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瑾年已逝爱未散+番外 作者:梵梦(言情小说吧2012.7.23完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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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一幕幕像电影剪辑的片段，在她眼前闪过，开心的，难过的，幸福的，沉默的，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沐影笑了。
她慢慢探过身子，在他有些干涸的唇印上一吻。
床上的人眉角上挑，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按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醒了还装睡。”沐影瞪他。
“可以偷到一个吻还不错。”
司然笑得满脸阳光。
“司然。。。。。。”
“嗯？”
“我说的，不管是什么事，你都会答应吧？”
沐影轻柔的声音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似有若无。
仿佛不存在般虚无。
“嗯。”
“那么，我们分手吧。”
不知道何时，病房里的窗户被风吹开，冰冷刺骨的寒风叫嚣着从窗外吹进来，迅速地钻进人的身体里。
司然眼中飞扬的神采瞬间失色。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笑得温柔的她，仿佛没听懂般问：“什。。。。。。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
她笑着重复。
空气仿佛静止凝固。
司然怔怔地凝视她。
半响。
司然忽然握住她的手，紧张到语无伦次：“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一点都不好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是不是程若霜那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这件事，是我的问题。”
沐影淡淡地微笑着，心里却像破了一个洞，溢满了酸痛。。。。。。
“我今天终于知道了一件事，是关于阳亦徽，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再欺骗你，欺骗我自己，我心底的那个人，还是他。所以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你，和远方的他。欺骗了你，利用了远方的他。
“终于。。。。。。还是知道了吗。。。。。。”
司然嘲弄地勾起嘴角。
“。。。。。。。”
沐影沉默着。心底却疑惑起来，终于还是知道了？难道他一直都知道吗？不过这种事很容易明白，如果是他有心想查的事，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呢。
只是他那么敏感的一个人，知道了所有的事却埋藏在心底，她终于明白那时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她会离开他。。。。。。。。。
而如今，她却不得不离开。
“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要急着逃离我，急着去到他身边，是吗？”
司然板起她的下巴，凑近她，幽深的瞳孔紧紧地锁定她：
“那么，亲口告诉我，我们的这些日子，算什么？”
关键的时刻。
睿智如他，沐影知道她不能露出任何一点异样的情绪。
她暗自咬紧牙根，面上却笑得风淡云轻：
“司然，何必要这样呢？花开花落，万物有时，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够永恒，该放手的时候就应该松开手，这样才不会让彼此都觉得累。”
“别跟我说这些冠名堂皇的屁话！回答我！”
司然在暴怒的边缘徘徊，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渐渐泛白。
沐影深吸一口气，脸色淡然地看着他：
“我们的这些日子，我很感谢你，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我，你很好，但是对不起，我很自私，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现在我要去找那个人，所以我要分手，可以吗？”
手指在底下攥紧。
对不起，伤害了你。
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也请你好好活下去。。。。。。
我会永远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在我对爱情失去信心的时候，用自己温热了那颗冰封的心。
“好，很好。你爱的人是他？所以，我只是一个笑话是不是？”
司然咬牙切齿地从喉间溢出几句话。
他冷笑一声，突然一个翻身将沐影按在病床上，漆黑的眼睛闪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他冷冷地逼近她的脸。
沐影陷入短暂的失神。
一阵寒风袭来，她狠狠地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
看清他的眼神时，沐影心中一惊。
那双冷眸中翻涌的恨意刺伤了她的眼睛。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笑，那笑声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要走？可以，但是我会让你永远无法忘记，司然这个名字。”
沐影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司然浑身散发一种可怕陌生的气息。
☆、第一百二十一章 梦醒情灭（3）
“你要走？可以，但是我会让你永远无法忘记，司然这个名字。”
沐影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司然浑身散发一种可怕陌生的气息。
他在笑。
笑容中带着决绝的冰冷残酷。
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拂过她耳边的发丝，最后停留在她的颈项。
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
“不管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永远都无法，忘记我。”
沐影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未说出口的话尽数淹没在他的吻里。
冰冷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
司然像发了狂的狮子，蛮横撕扯着她的衣服，粗暴地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司然！你疯了？！”
沐影惊呼，她尽力挣扎反抗着，可是无奈当一个人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恨意之中的时候，他的力量是她根本无法抵抗得了的。
沐影渐渐放弃了挣扎，双手握紧床单。
任由他的大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任由他冰冷的嘴唇在她嘴上撕咬。
沐影闭上眼睛。
眼泪无声滑落。
她知道自己是怎样伤了心他的心才让他变得如此疯狂。
可是这样的司然同时却又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看到突然安静下来的沐影，司然终于停下动作。
他看着紧闭双眼满脸泪痕的沐影，心脏仿佛被撕碎了般痛楚，他沉声怒吼：“睁开眼睛看着我！”
“如果这样你可以好受点，那你就继续，就算是我欠你的。”
沐影声音沙哑地说，她没有睁开眼，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沐影！”
司然痛苦的声音伴随着寒风渗入她的身体里，在她的血液中肆意流动。
他的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肩膀，他现在有多愤怒，他的手指就有多用力。
沐影始终闭着眼睛，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忽然间，沐影感觉脖子一痛。
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从她脖子上拽下来。
下一秒。
沐影被他整个提起来丢到地上。
他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她：
“你真让人觉得恶心。。。。。。你根本不配带上唯爱。”
沐影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他手中泛着银色光芒的吊坠。
妖冶的银色在他指尖闪耀。
沐影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而胸口那一阵阵翻搅的失落感更让她难以呼吸，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服，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一步一步从床边到门口的距离竟也变得那么遥远。
当她走到门口，准备旋开门把，背后却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怕什么就来什么。
只要出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他偏偏要做最后的挣扎，让那深入骨髓的痛意一寸寸完全吞噬她。
“沐影，我恨你。。。。。。恨你可以这么轻易的抹杀掉所有的一切。。。。。。可是。。。我还爱你。。。。。。你还没死。。。。。。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
“你曾经说，不会离开我。。。。。。这句话的有效有多久？”
“你会爱我多久？”
“直到我死的那天。”
“那么，有效期是，直到你不爱我的那天，或者，我死的那天。”
。。。。。。
深深呼吸。
再次深呼吸。
沐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
“就当作那是一场梦，梦醒后，不该记得的，就全部忘记。”
“砰——”
病房门被狠狠地关上。
她仓皇地逃出那间房间，再待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演下去。
沐影背靠着病房外的墙壁缓缓滑落，双手捂住原本有吊坠贴着而现在却空荡荡的地方。
泪水肆无忌惮地在脸上蔓延。
照例巡视病房的护士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好意问她有没有事，沐影只是拼命摇头，那好像是她唯一会的动作。
护士进入司然的病房。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和司然怒吼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
心，好像坠入黑洞，一直沉沦渐渐麻木。
然而老天爷好像还不满足一样，给沐影带来了最致命的一击。
冬日的寒夜。
沐影一辈子都无法遗忘的一天。
这一天，她失去了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一通电话如梦魇般，彻彻底底地撕碎了她唯一仅剩的那点信念。
所谓的坚强。
荡然无存。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外婆过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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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还要坐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能到达那个留下无数记忆的地方。
沐影坐在汽车里，耳朵里塞着耳机，轻快的旋律在耳边回响，沿途路过的风景在透明玻璃前快速飞过，沐影却没有心思仔细欣赏。
耳机里唱的歌曲，她同样一句都没听进去。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恍如隔世一般，曾经在这个地方留下过无数的足迹，快乐的忧伤的，而如今百转千回，世事变迁，什么都已经改变了。
那个最疼爱她的人，已经远去。
再美好的风景，再熟悉的地点，都变得黯然失色。
从外婆家的庭院外看进去。
那棵熟悉的枫树依旧挺拔，只剩下光秃秃枝桠的枫树，显得那么萧瑟凄凉。
沐影推开庭院的门走进去。
她多希望当她推开门，能看到那个慈祥的外婆站在厨房门口，微笑着叫她的名字，跟她说饭做好了。。。。。。
正值中午，温暖的光线透过玻璃折射在地板上。
恍惚中，沐影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外婆还在。
什么都没有改变。
“影子！”
坐在沙发上的颜卉楠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看到沐影的那一刻，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颜卉楠来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断断续续地嘤嘤抽泣着：
“影子。。。。。。你终于回来了。。。。。。外婆。。。。。。”
沐影没有说话，眼睛环视着屋内，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和外婆的记忆。
外婆慈祥的笑容依稀还在眼前。
那个温暖的身影仿佛还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永远会在每个清晨为她准备好早餐，下雨时为她准备好雨伞，生病时用额头贴着自己额头试温度。。。。。。。
良久。
沐影闭上眼睛。
“外婆。。。。。。在哪里？”
“还在医院，伯母和沐羽都在医院里。”
“。。。。。。带我去。”
“伯母说你连夜坐飞机过来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让你休息休息再过去。。。。。。”
颜卉楠擦了擦泪水，小心翼翼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沐影说。
颜卉楠知道外婆的死对影子的打击一定很大，现在平静得不正常的影子更加让颜卉楠觉得害怕。
沐影睁开眼睛，瞳孔里布满血丝，她握紧颜卉楠的手，坚定地说：
“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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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只是听说过太平间的恐怖。
而这次沐影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是一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阴冷地方。
封闭的房间。
没有阳光，没有声音，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彻骨的寒冷和诡异。
白色的布盖住外婆整个身体。
沐影颤抖着身子一步步靠近她，手在触及到外婆冰冷的身子的时候瞬间僵硬了。
冷冰冰的，失去了以往的温热。
沐影深吸一口气，她慢慢揭开白布，外婆没有血色的面容倒映进她的瞳孔里。
还是那张熟悉的慈祥面容。
嘴角还带着安详的笑。
沐影怔怔地跪在冰冷的地上。
她抬起外婆的手，将头贴在她的手心轻轻摩擦。
以前外婆总是喜欢摸着她的头，温和地笑着听她叽叽喳喳说学校的琐事。
在那个冰冷的掌心中。
沐影始终没有流一滴眼泪。
沐羽慢慢走近她，他蹲下来将那个颤抖的身影抱进怀里，沙哑着声音：
“影，别这样。外婆她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沐影没有说话。
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慈祥的面容，外婆安详地躺在那里，就好像，只是睡着了而已。
而站在门外的人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颜卉楠扶着方灵云站在门口，方灵云掩着嘴默默流着泪看着自己那一对跪在地上的儿女。
灿烂明媚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洒进来。
空气中飞舞着细微的尘粒。
歌声和悲伤散落在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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