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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凰谋--诱妃入帐 作者:墨倾长风(宠文,潇湘vip2013-09-02完结)-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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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的手碰到龙椅的那一刻,那手颓败地跌在地上,再也没能抬起来。

    这一日,天祈一心想要登上皇位的二皇子,终于死在他最想到达的龙椅旁,终其短暂的一生,依然没能如愿坐在上面,接受万民朝贺。

    纵使不甘,又能如何。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五十章 释怀

    这场持续了多年的皇位之争,终于以赵焕的死作为终结。

    那些或明或暗支持赵焕的大臣,因为收到的那封信中写着他们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而没有为赵焕挺身而出,也正因为如此,侥幸留下了性命。

    太子妃被天祈帝赐了毒酒,死在曾与赵焕共赴云雨的床上。

    刁其明被斩首,曝尸于城外不得入殓,尸体被野狗分食。

    在赵焕血溅朝堂之后,安定侯宣读了传位诏书,宁天歌成为名正言顺众望所归的天祈女帝,接掌天祈朝政,病重的天祈帝则彻底不再管朝中之事,终日卧床于乾海宫。

    清木清水兄弟回了部族,并非他们不想留下来保护宁天歌,而是天弥族世代隐居,她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了族人。

    然而,本该隆重举行的登基大典,她却没有让礼部与钦天监去准备,也未改国号,连皇袍也不让做,每日只是例行早朝,批阅奏折,尽管以安定侯定国公为首的大臣们每日都会在早朝时与早朝后追着她商量登基大典一事,上表的奏折也堆满了整个御案,她都以国事繁忙以后再说为由推去。

    郁瑾风为此没少找她正经谈话,连紫翎也觉得她这个皇帝当得不够风光,只有楼非白认为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来日之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天祈帝将她叫去了乾海宫,说他自知时日无多,只想在死之前看到她穿上皇袍在登基大典上风风光光地登上神坛,接受臣民参拜,他也就死而瞑目了。宁天歌从乾海宫出来之后,在阶下站了许久,对身后殷殷等待结果的郁瑾风淡淡说了一句,“去办吧。”

    自此,她耳边才真正清净,那些天天围着她喋喋不休的老臣子们,似乎一下子有了忙碌的事,再也不来烦她半句。

    便是有些事需要她定夺,她也是全权交给了郁瑾风去办,象皇袍之类的事更是交由紫翎楼非白去管,她自己成了最清闲的那个。

    李正自赵焕之事完结之后,一直未曾进宫,在离登基大典尚有三日之时,却带来了一个消息,东陵帝派安王出使天祈,庆贺天祈新帝登基,此时已在途中。

    她遥遥眺望着东陵的方向,微微一笑。

    而后,北昭与桑月亦派有快马来报,说桑月国主,北昭平阳王已出发来天祈,不日便将到达洛城。

    她知此事瞒不过他们,但她当初将登基大典举行之日定在一个月后,从消息传出到他们整装出发,时间并不宽裕,此时只余三日,他们只怕未必能赶得上。

    而简晏……

    她当初那样对他,又怎会来。

    ——

    三日后。

    天尚未亮,偌大的宫殿,数十名宫婢无声而有序地忙碌着,伺候宁天歌沐浴,焚香,梳妆,更衣……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一线线变亮,当第一缕曦光初绽,繁复的皇袍也在十几双手共同协助下穿戴完成。

    只因是天祈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皇袍的样式亦有所不同,并非一般皇帝所穿的龙袍,而是明黄色绣金龙收腰袍裙,外罩三层金色鲛纱云纹纱衣,待宫婢将最后一件金丝披风奉上之时,一直静立在一边的紫翎接了过来。

    双手一振,披风在明亮的灯光下展开,闪烁着层层耀眼光芒,紫翎走到宁天歌跟前,微微笑起,“阿七,我来为你披上这件披风。”

    “好。”宁天歌微笑着抬起下颌,任她庄重而认真地系好披风的带子。

    松开手,退后一步,紫翎将宁天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满意点头。

    金色阳光破云而出,皇宫中雄浑的号角吹起,殿门嘎然打开,宁天歌迎着这天际的霞光迈出大殿,殿外两列禁军齐齐肃然转身,铿锵跪地相迎。

    面色沉然,宁天歌一步步踏下台阶,走在这宽广的通途大道上,身后楼非白与紫翎相随,两边各有八百名禁军护卫,一直出了正德门,那里早有仪仗与龙辇等候。

    出宫。

    上千人的皇家仪仗开道,三千名禁军护卫,龙辇笔直行向与皇宫遥遥相对,进行一切祭天祭祖仪式的神坛。

    而在宁天歌的仪仗之后,天祈帝作为太上皇规格的仪仗也尾随而行,再后面,则是按照官阶大小排列的文武百官。

    一路皆是被禁军拦在道路两侧的百姓,跟着仪仗的行进速度慢慢涌向神坛方向,只待一睹他们这位新任女帝的风采。

    半个时辰之后,仪仗缓缓停下,神坛内外已布满了铁甲森森的禁军与驻城守军,镶红明黄旗帜在晨风中烈烈飞扬,宁天歌从龙辇而下,抬头望向通往祭天神坛直通入天的台阶,沉稳举步。

    全城的百姓都汇聚到了此处,此时数万双眼睛全聚集在这名已成为他们陛下的女子,绝色倾城的容貌,雍容高贵的气度,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凛冽气质,铸成一株高不可攀的雪莲,令人不敢有半分亵渎之心,只想不由自主地曲下双膝,臣服于她的脚下。

    整个天地间仿佛静若无人,唯有风声猎猎。

    金色的披风铺展在身后,数百步台阶,每走一步都离天更近一分,当最后一步走完,宁天歌回身,好象立足于天与地之中,底下苍生犹如沧海一粟。

    这一刻,天高地阔,临空听风。

    司礼监按照严格的程序进行着大典仪式,她配合得一丝不苟,神情肃穆。

    天祈帝坐于一旁,枯瘦的身材套在这越发显得宽大的龙袍中,面色灰败,精神却比这阵子的任何一日都要好,眼睛一直看着宁天歌,极少眨眼,脸上皆是欣慰之色。

    仪式繁冗,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宁天歌已有些疲乏,然而偶尔转眼看去时,天祈帝依旧认真地看着她,连姿势都没怎么变。

    心中便有什么松动了一下。

    将至正午时分,在司礼监一声长长的“礼毕”之后,登基大典终于正式结束。

    所有将士臣民皆伏跪于地,山呼万岁之声响彻天地,好似浪涛一波接一波的涌入宁天歌耳膜,她抿唇看向天祈帝,看到天祈帝脸上的笑容越发加深,松弛的皮肤形成一层层的褶皱,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慈爱。

    心里渐渐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久久地望着天祈帝的脸,似乎有什么正在离她而去。

    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将心中这种感觉撇去。

    今日之后,她便是掌管天祈的最高主宰,往日她所逃避的,不愿面对的,从现在起,再也没有退路。

    臣民朝拜完毕,守候在天祈帝身后的贴身太监已暗中着急了很久,此时总算松了口气,低头俯到天祈帝耳边道:“太上皇,陛下登基大典已毕,该起驾回宫了。”

    天祈帝未给予任何回应,只是保持着微笑的模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宁天歌,即使宁天歌转身与大臣交待事情,他还在看着原来那个方向。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贴身太监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太上皇,奴才的话您听到了没?该回宫了……太上皇……”

    那种预感更加强烈,他哆嗦着手指凑到天祈帝鼻下,停顿了少顷,脑袋轰地一声,呛然大呼,“太上皇,归天了——”

    宁天歌的后背蓦然僵住。

    四周刹时静了一静,之后便是大乱,喜庆的气氛瞬间转为悲痛,刚刚朝拜完毕站起的臣民再次跪地,百姓痛哭失声,百官涌上神坛,匍匐于天祈帝跟前涕泪交淋。

    宁天歌缓缓转身,一步步走向面带微笑的天祈帝,他的眼睛仍然象是活着一般,那般亲切慈和地望着她,就象一个普通的父亲望着自己的孩子,而她,至今未曾叫过他一声父皇,更没有叫过一声父亲。

    心里刚才松动的那一角,渐渐崩塌。

    她久久地立在天祈帝面前,往日那有限的几次接触在眼前一幕幕闪过。

    数月前的那次寿宴,是她与他相见的第一面。

    次日在花园,他不经她同意便让郁瑾风割破了她的手指,与她的血进行了滴血验亲。

    也是在那一晚,他将她囚于宫中,以为能就此将她绑在身边,却被她轻松逃脱。

    而这一次,他病入膏肓,希望她能继承皇位,她答应,却并非为了他,只是因为楚清欢。

    她知道,其实他一直在期盼着她能叫他一声父皇,但骄傲如他,从未表露出半分,事到如今想来,或许,他并不仅仅因为骄傲,而是不想让她为难。

    只因为,她曾说过,她母亲的丈夫是东陵宰相宁桓,他是她唯一的父亲。

    楼非白与紫翎担忧地站在她身后,碍于身份不好上前,郁瑾风已红了眼圈。

    “陛下,太上皇已经去了,您千万要节哀。”安定侯抹着眼泪在旁边安慰。

    她点了点头,最后看一次天祈帝的眼睛,然后伸手,将那双眼睛轻轻合上。

    对于这个父亲,她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血浓于水,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逝者已矣,他虽做错过事,但于国于民来说,他毕竟还是个好皇帝,甚至在重病之时,面对如狼似虎的儿子依旧不改初衷,以国为重。

    这一声“父皇”,她仍然无法叫出口,但是在心里,她愿意叫上一声。

    只为,有些事,在此刻终于释怀。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消息

    在天祈新帝举行登基大典这一日,旧帝于同日归天,新帝下旨取消一切庆祝仪式,举国皆哀,满城素缟。

    当日晚,北昭平阳王与桑月国主同时到达洛城,进宫面见了新帝。

    “七妹!”司徒景一反以往的骚包,穿了件素白的锦袍,刚迈进御书房见到宁天歌便上前揽住她的肩,表情十分沉重地说道,“你若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吧,我的肩膀给你靠。”

    宁天歌本心情不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嘴角一抽,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你怀里靠过的女人太多,就罢了吧。”

    自上次一别,本以为他的性子会有所改变,未想竟还是原样。

    话虽如此,心里却依旧一暖,在她有事之时,他们总是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还有什么可求的?

    司徒景一时大为受伤,待想争辩几句,她已走向苏屿,再不理会他。

    “天歌,你还好么?”苏屿眸中含着忧虑。

    “我没事。”她回以他一个极浅的微笑,“坐下说话吧,你们长途奔波多日,也该累了。”

    “还好。”苏屿依言走到一边坐下,“只可惜,紧赶慢赶也未能赶上你的登基大典。”

    “无妨,能来就好。”她淡然摇头,将宫婢奉上的茶递到他手里。

    正想叫司徒景也坐,却见他环顾了一周,看着她皱眉问道:“安王怎么没来?”

    墨离……

    她眼睫微垂,掩去眸中忧色,“他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按理说,他应该比你们至少先到一日。”

    “看看,看看,一看他就是没把你的事放心上。”司徒景顿时不满,“他比我的路途要短,居然来得比我还晚,太不象话了!”

    宁天歌当作未听到,端起茶盏与苏屿举了举,“来,喝茶。”

    司徒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不满变得无处发泄,极端郁闷,端起桌案上的茶水便一口饮尽,朝偷偷打量他的宫婢喊道:“再来一杯!”

    “你以为你是在喝酒呢?”宁天歌看他一眼。

    “我倒还真想喝酒。”司徒景嘟囔了一声,负气转过头向外面。

    宁天歌摇头,这年纪越活越大,性子倒反见小了。

    “阿七!”御书房外,忽见楼非白与紫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连司徒景与苏屿都顾不上招呼,径直奔至她面前,神情极为凝重。

    “怎么,”宁天歌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来,“发生了何事?”

    紫翎想要开口,却咬了咬唇,悄悄用胳膊肘顶了顶楼非白,眼睛飘向了别处。

    她心下一沉,心里被她强压下的那丝不安终于还是涌了上来,看向楼非白。

    楼非白双唇紧抿,眉头紧锁,看着她沉声说道:“阿七,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袖中的双手蓦然攥紧,“师兄,你说。”

    “刚刚下面的人来报,安王在途中遇袭,可能中箭跌下山崖……”

    头一晕,身子也跟着一晃,她一把撑住桌角,果然,她的预感向来很少出错,这次也没有例外。

    “阿七,你没事吧?”紫翎连忙将她扶住。

    司徒景与苏屿亦霍地站了起来,脸色皆是一变。

    宁天歌闭了闭眼,轻声道:“师兄,你继续说。”

    楼非白担忧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随行的侍卫都已身亡,安王的贴身近卫墨统领与阿雪也不见踪迹,极有可能与安王一同掉落山崖。”

    按住桌面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她抬眸,定定地看住他,“为何会认定安王是中箭并跌落山崖?”

    “那些侍卫都是中箭身亡,而且箭箭深入体内,可见射箭之人皆是一等好手,安王若是受伤,应该也是中的箭。”他从袖中取出一小块布料,低声道,“这是在崖边发现的衣料,与安王平时所穿的无异。”

    “而且,崖边还有一小滩血迹与半个脚印,是上等软靴留下的印迹……除了安王,无人够资格穿那种靴子。”

    宁天歌缓缓接过他手中的那片布料,摊开于手心中,这是被荆刺勾破的袍角,一片兰瓣从中被撕开,只余下残存的半片,在沾了泥的碧色衣料上,不再洁白。

    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走,她全身的重量全靠撑着桌子的那只手支撑着,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退去。

    司徒景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模样,很想走上前,象刚才那样跟她说,想哭就靠在他怀里哭,脚下却似灌了铅,双唇也似乎被粘在一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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