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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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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若愚问:“你可解得?”
  
  阿蘅微微笑道:“我自知他有这好胜之心,只怕医治好了,又激起他来,便又回到师父在世之时,争斗不休的场面来,介时倒霉的只怕便不止这些小动物了。因此每回都佯作不敌,几次之后他失了兴致,便也不使这些花招了。”
  
  上官若愚拍手大笑,道:“好阿蘅!那这丹药,贺遥没见过吧?”
  
  “这雪莲丹是我新炼的。雪莲虽是解毒灵药,但亦只可用于抑制毒质,真要说到解毒,还是得对症下药才行。”
  
  上官若愚点了点头,将阿蘅拉到一旁,悄声嘱咐了几句。只见阿蘅脸上的表情越听越惊,但上官若愚执意如此,她便也只有点头应允下来,目光中满是踌躇不安。
  
  上官若愚吩咐完阿蘅,将雪莲丹揣入怀中,再上往毒窟。这回也不管那洞前花圃有毒没毒,便大咧咧地闯将进去,口中叫道:“人呢?酒呢?都躲到哪里去了!”
  
  洞深处传来了阵沁人香气,上官若愚深深吸了一口,大笑道:“好香好香!当真是好酒!”
  循着酒香入洞,内里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奇石高悬于顶,灯火通明,玉桌石椅、锦帐软塌,绮丽辉煌。
  
  贺遥一袭紫衫,笑颜妖冶,如茶靡花开,水中红苋,明媚无邪。手执一盏玉壶,轻轻地斟满杯,冲着上官若愚俏皮地眨了眨眼,一时间,只觉灿若星辰,洞中美景顿失颜色。
  
  “等你多时了,瞧,我连下酒菜都备好了。”
  
  上官若愚不等坐下便端起杯子仰脖而尽,只觉入口清冽,唇齿间溢满香醇。贺遥笑得得意,问她:“这酒怎样?”
  
  她一撇嘴,道:“不怎样。”
  
  贺遥瞪眼嚷道:“你识不识货!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不烈,不够劲儿!”她悻悻坐下,夺过酒壶,又为自己斟了一杯,“不过也能凑合了。”
  
  贺遥望着她,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问:“怎么,出去栽跟头了?”
  
  “栽了……”她笑颜苦涩,“现在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呢……呸!我是来你这儿寻开心的,怎么反而更不痛快了?你若还提此事,我拔腿就走。”
  
  贺遥有恃无恐,淡淡一挥手,道:“只管走便是。我若想留你,还寻不到法子么?”
  
  上官若愚望着他,赔笑道:“这就气了?行啦行啦,咱俩互惹对方个不痛快,便算扯个直,如何?”
  
  贺遥“噗嗤”一笑,道:“当真是个无赖!”
  
  上官若愚似是想起什么,自腰间解下蛊毒锦囊按在桌上,道:“给我加两味狠药来!”
  
  她素知毒药厉害,自己不过是个半吊子,若是一个失手,便要害人性命。因此锦囊中装的从来不是什么难解之毒。多是些粗浅简单的迷药、痒粉等,经由贺遥调制,药性便与寻常不同,使上一点,症状骇人,实则没有大碍。她那日撒向朱书羽的是赤蝎粉,已算得是锦囊中最狠的药了,却也只能让他的眼睛肿毒难当,若无解药,忍上半个月,红肿便能慢慢消退了,害不到他多少。
  
  赤蝎粉若是由贺遥施展,威力能强上十倍,少说也能致盲,可上官若愚带的却是特意让他稀释过的,如今想来,当真后悔不已。
  
  贺遥拈起她的锦囊掂了掂,笑道:“从前出去,最多用些迷药,今次却连赤蝎粉也用上了……难道是碰到杀父仇人不成?”
  
  她与师父的事,天下怕只有白晨一人知道,贺遥此言不过是打趣,却不想真正触中了她的心事,不由得目光一沉,恨恨道:“不错。只恨我妇人之仁,未带猛药,不然便是毒得他尸骸烂尽亦不解气!”
  
  她向来于蛊毒之道心怀嫌隙,防备甚严,纵是用也不过用些粗浅药物,如今却说出这番话来,倒把贺遥吓了一跳,不禁问道:“怎么,还真碰见了?伯父为谁所害?说来与我听听,咱们朋友一场,到时你若真需我援手,我也不会不来助你。”
  
  她一听这话,顿时清醒不少。贺遥乃小鬼门的青磷毒使,当年是她与小鬼门门主打赌骗来的,为的就是好让小鬼门失条臂膀,防止蛊毒之术荼害中原。是以贺遥十五岁来一方城,入主毒窟八年,两人年岁相当,也算与她交情不浅,但她却始终不敢与其交心。毒窟盖在草妙峰顶,下设医庐,不增门人,俱是为了牵制他。
  
  当下笑了笑,道:“报仇之事,若非亲为,可还有什么意味?今日的你是故意与我过不去么,怎么句句提的都是我恼火之事,你这样,酒又如何下咽?岂非浪费这难得的好酒!”
  
  贺遥“哼”了一声,道:“不想说就罢了!这锦囊里的毒,却要不要换?”
  
  上官若愚想了一下,自他手中将锦囊接过,道:“算了,不换了!一下毒死,倒便宜他了!”
  
  贺遥道:“真不知你在愁些什么。且不说别的,你如今是宏理院的总都史,天下蛛丝的头儿,还有什么人你查不到底的?知根知底,又有什么人你想杀杀不了?”
  
  上官若愚闻言,长叹一口气,只觉烦闷更甚,一言不发,又是三杯酒下肚。
  
  贺遥见状一怔,道:“噢?难道此人竟未在卷宗中有所记载?”
  
  简直就是支字未提!上官若愚心中暗骂,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天下除了一个人外,再无旁人。诚然他自小性子孤僻,但这些年他竟越来越怪了,做的事十件中倒有四件让她摸不着头脑。虽猜不出原由,却件件隐透着与她作对的势头。玉羊不让骂,尚书府宗卷不让看,一方城不让出,甚至连问都不给问。自五年前起便是如此,她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竟惹得他如此相待!
  
  越想越是不甘,索性举起酒壶直接灌下。
  
  这酒口感清纯,后劲竟是十足,半壶下肚,便觉得头涨如斗,再看贺遥,却是连面目都模糊不清了。
  
  上官若愚心中冷“哼”一声,只怕这酒不简单。贺遥入城八年,不论她如何防他,他都泰然受之,安分之极,这些年已让她的防备之心去了几成。加之今日郁结于心,正想找人发泄,陈聪之流又太过温和,见她喝多必要劝阻,因此即便料到了他会借机发难,却也要来找他。
  
  待她回过神时,四肢已是瘫软无力,趴在桌上勉强看清贺遥轮廓,张口想要说话,舌头却已没了知觉。
  
  贺遥笑道:“以为将那丹药藏得深了,我便闻不出来么?你既去医庐求了避毒药来,不是信不过我,便是来考较我的功夫来了,我又怎能让你失望?”一边说着,一边又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什么药?是那丫头新制的么?哼,雪莲……难道珍贵之物便真能有用么!蠢材一个,比不上她师父一成!”
  
  “狗鼻子!”上官若愚在腹中暗骂。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留言!其实这文边写边想,后面补着前面的洞,加上原先的构思,不自量力地宠大复杂,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解释性的段落。。。如果各位发现漏洞记得告诉我;我好再补。。。。




27

27、二十七 。。。 
 
 
  被贺遥抱着走的感觉很是不好。他的瘦骨硌着她的柴骨,尖锐的指甲有意无意地杵着她的腰,就像是睡在颠簸小船的硬木板上,极不舒服。
  
  贺遥腿步轻快,抱着她却似无物,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苗家小曲,一路自毒窟走来。站在医庐的草场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唇畔的得意之情顿又添了一分,叫道:“那个谁,出来救人了!”
  
  阿蘅似是早就在候着了,匆匆忙忙地自屋中奔出,脸上带着焦虑之色。
  
  贺遥觉出异常,眉头微微一跳,却总不信心头猛然掠过的那个猜测,问:“你这么慌张作什么,难道早就知道?”
  
  阿蘅拧着眉头,按着上官事前的吩咐答道:“我适才见若愚上去找你了,如今她不下来,你却下来了,必定是她出了事。”言罢,望了一眼他怀中面如白纸的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忙道,“你快给我!”
  
  贺遥听她如是说,心中疑虑去了一半,那得意又复归脸上,将上官若愚往她怀中一送,道:“哼,她身上那药是你新制的?真以为加了雪莲便能百毒不侵么?”
  
  阿蘅瞪他一眼,顾不上斗嘴,便唤来旁的门徒将上官若愚抬入房中。
  
  贺遥望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身影,不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丫头,若实在解不开,便早些上来求我,我看在与她的交情上,你磕三个头便行了。这家伙可不比那些小鹿小兔,救不了死了也就死了。她若不治,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说是这样说,可他的话语里满是戏弄之情,没有半分担忧。
  
  阿蘅哪里理他?进屋后忙使人将上官若愚放到床上,掰开她的嘴,将早已备下的解毒汤药给她灌下,又取出金针封住她几住要穴,阻止毒物上侵,接着再按摩各处穴道、经脉,催化解毒汤……直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得一缓,额上已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上官若愚猛咳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随即悠悠转醒。
  
  阿蘅长长地吐了口气,坐在她床畔说道:“你此番可当真是不要命了!”
  
  上官若愚懒懒一笑,道:“白城不让查,难道我便没有法子了么?”顿一顿,又笑道,“瞧你这模样,看来我是捡回一条命来了。”
  
  阿蘅脸色顿时一凝,道:“哪这么容易,我忙了这大半会儿,不过是解了你身上的麻药,真正的毒还未来得及好好把脉呢!说不准那三个头还是得去磕的!”
  
  “那怎么成?你是为救我,要磕头也得我自己去。”她笑了笑,又道,“你可还记得我说的话?”
  
  阿蘅点了点头,道:“不论是用什么法子解毒,都要对城主说,你身上这毒,非得浸浴在他后院洗玉阁的碧潭之中,再配以别的药物共同调理,方可解得。”
  
  “嗯……白晨的后院向来不准外人进入,而玉羊偏偏又守在这院中半步不出,我要见她,想来想去,还是这一招最管用。白晨纵是有所怀疑,也不敢拿我的性命来赌。”
  
  阿蘅道:“也是你深知贺遥的性子,才能激得他出手害你。”
  
  上官若愚一笑,道:“他这人就是爱争胜,如此跳脱的性子,封步在这山上整整八年,也难为他竟守得住。只是心中寂寞是一定的,你师父过世后,他无人可斗,多半已闷得快要受不住了,此时我带着你的新药前去挑衅,激起他的斗意是易如反掌。拿你最好的药去,是要他毒下的重些,若非如此,让白晨一眼识破了,我岂不是白白受罪?”
  
  阿蘅轻叹了口气,心中并不赞同,却也不再反驳,只拿过她的手,凝神把脉。上官若愚心中略定,终是抵不过那剧毒侵体,阖眼复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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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阿蘅使人将上官若愚抬到白晨面前的时候,那张素来冷漠的脸骤然拧成了一团,飞步上前将她自担架中抱起,似是整个身子都绷紧了起来。待阿蘅说明来意,白晨更无二话,横抱起她便直冲后院而去。
  
  阿蘅这才是第一次见识到白晨的轻功,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两个人便都不见了。她偟然无措地在东殿中候了片刻,这才有后院的哑仆自内里出来为她引路。料是白晨将上官若愚抱到碧潭才忽然想起阿蘅还落在后头,这才匆匆遣人带路。
  
  这是阿蘅头一回来到后院,时值深秋,却见满目枫桦,灿如晚霞。庭台楼宇,飞檐玉瓦,无一不是精丽致极。随着那哑仆直向东行,便来到了一处青色楼阁,名为“洗玉阁”,是城主沐浴之处。
  
  这儿原为一个山洞,洞中有一池碧潭,潭水碧如翡翠,清澈冷冽,常年不枯。白晨便让公输坊将其凿成一间屋子,内里装饰极尽奢华之能。
  
  哑仆为阿蘅推开洗玉阁的门,便垂立在外,不敢再入。阿蘅进去一瞧,只见上官若愚正躺在碧潭旁的一张躺椅上,白晨立在一旁眉头紧蹙,一见了她,急忙问道:“接下去该做什么?”
  
  虽然上官若愚吩咐介时只管将她往潭里塞,以取信白晨,但阿蘅医者仁心,终究不敢莽撞行事。蹲在潭边伸手摸了摸,只觉触手寒凉,却不刺骨。捧起浅尝一口,清冷之中隐透甘甜,不禁心中一喜。
  
  原本将上官若愚带来此处不过是听了她的吩咐,却不想碧潭之水当真有镇痛宁神的作用,将她浸在潭水之中,虽说解不了毒,却也能借潭水之寒,抑制住毒素上侵,或许便能拖延到配出解药之时。当下精神一振,说道:“请城主回避,属下要为总都史大人宽衣入水。”
  
  白晨长眉一挑,道:“回什么避?我和她六岁起便在一起,她洗澡我还瞧得少么?”一边说着,一边已动手来解她衣襟。
  
  上官若愚昏睡得极沉,阿蘅愣在一旁却也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止。但见白晨神色严肃紧张,不带一丝猥琐之色,极快地解下她的衣衫,将她轻手轻脚地抱入潭中。
  
  阿蘅瞧了,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却也满是疑惑。她从不曾见城主会为哪个女子这般紧张,紧张到即便为她宽衣解带,抱着她洁净如玉的身子,都无暇顾及心头那哪怕一丝的杂念。如此关怀细致,如此念兹在兹,为何娶的却是另一个女子,更是为了那个女子,狠心关了她这么多年……
  正自发呆,忽听白晨又在催问:“接下来如何?”
  
  阿蘅急忙收敛心神,来到潭边拿过上官若愚的手为她研脉。只觉她脉象虽弱,毒却经由那一连串的施针布药暂且克制住了。余下的便是要查清她所中何毒,再来制药拔除毒素。
  
  当下说道:“大人这段日子不可轻易挪动,毒未除尽,还需再用一阵子的药。”
  
  白晨问:“她的命可捡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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