不干这差事了,哪里就养娇气了呢。奴婢还有句话,要对皇后娘娘说。”说着,就挨到跟前,低声将张鹭生那事说了出来。

    萧清婉听了,不置可否,只在心里计较,喜一阵虑一阵,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穆秋兰见皇后没动静,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试着道:“娘娘,那张公公是御前的人……”萧清婉不待她说完,就道:“本宫知道他是皇上跟前得脸的太监,本宫也想卖他这个人情。只是,他这事没那么容易做呢。”穆秋兰陪笑道:“娘娘说哪里话,娘娘母家那样的家大势大,这点子小事还不使一根手指就办了的。”萧清婉看着她,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厉害!这事儿看着是不大,里头可扯着多少人呢,贵妃那边自不必说了,本宫要替他张鹭生出头,本宫的母家就也搭了进去,到那时可就不是抢丫头这一桩小事了。也罢,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明白,你别急着去回张鹭生的话。本宫心里也有疑虑,他张鹭生素日里是个四面光八面净的人,谁的帐都买也谁都不得罪,如何忽的就将这天大的人情送到本宫跟前?这事儿先放着。”说着,就道:“谁在外头伺候?”

    话音才落,就进来一个宫女,萧清婉道:“你去院子里,看看明月去了没。若没,就对她说,叫她送果子时再捎一句话——皇后娘娘请宸妃娘娘午时过来用膳。若她已去了,你就亲去钟粹宫走一遭。”那宫女应喏出去,萧清婉又对穆秋兰道:“对李公公说,打发一个小太监去太医院,将王太医请来。”

 第56章 医事

    穆秋兰走去知会了李明贵,青莺给萧清婉拿过一个绛紫织金靠垫儿,萧清婉便歪在炕上,心里思量着昨日的事儿:皇帝年长了自己近二十岁,阅人观事自然要更深刻些。略有不到之处,便有所察觉。皇上待自己格外另眼相看,此固然是好,但他到底是九五之尊,非寻常人家的男子,自己也并不敢罔顾规矩,十分亲热,若哪日一不留神,言行或有不趁他心意处,只怕就不是失宠那么简单了。加之后宫众多妃嫔,事端重重,如今的情形倒有些如履薄冰了。如此想了一阵,虽是她心智极佳,究竟也只是个二八年华初作人妇的女子,身陷此等险境竟生出了些许惧意,手上也冷了,就端了茶碗吃了几口。

    两口热茶下肚,她心中略定,便对一旁侍立的青莺道:“将姐姐送来的柿子,洗剥两个上来,再炖上一壶茶,待会儿有人来的。”正说着,却见门口一个影子晃了过去,便又道:“去瞧瞧,是谁在门口,待进不进的?”青莺出去瞧了一回,就同文燕一道进来,原来方才在门口影着的人便是文燕。

    萧清婉见她进来,就笑道:“今日是怎么了,敢情穆姑姑同你,都是昨个夜里多吃两杯浓茶,一夜不睡也不困倦,不去歇着倒在门口做些什么?”文燕却在炕前跪了,道:“奴婢有罪。”萧清婉就放了手里的茶碗,坐了起来,道:“什么事?”文燕只望着皇后,嘴里嗫嚅着不敢说。萧清婉就道:“穆姑姑去歇息罢,那事儿本宫记下了。青莺去把茶点备下。”二人应声去了,文燕见屋内无人,才低声将养心殿外一事说了,只略去了赢纬责问姓名一节,道:“奴婢得罪了皇长子,给娘娘惹祸了。”

    萧清婉听着,原本蹙着的眉却渐渐舒展了,但听她笑道:“本宫还道是何事,不过是皇长子罢了,你倒慌成这样!你是本宫身边的人,他敢将你如何?且你只是一介宫女,他贵为皇子,若为了这点点小事,就同你过不去,那是他自己不尊贵,又欠他父皇教导了。你只在这宫里待着,不必怕什么。”文燕听了皇后的话,略觉心安,但忆起皇长子走时的神情,便又有些惴惴的,只是那情形羞于对人启齿,又见皇后低头想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过了半顿饭的功夫,青莺拿上了茶点,李明贵进来奏报道:“娘娘,王太医来了,现在门前等候。”萧清婉对文燕道了句“你也去歇着罢。”便道:“请他先到前堂里坐,好茶招待。”说毕,便起身到屋里,重新整理了妆容,才又出来。

    走至正堂,那王旭昌果然在堂中坐着,二人见礼过,各分宾主落座,萧清婉便就笑道:“本宫才回来,就听宫人来报,说王太医一早就来了。本宫怕误了事,就着宫人去请了太医过来,倒是没耽搁王太医差事罢?”王旭昌道:“不过是太医院里例行的公事,娘娘太客气了。微臣本不该一早就来搅扰娘娘清净,只是事关皇嗣,臣不敢疏忽。”话到此处,他却闭了口,看了看一旁立着的青莺。萧清婉会意,笑道:“太医但说无妨,她是本宫贴身的人。”

    王旭昌便道:“今晨,臣去绛雪轩为淑容娘娘请脉,竟发觉娘娘的胎像十分不稳,时时有滑胎的可能。”萧清婉心中一惊,忙问道:“可能保住?”王旭昌道:“娘娘莫急,臣已给淑容娘娘开了方子,连吃上五日,就不妨事了。”萧清婉心下略安,轻吁了口气。却听王旭昌又道:“只要淑容娘娘照方吃药。”萧清婉闻言,便看着他,问道:“此话何意?”王旭昌低声道:“臣给淑容娘娘把脉,察觉娘娘有服食过避孕药物的痕迹,虽是断了一些日子,但肌体受了损伤,故而胎像不稳。”萧清婉听了这话,心里暗道:这倒合了日前那事,我那时还将信将疑,如今看来竟真的了。她这般作为,究竟……她只低头闷想,一时也没言语,但听王旭昌又道:“不仅如此,淑容娘娘近日仍有服食伤胎食物,虽是量上不多,但长此以往,龙胎是必定保不住的。”

    萧清婉微怔,心念如电转过,面上仍是淡淡,道:“王太医忠于职守,固然是好。只是这等大事,王太医为何不直接禀报皇上呢?”王旭昌微笑道:“娘娘是六宫之首,这后宫事务,自然要请娘娘主理。娘娘要如何决断,自然都是娘娘的意思,不是臣子能过问的。”萧清婉会意,浅浅一笑,道:“王太医不愧是御前答应的人,果然心思细密,行事稳当。这事本宫知道了,倒是还要劳烦王太医好生照看着文淑容的胎,皇家后嗣,事关重大,不容差池。且皇上也是极看重子嗣的,王太医自然也知道轻重。”王旭昌忙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自知分寸,臣必定竭尽全力,保住淑容娘娘的胎。”萧清婉又笑道:“本宫也知王太医是个稳妥的人,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王太医医术高明,定能保文淑容母子平安,至于旁的事情,王太医不必忧心。”王旭昌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忙跪下叩头道:“臣叩谢娘娘恩典!”萧清婉轻笑道:“不过是各尽其事,王太医有什么好谢本宫的?若无旁事,王太医便请回罢。知道王太医太医院差事忙碌,也不敢很留太医坐。”王旭昌听皇后送客,就道了告退去了。

    送走了王旭昌,萧清婉看着青莺收拾茶碗,自家从桌上盘里以小金叉戳了一块柿子放在口里。青莺就开口道:“王太医说的这事,娘娘怎么看?”萧清婉笑了笑,道:“倒是个乖觉的人,知道这事不好处,就跑来告知本宫。”青莺便就笑道:“想来他是想着娘娘这中宫皇后,才是六宫之主,故而前来要娘娘做主,是个知道好歹的。”萧清婉扫了她一眼,道:“不止为此呢。本宫如今手里并没主理后宫事务的权柄,这谁都知道,他本是御前行走的人,这事既可直接报知皇上,又可禀报了贵妃。文淑容私自避孕又服食伤胎食物一事,他并没确凿证据,文淑容大可一口咬死了不知此事,她又在得宠,这事到最后多半也是死几个宫婢就罢了,他王旭昌却实实在在的得罪了文淑容。文淑容虽只是个嫔位,却很受皇帝宠爱,得罪了皇帝的宠妃,于他前途有害无益。但若放任不管,文淑容的胎滑落了,他是安胎的御医,又脱不了这个干系。他来寻本宫,一则是敬了本宫这正宫皇后,二来也是撇清了自己——他已将此事报知了本宫,要如何处置就是本宫的事了。就是本宫禀告了皇帝,亦或发落了文淑容,那也是本宫同文淑容之间的来往了,与他没什么相干。就是本宫丢开不管,文淑容滑了胎,他也不算知情不报。两句话就将一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本宫,也算是个厉害的人了。”

    她一气儿说了许多话,就觉着口干,端了茶碗要吃,才见炖上来的是顾渚紫笋,就又放了,说道:“如何炖了这个上来,本宫心里不待吃这个。”青莺接了过去,道:“这还是前日皇上打发人送来的,说虽不算新茶了,还是请娘娘尝尝。”萧清婉只道了句“尝?本宫在绛雪轩里已吃的够了呢。”就说道:“把这个换下去,还是拿早间沏的枫露茶过来。”青莺应了,又道:“文淑容这事儿,娘娘心里可有主意?”萧清婉道:“自然是要管的。王旭昌已将山芋丢给了本宫,本宫既在这位上坐着,不管也是不成的。倒也不必忧虑,本宫心里自有盘算。”说着,又轻叹了一声,道:“本宫只想着,她有了孩子,心意便会有所转圜,不想她竟仍是决绝如斯,竟是丝毫不给自己留后路了。”青莺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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