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 >

第54章

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第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官若愚道:“这么多问题,你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个?”
  
  丁一在心中筛选了一下,开口问道:“山下有些什么好玩的?”
  
  上官若愚“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便开始向他说起山下的事物。她本来口才就好,再添油加醋一番,直说得丁一连连感叹。说到最后,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看样子哪天真要偷偷溜下去一次才好。”
  
  “你就不怕被捉回来?”
  
  “不就是跳赏罚塔么?跳就跳呗,也未必摔得死。”
  
  说到赏罚塔,上官若愚立时想起墨儿,急忙开口问道:“这将被捉回来的那个弟子,也是要跳赏罚塔么?”
  
  “她不按时回来,又私授外人武功,这错犯得可大了,估计是要从塔顶跳下去。她不过是个一层弟子,塔顶那么一跳,九成九是活不了的。”
  
  “什么一层弟子?什么塔顶?你说清楚些。”
  
  丁一用手扇了扇脸,嘀咕道:“你这屋子好热,呆在一层还要生这炉子作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说道,“玄楼九层,越是往上,条件便越是凶险,因此武功也是越高。新来的弟子都是先住一层,也就是这座山峰,由一层的师父教玄心诀的第一层内功。学好了,才能搬到二层,也就是对面那座峰上去住。有些人学个一两年便能搬到二层,有些人学个十年八年,也练不上去。那墨儿是一层弟子,也就是说内功练到了第一重,在这里也算过得去了。”顿一顿,又拿了个李子放时口中,顿时脸又缩成了一团,对上官道,“好酸!”
  
  上官揶揄道:“嫌酸你吃它作甚?”
  
  丁一笑道:“习惯了倒也挺有嚼头的。你真的不要来一个?”
  
  上官摇头,又问:“那赏罚塔又是什么?”
  
  丁一酸得一边眉毛高高地吊了起来,歪着嘴说:“赏罚塔在天池边上,比这儿低一点,一共十层,每层楼三丈高。塔里是高等武功秘籍,立了功便能按功劳大小在里头住上几天。若是犯了错,便要按错的大小从不同的楼层往下跳。错小的,没跳死还能救回来养伤。像她那样犯大错的,哪怕跳不死,也不许人去救。”
  
  “一层三丈,十层便是三十丈!活人跳下来,哪有不摔成泥的,岂还能活命?”
  
  “那是跳的人笨。”丁一吐了核,压低了声线说道,“跳的时候解了腰带,快掉到底的时候便用腰带缠一下塔檐卸力,不仅死不了,落地还保管够轻呢。”
  
  上官若愚问道:“难道这样事后不会有人去追究?”
  
  丁一眼睛一瞪,道:“追究什么?自己规定的生死由命,能想出这法子便他命不该绝,哪有还非得跳死的道理?”
  
  上官若愚顿时双眼一亮,喜道:“墨儿现在何处?你何不把这法子告诉她,好救她一命?”
  
  丁一摆了摆手,说道:“说了也是白说。你看她那脸上的表情,和死人有啥差别?我瞧她是自己不想活了。不然怎么会被少主给捉回来?”
  
  “怎么就不能被捉回来了?”
  
  “你不知道,这之前派过好几拨人去捉她了。她像个耗子似的一钻就没了影,我猜那时候是她自己个儿不想死。可少主下山,没一个月就给逮回来了,若不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哪有这么快的。”
  
  “白冼既是你们少主,必有过人之处,又有什么奇怪的?”
  
  “哎,咱们这位少主论武功是没得说,这山上除了楼主也就数他了。可论这儿……”丁一说着,指了指脑袋,然后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我看就是那林子里的松鼠都要比他机灵点。”
  
  上官若愚忍俊不禁,点头说道:“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和熊比还是能比上一比的。”
  
  丁一一愣,继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揉着肚子说道:“你这话说得有意思。我喜欢同你说话。你留下来不走了吧,我教你武功,保管比那些师父强。”
  
  上官若愚瞪他一眼,道:“你教我?你自己住在第几层呀?”
  
  丁一微微笑道:“去年刚搬的六重,才上去,师父就死了,那峰上便再没旁人了。我自己个儿依着他留下的书练了一年。没师父教,是有些麻烦,我估摸着再过个四五年,也就能上七重天去了。”顿一顿,他又续道,“噢,白冼少主如今是第五层的弟子,那儿也就他和五层师父两人住。白晨大少爷走的时候,我记得也就练到三层,这些年过去了,总该有些进步吧?四层总也是有的。如今四层峰住着谁?”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最后摇头道,“名字记不清了,反正总共不过三人吧。这鬼心诀,难练得紧呢!”
  
  说完,他咧开嘴灿烂地一笑,露出一排雪一般的牙齿。
  




74

74、七十三 。。。 
 
 
  之后十天,上官若愚始终乖乖地呆在屋中。此地环境地势险恶,她一来武功不高,二来人生地不熟,出去也帮不上忙,是以不敢轻易出去惹事。幸好那个叫丁一的少年每天都来陪她说话,倒也解了不少闷。
  
  两人都是跳脱开朗的性子,脾气甚是相合,没有多久便成了相熟的朋友。上官想起他们此次上山的目的,有一天便开口他问:“你可知道剑神关远途?”
  
  丁一正啃着一个雪梨,大口大口地咬在嘴里“咔嚓”作响,听了之后不禁笑了出来:“谁口气这么大,敢自封‘剑神’?他剑使得很好吗?和我比之如何?”正说着,明朗的表情忽然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地大叫一声,自桌上跳了下来,“噢!你说的莫不是那个大叔……”
  
  上官若愚精神一振,立即问道:“什么样的大叔?快说来听听!”
  
  “十多年前吧,有个大叔跑上山来,嚷嚷着要找楼主比剑。几个弟子去赶他,结果都打他不过。有人瞧他使的剑法与我们玄心诀里的有些像,就禀报一层山的师父,师父自己去赶,结果也被打败了。后来一层的师父去禀报二层的,二层的打不过又去报三层的。结果没等报到七层师父呢,消息就传到楼主那儿了。咱们这儿常有闯进山来要挑战的外人,可没一个有那大叔那样的本事,那时可是吓着不少人了。”
  
  “天下间有如此剑法的只有剑神一人了,不会错的。后来呢?”
  
  “后来?”丁一把梨核叼在嘴里,坐回桌子上,一双腿晃呀晃呀的,望着天花板回忆道,“后来楼主下山见他,刚过了两招,就看出他的剑法实是出自咱们的《碧池玄心诀》,只是他学得不全,外功上只学了剑法那一篇,内功虽也是玄心诀的路数,可是比咱们天山上的好像又缺了一些。”
  
  “又胡吹大气了,照你这么说,这天下间顶尖的功夫岂不都是出自你们天山了?”
  
  丁一望着她,认真地问:“难道不是么?”
  
  上官若愚被他问得一时语塞,愣了一瞬才拍案叫道:“天下聪明之人辈出,你们这玄心诀也是人想出来的,就不许有旁人比得上你们祖师爷?”
  
  丁一不以为然:“咱们的玄心诀可是上古伏羲所创。天下聪明之人是多,可八卦易经也是他想出来的,难道有后人能想出另一套更好的来?”
  
  上官若愚还是头一次被人辩驳得答不上来,只得摇了摇手道:“得,若真是伏羲,那我也没得说了。你且继续说下去吧。”
  
  丁一甚是得意,“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楼主问他这剑法里哪里学的,他说是跟一个疯子学的。楼主说这是咱们玄楼的功夫,他不信,楼主就带他到赏罚塔里看咱们的秘籍。”
  
  上官若愚不禁打断道:“你不是说那赏罚塔里的东西了不起得很,就是玄楼弟子也得立了功才能进去呆几天吗?”
  
  “是呀,也不知道这楼主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真的带他进去了。他看了玄心诀的完整内功心诀,发现这内功原来是不让人动情的,很是苦恼。还说教自己剑法的疯子,多半便是不听劝戒动了情,才乱了心智,变得疯疯癫癫。楼主听了,便劝他练清心诀。”
  
  “什么是清心诀?”
  
  “这清心诀可是邪门得很,里头有一篇是《摄魂大法》,说是按着方法练,便能忘记自己原本的所爱之人,恢复到清心寡欲的时候。但是这心诀很难练,需要有功力深厚的人在旁导助,楼主当时都说愿意帮大叔,可大叔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上官若愚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喃喃说道:“那时剑神许是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所以才执意不肯的吧。”
  
  丁一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楼主也没挽留,就那样眼睁睁地放他下山去了。”
  
  上官若愚忽然想到:“那枚枫形水玉又为何会是剑神家密室的钥匙呢?”
  
  “枫形水玉?楼主那块?嗨,那谁知道呢?”丁一笑了笑,神情却有一丝古怪。
  
  上官若愚知他未必说的便是全部。但几日相处下来,她已发现这少年虽只十七八岁,心思却要比许多成人更深。有时说风句含沙射影的话,竟连上官也猜不透意味,辨不清究竟是自己多想,还是另有所指。可若要细问,又总被他嘻嘻哈哈地敷衍了过去。
  
  天山九天玄楼下来的多是单纯直率之人,纵是白晨也不过是任性自傲,并不擅长说谎。如丁一这般的当直是再无第二了。这些天来,丁一天天来找她说话,两人状似亲近,她却连他的身份也还不知,每要试探,便被他一句“寻常弟子”搪塞过去,至多再补一句,“至多是比旁人机灵些罢了。”
  
  出了上官的石屋,丁一飞步奔行,他步若轻风,踏在雪上,竟是连足印都寻不着。寻常弟子要爬两天才到的山峰,他不足半天便到,脸不红、气不喘,却还是伸手作势在额上一抹,笑嘻嘻地说:“也不挑个近些的地方,累死人了!”说罢,捧起一把雪便塞入口中,把冰渣咬得“咔咔”作响。
  
  此峰虽非高绝,峰壁却是极陡,几乎笔直垂落,犹如玉屏。峰顶仅余十步左右的地方可以驻足,山风从对面两座巨峰间吹来,被夹得如刀剑般凛冽,是以平日里根本无人会来。
  
  风口间站着一名四十来岁的白衣女子,如云长袖被烈风吹得高高杨起,她脸上的神情却如冰晶般淡漠。这女子不施粉黛,却面若皎月,姿容端丽,只是太过清冷,瞧上去犹如玉雕,而非活人。
  
  丁一见了她,上前草草施了一礼,口中叫道:“见过楼主。”
  
  原来她便是这九天玄楼的楼主上官环悦。
  
  他这一礼行得敷衍,上官环悦却也不在意,道:“她听了关远途的事,有何反应?”
  
  丁一不答,反问道:“大少爷呢?他听后可有反应?”
  
  楼主道:“他已情难自拔,一听清心诀会让自己忘记所爱之人,如何愿意?不等我说完便吵着要下山。我让冼儿拦住他,两人竟大打出手。如今被我点了穴道,关在塔底空屋之中,让冼儿看着了。”
  
  “他已知利害,却还要走,说明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了,楼主又何必强留?”
  
  “欣儿当年已然如此,我怎能见她唯一的后人再步她后尘?”
  
  丁一讶然道:“原来楼主也是顾念姐妹之情的,既是如此当年又何必任由环欣楼主离去?”
  
  上官楼主冰冷的神情顿时黯然,道:“当年我若知今日的结局,便是折断手脚强留她一生也情愿。”
  
  “若真如此,环欣楼主岂非生不如死?我猜她宁可下山爱恨一番,与爱人一同死在牢中。”
  
  “你自出生以来从未下过山,又怎知世间情爱有多害人?”
  
  “难道楼主知道?”
  
  上官楼主神情一愕,一时哑然。
  
  “那上官若愚适才问弟子一个问题,一时倒把弟子难住了,不知楼主能束为弟子解惑……剑神密室的钥匙为何以楼主自幼带在身上的水玉为形?”
  
  上官楼主冰雪般的容颜有了一瞬的震动,如画中的美人忽然有了气息。
  
  她抿唇未语间,只听丁一又续道:“当年楼主苦劝剑神练清心诀,剑神却执意不肯,上官若愚说他是与如今的大少爷一样,对某人情根深种而不舍忘却。弟子未经涉世,不懂世间情爱,是以不知。楼主以为如何?”
  
  见上官楼主始终不语,丁一又笑道:“弟子有些懂了。上官若愚那儿,弟子会再去点拨的,只望她能懂得楼主苦心,劝说大少爷忘却前尘。只是情根深种之人所思所想往往与我们不同,当年剑神如此,如今大少爷也是如此。楼主心里得有思量才好。”
  
  往回走出两步,他又忽然转过头来说道:“楼主,绝世神功与世间情爱相比究竟孰轻孰重,弟子真的不懂。楼主恪守门规,清心寡欲只怕也不懂。只是看着那些爱过的人如此执念深重,那‘一往情深’的滋味,楼主难道真的不好奇吗?”
  
  丁一离去的时候,步子轻得仿若徐风。
  
  上官楼主望着对面的两峰,很久很久,才发出轻轻地叹息。
  
  她脸上冰冷的表情如雪融一般缓缓化去,眉眼间闪动的柔和光彩让她整个人顿时生动了起来。
  
  许多年不曾听人再提那个名字了,如今再听不想还是会让自己心尖微颤。
  
  “你以为他当年一往情深的人是我么?若真是我,那废去绝世神功,不当这楼主,又算得什么?”
  




75

75、七十四 。。。 
 
 
  赏罚塔底一层,是铜铸的囚室。这里遍地冰雪,地下湿气又寒又重,若非铜铸,寻常砖石时日一久便要蚀去。
  
  囚室里漆黑一片,只有对面壁上的一只烛台里还燃着半截蜡烛。烛光在静谧的黑暗中恒定地燃烧着。
  
  白晨背靠着墙壁不禁在想:这样难受的日子,她是怎样熬过了五年?自己又怎么会忍心把这样一个跳脱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