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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千樱恋1·恋花怜蝶-第14章

小说: 千樱恋1·恋花怜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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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说什么?」   
    「实话。」简洁两个字,蕴含深刻意味。   
    她呼吸一紧。   
    「是…吗?」他沉声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颤着嗓音,双手悄悄扯着裙。   
    他是不是在怀疑她?   
    「是…说出去的吗?」他继续问,不肯放过她。   
    「什、什么?你说什么?」   
    他深深望她,「…跟水月交情很好,对吧?」   
    她点头。   
    「…们怎么认识的?」   
    「在西方大陆。」她低声道,「那时候我在那儿学医,她也过来研究草药,有一回她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伤了,是我救了她。」   
    「所以…们就变成朋友了?」   
    「嗯。」   
    「…知不知道,水月跟风劲走得很近?」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他步步进逼。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忽地抬眸,气苦地瞪他。   
    「我想说什么,…心里明白。」他淡道。   
    「我不……我不明白。」   
    他嘴角一撇,「…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   
    他果然怀疑她!到现在,他还是不信任她。   
    紫蝶闭了闭眸,心窝,在此刻被彻底掏空。   
    「你以为是我泄的密,对吗?」她幽幽问,「你以为水月来问我,我就什么都跟她说了,对吗?」   
    「我不得不这么想。」他漠然回应,「否则为什么时机那么巧?水月昨天来找…,今天风劲就怀疑起云霓。」   
    「她找我,只是想看看我住的地方,顺便邀我参加雪祭。」   
    「只是这样而已吗?」   
    「你还是不信任我。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会为你守住这个秘密。」她凝望他,表情沉沦。   
    那样的神情震动了花信,他蓦地有些狼狈,「我只是……想问明白而已。」   
    「你想问明白吗?好,那我就告诉你。」紫蝶唇角一扬,微笑淡冷,「昨天,水月是试着向我打探公主的情况。」   
    「她果真问过…?」花信一惊,不觉拉高声调。   
    「不错,她是问过我。」紫蝶坦承。   
    「那…怎么说?」   
    「我怎么说,你不是早猜到了吗?」她冷漠反问。   
    他一窒。   
    她定定望他,好片刻,唇畔的微笑从清冷慢慢转成凄凉。   
    「我什么也没说,花信,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泄漏你要我保守的秘密。」   
    「………真的没说?」   
    她摇头。   
    他又误会她了?他一怔,胸口漫开愧悔之意。   
    她静静看着他,「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水月。」   
    「嗄?」他一愣。   
    「水月对我,比你对我好上千百倍,可是我却欺骗了她。」她看着他,眼眸一点一点泛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却对她说了谎。」   
    「紫蝶--」   
    「为了守住对你的承诺,我欺骗我最好的朋友,我等于是……背叛了她,你懂吗?」迷蒙的水雾,在她瞳底氤氲。   
    他震颤不已。「对不起,紫蝶,我……真的很抱歉。」他踏步上前,懊恼地拥住她,「是我不好,不该怀疑。」   
    她漠然推开他。「你总是向我道歉,一次又一次,你一直在向我道歉。」   
    「我……」他惶然望着她,她苍白而倦怠的神态震撼了他。   
    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了。   
    「到此为止好吗?」她在泪眼迷蒙中对他微笑,「我觉得好累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他心跳一停。   
    「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泄漏这个秘密,宁死也会守住它。这样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恳求他?   
    「我想,我当不了你的朋友。」泪水,无声滑落那烙着火痕的脸颊。   
    他胸口一痛,颤着唇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我很努力想说服自己,要自己想开些、大方些,就把你当个朋友,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她停顿了下,探手自袖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交给他。「这个还你。」   
    他愣然接过,揭开那包覆的方布,发现里头竟是一支发簪。   
    「这发簪叫『蝶恋花』,是你送我的。」   
    是他送她的?他眨眨眼,看着金花上那只小巧的玉蝴蝶,呆了。   
    「我想,你一定也忘了吧?」她说,淡淡地笑。   
    初雪,在悄无声息间静静飞落,剔透的雪花沾上她的颊,迅速融成一片漫漫水痕。   
    是泪,还是雪,到后来,花信已看不清了。   
    他只知道,今冬的初雪终于降下了,而她在这个万籁俱寂的雪夜里,祈求他放了她。   
    她说她很累了,她说她想离开了,她说她当不成他的朋友。   
    她甚至退还他送的发簪,这发簪,名唤「蝶恋花」。   
    蝶儿,不再恋花了吗?   
    她真的坚决要离开吗?   
    「……对不起,都是我害得…如此痛苦。」他失神低语。   
    他又道歉了--就像她说的,他怎么老是在道歉?   
    他忽地笑了,笑声?放而沙哑,觉得自己真可笑,真活该!   
    「至少,留下来参加雪祭好吗?那天晚上宫里会很热闹的,…留下来参加好吗?」   
    「我不想--」   
    「留下来!」他握住她柔荑,眸光满蕴恳求,伤痛的、悔恨的恳求。   
    她身子一颤,终于,点了点头。   
    雪祭、樱花祭与中秋祭,并称为千樱国三大祭典,其中雪祭的目的是为了祈求   
    来年丰收,在每年初雪落下的时节举行。   
    这天,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屋宇亭阁、花丛树梢,都因前日的初雪抹上晶白粉妆,美丽动人。   
    入夜后,王公贵族陆续来到宏伟的祭坛前,在仆役宫女们事先安排好的座席上一一入座,风、花、水、火四大氏族亦派人从各自的领地出发,前来参加这盛大的祭典。   
    花氏的代表是花信的一对双胞胎弟弟--花朝和花夜。   
    「大哥。」一见花信,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俊秀少年立刻抢上前来,一左一右挟住他,掐得他双臂生疼。   
    「喂,你们做啥?」   
    「老爹交代的。」双胞胎回应,更加用力地掐他臂膀。   
    「爹要你们来虐待我?」花信不信。   
    「他还说如果有机会,最好拳打脚踢你一顿,打肿你这张自命风流的桃花脸。」花朝说。   
    「我们是看在你身为兄长的份上,这才给你留点情面,随便掐两下便算数。」花夜跟着道。   
    「这叫随便掐两下?」花信皱眉。可疼死他了!   
    「老爹问你,前阵子跟公主上哪儿玩去了?」   
    「他说,他明明上书请公主放你回花城,为何你迟迟不归?」   
    「你是不是存心不回来?」   
    「想逃婚吗?」   
    「他已经磨好刀了,你要是胆敢抗婚,他会亲自将你大卸八块!」   
    「你最好识相点,早早滚回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花老爹撂下的狠话交代得清清楚楚,花信听了,只能无奈地大叹三声。   
    「话说回来,你们急着要我回家成亲,那新娘子呢?她难道已经抵达花城了吗?」   
    「这个嘛--」双胞胎交换-瞥。   
    「她还没到吧?」花信心知肚明。   
    「说也奇怪,她两个月前明明捎信给老爹,说她就快回千樱了。」   
    「可不知怎地,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双胞胎很有默契,两人一搭一唱的。   
    因为她就在宫里。花信在心里暗道。   
    「老爹有点担心她可能出事了。」   
    「不久前才派人到羽竹国查探,看看她是不是确实搭船上岸了。」   
    「结果呢?」花信问。   
    「还没消息。」   
    「有消息会马上回报。」   
    不必查探了,她就在这里啊!花信暗叹。   
    「你们俩快入席吧,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他端出兄长的架子命令。   
    可双胞胎却无暇理会,四只眼睛同时盯着某处,闪闪发亮。「是火大哥!」   
    「好久不见,他还是那么冷傲。」花朝充满仰慕地说。   
    「他在今年中秋祭的比武大会夺下第一武士的头衔,剑术想必更精湛了。」花夜也是崇拜不已。   
    「快去跟他打招呼!」   
    两人极有默契地迈开步履,旋风般往火影的方向奔去,留下莫可奈何的花信。   
    他这一双弟弟对他这同样是好久不见的大哥的兴趣,居然远远比不上对火影的十分之一,这教他情何以堪啊!   
    「无情无义的家伙!」他低喃,颇觉不是滋味。   
    「谁无情无义了?」   
    清婉的声嗓在他身后扬起,他迅速旋身。跟着,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他痴痴看着面前盛装打扮的女子。   
    紫蝶身着九重单衣,最外层是纯粹清澄的白,与雪争妍,腰间系一条紫色绣金花腰带,开满无数朵粉樱的蝶袖在夜风中翩舞飞扬。   
    他看着,微微笑了。   
    「…好美。」   
    「真的吗?」紫蝶脸一红,柔荑下意识抚上右颊。   
    「别。」他拉下她的手,温声道:「这完全不影响…的美。」   
    点上胭脂的唇微颤,她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是真的。」他拾手轻抚过她被火烙印的颊,「这是勇者的印记,…应该为此感到骄傲的。」说着,他俯过身,啄了她右颊一记。   
    「啊。」她急忙退后,全身发烫,「你别、别乱来。」   
    众目睽睽下,他居然当众亲她,这……太羞人了!   
    「放心吧,没人看见。」他笑,曲起手臂,「我们入席吧。」   
    「嗯。」她点头,挽着他臂膀,盈盈跟随他。   
    今夜,她是他的女伴。   
    他们将同桌共席,一同观看祭典过程,欣赏宫内各项表演,在雪地里翩然共舞。然后,分道扬镳。   
    今晚,是最后一夜了,与他相处的最后一夜。   
    他们决定以微笑来面对这个夜晚,为彼此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这回忆,她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问来咀嚼、来思念。   
    这回忆,将是他送给她最好的东西,一个她可以珍藏一辈子的故事。   
    这回忆啊……   
    「在想什么?」他柔声问。   
    「没什么。」她浅浅微笑,「谢谢你送我这套衣裳,很漂亮。」   
    「也得看穿的人是谁啊。气韵好,衣裳自然就漂亮了。」   
    他又赞美她了。她脸颊晕红。今晚,他是决意捧她到底了是吧?就怕自己晕陶陶,末饮先醉了。   
    她定了定神,「这外衣是拿什么染的?颜色真纯。」   
    「这颜色啊。」他转向她,眼神深刻,「是太白。」   
    太白?她一怔。   
    「我记得…说过,十年前我救…的时候,…就站在一株太白樱下。」   
    「所以你才命人拿太白樱染的布料做衣裳?」   
    他点头。   
    原来是太白。原来她现在身上穿的,正是难以忘怀的爱恋颜色。   
    她微笑了,笑容渗进点点甜,也透入点点苦。这份爱恋,原是又甜又苦啊!   
    「祭典要开始了,我们坐下吧。」   
    「嗯。」   
    肃雅的乐声扬起,祭典正式开始。   
    主祭的自然是千樱国的护国巫女--水月祭司。她依然和平日一样,全身素黑,可在宴席里一片争妍斗艳的缤纷色彩中,反而格外抢眼。   
    她捧着透明水晶球,以最庄重的步伐缓缓踏上祭坛,敬神告天。   
    乐声止息,四周寂静,她跪坐在地,清澄水眸直直盯着水晶球。半晌,她忽地脸色一变,身躯僵硬。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好一会儿,水月才整肃面容,站起身,冷澈眸光二扫过众人。   
    「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众人屏息,等待巫女的预言。   
    「千樱即将遭逢劫难,腥风血雨,城破家亡。」清冷的嗓音如冰霜,冻结在场众人的心。「若我们无视此灾难,千樱国祚将尽。」   
    「什么?!」众人万分惊愕。   
    坐在主位上的风劲与云霓更同时站起身来。   
    「究竟怎么回事?水月祭司,请说清楚。」风劲清朗的声嗓响起。   
    「意思是,我国即将发生一场毁灭性的战事。」水月直视风劲,「千樱很可外因此亡国。」   
    「毁灭性的战事?是指外侮欺凌吗?」   
    「是羽竹还是雪乡?他们打算进犯我国吗?」   
    「这可糟了!要是这两大国连手侵略,依我国兵力,势必无法抵抗啊。」   
    众人议论纷纷,脸色沉重起来。   
    「这两人一搭一唱的,到底在要什么花招?」花信皱眉沉吟。   
    「耍花招?」紫蝶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是这预言是假的?」   
    「十之八九是假的。」花信沦冷撇嘴。   
    紫蝶愕然,明眸调向祭坛上的水月,见她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这命运是注定了吗?有没有法子可改?」风劲朗声问,   
    「要降低灾祸的冲击性,只有一个办法。」水月沉稳答道。   
    「什么办法?」   
    「水火共生。」   
    水火共生?这是什么意思?众人惶惑不解。   
    「千樱之所以能立国,是得浴火凤凰之助,而水,能解浴火之苦。」水月解释,「因此水火共生,将有助千樱觅于亡国之运。」   
    这什么意思?众人还是不懂。   
    风劲却朗声笑了,「我懂了。」冷冽的眸光朝火影射去,「第一武士,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   
    火影一动也不动,唯有紧握的拳头泄漏了他心中翻腾的怒火。   
    「该死!」花信蓦地低声诅咒。   
    「怎么了?」紫蝶不解地望他,「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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