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茶香-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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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我头上的纱布，我想伯母不会拆穿小云的谎言。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小云：“陪陪他，只要你开心。”
宠溺的母爱没有让小云变质，她似乎比普通的女孩更加优秀。我会以为是她父亲的严厉，可显然这样的一个富有的家中的经济来源并不是母女二人坐着就能来的，小云告诉我，她爸爸是某公司高管，商坛成功人士。这是我曾经的目标，或许也是现在的目标吧。
我现在的梦想是做一个作家，可当我在蓦然茶香打工之后，看着艾老板每天精打细算，我才知道有时候，不是光靠一个梦想就能生存下去的。高二了，我该做些什么？当我看着自己从未及格的英语，数学试卷，不被肯定的语文时，我还能干什么？
因为这些，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我迷茫在这个季节，就像其他人那样，迷茫在校园的座椅上，她们看着手机，对着QQ微信，上下滑动着屏幕，看着一个个熟悉却又感觉陌生的好友，没有想什么，什么都没想，只是日复一日的这样做着同样的动作。
而那些埋头苦学的孩子们，我曾经嘲笑他们，书呆子，以为考大学就是全部。现在大学生遍地是，依旧没有人能有好工作，而那么多的成功人士，却都从未上过大学，甚至是高中，看看他们，他们才是我们该看齐的。
可事实告诉我，我有多么片面，他们为着自己清晰的目标，不停的奋斗，努力着，他们的生命是那么有意义，我现在似乎看到，成功离他们是如此之近。
我没有资格嘲笑他们，至少他们知道，未来几年，自己该做什么，而我呢？或许一直迷茫着。
我牵着小云：“我想去孝感学院，陪我去吧。”
“嗯。”她并没有问为什么要去那。
而来到孝感学院，大学，是这样的吗？依旧只是读书的地方。篮球场上，依旧有着热爱篮球的人在尽情奔跑。那条横穿学院的河边，却并没有什么热爱风景的学子，这里不显得拥挤，不显得热闹，不显得活泼。
我以为大学会有无数被压抑的有志青年，为着自己的事业开始筹划，可现在这样的场景却在告诉我，压抑的他们，在享受着这四年的轻松。又或者，依旧在为着学分而埋入书海。
“你也快大学了，我却还有一年。云，我觉得，我没有能力上好的大学了。我觉得，或许读完高中，我可能就要辍学了。”我望着远处，不敢去看她。我知道，我如果真的辍学，去找到的工作肯定是那些有苦有累，工资还不高的职业，我在害怕，那不足以让我能够给予她美好的生活。
“你还想读书吗？”
“或许已经不想了吧。”
“为什么？”
“还有一年半，我却已经荒废了四年半，我知道，我已经赶不上了，考不上好的大学，又能学到什么呢？没有好的大学的文凭，又有哪家公司愿意收我呢？我们读书就是为了有个好的前程，可我现在继续读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我想，我或许早点步入社会会更好吧。”
“我们去蓦然茶香吧。”
“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我去蓦然茶香那，可能是因为想让艾老板劝说一下我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希望我和艾老板谈谈。
“辍学？为什么忽然这么想？”好在陈妮不在，现在早就已经开始下午的课程了。艾老板听后也是有点惊讶，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毕竟又不是他的事。
“只是有这念头而已。”
“呵呵，我高三辍学了，为了逃避读书，我去当兵了。到了部队，我才发现真的是走到哪，学到哪，去了部队，部队学起知识更加枯燥乏味，问题是你不听还不行，我当时就后悔，总是暗暗说，我来当兵就是为了逃避读书。可无奈，这样的话又怎么能说出来？依旧是每天的教育课，背书，背不下来还有惩罚。”艾老板回忆起来：“可真正被逼着，认真听起来后，却发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看不到，却非常有用的东西，我们的生活，离不开那些东西。”
“有一段时间，我拿起了曾经的课本，钻研起曾经的方程式，曾经的古诗词。我当时就好笑，多么智慧的课本，它培养者全世界的人。无数的成功，来自于这里。”
“我曾经笑过大学生，研究生找不到工作，用那些没读过书的大老板来安慰自己。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大老板之所以成功，并不是因为他拿着一个目标，一股劲的往前冲。他们总是在无时无刻的学习着，可他们却是自己摸索着学习，你要知道，那得有多么艰难，他们遇到问题，绕着弯路去寻找着答案。而你们呢？有问题随时问着老师，他们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解决着一个又一个难题。”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读下去了，你在觉得你已经没有必要在浪费时间读书了，在这样下去，自己学不进去，考不到好的大学，也一样找不到好的工作。可你们却进入了一个误区，读书是为了高考。可事实是，读书是为了提高自身，丰富知识，为了以后的生存。”
“你有想过没，你这一辈子还很长很长，高考决定不了你的一生，知识才能够决定你的一生，认真去学一点东西，不管考不考得上，上不上得了好的大学，学习无处不在。你还有一年半才到高考，但谁知道你这辈子还有多久？你说你浪费了四年半，可那四年半的知识量，不过是你一生的冰山一角。你真的要因为这么一角的脱落，让整座冰山崩塌吗？”
“好好把握还能有人教的日子，看看我们，看看路边清洁的环卫工人，盖楼的砖瓦师傅，出租车里的司机大叔，我们，已经体会到不学的痛苦了，你也想常识一下吗？”
十 恋爱的情绪
我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似乎像我现在这样的想法的人大有人在，读书为了什么？多少次这么问自己。
可到头来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必要去问自己，因为活着有那么多的生不由己，想读得读，不想读也得读。有多少人真的反抗过？
最后的放弃更是因为被逼无奈。一切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生不由己。
就像那个米茫茫，背着那个大画板，寻找着她的参照物。我注意到她，小云也注意到她了，便是身边的艾老板，自然早就注意到她了。
“她似乎在看你们俩哟。”艾老板提醒道。
“我们吗？她不是在看你调制饮品么？”我疑惑，可是事实的确就是她在看我和小云。我有些疑惑，我们很奇怪吗？好吧，可能真的很奇怪吧。一个脑袋上裹着纱布，一个脸上有一块瑕疵。
珊珊则依旧很自然的服务着：“请问想喝点什么？”
被珊珊打断，米茫茫回过神来：“哦？！来杯橙汁吧。”
珊珊很礼貌的回应，来到我们前台这：“老大，一杯橙汁。”
“已经好了，对了，话说你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呗。”艾老板笑道。
“为什么？”姗姗疑惑：“况且我已经很专业的问了她还需要什么啊。”
“那是需要什么，我是问她还想得到点什么。”
“你是不是又犯闲了？别人挺好的好不好？”
“我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沉寂而已。可能是一个比较孤独的人吧。”
“拜托，你要不去开个心理诊所什么的，为什么你老是想去揣摩别人的心思呢？”
“额……”艾老板到是让珊珊搞的尴尬不以，但珊珊送完橙汁后却带来一个让人奇怪的讯息，那个米茫茫说想跟我和小云说几句，如果可以，只要珊珊招呼她一下，她便会过来，当然，同学也是不能决绝的，别人又没提什么过分的请求，知识想说说话而已。
米茫茫过来后很礼貌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于是直奔主题，看来也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的孩子：“我想请你们做我的模特，那个……我只是想画一下你们。那个，不会耽误你们什么时间的，而且我会给报酬的。”
我们到是让她这紧张的情绪弄得好笑：“时间到是有，我估计我有两天可能不会怎么上课吧。”我看了看小云，她只是搂过我的手臂：“我当然是要跟你在一起的啊。”
我们相视一笑，却发现一旁的米茫茫此时竟然眼中湿润润的。这是闹得哪样？感动了？还是触景生情悲伤了？我们不是故意的，话说我怎么知道这种发自内心的甜蜜会闪到别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之前那些情侣朋友们总是在人群里腻歪并不是一种炫耀，而是当两个人相视时，的确是 看不到旁人的，腻歪什么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他们早就沉溺在自己的二人世界了。
所以，归根结底，那就是一种幸福的自然流露。看来我以前是误会艾老板他们了。
“报酬什么的，我们也不用啦，只是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要请我们当模特？”
“那个，我知识觉得，你们有我想要表达的情绪。”
“情绪？”
“哎哟，她们搞艺术的，都想用自己的作品抒发情绪啦，那样才叫艺术嘛，这个小云肯定知道。”艾老板插嘴道。
“额，是吧，我写词作曲的时候，也的确是有感而发。”小云表示的确是那么回事。
可我其实疑惑的并不是那些专业而已，我是疑惑她想抒发什么情绪，能够在我和小云身上体现：“啥情绪啊？”
米茫茫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可能是组织语言吧：“恋爱的情绪吧。”
十一 不是梁朝伟，就别嫌女孩子丑
我和小云不明白什么叫做恋爱的情绪，是不是她表达错了，她只是想说，恋爱的感觉吧。她想用画表达一下恋爱的感觉。
可事实是我们错了，我们答应了她给她做模特，可她似乎并没有让我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给她作画，而是抽出很大一部分时间与我们俩呆在一起，其实也不是呆在一起，她总在我们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我们做着一些情侣或者不是情侣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们的生活在我回到学校开始上课后恢复了正常，陈妮自然会很关心我状态如何，而那为数不多的朋友也会过来关心一两句。可比较铁的哥们任昊，却并不是关心我的脑袋怎么样，可能他这样后，我也不会怎么关心吧。人活过来了就好，你是否健康，我一眼便看出来，所以我便不再客套的跟你嘘寒问暖了，没那个必要。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已近损友，这货自然不会把更多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一大老爷们，有什么好问的，好坏你都来上学了，不是么。
“喂，听说你真的跟那个谁在一起了。为什么啊？”他这么问我。
“很多原因，又没有原因，我觉得这跟你没多大关系吧。”
“好吧，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那女孩性格挺好的，真心适合做老婆，我觉得她不会像现在那些女孩那样，不懂怎么去恋爱吧。至少我觉得她挺沉稳的。”
“我说，你怎么那么注意她啊。这让我很不爽啊。”我调笑。
“这能怪我吗？尼玛你打球的时候她老是在角落里偷看你，我又不瞎，真心觉得，这样懂得偷偷暗恋的女孩子，一是懂矜持，二是明事理。自然是沉稳咯。”
“矜持我明白，但明事理你是只什么？”我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明事理是有自知之明，他可能还是觉得，小云那张脸，不适合恋爱吧。
“额，对不起啦。”当然是兄弟，那点语气中的意思两人之间是很容易听出来的。
“算了，你们这么想，也情有可原，当初我跟你们都一样。不是吗？寝室里讨论着这个女孩漂不漂亮，那个女孩骚不骚。可后来才发现，自己不过半斤八两，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丑？说别人骚？”
“艾老板告诉我，不是刘德华，有什么资格说别的女孩长得丑？不是巴菲特，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穷？不是爱因斯坦，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傻？不是美国总统，就别整天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你说呢？对别人妄加评论之前，看看自己。”
他有些尴尬，何况我说话似乎重了点，可好在他明事理，不会像那些自作聪明的同学，抠你字眼，他会去认真听我说的话，所以像我这样说话刻薄，爱沉默的人，才会和他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他也认可我所说的话啊。
“我明白的。只是可能有时候心里被那些所谓的自我所迷惑吧。总是说做好自己，却发现早就迷失了自己。”任昊笑了笑：“不过说实在的，这段时间你跟她一起上下课，到是让我相信，你们俩可以好好的。”
“我想也是，呵呵。”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老是有个妹子在远处看着你俩啊？”
我有些好笑，任昊是不知道我们答应了米茫茫做她的模特的事：“呵呵，那是美术特长班的一同学，我和小云答应做她的模特，可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让我们停下来然后画我俩，到是跟我们说，她会在远处看着我俩。说什么，想画出那份自然。我也不懂啦，不过看起来，她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这样吗？”任昊顿了顿，忽然嘀咕了一声，被我听见：“她好可爱的。”
“啊？”我虽然听清楚，可他这样很自然的吐露，到是让我想到了一点事。这孩子是不是春心荡漾了。
然而这个问题，在我约了小云，然后顺带把他带着去蓦然茶香时让现出了答案。
“陆同学，邢同学，你们看，我已经画好了。”历时一个星期，米茫茫竟然只画了一幅画，我还以为她每天跟着我们，是想画漫画呢。好吧，可能漫画又有点太长了。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很多画画的，画一副作品是需要很久很久的，有的一副可能一个月，一年的，都是有的，她背着那幅跟她差不多大的滑板到蓦然茶香时，原班蓦然茶香的人马都在，今天则多了一个任昊。
我看了看身旁显得特别不自在的任昊，这货竟然脸红到了耳根，这尼玛是沦陷的节奏啊。原来之前嘀咕的那句，就是这个调调啊。
而当米茫茫打开那幅画时，在场的忘了喝奶茶，忘了做奶茶，忘了说情话，忘了看窗外，只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米茫茫的那个点。
任昊捂着小心脏，我已经不知道他是因为画，还是因为人。可能，都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