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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妻为夫纲+番外 作者:萌吧啦(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2-25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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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芳菲咳嗽一声,对柔敷道:“请夫人去歇着吧。”
  “哎。”柔敷、稼兰赶紧领着骆氏去客房歇息。
  甘从汝瞧见骆氏走了,才将赛姨抱下来递给夏芳菲,夏芳菲自进了屋子检查尿布,给她洗脸,回头瞧见甘从汝躺在床上打哈欠,就道:“洗了再睡。”
  “你给我洗吧,你母亲……太难伺候了。”甘从汝发自肺腑地道,骆氏竟然还真想叫她去宓县去当县丞呢。
  “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吧。”夏芳菲叹息一声,果然又叫人弄了水来,亲自给甘从汝洗脸、洗脚。
  甘从汝躺在床上与赛姨并排躺在一处,心叹项二郎、秦天佑那些人不知情,都说他娶了个河东狮,却不知这河东狮实在是个活菩萨,“我明儿个又要去忙,怕不能陪着你们娘儿几个。你看着你母亲一些,听她路上的意思,仿佛是要将赛姨带在身边养着。”
  “她倒是想呢……只是,好歹叫她留几个月再走,她原本觉得自己是士族之女,就不肯搭理家里其他人,如今我又来了这地,虽你我都知道这地比长安自在得多,可旁人不知,少不得要对她落井下石,怕她也是没法子,才肯来这受我的气,你看我的面上忍一忍她,回头叫她体面地回去,也好在夏家里过日子。”夏芳菲体贴地坐在小杌子上给甘从汝按腿。
  “这不消你说,我也省的。”甘从汝抓了赛姨软软热热的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嘴里絮絮叨叨了几句,打了个哈欠,便睡了。
  到了晚上,夏芳菲叫人置办了一桌酒菜,叫张信之去请骆氏来吃,张信之去了后,只说骆氏说头疼不肯来。
  甘从汝会意道:“她是想叫我们去请呢。”
  “不去。”夏芳菲对着甘从汝自是说了一些劝他体谅骆氏的话,可此时轮到自己了,偏又要跟骆氏那点子小心思过不去,叫人将酒菜给骆氏送回房,自己跟甘从汝吃了饭,饭后抱着赛姨去账房里跟秦天佑说了一会子话,就又回房睡了。
  才刚躺下,外头张信之就来敲窗户。
  “什么事?”甘从汝下了床过来轻声问。
  张信之在窗外道:“绣嬷嬷想将赛姨抱走。”
  “叫她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甘从汝不耐烦道,又脚步轻轻地走回来,瞧见夏芳菲、赛姨两个无忧无虑地一沾枕头就睡着,心下又羡慕又得意,心道夏芳菲刚嫁来时夜夜辗转反侧,如今一点心事也没有,那骆氏到底是为了什么不顺心?躺了一盏茶功夫,果然瞧见夏芳菲人事不知地睡着,赛姨却已经从被子里出来爬到枕头上了,伸手又将赛姨塞回被子里。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夏芳菲、甘从汝还没起来,就听见院子里一片嘈杂,夏芳菲皱着眉头拉着被子盖着头不动,甘从汝硬挺了一会子,再睡不着了,只得从床上起来,出了门沉声道:“不知道七娘晚上奶孩子早上起的迟,这到底是吵什么吵?”话说完,瞧见是绣嬷嬷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地在指挥人。
  绣嬷嬷涨红脸道:“姑爷,起来了。”
  “忙什么呢?”
  绣嬷嬷笑道:“夫人一早就起来了,起来后,吃了口饭,就替七娘整治院子了。”
  “不用整治,这院子挺好。”甘从汝心下狐疑,见连张信之、杨念之也不在,也不穿好衣裳,披着袍子就向前头去,果然穿过小院进到前厅,就瞧见骆氏威风八面地在给院子里下人立规矩呢。
  “都散了吧,轻一点,别吵到七娘。”甘从汝道。
  张信之、杨念之等瞅了骆氏一眼,便各自散开。
  “岳母这是做什么,一大早的,何苦给人寻不自在?”甘从汝道。
  骆氏埋怨甘从汝不给她脸,数落道:“若不是这院子里乌烟瘴气,叫人实在看不过眼,我也就不说这话了。你们寄人篱下就罢了,这满院子里的人还没规矩,三更半夜的,我就瞧见那两个太监鬼鬼祟祟地去你们窗口下偷听,还有敢喊赛姨恭娘的……”
  “张信之、杨念之两个不半夜来听听,他们睡不着。岳母为何会在半夜三更还不睡?”甘从汝道。
  “……你们也太散漫了些,怎么如今还没起来?”骆氏讪讪地反问,不肯说半夜她想起夏芳菲的态度,又心里难受睡不着。
  “我们起那么早也没事干。”甘从汝按捺下火气,良久又道:“岳母找些其他的事吧,别管我们院子的事。”说罢,又请骆氏同去吃早饭。
  骆氏虽吃过了,又嫌弃甘从汝的态度不够恭敬,但心里巴不得见一见赛姨,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到了夏芳菲他们门外,听着房里的动静是夏芳菲起了,才进了明间里等。
  略等了等,甘从汝、夏芳菲、赛姨三个收拾好,才从房里出来。
  “我做媳妇那会子,没一天在婆婆跟前迟到过。”骆氏有意说给夏芳菲听。
  “她又没婆婆。”再说你晨昏定省的及时,你婆婆也不喜欢你。甘从汝在心内腹诽道。
  夏芳菲不肯一大早就跟骆氏吵架,看骆氏期期艾艾了半天,才将赛姨递给她。
  骆氏心花怒放地抱着赛姨,看她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看她,越发地欢喜,她早吃过饭了,此时不过是为多看赛姨、夏芳菲一眼才过来,于是只管拿着勺子称了米汤逗着赛姨吃。
  “今年怕是要从头忙到尾了。”甘从汝瞥了眼骆氏,就与夏芳菲说话。
  夏芳菲道:“是修路的事吗?”
  甘从汝点了头,“不光是修路的事,还有造船的事呢。方圆百里想分一杯羹的多的是,就连太后那边都动了心思。”
  “你那不闹事就皮疼的姨妈又想做什么?”夏芳菲问。
  骆氏咳嗽一声,眼皮子跳了跳,也不敢轻易招惹泼辣了许多的夏芳菲。
  甘从汝道:“怕是萧家眼红,跟她说了些什么。只是瞧着她的意思,也是不大在意我去没去宓县,只是要讨一分税赋。”
  “……你们没交税赋。”骆氏又开了口。
  “有胆子来收税的都叫你女婿给剁了。”夏芳菲斟酌再三,劝甘从汝道:“有道是礼尚往来,既然她睁一只眼闭一眼,不如就大大方方地弄一船东西充作税赋给她送去。她面子有了,自然不再生事。”
  甘从汝笑道:“她不但要税赋,还要如一分股。”
  “拿什么来入?”夏芳菲赶紧问。
  甘从汝道:“自然是船了,咱们造船哪里比不得上朝廷的船结实?”
  “你姨妈该不会是戒急用忍,暂且忍下我们,待我们将这地弄得四通八达了,再杀过来吧?”夏芳菲一语中的地道。
  甘从汝闻言点了点头,萧太后不介意养虎为患,因她有把握日后将岭南收归她有——虽如今岭南也是她的,但实际上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想着,就拿了筷子挑着一点淡黄塞到赛姨口中,“赛姨记着,要跟你姨婆一样戒急用忍。”
  骆氏听得心惊胆颤,看夏芳菲说了那话后,依旧一副不痛不痒模样,心道这死丫头,既然知道将来有祸事,还不及早想法子避开。
  饭后,院子里有人来喊夏县,甘从汝就随着人去了。
  夏芳菲从骆氏手上接过赛姨,又见柔敷、雀舌等捧着书本、针线,就对骆氏道:“母亲,我去学堂里上课去了,母亲闷着了,就去逗一逗王府里的豹子、孔雀解闷。”说罢,唯恐骆氏跟着同去,抱着赛姨叫柔敷、雀舌拦着骆氏一步,人就出了屋子。
  “夫人。”绣嬷嬷红着眼睛站在骆氏身边,就连稼兰、惠儿她也约束不住了。
  骆氏瞧见小丫头们送进来的各色岭南佳果,叹息连连,又没心思去游山玩水,也不敢强跟着夏芳菲出去,正怨天尤人,忽地想起此时正留在夏芳菲、甘从汝屋子里呢,立时又来了兴头道:“今儿个日头好,快将赛姨的小被子、小棉袄、小棉裤拿出来晒一晒。”
  “夫人还是别动了,万一七娘、姑爷又发火。”绣嬷嬷唯恐夏芳菲不喜骆氏翻她的东西。
  骆氏一愣,绣嬷嬷又挨近道:“小的听说姑爷一直跟七娘在一处,虽隔三差五地出门,也没领人回来过。柔敷几个更是清清白白的。”
  骆氏摇头不信,绣嬷嬷又道:“小的瞧着姑爷就不像是好脾气的人,七娘也是,脾气越发暴躁了,夫人就依着他们,别跟他们对着干了。”
  “谁跟他们对着干了?”骆氏冷笑,随后轻声一叹,起身道:“随我去厨房炖了汤水给七娘,儿女不孝,做长辈的却也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领着绣嬷嬷、柔嘉等就向厨房去了。


☆、第63章 见仁见智

  骆氏打定主意不跟夏芳菲、甘从汝一般见识;亲自洗了手替夏芳菲做了羹汤,叫柔嘉捧着,就向学堂去。
  这一去;吓得她几乎昏厥过去,只见这一所原本雅致的小院子里,窗口、门外蹲着七八个壮汉;那些个壮汉趴在窗口、门上;嘴里跟着背诵孔孟之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夏芳菲看。
  骆氏捂着胸口;气得脸色煞白,咬着牙又向房中看;便瞧见赛姨被夏芳菲抱着,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望向下面的那些个面黄肌瘦、邋遢不堪的男男女女,“走,你把七娘给我叫出来。”自己转了身子,面上下了层寒霜般,径直回院子里去。
  绣嬷嬷赶紧去喊夏芳菲,一声后,打扰了众人上课,被壮汉们一盯,老脸也险些挂不住。
  夏芳菲心道骆氏又生什么事?并不理会绣嬷嬷,将今日的课上完了,才叫柔敷等收拾东西,抱着赛姨回家去,进了院子,见柔嘉、丽娘簇拥过来。
  “七娘快些去跟夫人说几句好话吧。”柔嘉望见赛姨心里痒痒,不敢逗她,又想抱一抱。
  夏芳菲将赛姨给了柔嘉,问道:“她又怎么了?”
  丽娘处境尴尬,因她是骆氏身边容貌最出众又最蕙质兰心的一个,便时常被骆氏拿来要么算计骆得计,要么算计甘从汝,这会子为难地道:“夫人原以为姑娘只教导几个女孩子读书,谁知过去了,瞧见屋子外没规矩地趴着不少男人,屋子里又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就说三岁定八十,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七娘叫赛姨这么耳濡目染的,将来学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习惯,日后还怎么嫁人?”
  夏芳菲前头因自己教书教的好,引着许多人争着来学,心里还十分得意呢,况且敢来趴着看的壮汉,都是被甘从汝武力征服的山贼,也不怕他们动什么歪心思——每每想着他们公婆两个一文一武征服无数山贼土匪,甘从汝心里还十分得意呢。此时见这又被骆氏嫌弃了,累了一日,也不肯去跟骆氏说好话,干脆地道:“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叫柔敷抱回赛姨,依旧回房洗漱换衣裳去。
  柔嘉、丽娘无法,只得去回给骆氏,到了晚上,瞧见骆氏躺在床上怨天尤人不肯吃饭,就去说给夏芳菲听,见夏芳菲还是不肯来,又想起甘从汝貌似比夏芳菲好说话一些,就叫人去门上等甘从汝回来。
  谁知甘从汝前头为接骆氏耽搁了许多事,晚上又并未回来。丽娘、柔敷两个又是劝说夏芳菲又是劝骆氏,累得人仰马翻,过了四更就也懈怠了,不肯再管。
  谁又知骆氏躺在床上,掉着眼泪越想越悲伤,只觉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地捧大,一辈子的心血都花在她身上,她自甘堕落就罢了,还要将她孙女的一辈子也填进去。掉着眼泪,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没个活头了,在黎明时分起来,望见绣嬷嬷、柔敷等都在外间睡着了,就开了箱子柜子,寻了条在平衍州亲自为夏芳菲绣的腰带,泪流满面地移来凳子,心想她就看夏芳菲明儿个会不会后悔今日没来服软,将腰带几次三番地甩向梁上,那腰带总是轻飘飘地落下来,忽地听见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先放下腰带,悄无声息地出了门,望见门外是杨念之、张信之两个,登时冷笑道:“你们两位莫非又添了新毛病,不来我这老婆子门外瞧一眼,睡不着觉?”
  张信之叹道:“夫人,用不着非那么个力气往梁上甩,将腰带系在高凳雕花格子架上,人坐在地上往下一坠,就一了百了了。”
  骆氏原本心恨夏芳菲心硬,不肯来哄她,决心自戕叫她后悔,此时被张、杨二人看穿,便羞恼起来,冷笑道:“你们二人教我如何死?好个女婿,专门派了人来羞辱我。”
  张信之心道若不是怕甘从汝为难,谁肯来管你呢,叹息道:“咱家之所以知道这法子,是瞧见了家里夫人是如何去的。”
  骆氏一怔,见屋外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中,只有远处山上的野兽吼叫,诧异地道:“萧夫人她不是病故的吗?”说来,她年轻时候还羡慕萧夫人呢,出身尊贵、夫君一表人才,又是皇后亲妹,这样的人,哪里会像她这么个与夫君、女儿离心背德的人一样会想自戕。
  杨念之低声道:“夫人一次从宫里回来,被年少无知的五郎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当晚就挂在高凳上去了。五郎伤心太过病了一场,几乎随着夫人去了,醒来了,便不记得夫人是怎么死的了。”
  “不记得了?”骆氏颤声问,因杨念之的话,又想起了旧日的一些传闻,心道莫非萧夫人果然跟先帝不清不楚?
  张信之点头附和道:“全不记得了。”
  骆氏闻言,登时没了寻死的心,心道若是她死了,万一夏芳菲也病一场就忘了她呢?跟夏芳菲死磕到底没意思得很,迷迷瞪瞪地就回了房,过了一会子天就亮了,依旧依着多年的习惯早早地起了床,听说甘从汝没回来,就去寻夏芳菲一同吃早饭。
  柔敷、雀舌也不拦着她,骆氏径自进了夏芳菲屋子里,瞧见夏芳菲迷糊着眼正给赛姨喂奶,淡淡地道:“将来等你女儿这么待你,我就圆满了。”
  夏芳菲面无表情,骆氏又扫见床边准备给赛姨换的移库都是些旧衣裳,眉头又皱了起来,随后坐在床边,一边嫌弃夏芳菲自甘堕落,将自己埋汰成了奶娘,一边轻声问:“女婿昨晚上去哪了?”
  “杀人去了。”夏芳菲道。
  “正经地问你话呢,也不怪女婿夜不归宿,你瞧你,昨儿个那是什么模样,门上窗子上扒着的都是人,叫赛姨学了去……”
  “你女婿真的去杀人了。”夏芳菲又道,听见骆氏肚子里咕咕作响,本打算喂过了赛姨再睡一会,此时喊了柔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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