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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7章

魔临-第10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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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以靖南王为榜样,谁阻拦我面前,我就灭了谁,不惜一切。

    以主上您如今的体量,

    晋东铁骑的忠诚,大燕军神的名望,先皇亲封摄政王的政治光环,又带上了靖南王当年的标签

    足以让整个大燕官场,瑟瑟发抖。

    在头部关键位置皇帝避开,尤其是内阁设立后,皇帝已经完全掌握的基础上,相当于是这条蛇,已经被卡住了头,且还被吓得瑟瑟发抖,接下来想要在蛇鳞上如何涂鸦,只是凭一个心情罢了。”

    郑凡又喝了一口茶。

    “主上,您这是被当刀了。”

    “是么。”

    “这是以主上您的名义,站在了整个燕国官僚的对立面,简而言之,失去的,是以后造反时,原本可能吃瓜看戏的那一大群人。

    皇帝在主上您面前,是姬老六;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

    相较而言,先皇马踏门阀,太直接也太残酷,这位的手段,可谓高明艺术到了极点,事儿办了,骂名还和自己无关。”

    瞎子站起身,

    道;

    “属下说这些,也不是想要挑拨主上您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其实,属下并不认为皇帝是故意拿主上您当刀。

    正如羊得吃草,鱼得在水里游动,皇帝这种这种生物,他做事情,只是基于一种本能,一种理所应当,越是优秀的皇帝,就越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这里的孤家寡人,是形容词。

    属下也清楚,主上您和皇帝现在所想的,是为了一统诸夏;属下认为,皇帝能做到这一份儿上,再过了三年四年的,燕国的战争准备,应该能积蓄到令人满意的地步。

    但,

    属下也有一个请求。”

    郑凡看着瞎子;

    瞎子笑了,

    “其实属下的请求是什么,主上心里是清楚的,因为属下知道,主上一直都没忘记,和皇帝这种生物当朋友时,需要注意的基本法则。”

    “我知道。”

    “那属下就说完了。”

    瞎子俯身拜了下去。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的话,前半段,或许是一统诸夏,后半段,你如果玩腻了,你还有儿子,我能带着你儿子,继续玩;

    前提是,

    你不能砸锅。

    “前阵子,姬老六又是拉我坐龙椅又是舍命让我开颅的,风有点太喧嚣了。

    去了一趟田家祖坟,看着那一片的坟头;

    解腻。”

    说着,

    郑凡也站起身,

    笑道:

    “说到底,骂曹孟德的,很多都想当曹孟德;敬佩靖南王的,又几个真愿意当靖南王?”

    郑凡见到皇帝时,皇帝已经戴上了假发,且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轮椅上。

    “要出门了?”郑凡问道。

    “闷了。”皇帝手里把玩着一个鼻烟壶。

    “你现在不适合用这个。”郑凡提醒道。

    “空的。”

    “哦。”

    “姓郑的,您受个累,推我出去走走。”

    郑凡走了过来,推起了轮椅。

    “其实,坐轮椅的,真没什么好舒服的,推轮椅的,反而看到的风景更好,轮椅本身就是风景,连带它上面的人。”

    郑凡摇摇头:“这可不见得。”

    “你细细品。”

    郑凡闭上眼,过了会儿,道;“还是觉得差得太远。”

    皇帝一开始有些疑惑,随即明悟过来,骂道:

    “该死的,你推的是朕,你到底拿朕在和谁比!”

    “呵呵。”

    “姓郑的,你太下流了。”

    “这不叫下流,这叫雅致。正如坐在闹事街口,身着锦衣,坐在小摊位前一边听着喧嚣嘈杂一边吃着小馄饨一样;

    这推着皇帝,脑子里想的是红帐子里的姐们儿,这种反差,不俗,还大雅。”

    “就像是袁图阁给你画的群艳图里那般?”

    “你居然还记得?”

    “我让人临摹了一份,带回京了。”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不呜呼哀哉了?”

    “嘁,咱是累了,又不是被净身了,就算是净身了,也不能说不能看看。”

    身边陪同着的魏公公脸上露出了配合的微笑。

    后园很大,真正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是后园的核心区域,其外围的美景园林,很难做到面面俱到,除非真的调动大批兵马过来将这儿围成军寨,可这样子的话,又谈何景致?

    “郑凡,这摄政王的称号,要给你下了么?”皇帝问道。

    “不用着急吧。”郑凡笑了笑,“保不齐会再有什么意外呢。”

    “畜生。”

    “你注意自己的身子吧,争取多活一点,虽然脑子里的瘤子取出来了,但平日里,还是多做些养生,没我的话,你其实就不是个长寿的命。”

    边上的魏公公与另一侧的张伴伴,早就对王爷与皇帝二人之间的“童言无忌”,麻木了。

    “我知道的,我要好好活着,以前埋怨父皇为何要急着把一切都做了,现在轮到我了,说实话,你让我经营准备好,只是为了给下一任铺路,哪怕是我亲儿子传业铺路,我也还是不舍得,凭什么?”

    郑凡点点头,道:“所以,你现在也有俩儿子了,以后悠着点儿。”

    “你一个有四个媳妇儿的人,在这里劝一个只有俩媳妇儿的人,要悠着点儿?”

    “我们不一样。”

    “难为你了,每次和我说话,都要事先在小嘴上抹了蜜。”

    “该有的礼数,是要有的嘛。”

    这时,

    推着轮椅的郑凡来到一座小桥上,停下了脚步。

    桥上有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刺客,而是以毛大人为首的一众内阁大臣外加六部尚书等高官。

    他们应该是事先得到了吩咐,被叫到了此处;

    原本,他们以为是摄政王喊他们来,为了商量皇帝后事的;

    结果,

    他们看见了坐在轮椅上,气色很好的皇帝,和大宴时,简直天差地别!

    “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可谓热泪盈眶,毕竟,原本他们已经做好了要面对摄政王主政“黑暗”岁月的心理准备了。

    泪,是真的。

    不过,毕竟都是一国真正的精英大人物,他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陛下龙体恢复的话,那么这些日子陆冰派出番子大肆拿人,到底是受谁的吩咐?

    皇帝双手搭在自己膝盖上,

    看着面前自己的核心臣子们,

    笑了笑,

    道:

    “给诸位致个歉,朕本以为自己顶不过去了,谁晓得摄政王请了神医,治好了朕,让爱卿们担心了。”

    “臣等不敢!”

    “臣等惶恐!”

    “天佑陛下,天佑大燕!”

    “本来朕这病好转了,就想在这后园里多歇一歇,结果摄政王告诉朕,说陆冰这家伙在这段时间党同伐异,公器私用,公报私仇什么的,做得越来越过分了。

    魏忠河。”

    “奴才在。”

    “传朕旨意,陆冰弄权,其罪可恶,即刻削去陆冰一切职位,抄封陆家。陆家老祖宗好生安置,其余陆家人等,以连坐入狱。”

    “奴才遵旨。”

    “另外,再传一道旨意,告诉这阵子京城内和地方上被密谍司转啊入狱的官员们,是摄政王求情,才能让他们免于陆冰的黑手。

    朕念及他们受惊了,准许留家调养,俸禄照发,好好给朕修养三个月,陆冰的事,是朕的疏忽,朕得好好补偿他们。”

    三个月赋闲在家,就算是三个月官复原职,衙门里,也没他们的位置了。

    这也是很多官员,哪怕父母死了,也希望得到“夺情”不回乡“丁忧”的原因所在了;

    人走,就必然茶凉了,离开了位置,再想回来,太难了。

    诸位大臣们齐声道;

    “陛下仁慈!”

    “陛下仁慈!”

    “摄政王,再推着朕走走。”

    郑凡推着皇帝,沿着小河前行。

    “感动不?”皇帝开口道。

    “呵。”

    “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这些账,可都得算到你头上,到时候,就是朕大病得愈,及时制止了丧心病狂的摄政王。

    再,

    将摄政王赶回了晋东去,啧啧啧,多好的戏呀。

    其实我想过这么做,但我觉得自己亏了,姓郑的,你这次可以啊,真打算什么都不说,就替我把这口黑锅给背了?”

    “懒得说。”

    “行吧。”

    皇帝伸出手掌,五根手指;

    而后,

    又将其中一根手指曲下,变成四根。

    “当初,父皇驾崩前,曾对镇北王和靖南王下令,再打断它蛮族百年脊梁。

    四年,

    四年,

    再给我四年时间。

    郑凡,

    咱哥俩,

    让整个诸夏,变一个颜色!

    你来,

    选一个色,你觉得哪个好看?”

    “黑。”

    本卷终。

 第一章 离家出走

    一支来自燕地的商队,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于清晨离开了奉新城,向西行进了一个白天后终于停了下来。

    按照王府的规定,凡晋东行走之商队,不仅要在入境时勘验身份,进出时需要清点货物抽税,同时在外宿营时,必须选择就近的驿站点,也就是堡寨点,哪怕遇到大雨大风这类的极端天气,虽准许临时扎营但必须派人通知附近的堡寨,否则一律被视作奸细处理。

    商队掌柜的亲自去堡寨找戍守校尉做登记去了,其手下们也开始立起帐篷开始准备晚食。

    行商队伍很讨厌晋东,因为在这里必须得遵守各种规矩;

    行商队伍又很喜欢晋东,因为在这里谁都需要遵守规矩;

    至于这些商队的伙计,他们最舒坦的日子就是在晋东地界时,晚上休息就是休息,睡就是睡,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而等到离开晋东地界,就是这夜间也得轮岗睡觉也不会觉得真的踏实。

    “老卢,把头找你。”

    “哦,好嘞。”

    这时,

    旁边一辆马车上的箱盖被顶开,一个小姑娘向外偷偷摸摸地向外看了看,随即翻出了箱子,紧接着,又一个眉心上点着一颗红痣的小男孩也从里头翻了出来。

    小姑娘长得很是可爱,精致如瓷娃娃,背上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布袋,和其身材有些不是很协调;

    少年面上神情稍显孤傲了一些,身上不见多少青葱之气,反而给人以些许阴冷寒意。

    “阿弟,快来吃。”

    小姑娘跳下马车,篝火上正煮着一小锅吃食,拿勺子搅拌一下,盛了一碗,是土豆烧肉。

    “阿弟,给,饿了吧,快吃。”

    小姑娘将第一碗给了弟弟。

    少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接过了碗筷。

    小姑娘马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来,她是真的饿狠了,马上就吃了起来。

    少年看着狼吞虎咽的姐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侧过身,半蹲着。

    他的后背留给了自己的阿姊,面朝可能来人的方向,就是进食时,也不会看自己手中的碗。

    二人还没吃多久,先前在这里煮晚食的人就回来了。

    小姑娘鼓着嘴,看着碗里没吃完的食物一脸的不舍。

    少年则端着碗筷,身形一侧,袖口拉起,露出绑在手腕上的一个机关发射装置,在那个老卢刚转身进来时,一根银针射出,射中了老卢的后脖颈位置,老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白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少年用一只手将老卢身子撑住,再将其安置地坐在地上,随后走到篝火旁,拿起勺子,给自己姐姐又添了一勺。

    “嘿嘿。”

    小姑娘对着自己弟弟笑了笑,继续吃了起来。

    少年则回到老卢先前转身的位置,继续盯着外头的情况。

    终于,小姑娘吃饱了,她有些犯困。

    “阿弟,咱们回去困觉吧。”

    少年没作声。

    小姑娘则自己翻回了马车,又进了箱子里。

    少年则将自己的这副碗筷用老卢水囊里的水清洗了一下,将小姑娘的那一副碗筷放在了老卢身边,水囊里剩下的水灌入自己腰间的水囊中,又将老卢腰侧的酒嚢解开,拔出塞子闻了闻;

    这是奉新城出产的二锅头

    少年皱了皱眉;

    他曾被人教导过,喝酒,宁缺毋滥,用劣质的酒拿来凑数,倒不如一直忍着让自己的舌头继续保持敏感,酒如人生,不可将就。

    少年将老卢酒嚢里的酒撒了一些在老卢的脖颈位置,浸湿了衣裳,随后将酒嚢放在了老卢的怀中,用其一只手压着酒嚢。

    做完这些,少年才又回到马车箱子里。

    吃饱喝足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头枕着长条布袋睡着了。

    少年将水囊放在小姑娘身边,自己则靠着另一个角落。

    “离家出走”

    少年有些无奈地看着要带着自己离家出走此刻却睡得如此香甜的阿姊,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跟着她一起出来?

    她说要带他一起去看看外面自由自在的世界,

    而他,

    大概真的担心自己这个除了笑容很甜美其他地方都很大条的姐姐在外头被野狗吃了吧?

    少年闭上了眼,

    发出一声叹息:

    “唉”

    老卢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早晨,腹中因饥饿产生的疼痛让其误以为是宿醉后的肠胃不适,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酒嚢以及自己身上散发着的酒气,有些无奈:

    “昨晚又喝断片儿了。”

    商队开始继续前进。

    而箱子里的小姑娘和少年白天基本都藏在箱子里,也就只有晚上出来进食。

    少年已经逐渐摸透了这个商队,毕竟也不能光指着一个老卢霍霍,银针具有很强的麻醉效果,但老是盯着一个人射那个人怕是也经不住几次。

    所以,几乎每个晚上,都有一个人被抽中“喝醉断片儿”。

    终于,

    商队来到了望江边。

    小姑娘与少年离开了商队,趁着夜幕,潜入了一座码头。

    晋东对外的商贸规模一年比一年大,望江沿岸的各处码头,也基本都处于白夜不息的阶段,故而哪怕是晚上,依旧灯火通明;

    力夫们忙着搬运货物,税务官则忙着清点账目,远处江中央则还有一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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