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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极夜飞行 作者:捞月亮的猫(晋江vip2012-06-06完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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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了几个字。




第六十一章 矛盾(上)

开罗的五月并不是那么让人愉快,阳光强烈得令人睁不开眼,炎热就像个无所不在的暴君统治着整个西奈半岛。拥挤的马路上尘土飞扬,路边的椰枣树灰头土脸地呆在烈日下发蔫,就连那些原本洁白美丽的清真建筑也被烤得发黑发黄。蒙着面纱的穆斯林女人拖着长长的黑袍在街巷里穿行,利用宗教强大的力量与高温抗衡,让人看上去更热了。

    许栩半靠在枕头上,看着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了起来,头顶的电风扇卖力地转动着,发出单调的“嗡嗡”声,但额头还是不停冒汗,身上轻飘飘地使不上力气,就像晕船时的感觉。自四月从托布鲁克回来她就一直在生病,先是发烧,腹泻,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昏睡,连起床都觉得困难。医生说是痢疾,并毫不犹豫地指出病源就出在她在托布鲁克喝的那杯污水上。她平素体质很好,极少生病(除了那次流产外),没想到这次一病就病得厉害,经过十多日的打针,吊针等治疗才渐渐好转,只是身体仍然虚弱,得卧床静养。

    门轻轻地打开了,阿诺抱着个水晶花瓶走了进来,瓶里插着一大把红玫瑰,花瓣呈现出冷冽的暗红色,衬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有着奇异的和谐感,同样地张扬而富侵略性。许栩向来都觉得红玫瑰是种具有雄性气息的花,其实并不适合女人,但阿诺却很喜欢用来送给她。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阿诺放下花瓶,弯腰摸着她的额头,端详着她的脸问。

    “好多了,就是身上还没什么力气。”

    “你已经躺了十几天,待会我抱你到花园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阿诺别开眼视线扫过床头柜,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那里放着另外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束紫丁香,花朵中别着张卡片,卡片上的字迹潇洒苍劲。

    “这花已经谢了,扔了吧。”阿诺瞄了瞄卡片上的落款,拎起白瓷花瓶把它放到墙角,然后按铃让佣人进来。

    “把它拿走,以后没有我允许,别随便把外人送的花放进太太卧室。”阿诺低声对女佣吩咐道。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不悦的眼神还是让女佣吓出一身冷汗,她战战兢兢地捧着花瓶和紫丁香退出了卧室。

    许栩一直在静静地看着,看着脸色阴沉的阿诺,看着可怜兮兮的女佣和那束无辜的紫丁香,心里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花才刚开,并没有凋谢;女佣也没有做错,她只是按照日常的惯例办事;送花的也不是什么外人,而是他们的好友,所有的错不过是卡片上送花人的名字—马修。斯特林。

    阿诺转过身替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将一条宽大的开司米围巾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抱起她走出了卧室,整个过程中没说一句话。许栩靠在他的肩膀上,凝视着他线条冷峻的下颌和嘴唇也同样不做声。他在生气,因为马修,她知道的,可她就是不愿开口,因为他的霸道,心里也憋着股气。沉默化作一道无形的薄壁,在两个人之间铺展开来,他们坚守着各自的阵地,谁都不肯踏前一步。他抱着她,她搂着他,两人的身体紧紧相依,却又似乎彼此都无法触碰。

    两人间的僵持直到在花园里才被打破。许栩坐在树荫下的藤椅里,一边把玩着围巾上的穗子一边观察着阿诺的脸色,然后说:“气完了吗?要不你干脆骂我一顿,省得憋在心里闷坏了。”

    阿诺没有看她,只是点燃一根烟,慢慢地吸了几口才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呢?为什么要骂你一顿?难道你也认为自己做错了?”

    “我……”他连续三个反问问得许栩瞪目结舌,因为他的提问方式很巧妙。他要她先回答他生气的原因,再说出她该骂的原因,最后问她是不是错了,表面看来他并没有表达自己的任何观点,但其实他是拐着弯来让她自己承认她错了。许栩在口舌上向来都争不过阿诺的,她干脆跳出他设下的圈套,避轻就重地回答:“对不起,阿诺,我不该用偷走的方式离开害你着急,可是你先把我锁起来的,我也是没别的办法才请马修帮忙的。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不要迁怒于他好吗?”

    在许栩昏迷醒来之后,威斯太太偷偷告诉她,说在她生病期间,艾琳少校和马修曾几次上门拜访,但都被阿诺赶了出去,马修和阿诺理论,两人还差点打了起来。而今天,阿诺连问都不问她一下,就直接将马修送的花给扔了出去,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逃跑的事情而责怪马修。

    “首先,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把你锁起来?你几乎就死在了托布鲁克,我真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把窗户也锁起来。再者,我为什么能不怪马修?他是我的好朋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唆使你去参加什么运输辅助大队,这不摆明着要你去送死吗?还敢背着我帮你逃走?实话说,我不但气他,还想把他狠揍一顿,将他的脑子给揍醒!”阿诺把烟扔在脚下,用力地踩熄,眼中的怒火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吓人。

    “你别那么野蛮好吗?参加空军运输辅助大队是我自愿的,和任何人无关,你为什么要去揍马修呢?”许栩见阿诺态度如此强硬,害怕他冲动起来会真的和马修绝交,便连忙柔声劝道。

    “我野蛮?哈,你的思维还真是奇怪,我阻止你去干危险的事就是野蛮,他让你身陷险境就成了英雄。该不是他在机场上抱着你的时候,让你想起了以前一些什么美好回忆吧?”阿诺讥讽地冷笑道。

    “阿诺,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已经嫁给你那么多年了,难道你认为我和马修之间还会有什么吗?”许栩吃惊地瞪着阿诺,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猜测。

    “谁知道呢?女人总是善变的,更何况,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兼旧情人,你们现在工作的地方就隔着一道围墙,朝夕相处,很难保证不会旧情复炽。”阿诺耸了耸肩膀,从烟盒里拿出第二根烟,点燃,然后转过身不再看她。

    阿诺的话句句如针,针针都扎在了许栩的心窝上,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她不禁又急又怒,也不顾身上还虚弱,便猛地站了起来:“你,你怎么能这样……”。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脑袋里天旋地转地,双腿一软她就跌坐在了草地上。

    听到许栩跌倒的声音,阿诺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抱起她,然后坐在藤椅上焦急地抚摸着她的脸问:“你没事吧?”

    许栩想挥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正在病中的她自然无力和他抗衡,只能别开脸闭着眼睛闷声道:“走开,你不是怀疑我对马修旧情复炽吗?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

    阿诺抱着她,一边替她揉着太阳穴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一时气晕头了就乱说话。你别生气,静静地躺一会,慢慢呼吸,等气顺了再骂我打我好吧?”

    过了一会,昏眩渐渐消退了,许栩睁开眼,刚想再说他几句,却看到了他的发脚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根白发。骤然间,她发现他瘦了,也憔悴了,两颊凹了下去,眼皮下有着熬夜后的青痕。是的,她病了那么多天,他就熬了那么多晚的夜。因为高烧不退,医生嘱咐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给她探热和用酒精擦拭身体,虽然已经请了护士,但阿诺还是固执地要亲自照料她的每个需求,喂饭,喂药,更换衣服和擦拭身体……不遗巨细,仔细而耐心。当时病得迷迷糊糊也没有留意,直到现在看到他鬓间的白发她才意识到这些天来他为自己操碎了心。

    摸着他柔软的发脚和削瘦的脸庞,许栩突然感到一股酸楚和愧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阿诺,但你得相信我和马修之间只是朋友而已,我们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私情。”她把额头贴着他的下颌低声说道。

    阿诺没有做声,许栩感到他的肩膀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托起她的脸,眼里的光温柔中又带了点悲伤,他说:“我相信你,许栩。其实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受不了在你历经艰辛飞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迎接你和拥抱你的男人不是我而是马修。我承认我的气度很小,我吃醋了,但这些都不是让我最害怕和忧虑的。我害怕的是下一次你再踏上飞机就永远都不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在机场看着你的飞机差点要从天上栽下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怎么样?当你躺在床上病得不醒人事的时候,我又是如何煎熬?”

    许栩呆呆地看着阿诺,他眼里的那种惧怕和哀伤正透过空气和指尖传递到她的身上,然后通过血液的流动传到她的心脏,一下下地撞击着。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宠着她,惯着她,用他坚实的肩膀替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恣意翱翔,独自将困难,艰辛,焦虑和惶恐埋在心底,展现给她的永远只有支持的微笑。可她呢?似乎带给他的永远只是担忧与麻烦。她的丈夫爱她至深,但她却伤他至深。许栩鼻子一酸,泪水堵住了喉咙和鼻腔,她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搂着阿诺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低泣。

    阿诺抚摸着她后脑的长发,轻声叹了口气,声音里有种淡淡的疲惫:“许栩,答应我,别再飞前线了。我们不是还想要个孩子吗?我想过了,北非在打仗,住在开罗太危险,不如我们搬回蒙巴萨吧?要不内罗毕也行,只要能远远地离开战场就好,我不想再看到你冒险了。”

    “好的,我答应你,我们离开开罗。”许栩梗咽着点了点头。



第六十二章 矛盾(下)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最艰难和最耗费时间的是做决定那部分,一旦决定下来了,行动那部分就简单得多了,就像人经常会用几个小时去思考晚饭吃什么?到了真正吃饭的时候不过半个小时就解决问题。一个星期后,许栩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虽然还有点虚弱和偶尔的头晕,但正常行动已经没什么问题,她和阿诺便开始着手搬家的计划。他们最终决定还是搬回蒙巴萨去,因为曾在那里住了多年,两人对蒙巴萨还是很有感情的,况且原先住的房子还在,一班昔日的朋友邻居也没搬走,只要派人把他们海边的旧居收拾一下就能入住了。此时,史丹利因为在希腊战场上负了伤,退役回到开罗,他接回了妮娜,然后听到许栩和阿诺要回到蒙巴萨,他也萌生想要回去的念头。一来是为了让妮娜有个更平静安稳的成长环境,二来史丹利想搬回当初和依莲结婚时所住的房子生活。虽然他没有具体解释原因,但许栩和阿诺都能猜到,因为那里充满了史丹利对依莲的回忆。

    整个五月份,卡洛斯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收拾衣物,打包家什,联络运输车辆等事情,准备举家搬回蒙巴萨。管家阿隆索,厨子和园丁都是旧人,当初跟着阿诺从蒙巴萨来到开罗,现在自然也要跟着回去,而威斯夫妇因为孩子都在开罗,所以就继续留在此处替阿诺和许栩照看房子。家里要整理的东西很多,特别是阿诺的那些古董藏品,打包起来非常麻烦,而许栩自己的东西也不少,大多数都是些飞机的模型和书籍,还有照片和朋友送的礼物。虽然开罗这个城市留给许栩的记忆,哀伤远多于欢乐,但毕竟也生活了两三年,现在说走就走,心底多少都有些失落,况且这里还有她的朋友,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阿诺因为许栩大病初愈,就“勒令”她在卧室里休息,不准她操心搬家的事务,可许栩是忙惯了的人,要她整天闷着卧室里简直比生病还难受。况且,虽然有威斯夫妇和阿隆索帮忙,但一些贵重物品还是要她亲自监督工人们包装归类,一则怕工人们重手重脚地碰坏了,二则也得提防有人乘机顺手牵羊。

    忙忙碌碌中,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1941年的6月就要到了,初夏里的最后一批紫丁香已经凋谢,开罗的阿拉伯骏马节已经落下了帷幕,纳粹德军在克里特岛上屠杀上万名无辜百姓并为入侵苏联做着最后的准备,托布鲁克还处在漫长拉锯战中,而在遥远的东方,中华大地的子民仍在和日本侵略者浴血鏖战。此时,离二战结束还有四年时间,但对于正身处战火中的人们来说似乎是四个轮回那么漫长,不过在沉重与哀伤里也还是有些令人值得欣慰的事情发生。许栩从艾琳那里听到到两个好消息:第一就是西部沙漠空军的王牌飞行员杜克少校伤愈返回部队的消息。原来杜克的座机被马尔塞尤击落后,他在危急中跳伞逃生,然后降落在沙漠中的一处游牧部落里,降落的过程里他受了些轻伤,便在部落中休养疗伤,伤愈后才和部队联系上,现在已经重返西部沙漠空军。第二个消息就更让人振奋,希特勒要炸毁亚历山大港的阴谋失败了。贾斯珀利用大量的灯光,道具以及他神奇的魔术技巧在亚历山大港附近的一个岛屿上复制了另外一个“亚历山大城”,当德军的轰炸机群夜晚前来袭击时,真正的亚历山大全城熄灯,而假的亚历山大则亮起了璀璨的灯光。轰炸机的飞行员在空中误以为那处岛屿就是投弹目标,便一股脑地把炸弹投下去,经过八个晚上的疯狂轰炸,德军以为他们已经将亚历山大炸了个稀巴烂,没想到真正的亚历山大港正躲在黑暗中朝他们发出胜利的嘲笑。炸毁亚历山大港的计划被彻底粉碎,千百万居民的生命获得了拯救,希特勒企图称霸北非的野心再一次遭到沉重的打击。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许栩带着礼品来到艾琳的住所,她将向艾琳告别并递上辞呈。见到许栩前来,艾琳既诧异又惊喜,竟然把往日少校的威严和矜持抛之脑后,一把搂住她开心地大笑起来,然后热情地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来客厅。艾琳命人在客厅外的小花园里摆下座椅,和许栩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聊天。

    “许栩,这次我们能够救出贾斯珀,顺利实施掩护亚历山大港的计划还真得感谢你。我已经向中东空军副司令阿瑟。威廉。特德爵士报告了你的事情,阿瑟爵士非常欣赏你的出色表现以及对皇家空军的无私帮助,他特意要我向你转达他诚挚的谢意,并想邀请你和卡洛斯伯爵参加空军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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