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太监 作者:乱鸦(潇湘2013.5.31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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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
回宫的路上，花锦还有些惊魂未定，想到那张绝世俊美的脸，又想到这样的天之骄子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就连花锦都觉得十分惋惜呢。她忽然觉得三爷那不大好相与的性子是值得原谅的。想一想，虽然她也经常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脸上偏偏生了这么丑的胎记，才让她长这么大了都没有相到婆家，可她有手有脚，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满山满田的乱跑，贫穷并没有让她对生活失去信心。可是三爷这样富贵的人，却只能坐在轮椅上，难怪脾气会不好。
这么想着，花锦又觉得三爷那焚衣羞辱她的行为也可以值得原谅了，总之她要做三爷的奴才的事是改不了了，花锦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所有事情都往乐观的想，然后勇敢地面对每一个明天。
李公公和花锦的马车刚在宫门停下，还没下车呢，就有小太监上前打帘子了，那小太监神色焦急，本想对李公公说什么，可眼睛一尖，瞧见刚跟着李富钻出来的花锦，小太监一愣，到嘴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李富瞥了眼自己这个老实巴交的干儿子，眼睛一吊，清了清嗓子：“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就快说。”
那小太监听李公公这么说，连忙扶李富下马车，便着急地凑上前，刚想说什么，李富便眼神一冷阻止了小太监的话，随即老练地换上了一副笑脸，向前迎了过去：“哟，这不是秋姑姑吗，奴才可好些日子没见到您了，可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老货，就你嘴滑，奴婢如何能用得上这四个字，莫将鱼目混明珠，可别陷我于不义啊。”翠湖对襟宫装的女子笑吟吟地嗔了李富一眼，女子身量高挑，眉目精明干练，三十出头，却果真唇红肤白，凤眼明亮，倒像个二八年华的大姑娘，说出口的声音也是含笑三分，带嗔七分，倒像个年纪轻轻的小辣椒，她被李富称作秋姑姑，秋姑姑身后跟了两三个年轻的小宫女，也正偷偷掩着嘴笑呢。
秋姑姑眯眼瞥了眼跟在李富身边的小太监，凤眼忽然一亮，笑眯眯地站定：“想必这就是被三爷挑中的那孩子了，真是个讨人喜欢的。李公公可真是好命，平日里虽眼拙，难得地也有眼不拙的时候，膝下多了个能干的干儿子呢。”
李富眼神一敛，斜了眼花锦：“小花子，你秋姑姑可是不轻易夸人，往后侍候主子可得长点心，别让你秋姑姑今日白夸了你。走罢，随咱家回去，立立规矩。”
李富说着便要带着花锦走了，花锦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觉得李公公拿眼睛瞪了她好几次，见李富说她了，赶紧哎了一声跟上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吃掉似的。
“哟，你这老货，你要走，奴婢自不敢拦，急着把你家儿子带走做什么。听说三爷难得看中了这个奴才，太子殿下素来担心三爷的身子，挑选要贴身在身旁侍候的奴才可不是儿戏，人嘛，总得让太子瞧瞧才能放心。”秋姑姑笑眯眯地站在原地，也没上前拦人。
李富心中叫苦，三爷挑中小花子的事可是才发生的，这消息他连圣上都还没回禀呢，眼下竟然就已经传进了宫里，果然，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三爷倒是个明白人。
只怕现下宫里的太后娘娘、德贵妃等诸位主子也该都知道了此事，说不定一会也要来召人呢。秋姑姑这话的意思是，太子如今请这孩子过去，一来是不信任小花子，要为三爷把个关，二来，也是免让这孩子给有心人利用了，秋姑姑若不亲自来宫门口拦人了，一会入了宫，指不定会被谁召过去呢，有哪一尊大佛是小花子能得罪得起的呢？若是如此，还不如就把事都推到太子头上，人既然被太子叫去了，别的人召不到人也情有可原。
没想到三爷任性归任性，竟真将这宫里的人心看得这样透彻，让人汗颜。那些个贵人啊，事到如今，又何苦再惦记着一个没了母亲，余生依仗轮椅的可怜孩子呢……
也是，太子自小是护着三爷的，小花子还小，就是李富也捏不准若是哪个有心人要利用这孩子，这孩子能不能把持得住，若真是如此，他李富也脱不了干系。况且太子来要人，他人才刚回宫呢，他李富现在就是要说圣上要召见小花子来推脱太子的召见，也没人相信呢。
如此一想，李富朝花锦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她几句，才让她跟着秋姑姑去了。
！
009 三爷和皇家
秋姑姑领着花锦来到太子的东宫，明德殿前，秋姑姑不再前行。
花锦认识的字不多，仰起头所看到的匾额上，那三个字龙飞凤舞，煞是气势凌人，宫殿散发出冷寂的寒意，还没踏进去，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天家威严已经让花锦从头凉到了脚底板。
花锦苦着脸，唔，她可真是好丢人啊，还没进去就已经吓得脚软了。
进入了明德殿，宫娥们正捧着华袍侍奉太子穿衣，花锦脚软，扑通一声跪了个结结实实：“奴……奴才……”
殿中薄帐飘动，隐约可见那道直立的轮廓，一道凛冽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层薄帐，锐利地射向花锦，把花锦吓得连头也不敢抬。
“你就是三弟挑下的人。”声音微寒，掷地有声，竟比那日花锦在金殿上见到的圣上都还要威严几分，让人胆战心惊。
纱幔掀开，宫娥从两侧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一时间殿内更加空旷，花锦埋着头，眼前多了一双鲷鳞靴，赤底鳞纹，都是花锦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抬起头，让本殿看看。”白庭折敛眸，冷肃中泛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花锦心里咯噔一跳，她可就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小村姑啊，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他们县的县太爷了，哪里和皇家的人打过交道，后来入了宫成了小太监，干的也都是些脏活累活，就连宫中贵人的衣角都没见过，而这几日，却先是圣上、三皇子，现在又是太子……
花锦苦巴巴地抬起脸，太子白庭折见到的正是这一张覆盖了半张脸红胎记，又一脸哭相的稚嫩的面庞，花锦如此平淡无奇，太子的眼中不动声色地闪过了一丝失望。
只见太子身着紫稠细白袍，发束紫阳冠，身材高大挺拔，冷峻的脸部轮廓半面覆在从殿门打入的阳光中，半面覆在殿内的阴影中，越发显得一张俊脸清冷如霜，威严的皇家风范让人望而生畏。
太子敛目，锐利中带着一股凛冽的霸气，眸光霎然一寒，如万千利刃：“是谁派你接近三弟。”
不起波澜的一句话，却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花锦身子一抖，早已吓得面色苍白，苦巴巴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彻憨厚，看不出半分心机掩饰：“奴……奴才没接近三爷……”
她哪敢存什么小心思啊，她最怕死了。
见花锦胆小却又晶亮有神的眼睛，太子却是不信，宫里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纵使是一个奴才，也是满腹心机，秋折自小在国公府长大，个性虽任性跋扈，得理不饶人，但却是最不染尘埃的一个透彻人，绝不像宫里人那般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秋折对但凡宫里出来的人是一个也不待见的，更不可能会让他们有机会靠近自己，至于这个小太监……若非真的简单如一张白纸，便是心思太深太会伪装，将一向敏感的秋折也欺瞒过去了……
饶是太子这样锐利的人也看不出半分端倪，见这小太监早已吓得不轻，宫中竟有如此胆小的人，不禁面色一缓，少了几分锐利，但却已经威严：“起来吧。”
太子的视线从花锦身上移开，花锦忽然呼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子一轻，险些不堪重负。
太子双眸微敛，在美人榻上坐了下来，花锦来时见到宫娥正在侍奉太子更衣，想来太子也是刚从榻上起来，就是这样冷峻的一个人，也难免还有几分慵懒。
太子恩准花锦起身，并没有为难她，神色缓和，好似对花锦的怀疑少了一些：“无论在此之前你在何处当差，当的又是什么差，三弟难得看中一个人，你要做的，便是忠心耿耿侍候你主子，断不能存有二心，否则……”
太子眼神一冷，没有说下去，话锋一转，倒像个只是太过为三爷着想的兄长，他似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恍惚：“三弟的身子会变成如今这样，说起来也不单纯是个意外……如今秋儿也是怨我的，是本殿这个做兄长的没有保护好他。已经好几年了，秋儿连皇宫都不愿意踏入一步，这些年，父皇的赏赐秋儿一律不受，这一回既是秋儿难得肯接受父皇赐下的人，若是往后有机会，你这个做奴才的，也要好好劝一劝你家主子，血浓于水，莫不是要一辈子不与我们这些手足至亲打交道不成？”
花锦眨了眨眼睛，面上恭恭敬敬的，心里却对太子这一番话惊诧不已，如今见太子那冷峻的面庞上只剩下了对三爷的关怀，花锦感动得不行，太子对三爷真好，所有人都那么关心三爷呢。
就在此时，领花锦来这里的秋姑姑派人来说德贵妃的人正在东宫外，怕也是要召这小太监的，太子冷笑，眼神又转瞬间冷了下来，倏然起身，威严顿现，只冷然扫了花锦一眼：“你且去吧，秋姑姑，送这小太监回国公府。李富那，本殿自会去说。”
花锦又老老实实地跟着秋姑姑退了出来，她本来是想回李富那的，秋姑姑却笑了：“你这孩子，太子殿下让我送你回三爷那，你不让秋姑姑送，不怕秋姑姑回去要挨罚吗？”
“秋……秋姑姑……”花锦脸一红。
秋姑姑见这孩子这么好哄，不由得噗嗤一笑，眼神一深，满含深意地幽幽说道：“这孩子，可真是个妙人。深宫之中，竟还有这么傻的一个人……这深宫，水太深了，三爷那倒是个好去处……你这孩子，秋姑姑瞧着除了老实了些，也没个过人之处，可三爷能看中你这个奴才，说不定你还真有我们这些个俗人看不懂的过人之处呢。”
花锦瘪了瘪嘴，没敢吭声，满脸的幽怨，她的过人之处……三爷的话幽幽地盘旋在花锦的脑袋里，挥之不散……
这小太监长得丑，三爷很满意……
！
010 爷来接人的
秋姑姑领着花锦出了东宫，正要将她送出宫去，不料前方一阵俏丽的笑声传来，转眼间就朝这近了，只见前方一席华裙翩跹袅娜，身上的百绣衣更是蕴含一百种不同的刺绣方法，当真是举世无双的珍品，双凤呈祥，牡丹花开，能着如此华袍的，除了当今代掌后印，只差一纸诏书正其后位的德贵妃，还能有谁。
德贵妃一向注重修容，荣宠不衰，今日更是皎若朝霞，光艳照人，发上凤纹金扇流光溢彩，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不下十个奴才，正陪着她在御花园赏景，近身簇拥的几个一等宫女更是各个娇艳机灵，正说着话逗得德贵妃发笑。
秋姑姑率先停住了脚步，眼里迅速闪过一抹讽意，但秋姑姑可是太子身边的人，自然八面玲珑，眼底的那抹讽意转瞬即逝，满面笑容地带着花锦迎了上去，笑吟吟地给德贵妃见礼：“娘娘今日可真是光彩照人，奴婢险些要看痴了过去。”
德贵妃的动作可真是快，逛御花园竟逛到东宫来了，来得也真是不偏不倚，秋姑姑知道反正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带着花锦上前，她倒要看看，在太子的东宫之前，德贵妃到底要如何。
花锦也忙跟着秋姑姑跪下，把头埋得低低地。
德贵妃微眯眼睛，目光似冷非冷地扫过了秋姑姑身后的这名小太监，脸上却是带了笑：“秋姑姑这是要去哪啊？”
“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将三爷的人送回府呢，巧了，赶上了娘娘尊驾，倒让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开了眼。”
德贵妃明媚无比地笑了，连忙亲自将秋姑姑也扶了起来，这俏丽又温和的性子，正是圣上最喜欢的，只是那双笑意黯然的美目底下，却又是另一番景致了，秋姑姑是女子，自然看得懂那暗潮汹涌的城府。
“太子真是有心了，圣上对三爷的事可是一百个上心，本宫自然也是如此，早就想看看这三爷亲自挑的奴才靠不靠得住，不曾想倒让太子抢了先，这样也好，有太子把关，本宫也放心了。”说着，德贵妃的目光转向了花锦，这小太监倒是个安静的人，不怎么出风头：“来，让本宫看看，到底是多机灵的一个奴才，让我们那最是挑剔任性的三爷都看上眼了。”
花锦一哆嗦，本能地就觉得这亲切含笑的贵人好像比冷厉的太子殿下还要让她害怕一些。
秋姑姑见花锦的反应，心里倒是有些意外这孩子倒是会看人，心如明镜，最是透彻，还知道笑面虎最是可怕呢。
见这小太监呆着不动，德贵妃含笑的美目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戾气，扫了身侧的宫女一眼，笑道：“瞧这孩子，怪憨实的，本宫竟是这么可怕，把人给吓坏了。银杏，你快别让三爷挑中的小太监再傻跪着了，三爷难得看中的东西，跪坏了本宫也跟着心疼。”
“是，娘娘，奴婢这就扶她去。”银杏嘻嘻笑着，却眼带寒光，弯下腰，那双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指缝间却有尖锐的冷光一闪，正要去扶花锦……
“别碰三爷的奴才，碰脏了，爷还得费心给她刷洗刷洗。”
众人一愣，就连那要伸手去碰花锦的银杏也怔住了，听到这声音，脸色刷地一下雪白。德贵妃脸上的惊讶最甚，就连秋姑姑也惊讶得怔在了原地。
只见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一道欣长的身影正懒洋洋地坐在轮椅之上，由身后的小厮推来，而座上的那人，凤眸狭长，似笑非笑的半眯着，笔挺有型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唇擒着戏谑，墨玉一般的眼珠子犹如装在酒樽中的美酒佳肴，正不满地闪着光。
见所有人看到他都像见到鬼一样，白秋折眼底厌恶的戾光一闪，下一秒竟如初生的婴孩般无辜又任性地翘起了嘴，气呼呼道：“都看着爷做什么，容添，爷要把这一双双狗眼全部挖出来！”
就连恼怒都是如此绝色，令春光黯然。
酒不醉人，众人皆醉。
花锦已经被秋姑姑拽起来了，她方才也是大意了，但也注意到了德贵妃身边的银杏夹在指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