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瑾年已逝爱未散+番外 作者:梵梦(言情小说吧2012.7.23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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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如炮轰般的字句，打得司然浑身颤抖，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漆黑的发尖滴下，无声地坠落在地板上。
司海天眼里满是波涛汹涌的怒气，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他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司然的脸上，整个人气得剧烈喘气，嘴唇苍白如纸，脑子里一阵阵翻搅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司然红着眼睛转过头瞪他，眼里满是倔强的冰冷。
电光火石间——
司海天的身体像是失去所有能够支撑的力量，无力地往后面倒去。
“爸！！！”
“老爷！！”
司然惊恐地大喊，手忙脚乱地扶住司海天的身子，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才发觉，他竟然。。。。。。。叫了他爸爸。。。。。。
同时响起的还有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的尹舜。
他飞快地跑了过来，利落在司然的房间里倒了一杯水，熟练地掏出口袋里的药瓶，连忙喂司海天服下药丸。
整个过程落在司然眼里，他看着尹舜，眼里的震惊还未消散，沉了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他怎么了？”
恢复意识的司然，仍然不愿意称呼司海天为爸爸，但是焦急的神色泄露了他内心担心的情绪。
“少爷。。。。。。。老爷他。。。。。。”尹舜欲言又止。
“咳咳。。。。。。。”司海天轻咳着悠悠转醒，他慢慢睁开眼睛。
尹舜连忙扶着他坐到房间的沙发上，用手顺着他的后背。
司然身子僵硬地回过头看他。
“你到底怎么了？”司然声音又沉了几分。
“你还这么关心我做什么？我死了你不是更开心。”司海天无力地说道，他暗暗向尹舜递去一个眼神，尹舜眸光闪了闪，随即退出了房间。
“你在胡说些什么！”司然懊恼地喝道。
“司然，过来。”司海天朝他招招手。司然顿了一下，然后走到与他相邻的沙发上坐下。
“身体不舒服就让江医生来看看。”司然冷着声音说道，双手在膝盖上收紧。
刚刚那一幕，让他依然心有余悸。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过是些老毛病了，不需要太在意。”司海天难得地露出柔和的笑脸，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笑着看司然，刚刚虽然暂时失去了意识，但是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他叫他，爸。。。。。。。。
现在虽然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是语气里透着的关心司海天还是感受得到。
“有多少年没听到你喊我一声爸爸了。。。。。。”司海天自嘲地笑道。
司然身子一僵，嘴唇抿得紧紧的，没有再说话。
房间内忽然变得寂静起来。
窗外的风雪仍旧肆虐地在黑夜里狂啸。
“司然，你年纪也不小了，要谈恋爱玩玩，我不反对，只是你自己要有分寸，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司海天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是玩玩而已。”司然平静地说：“我很认真。”
司然知道现在不能再惹怒他，所以态度是难得的温和。
“认真？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有些事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尤其是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你的婚姻大事更是由不得你来选择。”司海天盯着他的眼睛：“你，根本没有权利去选择。”
“我不是你，我也不会跟你一样，只会一味地顺从爷爷的安排，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害人害己。”
司然原本也是不知道的，是高中放暑假的时候去爷爷那里，无意间听爷爷回忆时说起来的。
爷爷说，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儿媳妇和儿子。
但是他深问下去，爷爷就只是一味的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所以他一直都认为，他父母的婚姻，只是一场毫无爱情可言的商业联婚。
“不爱的人？”司海天悲戚一笑：“司然，你错了，我很爱你的母亲，虽然这门婚事是你爷爷安排的，但是我从大学遇到你母亲的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爱着她。”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个人的爱，注定是一场悲剧。
一个人的爱，比没有爱还要来得痛苦。
可是，他的执念，她的任性，才真正是害人害己的利器。。。。。。。
司然惊愕地看着司海天，原本深邃的眼神幻化成一片迷茫的雾气。
他从来没跟他说过这种话，司然不明白，如果真的爱的话，当初母亲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呵呵，扯太远了。”司海天摇摇头，锐利的眼睛正视着司然说道：“尽早和这个女孩子说清楚，你和她是没有未来的，不用白费力气。”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武断。”司然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我爱她，永远都不会放弃她。”
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司海天，毫不退缩，毫不闪躲。
司海天冷冷地看他。
良久。
司海天慢慢地站起身，身子有些吃力地慢慢往门口走去。
“有些事，由不得你。”
司海天浑厚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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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你还有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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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空一片灰蒙蒙，晶莹透明的雪花，小小的雪花，零零落落欢快地在空气中飞舞。
西郊墓地。
冷冽的寒风刮得沐影的脸颊一阵阵刺痛。
司然弯下身子将手中的康乃馨放到墓碑前，晶莹的雪花飘落在粉色的花瓣上。
寒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瞳孔里悄然无息地流动着悲伤的情绪。
沐影站在他身边，心中悲戚，她抿紧嘴唇，伸出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司然侧头看了看她，与她十指紧扣，脑海里忽然冒出昨天司海天说得话：
。。。。。。
“有些事，由不得你。”
。。。。。。
司然握紧她的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他转头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笑着说：“妈，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个女孩，今天带她来看您。”
沐影朝墓碑鞠了一躬，微笑道：“伯母，您好。”
沐影看着墓碑。
照片里的女人，笑容温柔高雅，秋婉怡，享年30岁。。。。。。。怎么会那么年轻就失去了生命呢。。。。。。。。
“忽然带你来这里，会惊讶吗？”司然笑着看她。
“不会。”
沐影摇摇头，昨天看着他的脸色，她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怎么可能忘记呢。。。。。。那个雷雨天，那个脆弱的他，也同样露出过那种表情。
“嗯，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现在很好，很开心。”司然转头看着照片里那张温婉如玉的面容，笑容有些苦涩。
只是，在天上的妈妈，能够看得到他吗？
“她会知道的。”沐影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所以，你要一直这样开心的生活下去。”
“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一直开心下去，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不许离开。”
“我不会离开。”
沐影笑着抱紧他。天气再冷，风雪再大，她的心却是暖暖的。
晶莹剔透的雪花调皮地落在他们相拥而立的身影上。
司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毛绒绒的帽子上轻轻拨动着。
“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呢？”
“问什么？”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沐影心脏骤然紧缩，她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有些惊异。她从来都没有说出来，他是怎么知道她好奇的？
她是问过沐羽，可是小羽对其中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司然笑着捏捏她的脸颊：“与其一直追问羽这个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不如不直接来问我呢。”
“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难道你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
沐影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睛，故意想逗他开心。
“傻瓜，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啊，但是你却像个刺猬，总是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沐影笑了，心中却有一丝淡淡的酸痛。
过往那些记忆全部都涌现在脑海里，从遇见他开始，她对他总是冷言冷语，防备之极。。。。。。。
她极端的自我保护却刺伤了他。
沐影握紧他的手指，淡褐色的眸子蕴含着温柔的光芒，想用自己的去温暖他。
“司然，对不起。”
“嗯？”
“如果我以前有伤害到你，我向你道歉。”沐影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司然嘴角上扬：“可是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我想听你说。。。。。。”
他靠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流洒在她的耳鬓：“我爱你。”
☆、第九十四章 你还有我（2）
他靠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流洒在她的耳鬓：“我爱你。”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软软的、暖暖的一点点传进她的耳膜，钻进她的心。。。。。。。
“嗯。。。。。。”
“嗯是什么意思？”司然挑起眉头。
“好冷。。。。。。。”
沐影拢了拢围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身子轻轻颤抖着，那摸样似乎真的是冻坏了。
司然摇摇头，将她拥进自己的大衣里。
沐影在他的胸口露出笑容，双手紧紧地环着他。
司然。。。。。。我也爱你。
这句话，她会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很坚定地告诉他！
眼睛不经意瞥到墓碑的照片，沐影身子一顿。
也许是感受她的不对劲，司然拉开她的身子问：“怎么了？”
只见沐影怔怔地望着他母亲的照片发呆，司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了然。
照片里，秋婉怡的颈间赫然带着银色的链子，款式与他给她的那条唯爱一模一样。
“是唯爱。”司然笑了笑。
沐影看了他一眼，手伸到围巾里面解开颈间的链子，链子上还带有她温热的体温，她把链子放在手心，桔梗花形状的吊坠在她手心发烫。
“你母亲她一定很喜欢这条项链吧。”她喃喃道，因为这条项链的做工实在是太精细了，她仔仔细细的观察过，连花瓣部分的纹路都雕刻得十分传神，项链的接口处还刻有字母Q的标志，Q是他母亲的标记吧，在市面上，她似乎没有看到过类似的款式。
司然唇边带着温暖的笑意，他伸出手拖住她的手背，眼睛盯着她掌心中的那抹银色。
“嗯，我母亲是个珠宝设计师，这条项链。。。。。。是她自杀之前的最后一件作品。”司然很平静地说，声音清冷，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自杀。。。。。。。”沐影直觉得喉咙有种酸涩的感觉，心里一痛。
她也曾猜测过无数的情况，包括自杀。。。。。。可是，当真真切切地听到司然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抑制不住的疼痛不断翻涌。
“想知道为什么吗？”
沐影静静地看着他。
白雪飞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他幽深的眼底有着极力掩饰的落寞和痛楚。
沐影抬起手，轻轻触碰他冰凉的面容，温热的指腹滑过他高挺的鼻尖，停留在他的脸庞。
她摇头：“不想知道。”
“我说过，如果欺骗我，后果自负的。”司然略带苦涩的笑容在她的手心绽开。
“没有骗你。”
她淡淡的笑脸倒映在他深邃的黑瞳里。
“如果说起那些会让你不开心，我真的不想知道，因为我不想你痛苦。”
她是很想了解他，但是如果那些了解是要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司然拥紧她，眼底有温润的光芒，他用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不让她抬起头来，因为他不想要她看到他眼里的脆弱。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
他将下巴依在她的头顶。
他想让她知道他的一切，没有任何隐瞒的了解。
过往的记忆他向她一一叙述。。。。。。。。
。。。。。。。。
沐影只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完全感受不到脸颊被冻得麻木，久到原本紧握的东西从手心滑落她都没有感觉，久到她完全没有意识，而眼泪就那样从眼眶决堤蔓延。。。。。。
雪一直没停过，反而愈下愈大，地上忽然闪过一丝银色的光芒，飘落的雪花一点点将它掩埋。。。。。。。
漫天飞雪里。
沐影静静听着他低沉的呢喃，他的颤动、他的无助、他的痛苦，她仿佛都能感受得到。
心底痛成一片。
而她能做的，只是抱紧他，抱紧他，用力地抱紧他。。。。。。。
☆、第九十五章 你还有我（3）
当将过往的一切一一道完时，司然沉默了很久。
半响。
司然轻声叹息，眼睛看向墓碑上的照片，他的声音里有种低沉却刻骨的痛楚：“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的我不是那么贪玩，一直留在她身边陪着她，她是不是就会舍不得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做这个决定，只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这样想，司然，和你没有关系。”她仰起头看他，眼圈红红的：“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你怎么能够阻止得了。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重来，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你不是还有父亲吗？想想他啊，你不是一个人。”
“父亲？”司然冷冷一笑：“有跟没有根本没区别，他，甚至从来都没来看过我母亲一眼，呵呵，就连母亲去世的时候，我那所谓的父亲还在为他的事业拼搏呢。”
每年母亲的忌日，司海天不是出差就是去了国外，反正他就是用尽所有方法避开，是自责还是内疚呢？呵。。。。。。。。
“司然。。。。。。”沐影怔怔地看他。
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冷阴桀，嘴唇倔强地紧抿。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幽深漆黑的瞳孔透着让人看不穿的情绪。。。。。。
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沐影忽然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
她抱紧他：“司然，不要恨。。。。。。恨一个人很累，很累，它会让你迷失自己，会蒙蔽你的眼睛和心。”
就像她一样，曾经那样的恨那个人，但是，原来恨一个人是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