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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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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到的远不止腹上这一处。
  
  白晨观那鲜血自她红裙下摆滴滴答答地落下,心知她伤得极重,若不施治,不久便会失血而亡,当下冷笑了一下,道:“为了支开我,你的主人不惜陪上你一条命,值得么?”
  
  方碧桃冷笑道:“阁下也是‘主人’,应该最懂‘主人’的心思……若碧桃是你的手下,你又可会怜惜我的性命?”
  
  话倒是不错,白晨轻屑地扬了扬眉,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可会伤她性命?”
  
  “我不过是个小卒,只懂奉命行事,主人的心思,我哪里知道?”
  
  “我救你性命,你来当我的手下。”
  
  方碧桃顿了一顿,抬起头来望着他,良久,开口说道:“你想……让我带你去找她?”
  
  白晨再不言语,快步上前拉过她的手,食指如风,转瞬之间,点了她周身大穴,助她将血止住。
  
  方碧桃望着他,目光冰冷,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要我背叛主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白晨道:“你如今的主人是我。”
  
  “我何时答应过你……”话未说完,忽然下巴一紧,白晨那只手如铁钳一般紧紧将她的下巴夹住,那手指上的力道,大得不似常人,仿佛略一用力,便能将她的脸捏碎了。只是那只手却也带着微微的颤动,似是手的主人正在竭力克制自己想捏死她的念头。
  
  “素来只有主人挑下人,下人是没有资格挑主人的!”那个男人咬着银牙,声音听上去冰冷无情,目光却又如恶鬼一般的狠戾,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带我去找她,你只可回答‘是’!”
  
  这样的霸道、蛮横,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方碧桃却被他的气势所骇,竟然说不出“不”来。月光下,白晨衣袂轻扬,貌如谪仙,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对动人心魄的凤目墨眸,此时森冷如冰窟。那一副冷傲的模样,只怕是厉鬼见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一身武功,大风大浪不是没有见过,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男人,这时才忽然想起那个江湖上的传说:一方城城主白晨喜怒无常,待下属颇为严苛,用刑之峻,比之朝廷刑审过犹不及,但他执城至今,却深得人心,其因不得而知。
  
  “说话的时候,不要多看他。”临走的时候,主人曾这样告诫过她,“白晨算不上人……他是森罗恶鬼。”
  




48

48、四十七 。。。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昏暗,忽然间身子就禁不住一颤,手脚顿时冰凉。上官若愚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弹了起来,后背却传来阵阵剧痛,一时间便痛得眼泪流了下来。
  
  忽觉有一只手轻轻在她背上平和地轻抚了几下,痛楚立减不少。五年暗囚,使得她于黑暗之中视如白昼,抬起头,恍然间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顿时百感交集,觉得自己如坠梦中,什么黑暗疼痛,一时俱忘。
  
  那张脸萧疏轩举,湛然若神,静静望着她时,目光寂寞如雪,忽尔唇角勾起极淡的一笑,却阴鹜深沉,明明是那么熟悉的脸,却让她一时又不敢确认了。
  
  望着她呆滞的表情,他“噗”地一声笑了,只是声音虽透着欢愉,可双眼却半点笑意也没有:“怎么,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认识……”一张嘴,声音几欲哽咽,急忙咬住了下唇。
  
  他歪着脑袋端详着她的脸,缓缓说道:“你瘦了。”
  
  鼻子一酸,差就要落下泪来。上官若愚攒紧了拳头,指甲直掐入肉里,抿住了唇不答。
  
  他淡淡地笑了笑,像轻风拂过莲瓣,忽然垂下头,轻轻地说道:“庄主,芳儿死了。”
  
  如同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头顶,上官若愚心口一紧,顿时窒得呼吸不顺。
  
  他笑得云淡风轻,只是眼里的寂寞浓厚得化不开去:“不难猜到吧……她的病若没有每月那十两黄金的药拖着,根本活不过一年。”
  
  “我……我不是留了书信,让你们去找福建贺家?”
  
  “贺家?贺家十代从商,连血都是渗着铜臭味。你一失势,他们立刻变脸,又哪还有情谊可说?”
  
  “肇州杜要,泸州神威武馆……”
  
  她说一个他便摇一记头,道:“他们终究不是富甲一方,芳儿的病所需的药如此昂贵,他们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上官若愚呆呆地望着他,口中梦呓般地喃喃着:“我一直记挂着你们,一出来便去翻阅院中卷宗。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若是芳儿有所不测,那你必不会放过贺家……可是我却查到贺家这几年不仅生意做得风声水起,两年前更是接了一笔大生意。我只道芳儿……”
  
  “我何尝不想灭了贺家满门?只怕自己孤身一人,杀不完全。我布下大局,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贺家一门由天下第一的富豪之家,沦作街头乞儿,受尽磨难,死得凄苦万状……”他说着,目光渐渐收紧,脸上的表情不复清雅温润。
  
  “原来如此……”她不是不知道贺家生情凉薄,会翻脸不认人,可当时实是别无他法。芳儿赖以吊命的药材,每月价值十两黄金,除了帝王之下,天下实在找不出什么人来,如此安排,已是在仓猝之中,尽了全力了。
  
  他垂着头,忽然说道:“你知道么,我恨你。”
  
  “恨”这个字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将她心窝剜开,再用力转了一圈,顿时周身上下除了痛,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我恨你火烧山庄那天,为什么不让我和她一起葬身火海,我们一起相拥而死,总好过看着她受尽病痛折磨。为什么要把我们救出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你可知道……”他的声调越拔越高,到了最后,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她病入膏肓之时,每日犹如万蚁噬骨,她……她是被活活疼死的……”一语说毕,他终于忍受不了,将头埋进双手中,低声悲泣起来。
  
  她陪他一起流着眼泪,心里却感到一阵冰凉的恐惧。芳儿之于他,是尤胜性命的存在。他因她而喜,因她而悲,如今佳人已逝,他却没有追随而去,可见那恨意已超越一切。
  
  她只觉得手足僵冷,勉强伸出手去,咫尺的距离,却始终递不到他肩头。
  
  初见的时候是他在水亭与人斗墨,她惊艳于他的温雅怡人,那自信从容的笑,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才华,无一不让她惊喜,感叹着世间竟有和师父如此相像的人。那是一见如故的相知和倾心,寥寥搭讪数语,更觉品性契合,这个清雅都丽的男子,简直就是师父再世。这个人从第一眼起,于她而言便是珍贵的。后来知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感情甚笃,她便将这小小的秘密藏进了心里。芳儿患上怪病,投医无门的时候,是她带着医仙前去相助。得知他们所需沿命的药材稀有珍贵,她不惜倾其所有。那每月十两的黄金其实已是她所能拿出的全部。每当他望着芳儿痛楚略减,舒心微笑的时候,他可会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女孩子,也在呆呆地望着他的笑脸?
  
  他不会在意的!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芳儿一个人。她付出再多,也不过换来一句感谢。即便是她在自己危急之际竭尽全力为他们安排下的保命之策,他亦不领情。事到如今,没有感谢,竟是换来了一句“恨”!
  
  一阵气苦顿时涌上心头,鼻子跟着便是一酸。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稳住了情绪,上官若愚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说道:“既然恨我,那你便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他说
  
  忽然就有些忍不住的气恼,上官若愚直起身子,扬声说道:“难道也要我像贺家一样,受尽苦楚而死?芳儿的病不是我让她得的,你们若真心寻死,纵使被救出闲云山庄,也大可相拥自尽,到时没有人再会像我一样在意你们是死是活!谢书庭,你别想把芳儿的死算到我头上,纵使前恩不计,我上官若愚也是不欠你的!”
  
  或许是被这一顿抢白得有些意外,他愣愣地望着她,良久,忽尔唇角上扬,勾出一个极浅的微笑:“相识这么久,倒还是头一回见你发火。”
  
  “我脾气向来不好,你没见过我发火,不过是我对你特别容忍罢了!早知你会如此,我后悔骂少了你!”
  
  笑意更浓了一些,谢书庭垂下头来,以手捂嘴,说道:“这才是你,一恼起来便是一副不管不顾的劲头。人人都说你聪明,于我看来,你不过是个寻常的丫头罢了。爱哭爱笑,有时又要耍耍小性……”
  
  “我知道自己在你眼中不过是最最寻常的一个……”
  
  “我是说,女孩子不要这么懂事乖巧,会活得很累。”
  
  一张席软语温言,又正说中了心事。上官若愚不争气地落下泪来,哭着叫道:“你到底要怎样!”
  
  他微沉着脸,只是重复道:“我不杀你。”
  
  一个念头猛地划过脑海,上官若愚顿有所悟,双唇微启,用力便向自己舌头咬去。
  
  谢书庭见她嘴唇一动,以为有厉害暗器藏在口中,立即一把钳住她的下颚,却不想她竟是要咬舌自尽,不由得一惊,道:“你做什么?”
  
  上官若愚瞪着他,冷冷说道:“你不要我的命,难道我要我自己的命也不成么?”
  
  谢书庭不解:“为什么?”转念间,却已明白了她的想法,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冷笑,“你想用自己的命,来换白晨的?”
  
  上官若愚冷笑道:“你当白晨是什么人?他的命,你要得起么?”
  
  “你若不怕,又为何要自尽?”
  
  “我的性子向来便是如此,你越不要我做的事,我却偏偏要做!你不想我死,我就偏要死,有什么怕不怕的?”
  
  谢书庭微微一笑:“强词夺理。”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弹,道,“这般诡辩,为何人人都会觉得你聪明?于我看来,不过是个爱耍性子的小姑娘罢了。”顿一顿,他轻喃道,“你原不该,活得这般辛苦。”
  
  上官若愚心中激动,紧抿着唇不语。
  
  谢书庭道:“你猜得不错。我留你性命,确是想诱白晨前来。若非有他,你也不会火烧山庄……只是你不却不如我懂白晨。我若是他,纵使你死了也必要拼命前来,心爱之人的尸体,又岂容落在旁人手中?”
  
  上官若愚心中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书庭起身离去前说道:“若你真的不想他有难,便该好好活着,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一想脱身之策。”
  
  他离去之时,燃起了室中四处的蜡烛,烛火通明,趋走了黑暗和她心中的恐惧。不知是否是他有意为之,上官若愚望着这满室烛光,终于忍受不住,伏在床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哭声透过墙壁,传入谢书庭耳中,换来他一句轻轻的叹息。




49

49、四十八 。。。 
 
 
  哭完闹罢,脑子反而清醒了不少。上官若愚微微直起身子,只觉得后背一阵疼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试着耸了耸背,觉得虽然痛得厉害,倒不似伤了筋骨,这才略略放下心来。想从紫金葫芦里找些止痛的药膏,伸手一摸之下,却发现腰畔已是空空如也,忙又去寻蛊毒锦囊和七巧剑,果然均已不见。
  
  此事倒也不在意料之外,上官若愚长叹一声。只是失了这三宝,要从此地脱身便要冒一些险了。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背上隐隐作痛的伤,她站起身来,坐到桌边望着红烛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忽然眼神一定,横袖一扫,红烛落在地上,顿时化作火蛇沿着床幔向上攀爬,燃出呛人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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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晨走在前面,不见怎样大步跨前,身子却如风一般疾疾飞掠。方碧桃从未见过这样的轻功,从他迈开脚步的第一刻起,她便已跟随不上。
  
  白晨几次停下等她,最后终于不耐,伸手拽过她的衣袖用力一扯,拖着她一道前行。他似是不喜被人触碰,只用两根手指轻轻捻住衣袖一角,但就是这两指之力,已是方碧桃无法抵抗。
  
  “过了那片林子,再向右拐。”话才出口,便被风吹散。方碧桃被拖拽着向前,心中倒也没有许多厌恶。
  
  伤口的血已被止住,白晨的点穴手法煞是奇异,是她从所未见。不仅如此,他的武功、轻功、说话方式、为人处事,甚至是那张脸,都是她在尘世不曾见过的。她望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男人,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可越来越快的步子却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焦急。
  
  于是,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白晨一怔,似是没有听清,脱口道:“什么?”
  
  “你如今要去救的那个姑娘,是个怎样的人?”
  
  原以为他会恼怒的,哪知素来冷淡的脸上却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很是仔细地斟酌了一番后,他答道:“一个笨丫头。”
  
  “你喜欢这个笨丫头?”
  
  神色间闪过一丝的迟疑,似是在犹豫是否该对她说实话,但最终却还是轻微地点了下头,浅淡地说道:“深喜入髓。”
  
  意外于他的坦诚,方碧桃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滞了一滞,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她可知道?”
  
  “我不知道。”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我又何需理会这些!只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便好。”
  
  方碧桃不禁微微叹息:“可若她不领情,你再清楚明白又有何用?”
  
  略一迟疑,白晨足下步子猛地一顿。方碧桃一时刹不住,只觉得身子重重向前一倾,直直地跌在地上。白晨冷眼旁边,一双剑眉微微蹙起,脸上的表情寒得灼人。
  
  “不许再说一个字!”
  
  方碧桃顿时身子一颤,心中虽有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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