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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头尸案:黑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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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光辉,你就别客气了。”海小安说,“我需要什么你心里清楚,捞干的说吧。”
  “先告诉你,护矿队在监视你们,你们一进驻招待所就开始监视。”兰光辉说,“招待所内安装了多个隐蔽摄像头,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中。”
  “他们是谁?”
  “你们要找的人啊。”兰光辉说,“刘宝库、张扬、四黑子,矿上的四梁八柱啊!”
  “他们安排你们监视的?”
  “对呀,是三矿主刘宝库安排的。”兰光辉说。
  三矿主刘宝库,那二矿主大矿主呢?海小安问。
  “二矿主是张扬。”
  “大矿主呢?”
  “那我不知道,反正张扬听大矿主的,刘宝库听二矿主张扬的。”兰光辉所了解的内幕只是这些,他的说法和警方掌握的情况大体相同。
  “说说卐井。”
  “卐井出了事故。”兰光辉说,“透水……”
  一听透水两个字,海小安心被蜂子蜇了一下。一切正顺着他的推测前行,他希望只是自己的臆想而不是事实。看来严重的问题不能回避了,依稀看到大矿主的背影,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背影。
  “郭德学从卐井逃出来,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兰光辉说,“可他还是给四黑子杀掉了。”
  “当时井下有多少名矿工?”
  兰光辉讲在卐井挖煤的人单吃单住,由护矿队送饭到那个工棚子。他说:“我送过几次饭,一共十四名农民矿工。”
  “你确定他们都下了井?”
  “这个井就一班工人,他们白天睡觉,傍晚下井,第二天早晨上来。”兰光辉说,“一年多来,始终是这么干的。”
  海小安心情越发沉重。
  “炸井目的是把他们封死在里边,谁能想到郭德学没被淹死,奇迹般地爬出来。”兰光辉说。
  他把所知道的全部讲给海小安,包括四黑子如何在运煤货车上做手脚,制造车毁人亡的假象。
  “他们为什么要杀掉李作明?”
  “我想是怀疑他卧底。”
  这一点兰光辉讲的也和警方掌握的情况一致。
  “四黑子在哪儿?”海小安问。
  “四黑子把护矿队交给我带着,他说他去办一件重大的事,过几天再回来。”
  “你估计他去哪儿?”
  “不清楚。”兰光辉愧疚地说,“我本想帮助你们,就是飞毛腿打蚊子,有劲使不上。”
  “其实这样做帮了我们大忙了……”海小安感谢他,卐井的谜底兰光辉给亮出来,这是警方万万没有想到的。

  第十八章 乌金疯狂(6)

  “海队,我出来工夫不短了,得马上回去。”兰光辉向海小安告辞,匆匆忙忙走了。
  “注意安全!”海小安叮嘱他。
  树林里飘过来一句:“海队,我妈给你晾了葫芦条。”
  兰光辉的家住在郊区,海小安逮过兰光辉,他结伙偷矿上的煤,数量很大,被判了刑。
  海小安一次办案路过兰光辉的家门前,他对李军说:“这是谁的家,窗户连块玻璃都没有,进去看看。”
  走向摇摇欲坠的平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出来,见到穿警服的海小安他们就喊:
  “打倒兰光辉!兰光辉是个大坏蛋。”
  李军愣怔,什么年月还呼喊这种口号啊!
  “我们走吧!”海小安撇身走开。
  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喊叫声:“打倒兰光辉!兰光辉是个大坏蛋。”
  回到警队,海小安要大家集资,带有行政命令的味道。他说:“扶贫济困,每人一百元。”
  “又是啥名堂啊?”
  “我不是说了吗,扶贫济困。”海小安说。
  “哪里是自愿,分明是绑架。”有人说。
  谁怎么说海小安不管,刑警支队捐上二千八百元。他亲自送到主管兰光辉家的那个街道办事处,督促他们给兰光辉的母亲修缮房子,再以后每逢年节,海小安带上物品去看兰光辉母亲。
  装疯卖傻的老人,见到穿警服的也不喊打倒兰光辉,兰光辉是个大坏蛋啦。
  兰光辉出狱后,母亲把海小安照顾她的事对儿子说了……于是才有了兰光辉主动向海小安讲出鬼脸砬子煤矿的黑幕。
  至于葫芦条是这样,兰光辉母亲听说海小安爱吃葫芦条炖肉,就满院种葫芦,秋天后晾葫芦条,差儿子给海小安送去。今年的葫芦条还没晾干,所以兰光辉临走说了句:“海队,我妈给你晾了葫芦条。”
  82
  盘山市政府大楼前停着一辆四轮子,这种农用拖拉机是不准进城的,何况还拉来了男女老少二十几人,显然是起了大早,在交通警察上岗之前进的城。至于红灯电子眼的什么他们不管。
  上访的人拿四轮子当舞台,正上演一场戏。他们为醒目打着长长的条幅,上写着:青天大老爷,帮我们找找亲人!
  门卫将他们拦在大门外,即使不拦他们也不想进院,这个规矩他们还是懂的。
  “你们谁是带队的?”信访办主任出面,问。
  “我,我是屯长。”查屯长上前,说,“领导,我们屯子十三个人,由葛大眼带到罂粟沟挖煤,可是虎拉巴的(突然),都和家里断了联系,来人找了都说没有。”
  “你们是哪儿的人?”信访办主任问。
  “将军岭。”
  “将军岭在哪儿?”信访办主任问。
  “远挠子去啦。”查屯长说。
  “找人到罂粟沟矿区,怎么带人到这儿来啦。”信访办主任说。
  查屯长反问:“罂粟沟是不是归市政府管?”
  “是。”信访办主任说。
  “这不结了,找正道了。”查屯长说。
  那时,陈副市长正等着海建设和煤炭局长的到来,大门前的吵嚷惊扰了市长,他问秘书:“怎么回事?”
  “一伙外县的农民来找人。”秘书说。
  “找什么人?”陈副市长问。
  “说是他们屯子的十三个人,由原屯长带队来挖煤,突然都与家人失了联系,派人找遍罂粟沟矿区,没找到人,他们怀疑出了矿难。”
  “矿难?”陈副市长一愣。
  “是,他们说电视上有出矿难不报的,于是他们坐着小四轮子,从一百多公里外赶来……”秘书详细向陈副市长汇报。
  陈副市长听到矿难为之一愣事出有因,检察院反贪局派人到鬼脸砬子煤矿办案,事先和他打了招呼,说那里可能存在重大案情,公安局的专案组进驻前,梅国栋专门到陈副市长办公室,向他讲了进驻的理由。
  鬼脸砬子煤矿与一个人相连,这个人又是老同学,公检两家都到矿上办案,看样子要出问题。公一半私一半,陈副市长昨晚叫海建设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关起门密谈。
  “建设,我俩说话就不绕了。”陈副市长开门见山,问,“你和鬼脸砬子煤矿有没有关系?”

  第十八章 乌金疯狂(7)

  关系,海建设咀嚼关系的含意。
  “不好说,还是不愿意说?”陈副市长问。
  “都不是。”海建设说。
  “我们是老同学,可以说最亲最近,能帮助你的我责无旁贷。”陈副市长语重心长地说。
  海建设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使用老同学的称呼,让他感到格外亲切,同学、战友、兄弟有时意义相同,在此时此刻,陈副市长以老同学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海建设不能不考虑他的问话了。
  “是不是听到有些反应?”海建设问。
  “如果是反应就好了。”陈副市长说,“鬼脸砬子煤矿的卐井有重大隐情,公安、检察两部门已立案,市政府决定派你们安监局和煤炭局到矿上去,配合公、检工作。”
  “事态有那么严重?”
  “建设,炸卐井是你力主的,你没发现该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海建设一概装不知。
  “张扬是你手下的科长,不知你管得怎么样,他做的事是不是你批准或默许的呀。”陈副市长瞥眼海建设一只垂吊的空袖筒,表情里有了惋惜,说,“你是安监战线上的英雄啊!”
  陈副市长没有说出下半部分的话,海建设也听出来了,意思是,你这个英雄别让手下的人玷污和毁誉。
  “既然你心有底,我就不说了,明天上午你和煤炭局长过来,我们研究一下进驻鬼脸砬子煤矿的事。”陈副市长说。
  “陈市长,信访办的人劝说不了……”秘书说。
  “我下去见见他们。”陈副市长和秘书一起下楼。
  有人喊了声:“陈市长来了!”
  查屯长导演一样指挥上访者,喊着号子:“嘿!一、二!”
  上访者齐声地:“青天大老爷——”
  “哎哎,你们乱喊什么,这是咱们的陈市长,有事说事吗。”信访主任加以制止。
  “陈市长,我们屯的葛大眼……”查屯长开始向陈副市长陈述。
  海建设的车给围观的人群拦在大门前,他从车上看见人群中的陈副市长,略微思忖,对司机说:“我们先离开,过会儿再过来。”
  司机是局长肚里的蛔虫,单位里办公室主任和司机,是两位揣测领导心理的大师,局长的一个眼神他都能够理解到骨髓。海建设的司机同样具备这一功能,他把车驶入开运街,开运街是盘山最宽最长的街,它像一根绳子,一头系着市区,一头系着罂粟沟矿区。
  此刻,海建设觉出这条街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自己的辉煌是从这条街延伸出去的,那么毁灭也是要从这条街走回来。想到这儿,海建设脸色寡淡起来,像是缺乏营养和患着大病。
  司机敏感到局长神情变化,既然是消磨时间,他将车并入慢车道,那样可靠近街旁花草,晚开的鸡冠花、串红、高粱菊什么的,给局长带来好心情。
  鲜花慢慢向后退去,海建设的心情神奇地好起来。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很快接通:“喂,小安,我是爸爸……哦,有点事儿,你今晚回家一趟。把船船带回来!”
  司机见到局长的笑脸,他理解喜色来自天伦之乐,急忙说:“那我们去鱼市转转。”
  “你呀,算是把我吃透了。”海建设说。
  “船船爱吃煎鲇鱼。”司机说。

  第十九章 大义说不(1)

  83
  蒙着眼睛走山路,而且走的又是崎岖荒道,海小全和丛众跟头把势地被四黑子催赶着往前走。
  四黑子也本事,没费什么事就把他们俩捆绑好,用黑布蒙上眼睛,而后抵在海小全的腰泉处一把刀,恐吓道:“你不听话,就捅死你。”
  面对持刀穷凶极恶的歹徒,不能硬拼,表现出顺从,缓和了歹徒的情绪,也给自己争得了逃生的时间。海小全和丛众都是这么想的。
  一路上穿越密林,两位大学生的智慧体现在十分顺从上,四黑子见他们俩很听话,敌意冲淡了不少。
  “师傅,你带我们去哪儿?”海小全试探问。
  “闭嘴!”四黑子不容许他们讲话。
  走了一段路,脚下平展起来,显然是经常走人的山道。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跟四黑子打招呼:
  “黑子哥。”
  “赶紧把洞底收拾好。”四黑子说。
  海小全判断他们正被押进一个山洞里,脖子还很温暖,表明背着太阳光走,仍然在洞外边。往下,他们听到沉重的金属挪动声,显然是铁门的开启声音。
  空气骤然变得潮闷,没有流畅的山风。
  “坐下。”
  海小全被人按下肩膀,屁股挨在木板上,他想这是一个板铺。
  “坐下。”
  这一声是命令丛众的。
  四黑子给他俩去掉蒙眼布,他们首先看到蜡烛,整个空间由它照亮,是一个洞,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是天然的山洞。
  “你们俩好好在这里边呆着……想跑你们也跑不了。”四黑子边说边向外走去。
  洞深邃而幽长,四黑子身影很快消失。
  “这是哪里啊?”丛众问。
  “听说日本鬼子挖山洞做仓库,解放后给挖出来,你瞧怎么着,那鞋都是一只脚上的,另一只鞋藏在别处。”
  “什么意思?”
  “日本鬼子鬼,怕你获得他们的物质,可是即使弄到鞋,一只脚的鞋你咋穿?”
  “真坏。”她说。
  看来情人在什么地方都有话说,心情也不是那么的坏。尽管他们身陷魔窟,相爱的人在一起,没那么恐惧。
  “这个洞怪石嶙峋,该是天然山洞。”丛众说。
  “不过不影响日本鬼子鬼藏鞋。”他说。
  他们说完山洞,说到人。丛众说:“他们会是什么人?住山洞……”
  “会是什么人,逃犯,”海小全说,“恐怖组织也说不定。”
  “都不像。”她说。
  “那像什么?”
  “绑匪。”
  往下他们说到目的。丛众说:“绑架者都有明确的目的,他们绑我们干什么呢?”
  “勒钱,报仇,除此而外,还能干什么?和我们开玩笑?”
  “小全,都给人绑到山洞里来了,你还说是开玩笑。”丛众说,“只能说明你两大。”
  “哪两大?”海小全问。女友经常给总结出特点,概括多有一个字,譬如:黏。
  在外租房同居前,海小全老是屁股沉在床上,她撵他,他不走。丛众就说他黏。这两大是何意?
  “心大,还是心大。”她说出他的心有多大,“西瓜大。”
  “那我是海大心喽。”他自嘲道。
  再往下,他们研究逃脱。
  “我手机让那人收去了,我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海小全说,“我们被捆绑着……”
  “学院发现我们缺课,会找我们的。”丛众把得救的希望寄托在学院上,企望学院能注意到两个学生的失踪。
  “希望不大。”海小全说。
  他们没住学生公寓,在学院外租了房子,虽然班主任知道那个地方,一两天不来上课,不至于想到给人绑架上。学生遭绑架的事情,煤院从来未发生过。
  四黑子走出洞口,和守卫白狼洞的人说:“你看好他们。”
  “黑子哥,他俩就是一只鸟,也难飞出这里。”守洞人说。
  “呲!别给我吹牛卵子!”四黑子训斥道。
  挨了斥儿的守洞人忙不迭地赔笑脸。
  四黑子沿着一条小路,爬到一块岩石上,几天里他就在这块石板上坐着躺着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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