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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章

魔临-第1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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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头儿才华横溢了一辈子,也荒唐恣意了一辈子,临之人生最后之岁月,到底是干了一件人事儿。

    李寻道身死之前曾对他说,后世人要说记得这大乾,还得从姚师的诗词之中才能寻起。

    所以他姚子詹不忌讳为燕人鹰犬走狗之骂名,为了是多写点诗多作点词,以此慰藉某些他在乎之人的在天之灵,以及再为他这一生中再添点酒味儿。

    陈大侠这辈子,于家国大事上亦是如此,他倒是比姚子詹更豁得出去,可次次又都没能找到可以豁出去的机会。

    大燕摄政王灭乾之战,他陈大侠抱之以赴死之心死守阳门关,到头来守了个寂寞。

    姚师:“大侠,你可曾想过当年在尹城外,你若是一剑真的刺死了那姓郑的,是否如今之格局就会大不一样。”

    陈大侠摇摇头,道:“从未想过。”

    紧接着,

    陈大侠重新抓住车把手,拉着车前行,继续道:“他这辈子生死一线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再者,我是不希望他死的。”

    姚师又喝了一口酒,

    摇摇头,道:“其实你一直活得最明白。”

    恰好这时,前方出现一身着白衣之男子,牵手身边一女子,也是一样女子坐板车上,男子拉车。

    陈大侠马上撒开手,将身后车上坐着的姚师颠得一个踉跄。

    “弟子拜见师父。”

    剑圣微微点头。

    陈大侠又对那车上女子一拜,道:“弟子拜见师娘。”

    车上妇人也是对其含蓄一笑。

    姚师见状,笑道:“我姚子詹何德何能,于大限将至之期,竟能有剑圣相送。”

    虞化平摇摇头,道:“携妻子给岳母上坟,本就是为了送人,恰巧你也要走,车上还有纸钱元宝没有烧完,带回家嫌晦气,丢了又觉可惜,毕竟是我与妻子在家亲手折的;

    故而顺便送你,你可路上留用。”

    说完,虞化平一挥手,车上那几挂元宝纸钱尽数飞向姚子詹,姚子詹张开双臂又将它们全都揽下。

    “那我可真是沾了他老人家一个大光了。”

    其实老太太年纪细校起来兴许还没姚师大,这也足可说明,姚师这壶酒到底掺了多少的水。

    若非真的大限将至,以姚师之年龄,真可称得上活成一个人瑞了。

    当然,和那位真的已经是人瑞或者国瑞的,那自然是远远无法相比。

    陈大侠向自家师父请罪,刚欲说些什么,就被剑圣阻止。

    剑圣知道他要说什么,说的是他和那位赵地剑客交手却打了个平手,但剑圣知道,陈大侠的剑,早已无锋,不是说陈大侠弱,而是懒了。

    懒,对于一名剑客而言,其实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这本来就没什么;

    怪就怪在,自家那几个徒弟,硬是要为自己这师父,全一个四大剑客尽出我门的成就。

    甚至,不惜让那早已身披蟒袍的小徒弟,以尊贵之身亲临江湖,格杀那一江湖侠客。

    其实有些事儿,剑圣自己也早已不在意了。

    正如那位功成名就后就选择急流勇退的那位一样,人嘛,总是会变的;

    徒弟还没长大时,总想着未来之盛况,徒弟们既已经长大,一个个都奔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方向,拍打着他这座前浪。

    既已有实,虚名什么的,不过尔尔。

    不过,徒弟们这番好意,他虞化平心里还是高兴的,就像那大寿之日面对儿孙们满堂“福如东海”的老寿星一般,乐呵是真乐呵。

    姚师此时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也无几日,今日正好酒和纸钱都有,就在今日就在此时就在此地了吧。”

    陈大侠点头,挥手向前,以剑气直接轰出一个坑洞。

    姚师有些诧异,略带不满道:“我说的随意,您竟然也这般的随意吗?”

    “又当如何?”

    “总得亲手挖吧?”

    “那太费事。”

    姚师无奈,摆摆手:“罢了罢了,就这般吧。”

    说完姚师挣扎着下了板车,又挣扎着爬进了那洞里,又挣扎着正面躺起,最后,又挣扎着理顺了自己的白须。

    “紧着,填土。”

    “您还没断气儿。”

    “这会儿,又给我来讲究了?”

    “这不一样。”

    “行吧,我死,我死喽,死喽!”

    说完,姚子詹就真的断气了,他这一走,无形之中带走了那昔日大乾最后一抹的气息。

    走得简单,走得干脆,走得突然,走得又是那么得顺理成章;

    有人觉得他走得,太晚太晚了,合该于上京城破那一日自缢或自焚,方不负文圣之名;

    有人觉得他走得,太早了,此等文坛大家多留一篇佳作即是为后世子孙多增一道风景。

    陈大侠开始填土,

    陈大侠又开始烧纸,

    虞化平牵起发妻之手,过来示意妻子一起烧纸。

    妻子有些疑惑,

    问道:“合适吗?夫君。”

    虞化平则笑道:“这纸钱本就是特意为他留的嘛。”

    妻子点点头,道:“相公也是为他而哀吗?”

    虞化平回答道:“只是眼瞅着,这天下动乱再过十载怕是也就该彻底平定了,等天下大定之后,按照惯例,当是读书人之天下。

    大虎二虎,既以投身军旅,他们不谈,可咱那孙子,曾孙辈儿呢?

    到底是要读书的,到底是要上进的。

    瞧瞧,

    那位既然已经‘死’了,也没再多留一些诗篇下来,眼前这位余生又是写了茫茫的多,且就算那位还没死,他的经历,也断不会让人往文圣上面去送,说到底啊,后世文曲星,就是咱眼前刚埋的这位了。

    后人日后想为自家子弟进学而拜他,为了那一炷头香,怕是也得争得个头破血流。

    你我这遭,可是正儿八经的往后千年之中,头香中的头香,可不得为了儿孙们赶紧烧它一烧,还是趁热。”

    旁边的陈大侠听到这话,赶紧挪步让开,生怕挡了师父师娘的位置。

    烧完这头香之后,剑圣看向陈大侠,道:“回家去?”

    陈大侠指了指自己的腿,“是该回家再换个腿了。”

    剑圣道:“郢城有座醉生楼。”

    陈大侠会意,问道:“您家呢?”

    未等剑圣回答,陈大侠马上醒悟:

    “隔壁。”

    师父笑了,师娘也笑了,大侠也笑了。

    忽然间,

    剑圣抬手,

    一道剑气直入那苍穹,

    非是从那天上借,而是自那跟前出。

    一剑扶摇直上几千里,自这晋地遥遥落入那郢城。

    恰好这时,

    醉生楼有一脸上带疤的马夫,

    被那楼中新来地位很高脾气更高的大厨,

    催使着,翻过了那院墙,

    正欲抓那一只正带着院内的那些鸡子鸡孙已然垂垂老矣的鸭子;

    那鸭子,早年吸龙渊之剑气,后又被三爷喂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更是被剑婢与那王府公主共同把玩调戏过,虽未修炼却已活成了精。

    马夫的手就要抓住其脖子时,一道介乎于有形与无形之间的剑意,不差丝毫的落在其跟前。

    “叨扰,走错了路了。”

    转身忙不迭的翻身回去,

    恰那大厨正在烤鸭炉旁等着食材,

    野人王面见大燕天子,

    叩头道:

    “陛下眼光真好,那只鸭子已然成了精,小狗子我实在抓不到,还得劳烦陛下亲去,以龙气镇压方可擒拿。”

 番外二

    江南的风,不仅能醉人,还能醉去刀客腰间的刀以及剑客手中的剑。

    一身穿紫衫的女子,斜靠着坐在一棵柳树下,身侧地上插着一把剑,就是这剑鞘,显得厚重了一些;

    而女子身前,

    几个荷叶包上,

    摆放着盐水鸭、醉香鸡、胡记牛肉以及崔记猪头肉;

    下面几个纸包里则是几样素菜外加各式炒豆子作为解腻留备。

    女子吃得很斯文,但进食的速度却很快,更重要的是,量也很大。

    只不过,对于面容姣好的女子而言,看着她们吃饭,其实是一种享受。

    就比如此时坐在旁边两棵柳树下的那两位。

    一位,年近四十,却面露一种威严之气,显然身份地位不低,这种气质,得是靠久居高位才能养出来的。

    一位,则二十出头,也是佩剑,是一名俊秀剑客。

    他们二人,一个跟着这女子有半个月,另一个更长,有一个月,目的是什么,都清楚。

    只可惜,这女子对他们的暗示,一直很冷淡仿佛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待得女子吃完,

    那中年男子起身,拿着水囊走来,递送到女子面前。

    女子看都不看一眼,取出自己的水囊,喝了好几大口。

    随后,

    轻拍小腹,

    吃饱喝足,

    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她打小饭量就大,也容易饿,进食这方面,一直是个问题,好在她爹会挣家产,才没短了她吃喝;

    就是她爹“没”了后,

    留下的遗产更是富足,亲弟弟继承了家产,对她这个姐姐也是极好。

    “姑娘,陈某已追随姑娘月余,诚意足见,陈某的家就在这附近,姑娘还是与陈某一同归家去吧。”

    说完。

    自这片杨柳河堤处,走出来一行身着统一镖局制式的持械武者。

    陈家镖局,在大乾还没被燕覆灭时,就参与到与燕国的走私生意之中,后来燕国铁骑南下覆灭乾国,陈家镖局顺势投效,成为了燕国户部之下挂着名号的镖局押运之一,甚至还能经手一部分的漕粮的押送。

    故而,说是镖局,其实不仅仅是镖局,这位陈家家主,身上也是挂着密谍司腰牌的,其身份地位,足以和寻常地方知府平起平坐。

    换句话来说,这样的一个黑白两道都能混得开的大人物,为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子,放下手中其他事,追随了她一个月,足以称得上很大的诚意。

    而这时,

    那名年轻剑客犹豫了一下,他是一名六品剑客,在江湖上,也不算是等闲之辈,可人家人多势众,外加这些镖局的人看似是跑江湖吃饭的实则也是兵丁之一,自然和普通江湖乌合之众不同。

    故而,这位少侠默默地将剑拿起,又放下。

    眼前这女子让他着迷,否则也不会尾随这般久,但他更爱惜自己的命。

    女子拍了拍手,

    站起身,

    她要离开了。

    像是之前这一个月一样,她每到一处地方,就是吃当地的有名小吃,吃完了睡,睡好了再吃,吃了一遍后择取符合自己口味的再吃一遍,吃腻了后就换下一个地方,周而复始。

    陈奎目光微凝,

    他本意是想和那位年轻侠客平等竞争一下,他不觉得自己的年龄是劣势,只觉得自己的沉稳与沉淀,会是一种更吸引女人的优势;

    一树梨花压海棠,在民间,在江湖,甚至是在朝堂上,也永远是一桩美谈。

    在这种情况下,抱得美人归,本就是一场快事;

    可惜,他愿意玩这一场游戏,而那个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却对此兴趣缺缺。

    所以,他不打算玩了。

    混到自己这个位置上了,

    强抢民女,已经不叫作恶,而是叫自污了。

    哪怕事情传出去,密谍司的高层怕是也会一笑置之,反而会觉得自己这个归顺的乾人更好受控制。

    镖局的人,

    拦住了女子的路。

    女子回过头,

    看了看陈奎;

    陈奎开口道:“我会许你明媒正娶。”

    随后,

    女子又看向那个少侠。

    少侠躲开了目光。

    女子摇摇头,又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自己那把剑上,确切地说,是那把明显比普通剑鞘宽厚一倍的剑鞘。

    “爹当年抢娘亲时是何等雄姿英发,为何到我这里被抢时,就是这点歪瓜裂枣?”

    摄政王当年入楚抢回楚国公主当婆姨,几乎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故事。

    各地各个形式的戏曲节目中,都有这一主打戏,毕竟,无论什么时候,英雄和爱情这两种元素,永远是最受普罗大众欢迎的。

    当然,戏说久了,难免失真,也难免放大。

    不过她曾亲自问过娘亲当年的事,娘亲也认认真真尽量不带偏袒与美化地告知于她。

    可哪怕没有了夸大,也没有了美化,光是从娘亲这个当事人口中说出来,也足以惊心动魄,甚至让她都觉得,无怪乎自己娘亲当年忍不住要选择跟着爹“私奔”;

    世间女子,怕是也没几个能在那种情境下拒绝自家那爹吧?

    再者,当世三妻四妾本就是风俗之一,他爹的女人,相较于他的地位,已经算少得很了。

    且自幼在家里长大的她,自然明白,她家里后院的那种轻松闲适氛围,稍微上点门面的大宅门里都几乎不可能存在。

    她娘也曾感慨过,说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跟着她爹私奔,故国激荡这些暂且不谈,荣华富贵也先不论,就是这种吃喝不愁无忧无虑的后宅日子,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享受到?

    想到自己爹了,

    郑岚昕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爹“走”了,

    娘亲也跟着爹一起“走”了。

    她这个当朝身份第一等尊贵的公主殿下,瞬间成了名义上和公认上的“没爹没妈”的孩子。

    小时候她还曾想过,等自己再长大一些,可以跟在爹身边,爹打仗,她就在帅帐里当个女亲卫;

    谁又能料到,还没等自己长大呢,她爹就已经把这天下给打下来了。

    他爹玩腻了天下,也玩“没”了天下;

    接下来,

    她只能揉搓这个江湖。

    偏偏江湖看似很大,实则也没多大的意思,南海那么多洞主,有名无实的居多,如果不是硬要凑一个顺耳的数字,她才懒得一次次乘船赶赴一座座孤岛,唉,还不是为了达成那个成就?

    陈奎见女子还不说话,正欲伸手示意直接用强;

    而郑岚昕也指尖微动,

    龙渊露出来嘛,自己走哪儿哪儿轰动,江湖轰动那也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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