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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三国游侠传-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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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庶道:“他决不会杀我的。”
  我醒起他是当代徐家主人的嫡系子孙,见他如此自信,便放心不再询问。
  “那我见了他们,怎么跟他们说话?”
  “主公不妨和他们谈谈棋道,说说武艺。”
  我一呆的时候,徐庶已笑眯眯地转身走了。
  徐庶带着张南直奔城西。按说铁记匠铺应该非常有名,但街上找不到一个行人问路,和去年第一次来时大不相同。所以徐庶虽然入城时还是卯时,但绕来拐去一通折腾,等找到铁挺的铺子,天已经黑了。
  一打听,铁挺在。
  屋里点着松油火把,十分明亮。一见面,铁挺就认出徐庶来,忙迎上前来问道:“啊,飞大哥他来了么?”向他身后看去,却只有一个不认识的童子。
  徐庶道:“飞兄有事无法前来,他托我来向铁兄问好。”
  铁挺热情顿失,转回身,道:“哦,这样啊!”
  张南双眼一翻,心想:“你竟然敢拿脊背对着我家军师?”迈上一步,便要铁挺好看。
  徐庶伸手一拦:“铁兄,飞兄虽然没来,可他还托我带来一卷图谱,要我一定请铁兄指教。”
  铁挺立刻又转过来:“哦,飞大哥托你带来的?什么图谱?”
  徐庶冲张南呶呶嘴,张南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递给徐庶。退到后面时,狠狠瞪了铁挺一眼。
  铁挺似乎根本就没瞧见张南,他先把卷轴小心地放在身侧一张整洁的铁制案台上,自己在旁边一个盆里把双手全都清洗干净,才又拿起卷轴,打开来仔细瞧。
  那卷轴里绘着一幅复杂的机械图案,乃是韩暨改进后的楼船踏轮动力机械,因为太过精巧,油口的工匠制作了三次,每次都是数处出错,要么拉力不足,要么不能配嵌,不是重心问题,就是离心难题,三次试验均告失败。
  铁挺一眼看去,顿时入神,就这么站着盯着细看,怕松油溅上图卷,他不时伸出巨大的手掌,把油滴火星扇走。
  平素颇为沉着的张南现在也几乎要暴走了,这家伙,懂不懂待客之礼?
  徐庶一听他呼吸忽然加促,便知端详,转过头,以目示意。
  他这对眼睛,比别人的舌头还会说话,这么一看,张南立刻就明白了,头一低,忍了!
  忽然,铁挺一合卷轴,抬起头来,大声:“好,我跟你走了。”
  张南一呆,徐庶却并不意外,道:“好,要带什么东西么?”
  铁挺道:“你既能画出此图,我要什么,难道你们会没有么?”
  徐庶道:“我是问你随身的衣物用具?”
  铁挺一扬卷轴:“你们连这个都有,那些还会缺么?”
  徐庶微笑,觉得这匠人有点趣:“铁兄聪明。”
  办完这件事之后,徐庶当先引路,三人来到襄阳北城。
  他轻车熟路,不一会儿找到蒯良的府第。
  少公子蒯奇正带着两个从人在府门外迎候,见他过来,上前施礼:“徐兄,飞兄正在里面呢。快随我来。”
  徐庶道:“嗯,兄弟可先安排他们,我自己去找令尊。”回头吩咐张南、铁挺几句。
  张南连声称是,铁挺却浑不在意,双眼空洞,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蒯奇点头,自引二人去洗涤吃饭休息,顺道去和桓嘉会合,不提。
  徐庶独自一人,随蒯府一个仆人进去,穿廊走室,来到蒯良自己的书房。
  这书房就是当日蒯良最后送别阿飞和徐庶的密谈之所。
  徐庶在门口顿了一顿,心想:“一转眼,半年就过去了。”
  半年前在这间屋中的经历并不愉快,他是极不愿重返此地的。
  然而现在,他还是又回来了。
  我和蒯良正在屋内等候,见他进来,一起站起。蒯良笑道:“呵呵,正与飞帅说到元直,元直居然就到了。”
  徐庶急忙施礼:“徐庶来晚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座的居然还有蒯越、王粲和傅巽三人。
  徐庶微感诧异,想道:“这蒯越,现在不是应该去了麦城前线了么?”
  正疑惑间,蒯越已笑道:“元直不必多虑,仲宣与公悌都是自己人。”
  他虽然和蒯良是亲兄弟,气质却大不相同。蒯良阴柔和缓,气度内敛;蒯越却是姿容雄健,神采飞扬,颇给人以压迫感。
  徐庶是认识他的,对他这人倒也没什么反感,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蒯良淡然一笑,向王、傅二人介绍徐庶:“长沙军的军师,徐元直先生。”
  傅巽站起微笑:“上次在左兴酒馆,已经见过。难怪我一直感觉几位的气派,就是与众不同。”
  我笑道:“我和元直,还没多谢兄台的款待呢。”
  傅巽回顾王粲一眼,取笑道:“一顿饭救一个人,我们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哦!”
  王粲面上一红,有点局促地站起身来,拱手道:“王粲年幼无知,不识好歹,让飞帅和徐先生费心了。”
  徐庶听他声若鼓磬,中气十足,心想:“忘了问张仲景,不过看来他应该是吃了他的五石汤,不然不会有这种模样。”道:“徐某等无意而为,王兄不必挂怀。”
  蒯良不明所以,待众人落座,问清当日之事,不禁摇头:“十分不耐烦,人之大病;一味学吃亏,处世良方。果然好联。元直如此刚直之人,竟然能记得这样的联子,真是不易。”
  徐庶还没回答,蒯越忽然插口道:“眼下局势,颇与此联相仿,飞帅、元直岂有意乎?”他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昂然生光,定定看着我和徐庶。
  我看看徐庶,徐庶淡然道:“愿闻其详。”
  蒯越道:“我们在江东的细作日前有密报过来,说江东方面最近的情况非常有趣,孙权在江夏屡战无功,损兵折将,已有退兵之意。但他反而严令周瑜死守江陵,不许撤退。”
  徐庶心想:“那你还不上去打,在这儿磨菇什么?”道:“消息可靠么?”
  蒯越看看兄长,蒯良慢慢点点头,道:“是的。”
  蒯越道:“不仅如此,据说江东的朱治、朱然父子正准备率领一支吴地水军赶赴江陵增援周郎,届时定会从贵方的势力范围中经过,元直可要小心哦!”他一边说着,一边以审视的眼光看着徐庶,脸上还带着动人的微笑。
  徐庶微笑,坦然迎着他眼光,道:“目前我军与东吴方面并无太多冲突,不难交涉,暂时还没有到必须兵戎相见的地步吧?”
  我心里十分反感蒯越的态度,暗骂:“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装相。你丫明明心里着急上火,却还偏装出一副看人打架的模样,想把火头引向我们,好从中捞取便宜,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去看蒯良,却见他正低头沉吟着。
  王粲忍不住道:“徐军师,你这就不对了。”
  徐庶把脸对向王粲:“王兄如何说?”
  “若非你长沙军策反王威,周瑜他也无法那么轻易地占领江陵。这些我们也没怪飞帅,我们在座的几个,都是心向飞帅的。飞帅若不如此,我们也不会对他寄予这么大的期望。可是周公瑾他从贵方手里夺走江陵,怎么可以说不须兵戎相见呢?子柔兄和异度兄今日与两位相见于此,就是希望双方开诚布公,共同合作,使双方都能得到最大利益。徐军师,我是直性子,你别怪我交浅言深。”
  徐庶微笑,连道:“不碍事,不碍事。王兄真性情中人,‘开诚布公,共同合作,使双方都能得到最大利益’,正是徐某心中所思啊!不然,我与我主,岂会赶来拜见子柔先生?”
  王粲道:“那……”却被傅巽拉了一下,才闭口不语。
  蒯良抬起头,道:“飞帅,我想和贵方做笔交易。”
  我笑道:“元直负责我军所有事宜,子柔兄有事,与他直接商议便是,不需假手他人。”
  蒯良一怔。
  蒯越心想:“好你个阿飞,原来是在怪我多嘴。”
  傅巽把双方神色、心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想:“你蒯异度是不够意思在先,也不能怪别人生气。”
  蒯良开门见山:“我蒯氏答应提供贵军战船三百艘,船盾五百张,斩马刀一千口,长枪两千根,强弓三千张,箭矢十万支。至于此前曾答应飞帅之事,因我之病全部耽误,我会加倍补偿长沙军。”说到这里看了兄弟一眼,有些不满,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蒯越脸色微红,偏着头假装没听到。
  我和徐庶对视一眼,好阔气啊!
  徐庶道:“子柔先生如此重礼,我代我主及全军将士们谢了。不过,先生需要我们如何去做?”
  蒯良看我一眼,说道:“元直爽快。眼下局势,令刘荆州忧心忡忡,食不能咽。今日恰好飞帅、元直过来,令我十分高兴。想向二位请教,该当怎么办为好?”
  徐庶腰挺了起来,身体前倾,正容道:“既然子柔先生把话说到这里了,徐庶愿将心中所思一得之见,奉告驾前。今江陵有周郎在,强攻定然无用,不如施以别法,也许易于见效,我想约士元师兄和大家见见面,想和大家一起谈谈,诸位以为如何?”最后面一句,是对所有襄阳一方的人士说的。
  王粲和傅巽互视一眼,当先表态:“我二人对庞士元,并无敌视之意。”
  蒯越知道,徐庶最后这句,主要是针对自己兄弟,要逼蒯氏表态,心想:“真要硬打一仗下来,不管结果如何,我蒯氏精英大半恐怕都得葬送在江陵城下了。”当即道:“各为其主,不折其志。若能与士元世兄见上一面,转达我主的心意,诚然最佳。”
  徐庶看着蒯良。
  蒯良轻声道:“异度的话,代表我蒯氏态度。”
  徐庶获得保证,心中暗喜,道:“如此就好谈了。6月15是庞公的生辰,正是个好日子。”
  庞公便是庞德公,庞统的叔叔。
  蒯良忽然轻轻咳了一声:“几方能够坐下来商谈,当然最好。我有一个建议,请飞帅、元直斟酌。”他慢慢想了半天,“若果能约见庞士元,我想,我、长沙、江东三方可签一协议,江陵割归长沙;江夏则送给周瑜。”
  语出惊人,满座震动。
  我心中暗想:“这蒯良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这个协议的结果,江东拔去了江夏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势力一下西延至江北;而长沙则坐收鱼利,不费一矢占据垂涎多时的江陵。而荆州方面,继丢掉江陵之后,又失去了江夏,只有坏处,一点好处都没有。
  蒯良看我一眼,继续道:“周瑜军可以带走江陵的部分辎重,这当然要与飞帅协调,并由长沙军负责周瑜军撤退途中的安全。而无论是黄祖军,还是江东军,均必须在一个月内全部退出所在城市。”
  徐庶暗暗一瞥,心想:“我主和王粲、傅巽都是不知内情的,蒯越心里却恐怕早已有数,那么在见我们之前,他们肯定预先计议过。这种近似卖主的协议,如果不得到刘表的首肯,他们也绝对不敢提出来。嗯,他们是如何说服刘表的呢?”
  脑子一闪,忽然醒悟:“这是鹬蚌之策啊!说得好听,其实都乃诈术,口惠而实不至的。难怪蒯越这么笃定,那么紧张的军情,居然还有工夫跑回来闲聊,原来早已算计好了,等着我们上钩呢。”耳旁听我哦了一声,知道不好,急忙拉我衣襟,却已不及。
  我问道:“子柔先生,这件事刘荆州知否?”
  蒯越笑道:“看来飞帅方是基本无异议的了。”
  蒯良微笑道:“未得刘荆州同意,我兄弟岂敢造次?有飞帅赞同此议,老夫心就放了一半。不过江东与我荆襄有大仇,现江陵有周瑜在,目前态势之下,他会如何想,我们恐怕全无把握吧?”
  徐庶暗暗摇头,主公太性急了,听到好处就忍不住。现在蒯良已帮兄弟敲砖钉脚,意图十分明确,自己再要反口,一下得罪他们兄弟俩,更为不智。事已至此,只好随机应变吧。目光一闪,道:“我想,周公瑾也是很聪明的人,他应该知道进退。但若是真如子柔先生说的那样,我长沙军和襄阳军同仇敌忾,便合力与江东军决一雌雄便了。”
  王粲喜道:“有飞帅和军师的支持,我襄阳固若金汤,稳如泰山。”
  蒯良和蒯越交换一个眼色,同时微微颔首。
  “有元直这句话,大事定矣!” 
 
 
 
  
第七章 新式武器
 
  新雨之后,迎面吹来阵阵的轻风。
  我独自蹲坐在殷氏船坞附近的一处小小的高坡之上,鼻息间飘过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身心俱爽。
  “主公,上船了。”
  “主公……”
  懒洋洋地看着那高大舰船中兴高采烈的人们,我心里叹息一声,回来三天了,难得遇到如此的好天,不能在岸边捕蜂捉萤,寻花戏蝶,却要去跟一帮手下去江上试舰,实在是扫兴。
  坡下走上两个人,前面是徐庶,后面那个神色木讷,一身黑色粗布衣裤,乃是我军专管兵器研制的司金都尉韩暨。
  我只好站起来,徐庶也还罢了,韩暨却很敏感,这人可是现在我长沙最贵重的物品,半年的价值就是一支重型水师。
  别让他误会我对他最得意的发明一无兴趣,那可就触大忌了。
  徐庶步履轻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我身边,韩暨却脚步迟钝,深一脚浅一脚的,路上稀滑,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马上就会摔倒在地,滚下山坡。
  好不容易等他挨到近前,我急忙扶住他,道:“韩兄,你上来做甚?”
  韩暨喘了几口气,挥袖抹抹嘴边的口沫,道:“主公,为了今日试舰,我和铁挺昨日督查工匠们连夜赶制,提前造出了两架主公所要之物,果然神奇。”
  我无精打彩地说:“哦,在哪里?让我先看看。”
  韩暨白白我,又喘了两口气,咽口唾液:“在楼船之上。”
  “嗯?”我瞪了他一眼,发现他正老实恳切地对徐庶挤眼睛。
  徐庶笑道:“主公还在为蒯氏兄弟生气么?”
  我道:“没有的事。啊,元直,再过几天,就是庞公生日,你回襄阳拜会诸长辈,师父、师兄弟面前总不能空着手吧?准备得怎么样了?”
  徐庶道:“我都已准备好了。不过,士元师兄虽然说也要去赴会,但决定如何,却尚难以逆料。”
  “我听说庞统性情清傲,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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