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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色口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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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

李蔓走到冰箱边上拿水,“以后不抽了。”

裴邺坤嗓音慵懒,“再抽怎么着?”

李蔓:“你说怎么着?”

他笑了声,说:“要听我的?”

“嗯。”

裴邺坤:“再抽那就——”

突然,外头有人大喊大叫,似乎是裴江的声音,在喊街坊邻里。

李蔓走出去一看,平屋屋里屋外都亮起了光,那座新建的房子一楼二楼灯也都亮了起来。

裴江跑到隔壁杨昌家,喊道:“杨昌,我爸走了,杨昌!”

李蔓木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边办葬礼有个习俗,亲人去世一般会找街坊帮忙,一家人根本筹办不好。

李蔓奶奶走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是裴江和李建忠一起把遗体抬到大厅的。

李蔓听到裴邺坤的呼吸声都重了。

她说:“回来吧。”

挂断电话,李蔓走到那边,杨昌的妻子和隔壁的婶婶在大厅搭床,杨昌和裴江将人抬过去。

爷爷瘦骨如柴,这场病拖了大半年,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裴江抹了把泪,跪在床边哭道:“邺坤都来不及见您一面。。。。。。”

他今天刚给裴邺坤打过电话,他说再过两三天就会回来,没想到老爷子今天就撑不住了。

周围七八户人家都亮起了灯,有人筹备明天的吃食,有人筹备明天要用的桌凳,裴江给亲戚打电话。

风一阵又一阵,人生嘈杂却又万籁俱寂。

男人办事,女人们坐在外头,七嘴八舌什么都有。

李蔓和黄美凤坐在一起,黄美凤说:“要是妈妈有一天突然这么走了,你得好好的。”

黄美凤和爷爷一样,都是肺癌,一个早期一个晚期。

李蔓:“你按时吃药多休息就没事。”

黄美凤哽咽着,“人啊,一眨眼就这么没了。你不知道,老爷子这几天心心念念要看一看邺坤,可最终还是没看着。也不知道那孩子在较什么劲。”

这是一件除了李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爷爷对裴邺坤一向很疼爱,因为他很小就失去母亲的缘故,爷爷十分疼惜他,况且隔代亲。

裴家上下,裴邺坤自小就只对爷爷亲。

李蔓记不清那是几岁了,她似乎刚上幼儿园吧,那时候裴邺坤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李蔓奶奶的钱不见了,奶奶跑到裴家就破口大骂,说是裴邺坤偷的。

在那之前他偷过一次钱,被人发现,从此他就被贴上了小偷的标签。

他告诉过李蔓他偷钱只是想买点阴钞烧给他妈,他母亲的祭日裴家没有人祭奠。他说他从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有祭日这回事那他就想做点什么。

爷爷又气又急,和裴江两个人把他绑起来吊在房梁上,用烧火钳打,一记又一记。

李蔓站在奶奶身边,她看着他。

他吼道:“不是我偷的!不是我!”

没人信他。

爷爷见他死不承认捞起火钳就狠狠的抽。

李蔓奶奶喋喋不休。

李蔓看见他死咬着唇,就是不松口,被打的衣服都破掉也不求饶。

那双眼睛,李蔓到现在也忘不了,他当时看人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也是后来,李蔓奶奶说起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说在床和柜子的夹层找到了,没丢钱。

因为这个事情裴邺坤和爷爷之间生了嫌隙,他生性高傲,自尊心又强,一口气憋到现在。初中毕业后他很少会回来,李蔓知道,他厌恶极了这里。

后来他跑出去,李蔓找了很久,他躲在田边哭。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哭,也是唯一一次。

小时候她不懂,后来才想明白,一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流眼泪,那他是被伤的多深。

李蔓对他说,“我信你。”

裴邺坤怒红着眼,吼道:“滚!”

李蔓:“邺坤哥哥,我信你的。”

他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走,她就跟在他身后,夕阳西下,两个彷徨的影子相互交叠,印在地上,印在这尘世之间。

第九章 

天微微亮的时候小路里拐进一辆出租车,裴邺坤拎着个黑色小型行李箱就走来。

李蔓起身,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周围邻居说:“邺坤回来了,好几年没回来了啊。”

“这个子高的。”

裴邺坤点头示意,他走进灵堂,一切还没搭建,棺材也还没运来,他放下行李,就地朝遗体磕了几个头。

裴江说:“把东西放一放,去帮杨叔搭个棚。”

早上八点左右,办丧礼行业的人送来桌凳和碗筷,殡仪馆也运来棺材,早上十点左右,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灵堂摆满了花圈。

妇女们都在洗碗,帮着弄菜。

亲戚都差不多已经入座。

裴邺坤穿上孝服守在棺材边上。

李蔓朝遗像跪拜,随后插上香,裴江给她系上白布,李蔓坐到裴邺坤身边,在底下她握住他的手。

裴邺坤拽紧她的手,拽的李蔓生疼。

他们雇了人来哭丧,外边是乐队在吹凑,李蔓看着棺材里的老人,眼睛不知不觉渗出泪。

这样的环境气氛,很难叫人不伤感。

可偏偏他面无表情,半滴眼泪也没有。

。。。。。。

黄美凤本来是来叫李蔓去吃饭的,可看见她纹丝不动,那双握紧的手她也看见了。

她知道两个孩子自小感情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

黄美凤转身离去,帮着给人端菜。

午饭散场,亲戚该走的走,该去打牌的打牌,李蔓摇了摇他的手小声说:“去吃点东西吧。”

“不饿,你去吃饭。”

李蔓不动。

裴邺坤松开她的手,“去吃饭,听话。”

李蔓起身,说:“我给你端点过来。”

李蔓去厨房里盛菜,黄美凤在洗碗,看到她出来,走过去说:“你和邺坤。。。。。。”

李蔓:“没有。”

黄美凤说:“妈妈不想干涉太多你这方面的事情,他到底值不值,适合不适合,你得自己掂量清楚。别像妈妈这样,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

下午的时候裴江的妻子和继子赶回来。

明明他们就在江州市中心,可赶回来得下午,而远在桐城的裴邺坤却清晨就能到,到底不是一家人。

夜深宾客散尽的时候,裴江让裴邺坤出去透透气,换他守。

“再过个两三天吧。”

“切,关我屁事,我还等着裴江死呢,早点把钱分光走人,那对父子——”

话没说完,张盛屁股挨了一脚,身子往前倾,手机哐当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这是他新买的苹果机。

裴邺坤原本只是想到后院抽根烟,却没想到他说这种畜生不如的话。

张盛看着摔碎的手机火气蹭蹭蹭的就上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操你妈,你吃错药啊!”

“操谁?”裴邺坤把烟一扔,冷冷问道。

张盛:“操、你、妈!”

裴邺坤抬脚对着他膝盖就是一脚,张盛差点跪下。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盛。

张盛面目狰狞扑上去就伸拳打他的右手。

李蔓洗完澡从家里出来,刚跨出院子就瞥见裴家后院两个人影缠在一起。

她跑过去,挂在脖子里的毛巾落在地上。

“张盛!”李蔓厉声喊道。

裴邺坤一把揪住他的手,张盛另一拳打在裴邺坤脸上,“操你妈!操你妈!听得爽吗!”

李蔓抓住张盛的手臂,就是扯不开,“你疯了吗!他手受伤了看不见吗!”

“是他惹我的!”张盛长臂一挥,甩开李蔓。

脚底下是青砖,有青苔,李蔓鞋底滑,身子一斜撞在大杨树上,凸起的小枝干戳在她腰窝处,头磕在树干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滚下河。

李蔓扶住树站直,揉了揉腰部。

嘴里有血腥味,裴邺坤朝一边吐了口口水,拧着张盛胳膊,疼的他嗷嗷直叫。

李蔓趁其不备在张盛膝盖上踹了脚,张盛腿一软,跪在裴邺坤面前。

两个人踹的是不同的膝盖,解气。

裴邺坤将他手一甩,“下次老子弄到你残废。”

裴邺坤从小路里绕出去,没回屋里,往田野的方向走,李蔓跟在他身后。

走到河边,他重新点了根烟,说:“下次踢人踢老二。”

李蔓:“你怎么不踢。”

“我一踢他就废了。”

“为什么和他动手?”

“他嘴巴不干净。”

李蔓:“他全身上下哪里干净了?”

裴邺坤抬起眼皮看她,嘴角微扬。

夜空无月无星,漆黑的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晚风吹动岸边的杂草,触在脚上有些痒。

李蔓忽然说:“遗憾吗?”

“有点儿。”裴邺坤沉着眸子

李蔓:“我妈说这几天爷爷总念起你。”

“嗯。”

是不是觉得更遗憾了。

李蔓说:“你得回头看一看,不能总一个劲的往前冲。”

裴邺坤掐灭烟,吐出最后一口烟,弹了记她脑门,“李老师和我讲道理呢。”

李蔓后知后觉,眼下才觉着脑门有点疼,她轻轻嘶了声。

“娇弱样儿。”

“刚撞树上了。”李蔓仰头看他,毫不遮掩的将伤口展露在他眼前。

裴邺坤低头仔细瞧她额头,还真青了一小块,他扣住她后脑勺,大拇指磨蹭了几下,说:“还撞哪了?”

李蔓:“腰。”

裴邺坤拍了拍她脑袋,漆黑的瞳仁里是她的倒影,他笑着说:“哥给你揉揉?”带着点匪气。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她想多了,李蔓总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变了,纵使他从小就爱调侃她,可感觉不一样了。

她不说话。

裴邺坤手往下移,大手贴在她腰上。

李蔓刚洗完澡,身上清凉的很,还特别香。

他使坏,故意按了按,见李蔓皱眉,他说:“等会回去用冰块捂一捂。”

李蔓拿开他的手,语气平坦,说:“还以为你真好心给我揉。”

“那行,给你揉。”

他手还没伸过去,李蔓就走了。

裴邺坤扬起下巴凝视着她的背影,那么瘦,那腰,好像一握就能断。

。。。。。。

出殡那天台风停了,温度渐渐开始回升。

晚上有个仪式,亲人要跟着纸灯走圈,裴江捧着遗像走在最前面,裴邺坤站在他身边。

李蔓站在边上看着。

裴邺坤突然看向她,伸出手,说:“过来。”

李蔓皱眉,摇头。

他说:“过来。”

裴邺坤拉着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有人说:“小蔓怎么也过去了,不符合礼仪啊。”

裴江说:“没事,我爸把小蔓当亲孙女呢。”

裴邺坤目视前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的手指宽大炙热,李蔓抬头看他,无数想法从脑海中跳跃而出,她想,她对他而言应该是特别的。

吃完晚饭,宾客散尽,他们开始清理场地。

人的一生就这样落下帷幕。

李蔓和他倚在水池边讲话,裴江走过来对裴邺坤说:“明天下午我要和你阿姨去市里,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裴邺坤眼皮抬也没抬,“行。”

裴江说:“上次和你说过了,你阿姨在市里买了套房,这会忙装修,遇上你爷爷的事又耽搁了,那边挺急的。”

“嗯。”

裴江又说:“这次打算待多久?”

裴邺坤:“没多久。”

见他爱理不理,裴江叹了口气,对李蔓说:“你们先聊着,很久没见了吧。”

李蔓嗯了声。

李蔓问他,“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裴邺坤瞥她一眼,“你想我待多久?”

“不喜欢这里就别待着,没意思的。”

裴邺坤喉咙里溢出一声笑,一转话锋,说:“钱江海记得吗?七月底结婚,叫你一起去。”

“叫我?我和他不是很熟。”

裴邺坤磁性的嗓音落在她微垂的睫毛上,他说:“人朋友惦记着你呢,有兴趣吗?”

“没什么兴趣。”

“婚礼回头一块去,从前他可是左一句妹妹右一句妹妹的,疼着你呢。”

钱江海有个妹妹,可小时候得白血病死了,所以他对李蔓很好,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好。”

裴邺坤说:“我参加完婚礼就走。你呢,什么时候去桐城?”

“大约八月中旬。”

裴邺坤拨了拨短硬的发,拿过搁在耳后的烟递到嘴边,说:“明儿个早上看日出,去吗?”

“怎么突然——”

他按了两下打火机,猩红的火苗在他眼里跳跃,他吸了口,说:“闲着无事。”

李蔓突然想起从前有一次他骑着自行车带她到东滩看日出,当然,还有他的狐朋狗友。

别人后座上坐的都是女朋友,他介绍时说这是我妹。

那天的日出并不顺利,因为突然下雨了,回家后李蔓生了场大病。

那次没看成,后来他又带她去了,初夏,太阳初升的光芒特别清晰透彻,不掺一丝杂质。

他说:“看着挺有希望的。”

而他那时候正面临着初三学生最重要的抉择。

第十章 

台风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清晨还算凉快,但一超过八点,太阳能毒死人。

凌晨四点多,天还黑着。

裴邺坤站在路口等李蔓,他倚在树上,叼着支烟。

灰蒙蒙的光线里李蔓骑着电瓶车过来。

“上来吧。”

裴邺坤跨上后座,小小的电瓶车挤两个人正好。

“回来能有电吗?”

“那边应该有充电的。”

从家到江滩估计得一个小时。

裴邺坤低头抖烟灰这才注意到李蔓穿了件露脐的衣服,黑色无袖的上衣,后背镂空系带,下半身穿的裙裤似乎和衣服是一套的,腰部中间露出的一圈皮肤那么白。

他靠在后备箱上,修长的双腿跨在两侧,视线落在李蔓圆润的屁股上。

他说:“你这衣服挺好看的。”

李蔓没回应。

裴邺坤双腿收拢夹紧,夹了下她的臀股,“和你说话呢。”

李蔓:“我知道好看。”

“小样儿。”

一支烟尽,裴邺坤困意上头,打了个哈气靠在李蔓肩上,左手环住她腰搁在她大腿上。

他说:“我眯会。”

宽阔的身躯似乎将她包裹住。

她肩头沉甸甸的,搭在她腿上的手又那么烫,李蔓挺起腰身努力支撑起这份重量。

这里的日出一向有名,又正值暑假,游人难免会多,堤坝上坐满了人。

两个人寻觅好一会才找到个好位置。

江水粼粼,遥远的东边灰蓝一片,交叠的云层里透出几丝微弱的光芒。

裴邺坤单膝屈着,左手搭在膝盖上。

李蔓看他一眼。

穿着黑色的背心和棕色中裤,还有一双塑料拖鞋。

哪哪都透着随意。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江风吹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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