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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罗衣倾城-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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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姑娘,你可曾恨过一个人?”薛熙剑忽然问。
  “不止一个。是两个。”慕容雪颜简略地作答。
  “我们四年前就见过,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样一个女子,他不想再隐瞒,轻易地就敞开了心扉,将自己的经历源源本本地告诉她。

  077 天籁曲
  “你是西宋王子,身份尊贵。”慕容雪颜回头一笑。
  “我是太子。”薛熙剑补充道,“早在五年前,我满十五岁时,便被父皇亲封为太子,在他百年之后继承皇位。父皇一直对我器重有加。”
  “那么,最近的那场宫廷政变……”慕容雪颜疑团顿生。
  “那是上官漠那老匹夫的杰作。”薛熙剑咬牙道。
  “谁是上官漠?”慕容雪颜问道。
  “是我们西宋的丞相。”薛熙剑解释道,“父皇仙逝前,我正在临江治理旱灾。父皇刚一去世,上官漠就与临江县令陆宇勾结,收买一个山寨,将我的行馆围住,企图置我于死地。幸而,我身边的随众及时发现了陆宇的阴谋,掩护我逃出,我才得以侥幸逃回京城。可惜,我的手下们却无一逃得过山贼的围剿,尽数死去……”
  真是个心肠阴毒的家伙,怪不得,连名字都起了一个“漠”字。
  “后来呢?”
  薛熙剑将拳头握紧,指甲掐入肉中,直刺得掌心鲜血涌出,脸上是恨之入骨的表情:“那上官漠自己觊觎皇位已久,此时趁着我父过世,便想将我除去,扶他的外甥上位,自己好在背后把持朝政。”
  “这种戏码并不新鲜。历朝历代见得多了。”慕容雪颜宽慰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放心,上官漠这种恶人一定会遭天遣的。”
  “他在京城早就包围了太子府,并设了圈套陷害我。我亲眼看着他杀死我的妻儿……”惨痛的往事,让薛熙剑不忍再说。
  妻儿尽诛,此仇自是不共戴天!能对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手,这上官漠,该是多么心狠手辣的角色!慕容雪颜猛然想到燕贵妃,发觉此二人的行事风格竟是出奇的吻合!
  “后来,我被上官漠抓住,关入了天牢。”薛熙剑说道,“幸而多年以前我对他早有防备,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个我的人。那个找了一个长得与我有八九分相似的人,换上我的衣服,关入牢中,制造出服毒自尽的假象,我才得以逃了出来。”
  “那,你身上的伤,又是如何造成的?”慕容雪颜问道。
  “当时与上官漠打斗便受了重伤,后来,我逃出来之后又遇到山贼。我虽力战,将所有山贼尽诛,自己也受了重伤,摔入溪流之中。我拼了命才爬到岸边来的。后来就遇见你了。”
  薛熙剑断断续续地尽数说完,慕容雪颜理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西宋国君病危,应该是最近这几个月来的事情,而薛熙剑去治理旱灾的时候,先皇恰巧病死,便给了一直对皇位虎视耽耽的上官漠机会。他先是与临江县令相互勾结,想取薛熙剑的性命;这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在太子府布下天罗地网,将薛熙剑抓住,并且,还残忍地杀害他的妻儿。而薛熙剑最后逃出来,是因其下属使了“狸猫换太子”的调包之计,他身上的多处受伤,一些是上官漠那伙人造成的,一些是被山贼们所伤。那么,她那日对郎中称他的伤是山贼所伤,也可算歪打正着了。
  “恒若,是你的妻子吗?”慕容雪颜忽问,“你一定非常爱你的妻子,对不对?”
  “我们……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默默支持我、包容我。”薛熙剑目中浮起柔情。
  “可惜天意弄人。”慕容雪颜幽幽叹道,对薛熙剑不无羡慕。能够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妻子,是何其幸运的事情?再反观她自己,南宫逸虽一再表示心中只有她一个,却一再因为燕贵妃而伤她的心。她是水晶心肝玻璃的人儿啊,再也经不起折磨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执意离开他,而且以如此决绝的方式。
  “慕容姑娘,你并不快乐,是不是?”
  “我的这里,已经死了。”慕容雪颜指着自己胸前,面色平淡。
  哀莫大于心死,究竟承受了怎样的打击,会让她生出这般感慨?薛熙剑无从得知,亦不想勉强从慕容雪颜口中获知。就让他这样一个心中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剩下的人,与她这个心死之人,相互取暖,相互依靠。
  2
  薛熙剑的伤一日日好转,慕容雪颜望着,心中欣慰。
  她所居住的房子后门就朝着山的方向,有时候,她会扶了薛熙剑在后门端坐,听松涛天籁,风过处,屋檐之下那串风铃便会清脆作响,声音清越。
  “这是什么?”一日,薛熙剑忽对那串小巧玲珑的风铃生了兴致。
  “是风铃。我在集市买的。”慕容雪颜笑道,“我在北齐,几乎没见过。到了这里之后,才在集市上见过一次,就买了回来。”
  “慕容姑娘……”
  “咱们也算朋友了,叫我雪颜吧。那个称呼有点长。”慕容雪颜淡淡一笑。
  “我……可不可以叫你雪儿?”薛熙剑犹豫着问道。
  慕容雪颜耳畔闪过那日“临死”之前,南宫逸口中的那一声声“雪儿”,心中一紧,涩然道:“不可以。”
  “他叫你雪儿,对吗?”薛熙剑会心一笑。人真是自欺欺人的动物,明明根本就没有放下,却口口声声说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也许,她是经历了背叛、欺骗、伤害……才会选择远走天涯这种极端的方式,与南宫逸彻底分开,从此之后两个世界。
  “雪颜,我想听你唱歌。”他说道。
  四年前,她吸引他的,就是那绝美的歌声。如今,物是人非,她的歌喉,应该还如从前一般吧?
  “好。”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清泠泠的山谷里,她曼声歌唱,美妙凄婉的歌声悠然回荡在青山碧水之中,直听得人心醉神迷……
  “
  还是选择枯木的坚强,把那春草摧毁。
  宁可吹起凋谢的夏花,还是如秋叶静美。
  难道不懂得绝情,感情就没有枉费。
  就算不再见都再会,面目非全非,
  有些恨,挫骨扬灰不后悔。
  给我一万年,一两岁,也都无所谓,
  有些爱,逃不出天网恢恢……”
  一曲未尽,她却已是泪流满面。这歌声,唱尽了她的心声,她的情感历程。而薛熙剑,也听得痴了,醉了。
  山谷中鸟语花香,清流如镜,风一吹,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愁。
  慕容雪颜略微停顿,继续唱着:
  “就算不再会,我都会越睡越憔悴,
  你的笑,是我梦中旱天雷。
  给我一万年,万万岁,参透了错对,
  你一来,我依然插翅难飞……”
  曲尽时,情犹在,她的泪犹未风干。薛熙剑一时动情,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没事。”慕容雪颜勉强一笑,抬起脸,避过了他的动作。
  薛熙剑耸耸肩,将停在半空的手缩回。这真是个倔强的女子,明明如此伤心,却硬是不愿承认,而也正因为这样,只会让她的情郎一直认为她不会受伤、不会痛,而一再忽略她的感受。
  慕容雪颜沉默着,许久之后,方问道:“你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
  薛熙剑望着她,心中漾过奇异感受。这个能歌善舞的女子,当她轻歌曼舞的时候,使他觉得她像一个临凡的仙子,带着淡淡的忧伤歌舞;当她身在厨房的时候,又使他觉得,她就像一个宜家宜室的好妻子,在厨房忙碌着,只为夫君归来时,能吃上一顿温热的饭菜。
  她的厨艺极佳,任何简单的菜式在她的手下都变成了美味佳肴,令他大快朵颐。很多时候,两个人相对用膳的时候,他会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只是一对简单地居家过日子的小夫妻。
  而事实上,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背负。慕容雪颜是感情受了重创,对人生失望透顶;而他,是皇位被夺,妻儿尽诛,靠着仅存的仇恨的意念存活下来。
  他要好好地活下去,养精蓄锐,整装待发。他要,凭自己的本事,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半个月之后,薛熙剑已经能在山中练剑了。他随身的那把宝剑,在与山贼争斗之后便不明去向,慕容雪颜去过事发地点寻找过,不见剑的踪迹,连那些山贼的尸体也尽数不见。想来,是有人发现了山贼们的尸体,并向官府报了案。而他的宝剑,多半是报案之人因为贪小便宜的心理而很私吞并据为己有的。
  在他们闲谈时流露出对这把失去的宝剑的惋惜与不舍之时,慕容雪颜次日便去城中买回了一把剑。同时,为了行走方便,她还买回了两匹马。

  078 买兵马
  堪堪已是将近两个月的光阴,薛熙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微风慕容雪颜提出告辞:“雪颜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的伤也差不多全好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你了。”
  “你要去哪儿?”慕容雪颜问道。
  “去找上官漠那老匹夫报仇。”薛熙剑红了眼睛,沉痛道。
  “报仇?就算你武功盖世,入了丞相府,取了上官漠首级,那又如何?”慕容雪颜反诘道,“天下的人也只会认为他是死于非命,你还是不能真正地为你死去的亲人们讨回公道。”
  “那你认为如何?”薛熙剑负气地反问。
  慕容雪颜沉吟片刻,目光严正地望着他,字斟句酌地说道:“首先,你要凭自己昔日的人脉关系与资金,重新招兵买马,将来凭此与皇城之内的那一位一决高下;其次,在你夺回了本该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之后,到时候你宣布上官漠的罪行,没有人会怀疑;最后,你才能按照律法为上官漠一党人定罪,唯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地为你的妻儿、随从讨回公道。”
  “雪颜……”薛熙剑有些惊愕地将她望着。她不过一介女流,却有如此胸襟,实在令他侧目,反观他自己,刚刚却什么也未考虑,单凭了一时的血性,仗着一把宝剑,便想去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
  慕容雪颜望他一眼,继续说着:“想要招兵买马,需要大笔资金,而且一开始,实力不稳固,行动要隐秘。”
  “资金……”薛熙剑目露难色。
  “我有。”慕容雪颜扬眉一笑,“这几年,我在北齐投资青楼、开办酒庄,在东魏创办美容院,手头上有一笔丰厚的积蓄。”
  “你愿意帮我?”薛熙剑凝视着她,不那么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是。我觉得以你的气度胸怀,登基之后会是一位仁君。”慕容雪颜道,“我偶尔上街几次,听得民怨沸腾,百姓们都言如今朝政实质上由上官漠把持,由他上官一族满足私欲,全然不顾民间疾苦。”
  薛熙剑点头称是。可以想见,上官漠觊觎皇位已久,他在初初被立为太子时便有所察觉。奈何先皇对上官漠信任有加,而上官漠又着实狡猾,一直未曾露出狐狸尾巴,他即便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也探听不到半点风声,因而拖到了先皇过世,也不能动他分毫。
  将剑按下,薛熙剑坐在案边,思虎良久。
  上官漠除了丞相身份,还是九皇子薛熙琰的舅父,也因了这层亲缘关系,使他在先皇过世,并自认为已成功地除去太子之后,选择年方十四岁的九皇子作为新皇人选,一来九皇子年纪尚轻较好控制,二来甥舅的关系也使得他不敢轻易违逆他。
  而他,从亲缘关系这方面讲来,屈指一数,只能寄望于远在边关镇守的靖边大将军温胤城,温胤城的夫人与他的母后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从血缘上来说,温胤城是他嫡亲的姨父。
  薛熙剑将自己的这一层打算告诉慕容雪颜,她却摇头道:“只怕你能想到的,上官漠那老贼比你更早想到了,你的姨父,要么被冠以什么罪名入狱,要么明升暗贬,释了兵权。”
  薛熙剑点头称是,一时又难以决断。
  慕容雪颜亦在旁思量良久,方问道:“你在当太子之时,有没有培养一支你自己势力?”
  “有。”薛熙剑道,“京城禁军统领蓝尚武有一年酒醉误事,触犯军规,原要处斩,我用父皇御赐的免死金牌救下了他。”
  “那个人的为人如何?”慕容雪颜道。
  “为人正直。只是因为职务关系,我们一向很少来往。”
  “我想,我们不如乔装进城,先打探一下虚实,再借机与蓝尚武联系。不过,人心难测,我想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雪颜,此去危险万分,你愿意陪我一同涉险?”薛熙剑问道。
  慕容雪颜笑而不答,半日方问:“我们算不算朋友?”
  “自然是。”
  “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客气。”
  融融暖意袭来,让薛熙剑眼前一片温热。他定了定心神,静下来思考着出城的计划。
  “乔装其实非常容易的,贴个胡子什么的就很难被人认出来了。”慕容雪颜道,“好像贴了胡子会不太舒服,我看不如这样,你找块腐烂的猪皮,贴在脸上,乍一看奇丑无比,别人连看都不愿意看你第二眼,也就不会认真辨认你的长相了。”
  “这倒是个绝好的主意。”薛熙剑满口称赞,“雪颜,你果然冰雪聪明。”
  “至于我,只要将额前的这条疤痕完全露出来,便可以了。”慕容雪颜将额前精心修饰的那一处以手绢擦去,那条又粗又深的疤便完完全全地展露在他面前。
  “怎么会这样?还疼么?”这疤痕足有寸来长,极深极粗,看起来是刀伤。而从表面的恢复看起来,应该有好几年了。虽如此,薛熙剑还是止不住疼惜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对你下如此重手?”
  “都过去四年了,早就不疼了。”慕容雪颜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徘徊太久,一语带开,“我们这样两个脸上有疤的人走在路上,应该‘丑’得不会引人注目。”
  “我们若去找蓝尚武,起初应该隐瞒真实身份。”薛熙剑又道。
  “这是自然。”慕容雪颜同意道。
  2
  一番乔装打扮之后,慕容雪颜与薛熙剑双双进了城。为了乔装得更逼真一些,慕容雪颜买来两套寻常百姓穿的粗布衣裳,并两顶斗笠。他们是两个面目丑陋的人,情理上讲,戴斗笠是为了“遮羞”,也算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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