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人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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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一试。这三个字，真的是太令人高兴的。我连声谢都没说，只忙着把乔生放下，等他医治。
一阵忙碌后，他一边擦拭手上的血迹，一边对我说道：“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可是，他肩头的伤不是一般的伤，而是被人下了死咒。只要施咒者不死，那他的伤口就还会流血不止，直到最后一滴血都不剩。”
那医生说的倒是真的。想要解除死咒，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掉施咒者。可是，这施咒者是叶青啊。。。。。。
真没想到叶青会对乔生下毒手。叶青啊叶青，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乔生死呢？难道你还嫌他不够苦吗？
是了，是了。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让我接受你设下的圈套。救我是，留下来也是，为的都是要我接受你。可今天，你的计划被打破，便想直接杀掉乔生。你以为只要乔生死了，我就会接受你吗？哼，哼。。。。。不可能！我是不会接受你的。哈哈。。。。。还有乔生他不会死的。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的。不会！





（五十五）

（五十五）
那晚为了救乔生，我又回到了乔府。我知道，只有叶青和长髯能救乔生。不管是叶青还是长髯，总还有一线希望。
当我回到乔府时，人早已散去了。外面还有禁军，可这次他们并没有阻挡我。我也没心情关心这些，只是自顾自得往里走。
我走进乔府，佣人们还有姚贞姐都拥上来询问情况。我只是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又来到了后院，那后院出了更加凌乱，狼藉外，什么也没留下。甚至连昭仪郡主的尸体都不见了。此刻都后院就像是常年无人居住的荒宅一般，静的可怕。在这七月的午夜让人心中无端的升起一丝寒意。
有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小院里，折了一个郡主，上了一个征北大元帅呢。又有几人能猜透其中的种种呢？
乔生用自己的身体要就郡主的性命。可不但没有就到郡主，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不过也亏得他如此。郡主也总算是皇亲国戚，如今折在了乔府，皇帝要是怪罪下来，只怕乔府上下无一幸免。他舍身救主，虽然没有救得郡主，也未能全身而退。可他奋不顾身的营救，也算是为从轻发落争取了条件。
乔生他直到最后还在想着一家老小啊！叶青啊叶青，你说你可比得上他？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这样的阴险和狠毒。
郡主对你用情那么深，你不领情，她精神受挫做了些过激的事，你躲过也就算了，可偏偏要下如此的杀手。你和他哪来这么大的冤仇啊。难道，难道，难道是你料定乔生会为郡主挡剑，你是要将他一起杀死，乔府的存亡你丝毫都没考虑。叶青啊，你真阴险啊，太恶毒了。我决不会就这么看着，绝不会。
于是，我便找到了长髯。我求他救一救乔生。
长髯他把我扶起来，很为难的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救，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啊。你知道的，死咒本身就难解，更何况叶青难么厉害，他下的咒谁解得了啊。”
他会这样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我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
听他这么一说，我眼前一亮。没想到我随口一问，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想到此间，还真是值得庆幸，多亏了我自己又问了一句，也来不及想太多，边忙问道：“什么办法？”
“杀掉施咒者——叶青！”
杀掉叶青。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原来是。。。。。。我不屑的看了看他问：“就凭我和你？”
长髯略显得意的说道：“当然不是。只要你和我联手，必定手到擒来。”说着他又向客厅里扫了一眼。我也随着他的目光向里看了一眼。
只见那客厅里端坐着十个道人。他们十人虽然神态，形体各异，却是一样的装束。他们身着皂袍，腰束帛带，头顶九瓣莲花冠，一个个一脸浩然正气。我想这些必是长髯为了对付叶青所请的帮手。
我又看了看长髯。此刻他正一脸得意。我暗下里，叹了口气，果然，我还是不喜欢这人。可是，为了救乔生我没得选。不管和谁联手，不管手段多么不光彩，只要能救乔生，我便不会顾虑什么。当下，我便下定决心，要与长髯一起联手对付叶青。
我问道：“要我做什么？”
“说来也简单。只要乔夫人和叶青喝杯酒”长髯说着嘿嘿一笑。我便已然明了。那酒中必是下了药。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可又不好说什么。
他又忙道：“当然，夫人请放心。这要只会是有法力之人，暂时失去法力。对像你这样，没了法力的人是无害的。”又道：“只要叶青喝了这酒，药力一旦发作，我和蓬莱十仙便一起杀出，定叫他横尸当场。”
听了他的计划，我心头一震。不过也只是一震，只说了句：“长髯神人，你可真是只足智多谋，心思缜密啊！”
长髯听了我的嘲弄后不怒反笑道：“哪里，哪里，我们要对付的人可是叶青啊！”
是啊，对手是叶青啊。叶青有多厉害，恐怕只有我最有发言权了。妖族里每人都得过他，长髯也都不过他。想在长髯和蓬莱十仙联手也未必能赢得了他。他绝不是一般的对手，任何的大意，都会成为他反败为胜的契机。
到了那时，长髯一干人等伤亡必定惨重。至于我，叶青虽不会杀我，可是乔生便无药可救，必死无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为了救乔生我也就顾不得什么道义不道义，卑鄙不卑鄙。也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这样一想，便又觉得长髯的做法虽然卑鄙，却是非常理智的。
于是，我说：“要我做也可以，只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长髯显得有些吃惊。我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我会提出条件。可又想试一试。于是，我又说道：“从今后，你别再缠着乔生了。”
长髯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又松了口气似的安心的笑道：“这个简单。”
他竟然答应了。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是事成之后。”





（五十六）

（五十六）
那晚，我带着毒酒，又来到叶府门前。直觉告诉我，叶青还留在那里。
叶府的门很反常，这次竟是大开着的。不过这也正是叶青的作风。他这样做正是要告诉别人，他就在叶府里等着，只管进去与他斗法。他很厉害的。他一定是料定没有热能胜过他，可是他绝料不到来的人会是我。
我径直走进叶府。一站站的灯笼把院子照的通明，却没有人。四下里除了灯火，就仅剩一丝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游走的音符。
叶青，他在弹琴，弹得是我听了上千遍，叹了上千遍的《十面埋伏》。我心头为之一震，便循声向后院走去。
后院，灯光少了些，声音却多了不少。树上的蝉鸣，池中的蛙叫。一声声一阵阵，似乎正在配合着叶青的琴音要演奏出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我停下脚步，看着亭子中，灯光下，圆桌旁，那个正在抚琴的男子，不知不觉就这样痴了。那一刻，我竟忘了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只是听那琴音，就像是远古时代的女巫不断地在耳边轻轻吟唱。唱着：“危险，危险，埋伏，埋伏。”
曲子终了，又是一曲。我的心头又是一震，只觉得无尽的悲意席卷而来。脑中也不断的显现相同的故事。这些似乎都在讲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是听叶青讲的，关于这曲子的由来。
我就仿佛置身于故事之中，随着聂政，与他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弹琴，一起刺杀秦王。我被故事的种种牵引着，泪水就像是绝了堤的黄河水，奔涌而下。
突然，琴声断了，画面也消失了。我抬起朦胧的眼，看了看那亭子中昏暗的灯光下，叶青的背影正在颤抖。不应该说实在抽泣。
叶青，他在哭。这是第二次吧？
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是白蛇姐带我离开南山的时候。那是白蛇姐说叶青哭了。于是我就以为叶青哭了。他到底哭没哭，我没有亲见，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叶青，分明在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可是，我想一定是很悲伤的事吧。
男人见不得女人哭泣，女人又何尝见得男人的泪水呢。或许女人的那种辛酸，不忍会更胜一筹。我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心中却又不忍下手。
可心中不忍，就能不下手了吗？不下手乔生他怎么办？可是下了手叶青又怎么办？他们两个，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最爱我的人。他们两个我都不愿意去伤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为什么要我在他们中间选择一个人活下去？不管我选择哪一个，都意味着我亲手杀死了另一个。
杀死乔生，我绝不愿意的。死的是叶青呢？
我承认，我是想杀死叶青，为此还和长髯联手了。可是，那并非是我出自内心。我只是一时间被悲伤，恐惧冲昏了头脑。我怎么会愿意杀死叶青呢。我们之间毕竟有着上千年的交情啊。
乔生不能死，叶青也不能死。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死去，让他们两个活下去。可是毕竟不能如愿啊。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一时间，我的脑海里竟叶青对我的好，我对乔生的爱。我该怎么选？为什么命运要这样的这么我们？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最终也没有一个结果，只有唉叹连连。
叶青早已被我的唉叹声惊动了。他一脸惊喜的跑到我的身边，笑道：“十娘，你来了。”
我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又呆呆的抬头看着他的脸，他也一脸笑容的看着我。当他看到我手中的酒壶时，分明有些失望与悲伤，不过又在一瞬间将其用笑容遮挡了。
我知道他想掩饰，可是我还是发现了。或许是因为他演技太差；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感到很悲伤。
他又问道：“你带了酒来？”
“是啊，我带了酒来。”
“给我的吗？”
“是啊，我带了酒给你。”
“很漂亮的酒壶啊。里面一定是好酒吧？”
“是呢。是好酒。”
“那我要多喝一点儿。”
“是啊，好酒就应该多喝点儿。”
“啊——好酒啊，师娘带的酒。可不能剩下啊。”
叶青有些失落的提着酒壶，自言自语的走回了亭子。





（五十七）

（五十七）
呆呆的看着叶青的我，也终于回过神来。说起来，我竟不知酒壶是怎样的到叶青手里。不过现在。。。。。。
罢，罢，罢。叶青啊，我欠你的今生是还不了了。索性，我便陪你一起，也省得你一个人在那里寂寞。这样一来，乔生的死咒也算解开了，应该会活下去。我也不必终日活在自责之中了。叶青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这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叶青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去陪他，免他寂寞，也算是我对他的一些补偿。至于乔生，他不像叶青，一个人，他还有姚贞姐陪着他。
这样下定了决心，就不再迷茫，不再犹豫。我快速的进入亭子内坐下，拿了两个杯子，夺下叶青手中的酒壶，径自倒了满满的两杯，给了叶青一杯，自己一杯。
我冲着叶青举了举杯子，示意他，我先干为敬。可叶青却铁青着脸，一把打翻了我手中的杯子。
我生气的看了他一眼。他竟笑道：“十娘，这酒是我一个人的。你可别跟我抢啊。”说着他便拿起酒壶，拿掉壶盖，一仰头，全都灌了下去，一滴不剩，生拍我再和他抢。
我没想到，他竟早知道酒中有毒。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打翻我手中的酒，喝下整壶的酒。可是，他不知道这酒对我是无害的。
是的，我是要陪他一起死的，可这酒毕竟是杀不死我的。我只是想在他死后，我和乔生在见上一面。那时，我便在无所牵挂就会随他而去。我一心只是想着在他死后，我会怎样怎样。可我没想到，我这样想着要他死。他还能这样的护着我，我心中开始有些后悔，后悔对叶青下手了。原本我想阻止叶青喝下毒酒的，可是没来得及。
我追悔莫及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傻傻的问道：“你早知道这就中有毒吧？”
叶青苦笑了一声道：“嗯——知道的。”
“那你还喝！”我很生气。气他明知道还喝下去，气他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太儿戏。
可他想笑却笑得很勉强：“谁叫是十娘带的酒呢。”
“你，你太傻了。”
“啊——是啊，我太傻了。要是我早放弃，便不会弄成今天这样了。”叶青说的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他缓了缓又说道：“要是我早点放弃，在你离开南山的时候就放弃。或许是不去救你。再或者不留下就不会这样，不会这样的厌恶你。”
我心头一震，分明听到他说，厌恶我。不会错的，叶青他说，他，厌恶，我。我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叶青。他在笑，笑的依然那么温柔。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好像他什么都不曾说过。我开始搞不清楚，他是否真的说过那样的话。有一大堆话要说，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何说起。只能呆呆的听叶青说着，心里不停的默默念叨着：原来叶青他是这样的厌恶我。
他说：“原以为我是爱你的，才会如此的帮你。其实，要是一直这样也不错啊。让我自以为很爱你的活着。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不但不爱你，还非常的厌恶你。我之所以如此对你，只是出于长时间养成的习惯。”又道：“现在我真的有些厌恶自己的习惯。厌恶自己如此的帮助一个自甘堕落，忘恩负义，枉为妖族的家伙。厌恶自己还蠢得和她一样甘心去做人类的奴才。哈哈，我好蠢，好蠢啊。”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失落，原来他不曾真的爱过我，一切只是出于习惯的帮助我。这样我也稍稍的安心一些了。他不爱我，我心里的负罪感多少也减轻一些了。我还是说道：“呃，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叶青听了我的话竟笑道：“帮你？哈哈。十娘，你别搞错了。我并不是在帮你。”说着他又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得意的说道：“你知道的，我的东西是绝不容许别人染指的。就算被我遗弃的东西也不例外。以前我以为自己深爱着你，我自然要护着自己的东西不被别人染指。可是，当我发现我并不爱你，甚至厌恶你的时候，我依然不愿曾今是我的东西，被他人所拥有。于是，我便想好了计划要他痛不欲生，所以我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