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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头尸案:黑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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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日本鬼子开始用日语命令,命令多了,学会了中国话。
  接受检查的人脱个精光,衣服被反复查找,不见大烟的影儿。
  嚓!日本鬼子一刺刀戳进中国人的肚子,刀尖在里边搅动一阵,肠子脱落下来,一桶清水泼向肠体,白色胶质包裹的东西显现出来。
  “八嘎!”日本鬼子喊叫。
  嚓!
  嚓!
  嚓!
  一声嚓豁倒一个中国人。
  显然,精心策划的带大烟计划破产,给日本鬼子识破。

  第五章 忧伤月亮(8)

  为达到目的,总有人铤而走险。
  一车原木给日本鬼子扣留,从掏空的树心中找到大烟;土匪来了横的,硬是闯检查站……赶尸就是此背景下兴起的。
  起初,日本鬼子并没怀疑有什么鬼在里边。
  “谁亵渎自己的亲人呢?”日鬼子这么想。
  日本鬼子对这个民间丧葬风俗好奇,竟问赶尸匠:
  “死人怎么会走?”
  “我吆喝他呀!”赶尸匠说。
  日本鬼子更觉神秘。
  “你的厉害,能赶走死人。”日本鬼子惊叹之余,用心琢磨死人走路的道理。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说来也怪,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却怕死人,深深地恐惧不是他们杀死的人。因此对赶尸盘查松懈,简单检查一下就放行。
  “呃嗬哟!”
  “走喽!白老先生回家喽!”
  日本鬼子向尸体敬礼。
  赶尸匠吆喝着尸体远去,消失在山林间。
  “呃嗬哟!”
  “走喽!宫老太太回村啦!”
  赶尸的流水似地从哨卡经过,差不多一两天就过一伙。
  “噢?”日本鬼子疑心起来,“罂粟沟怎么老是有死人?”
  日本鬼子毕竟是日本鬼子,他们嗅到了大烟的味道,就在尸体里面。
  一天,一伙赶尸的过来。
  膏药旗随着刺刀飘过来,拦住:“站住!”
  “太君,我送……”赶尸匠赶忙解释。
  “检查。”
  “死人……死人也检查呀?”赶尸匠装出镇静自若。
  日本鬼子的刺刀挑开白布,一具骇人的尸体出现,赶尸的秘密给意外地揭开了,原来尸体绑在另一个活人的身上,是活人拖着死人走,白布掩盖着这一秘密。赶尸匠的吆喝,虚张声势的欺骗。
  赶尸匠再也无法从容,惶恐不安。
  日本鬼子揭穿的不只是骗术,而是骗局:用赶尸掩人耳目偷运大烟。
  过去年代里的故事引发刑警的话题。
  “刘升赶尸目的不在运尸回家……”李军说,“当然更不用说运毒品,他向我们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
  “让我们集中精力查尸源。”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报案,干吗演出这样一出闹剧?”
  “假设尸体牵涉一重大的事件……”
  “人命关天还不大?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李军,你也只能是假设。”
  李军遭到反驳。
  海小安倒倾向李军的观点,用这种方法不但引起警方的特别注意,社会方方面面都聚焦此事上,警方迫于压力,将不惜一切代价去破案。深层次地分析,是不是有人对警方不十分信任啊!
  法医再次提供给专案组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发现无头尸是“四环素牙”。海小安去疾病防控中心请教专家。
  《辞海》载:氟,化学元素〔周期系第Ⅶ族(类)主族元素〕。浅黄绿色气体。非金属中最活泼的元素。
  “动物一次摄入过量可溶性氟化物可中毒,人长期饮用含氟量高的水引起的一种牙齿病变,叫氟斑牙,民间亦称‘四环素牙’。主要症状为:牙齿表面粗糙,无光泽,并有散在的白垩状斑点或斑;严重的有浅黄、棕色……”地方病专家详细地讲解说。
  “这种病我们盘山地区有吗?”海小安咨询。
  “没有,我们不是氟病区。”
  地方病专家列举了自然氟病区,如吉林省西部草原。
  “四环素牙”给死者划定了生活范围,长期生活在自然氟病区。在全国这样的地方虽然很多,但还是大大缩小了寻找范围。


  黑心 2

  第六章 在后黄雀(1)

  24
  正面拿下刘升的口供也不可能,海小安带上李军到刘升的老家,一条省级的公路两旁砖瓦房构成了一个叫那木斯镇的镇子。事先已查明,刘升唯一的亲人——父亲住在这里。
  下了火车,一排人力车等在广场,如果也称其为广场的话。这里的人力车叫倒骑驴,就是电视剧《马大帅》里赵本山拉货骑的那种人力车,乘客坐在前面,蹬车的人在后面。
  “师傅,坐车吗?”中年车夫主动上前拉活儿,“去哪儿,上车。”
  “烟筒胡同知道不?”李军问。
  “嘿,那木斯多大疙瘩地方,整天转来转去的,哪儿不知道啊。走,上车。”车夫热情地,“我送你们去。”
  “多少钱?”李军问车费。
  “加快吗?”车夫问。
  “噢?加快?”李军不懂加快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你们头一次来那木,倒骑驴可以加快。”车夫说,“有急事加快,车费加一块钱,不然两元一位。”
  海小安和李军决定上车。
  “加快……”车夫推荐他的倒骑驴加快生意,说加快是如何高速如何的好。
  “慢慢走吧。”海小安说,“我们不着急,车费按加快付给你。”
  车夫挺爱说,也会说,对小镇的历史有所了解。说这里过去的时代多么的有名气,那个大舌头军阀的几几姨太太就是这里的人。说到近代他不讲人,讲毛驴子,玄天二地说此地的毛驴大量出口,给的价比马还贵。
  “认识刘宝地吗?”海小安问。
  车夫笑了,然后说:“谁不认得他呀!不过,要打听他大号(名字)知道的人少,你要是问刘煤黑子,兔子大的人都认得他。”
  遇到一个了解情况的人求之不得,倒骑驴是坐正了,车夫了解刘家情况。海小安问:“为啥叫刘煤黑子?”
  “解放前他一直挖煤。”车夫说。
  “他有一个儿子,叫刘升吧?”
  “千万可别在刘煤黑子面前提刘升,他嗾狗咬你。”车夫告诫的口吻说,“刘煤黑子比狗奘(急躁)!”
  此话让两名刑警听出弦外之音。
  “刘升不是他儿子?”李军问。
  “是,刘煤黑子和一日本娘儿们生的呢。”车夫说。
  倒骑驴上坡,车夫蹬得吃力,有些喘。
  李军跳下车。
  “没事儿师傅,我有秘密武器。”车夫说得神神秘秘,四处望望,脚探到车笸箩下,触到某个机关,只听“突突”两声,倒骑驴使用上了动力,他说,“交警不让安装,抓住往死里罚。”
  “用这东西不安全。”
  “单缸……”车夫说,“我们也明白安装动力不安全,那木的街道女人肚子似的高岗下坡。”
  车夫竟然有这样的感觉,街道怎么像女人的肚子呢?或许,他经历过一个腹部高低不平的女人;或许蹬车累了,想想在女人肚皮上行走,会有一股动力吧。劳动号子中,就有女人的内容!
  “师傅先前你说刘升是日本女人生的,是咋回事?”海小安问。
  那个单缸的电机解放了车夫的脚,他只轻松地掌控车把就可以了。他兴趣这个话题,说:“刘煤黑子人高马大的,却天生一双桃花眼,噢,桃花眼知道吧?”
  车夫说桃花眼的人喜欢干那种事,用了一个极过时的词儿——搞破鞋,农村仍然有人把男女越轨的性关系称搞破鞋。他说:“刘煤黑子尿性(能耐),和日本娘儿们搞破鞋。”
  发生在伪满洲国倒台子那个秋天的故事,充满了离奇色彩。矿区一夜之间就没了日本人的影儿。一身煤粉的刘煤黑子,在石坑里见到一个哆嗦成一团的日本娘儿们,眼前一亮。
  日本女人用半通不通的中国话说明白了发生的变故,日本都逃走了,她被抛弃了,她怕遭中国人的迫害躲藏在这里。
  “你是个娘儿们,没人祸害你。”刘煤黑子说。
  特殊时期,这句普通话她听来很亲切,眼睛发湿。她问他愿不愿意要她?刘煤黑子听来笑开一张黑脸,他真不敢相信,掏了掏耳朵,确信她的话无疑,迫不及待地石头一样压上女人。
  “就有了刘升。”车夫说,有些离谱。

  第六章 在后黄雀(2)

  刘升生在1949年,不是1945年。
  在一狭窄的胡同,倒骑驴进不去。车夫说:“你们走进去,孤吊的老房子就是,没第二家。”
  左拐右拐,刑警见到一堆荒草,那下面就是刘煤黑子的老房子,建造的年代太久远,房子整体下沉,窗户亮子都和地面平行了。上房顶不用蹬梯子,一脚就可迈上去。进屋如下井,像进地下室。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骤然响起。
  刘家养了很多狗,没什么名贵的品种,小镇的自产货,笨狗二细狗巴儿狗。刘煤黑子出来时,保镖似地簇拥一群狗。
  “你是刘宝地师傅吧?”海小安问。
  刘煤黑子得知他们是警察,并没敌意,让他们到屋子里坐。于是刑警走进狗群,数十只狗看着主人的脸色对待来访者,态度还算友好。
  “他几年都没回家了。”刘煤黑子待一只狗舔完他的下颏,那有一块流着脓水的疮,他说,“人一辈子做什么都行,就是别下井挖煤。”
  可见下井挖煤对老人的伤害有多深啊!刘煤黑子性格开朗,愿说爱讲,对过去苦难的矿工生活的回忆,给刑警唱了段《劳工歌》:
  满洲国康德十年间,
  家家都把劳工摊,
  你要不愿意,
  就把嘴巴扇。
  到那一顿一碗饭,
  土豆沙子往里掺,
  最苦就是上西安。
  刘煤黑子给刑警说明他说的西安,不是陕西的西安,是日本开的辽源矿。他说:“我儿子刘升在罂粟沟我挖过煤的地方挖煤。”
  “什么时候的事?”李军问。
  刘煤黑子说:“鬼脸砬子矿出事前。”
  鬼脸砬子煤矿出过事,海小安和李军清楚,矿主李雪峰不满市安监局的处罚,对局长海建设雇凶报复,海小安的父亲一只胳膊被卸下。
  “他在矿上做什么?”海小安问。
  “销售科当科头。”刘煤黑子说,“听说出了大事,他们的矿长蹲了大狱。”
  刑警向老人询问:“有一个事儿问问您老,您会赶尸吗?”
  “赶尸?”刘煤黑子几分惊奇,说,“解放前罂粟沟有人赶尸,没有了几十年喽。”
  “那刘升会赶尸吗?”
  “说笑话吗?罂粟沟赶尸的那会儿,他还在谁的腿肚子里转筋(没有他)呢!”刘煤黑子否认儿子刘升会赶尸。
  海小安同李军交流下目光。
  “是这样……”海小安把刘升赶尸被拘留的部分细节透露给老人,观察他的反应,希望他能说出一些对破案有用的东西。
  “他赶尸做什么?”刘煤黑子疑惑。
  25
  卐井炸掉,罪证和一块污浊被擦掉了,没人知道死了十四个农民矿工,没人知道发生透水事故,刘宝库这样认为。
  “我带你去钓鱼。”刘宝库对许俏俏说。
  “可是到养鱼池去钓,和到鱼缸里捞鱼差不多,没意思。”她说。
  刘宝库颇有同感,到人工湖或养鱼池去钓鱼让人感到虚假不真实,即使她不说,他也不到这没意思的地方去。
  “去鲇鱼河。”他说。
  “鲇鱼河?”许俏俏并不熟悉鲇鱼河,她见到的流经山脚下的鲇鱼河,不很宽的一条河,清澈可见河底的卵石,会有什么鱼?
  “我们到上游去。”刘宝库说了他的三天钓鱼计划,带顶简易帐篷,和吃的喝的,打算和情人愉快地度过几天。
  刘宝库是个聪明的人,他本不会钓鱼,迷上钓鱼后,苦心琢磨,目前应该说是个钓鱼的行家里手。许俏俏目睹他是如何学钓鱼的,别墅的游泳池成了模拟养鱼池,放上鲤鱼、草鱼、鲫鱼、花鲢,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譬如,哪种鱼一天里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游玩,什么时候吃食。
  “明天刮风吗?几级?”他问她。
  许俏俏每天必须看盘山市区的天气预报。
  “有雨一定告诉我。”刘宝库叮咛。
  许俏俏清楚他关注刮风下雨,是为了观察鱼的表现。
  去钓鱼坐越野吉普车,刘宝库亲自驾车,沿着河边走,溯源而上。钻进绿色里,人的心情舒畅起来。
  “俏俏,知道我走的这条沟,为什么叫罂粟沟?”

  第六章 在后黄雀(3)

  “嗯,生长过罂粟呗。”许俏俏不假思索,说。
  “见过罂粟花?”
  “当然。”
  “什么颜色?”
  “红色,红罂粟。”她拿出依据,说,“有部电视剧叫红罂粟。”
  “罂粟沟的罂粟开白花,雪白雪白的。”刘宝库望着她,调情:“像你身子。”
  许俏俏面带微笑,自己皮肤白,并非是男人的恭维,她为自己白嫩的皮肤感到自豪。别说男人们喜欢,自己也喜欢,有时摩挲着孤芳自赏。
  “你倒像生长在海边,皮肤……”
  “什么用,”许俏俏故意撅起嘴,做生气状,说,“都让人给忘了,干巴扯叶……”
  刘宝库听出抱怨,伸过一只手,在她预料的部位上捏一把,说:“怎么能忘呢,今晚在河边的帐篷里,让它水灵。”
  许俏俏顿然看见一朵淋雨的花朵绽放,她说:“你多少天没碰我……”
  “喔,喔。”刘宝库听出女人的委屈、怨言,不知自己正掉入一个陷阱,他说,“矿上事儿缠巴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冷落了你,对不起呀!”
  “借口,矿上有什么事啊!新鲜够了,采摘够了,再香的花也没味道。唉,女人啊,总不能永远鲜艳夺目,尤其在一个男人眼里,永葆新鲜感是不可能的。”
  “瞧你歪的,我对你……”刘宝库表明自己的确因为矿上出了事,他处理那么大的事件,精力都放上了,他说,“矿出了事……哦,没什么大事,我身为一矿之长,啥都找你问你。”
  许俏俏为达到那个目的才不急,她暗暗想,三天野宿河边,想知道定会知道。男人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就是水,就是一摊泥,随便你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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