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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魔临-第6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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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进点大米,至少也能做个酸辣土豆丝盖饭?

    唔,

    好像还是主食。

    景仁礼见郑侯爷莫名地开始皱眉,

    以为其是生气了,

    当即将自己的底牌掀出,

    道:

    “太后娘娘,最喜公主了,是真的不想见到公主受苦的。”

    郑侯爷忽然提起了注意力,

    得,

    还有肉戏,

    郑侯爷当即笑道:

    “可以,本侯马上安排公主回娘家省亲。”

    “………”景仁礼。

    如果是以前,公主回去省亲,那必然是回不来的,因为这是楚人的耻辱,是屈氏的耻辱。

    现在,郑凡已经封侯也封疆了,屈氏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楚人是会做买卖的,到底是将公主截在家划算还是让公主继续当平西侯夫人划算。

    “不是,驸马爷,我们王上的意思是,我大楚,还有南疆之地,可以从南方调粮。”

    郑凡的目光,当即沉了下来。

    说破了天,

    还是燕国穷!

    地理位置差,土地不够肥沃。

    看看人家乾国,四年前被揍了一顿,结果人第二年就缓过来了,还能重新构筑三边防线。

    看看人家楚国,楚国的南疆虽然还参杂着很多山越族的势力,但也是能压榨出不少东西来的。

    这就叫家底子厚实啊,这就叫战略纵深。

    大燕哼哧哼哧地吞下了三晋之地,纵深没看见,底蕴也没看见,因为战乱的原因,相当于又背负了一个难兄难弟。

    “要什么。”

    郑凡的声音,冷了下来。

    景仁礼犹豫了一下,

    道:

    “战马。”

    楚人国内是养马的,否则在火烧荆城后,梁程也不可能从楚人手里抢夺战马来用。

    但事实上,想要维系起一个庞大且成建制的骑兵军团,一两万匹马的数目,都只能算是塞牙缝,打牙祭。

    而且,水土不一样,养马的成本也不一样,乾人那一套马政,就算是摒除掉贪官污吏,说实话,也就将将够缝补个面子。

    两次,

    玉盘城一次,

    伐楚之战又是一次,

    楚人被燕国的大规模骑兵军团欺负了两次!

    所以,楚人现在迫切地想要打造出属于自己的骑兵军团。

    三晋之地,其实是比较适合养马的,曾经三晋骑士本身的家底子就在这儿,再者,天断山脉以北的广袤雪原,更是盛产战马。

    可问题是,镇南关,雪海关,晋东,都在郑侯爷手里,等于是郑侯爷堵死了楚人通过外部渠道获得战马的可能。

    见郑侯爷表情阴晴不定,

    景仁礼马上补充道:

    “驸马爷,我家王上说了,战马价按以往来,也可折算成粮食、工匠以及,驸马爷您所需而我大楚有的,任何其他。”

    其实,在接到这个任务时,景仁礼一度觉得自家王上疯了。

    驸马爷驸马爷,是真拿那大燕的平西侯当自家驸马爷了么?

    喊驸马爷,无非是给自己贴一层自家人打自家人,外加自己跪下去时,没那么屈辱罢了。

    人家失心疯了,会和你交易战马?

    但王上却笃定,

    笃定地让自己去谈。

    郑侯爷身子微微向后一靠,

    道:

    “本侯,乃大燕忠良。”

    景仁礼整个人颓了下去,显得很是失落。

    郑凡皱了皱眉,

    有些无奈地伸手抚摸了几下自己的眉心,

    景仁礼不是姬老六,

    姬老六是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的。

    不得已之下,

    郑侯爷叹了口气,

    补充道;

    “得加钱。”

 第四百零七章 凛冬

    马车,

    摇晃;

    一身银色貂皮的姬成玦坐在马车内,手中,捧着小暖炉。

    在其对面,坐着一身长衫的范少良;

    范正文之子,其与母亲早早地就被范正文送出了楚国,来到了燕京城。

    至燕京后,

    住在王府的隔壁。

    姬成玦看着面前这位配着剑衣衫单薄的少年郎,

    摇摇头,

    道:

    “年少不知火气贵,老来对炕空流泪。”

    范少良在自己这个表哥面前,本能的有些拘束,虽然表哥一直很平易近人,而且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在和家人相处时更是温和没架子;

    但范少良还是怕这位当朝六皇子。

    “是真的不觉得冷呢。”

    “姓郑的倒是在信里说,晋东冷得很,让我多给他送些棉花皮毛以供保暖过冬。”

    范少良说道:“晋东之地,比我家,冬日里应该是更冷一些的。”

    “呵,可问题是雪原就在他姓郑的对门,雪原野人早被他想捏成圆的就捏成圆的想揉成方的就揉成方的了,他居然还好意思张口向我要皮毛?”

    “这………”

    范少良是见过郑侯爷的,同时,他爹也嘱咐过他关于郑侯爷的一些事。

    所以,在此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插话。

    虽然是亲戚,但范少良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去评价那位大燕新晋的军功侯。

    姬成玦没好气地叹了口气,

    道:

    “不过,那家伙,确实是怕冷的,冬日里,也会穿得很多,哪像你,火气旺得不像话。”

    “表哥,我这是修行火候不到家,控制不住气血的运转,想来郑侯爷应该是………”

    “他修行上也是个半吊子,只不过比我强一些罢了。”

    “郑侯爷………”

    靖南王的例子在前,

    战胜剑圣,率军出征,战无不胜;

    自然而然的,被隐约看成大燕下一代军神的郑侯爷,也被套上了三品高手的称号。

    百姓们可能觉得,这么厉害的平西侯,其个人修为怎么可能不高呢?

    这其中,

    也包括范少良。

    因为他是见过郑侯爷入楚抢公主的场面的,如果不是依仗着自身实力高强,岂能有这个胆魄?

    只能说,

    当你身份地位到一定高度后,

    下面的人看你时,就会被太阳光所笼罩,自然而然地也就被打上了光晕。

    “你爹的来信,你看了吧?”

    “看了,爹的意思是,让我在燕京城读书。”

    顿了顿,

    范少良又道;

    “让我在表哥您身边做事。”

    姬成玦点点头,道:

    “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伐楚之战,你范家出力极大,后续封赏等年前才会下来,到时候,你范家少不得一个世袭知府。”

    世袭知府,其实相当于小型号的“裂土封侯”。

    这还是乾人先搞出来的,当年刺面相公还在时,为了更好地治理和平定西南土人之乱,对于那些愿意投靠朝廷的土人首领设了土司官衔,相当于一个个世袭的县太爷和知府。

    对外,是朝廷的臣;对内,则依旧是一方之地的“大王”。

    “家父其实不想要这些赏赐。”范少良抿了抿嘴唇,“我懂家父,他想要的是,范家像一个正常家族一样,繁衍,生息,不再为奴。”

    姬成玦自动忽略了掉了范少良的这些话。

    当层次不对等时进行交流,就容易说出天真的话来。

    范正文是不想让范家为奴了,这一点,姬成玦信,仅仅为了这个,姬成玦是不信的。

    奴才翻身,不是为了脱离奴才的身份,也不是为了打碎这个规矩,而是当奴才时,瞧见了当主子的好处;

    他是,想当主子了。

    只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对眼前这位少年郎去解释。

    眼前这还是一块璞玉,姬成玦很欣赏,说不得十年后,范家能够从蒙山一带迁移出来,前提是,范少良能在燕京站稳脚跟。

    当然了,

    刚立藩,就想着削藩,等同是在脱裤子放屁。

    这时,

    马车前头被一队甲士拦住。

    赶车的张公公出示了王府的令牌,

    一众守陵卫齐齐地向马车行礼:

    “参见六殿下,殿下福康。”

    姬成玦没露面。

    少顷,

    马车继续前行,进入了皇陵。

    每一代帝王自其登基之日起,无论他是老太子上位还是稚童上位,自那一日起,陵寝,就会被提上日程,开始修建。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也是自古以来为君者的惯例。

    皇帝,

    生前的荣华已经无法让其满足,

    哪怕是死后,也依旧要保留他的那份排场。

    国力强盛时,陵寝就修得大气一点,国力衰弱时………就得修得更大气一点,你说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好,你说是自己给自己打点风水也罢;

    总之,这是头等大事。

    以前的燕国历代先君,也不例外。

    直到,

    自己的父皇登基。

    首先,其父皇将自己陵寝的格局,限制得很小很小,大概,只有先皇的十分之一的规模。

    真的是小得有些不能看了。

    在当时,朝野或许以为燕皇是为了一扫先皇在位时崇尚方外,奢靡铺张的氛围,所以故意为之。

    但只有有资格接替其龙椅的皇子们清楚,

    日后无论兄弟中哪个坐上那个位置,在修陵寝的这件事上,规格,必然不可能超过自家老子,而且为了以示尊敬,还得继续缩小。

    除非你雄才大略,做下了比自家老子更大的功绩,否则根本就没那个脸去改这个规矩。

    同理,在世的勋贵们,在皇帝陵寝规格缩小了之后,他们怎么敢犯忌讳超过皇帝?

    自然而然地,也就会随之缩小。

    姬成玦觉得,这才是开“基业”,立“规矩”。

    在这一点上,自己父皇很早以前就不显山不露水地做了很多;

    没有大张旗鼓地在燕京城外御道边立个大碑,上面刻着一条条一件件的新法;

    那个,

    没用。

    真正有用的是将自己化作了丰碑,后世子孙,在遇到相同的事时,就自然而然地以你为榜样,以你为标准。

    夏人有个传统,他们不是很敬奉规矩,但他们很敬奉先祖。

    先祖,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后世人观之,哪个先祖英明神武,哪个先祖浑浑噩噩,其实都一目了然。

    姬成玦缓缓地闭上眼,

    在小时候,

    很多人都说过,包括自己的父皇也说过,

    自己和他很像。

    沉沦这么多年,

    打自己执掌户部,又举办了大婚后,这一说法,再度被提起。

    有心人,无心人,别有用心人,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在为自己造势。

    京城酒楼里,

    姬成玦带着屠家女回家,

    也曾意气风发地说过,

    今日他姬成玦再入盘中。

    他为什么能和郑凡玩到一起,一开始,是真没什么利益相关;

    毕竟那会儿他在扮猪,还没见到蒸熟的老虎,姓郑的,还是个草根,杂牌校尉;

    所以,是真的意气相投;

    那种自恋的矫情,

    姓郑的,

    姬成玦身上,也有。

    他一度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父皇的刻意打压,

    甭管什么庶出嫡出了,

    他姬老六,

    绝对能比当初的司徒雷做得更好,也做得更绝。

    但,

    蓦然间,

    你抬头一看,

    才发现,

    那一尊垂垂老矣在病中陷入残烛之年的狮子,

    他所展露的,

    完全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东西。

    阴谋、

    诡计、

    盘算、

    布局,

    再多的你的人,再多你的势,再密集的棋子,

    到头来,

    在堂堂正正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自己,

    以前是执念了,反而陷入了一种死胡同。

    而那个姓郑的,

    他曾说出过一句话,那句话,在当时听起来,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换个不同的心境,再拿出来品味一番的话,却有着一种看透纷扰直指本质的通透:

    刀把子里出政权。

    “他,早就看清楚了。”

    “啊?”范少良有些不明白。

    姬成玦也没解释,而是起身,马车在此时也停了下来。

    当今燕皇的陵寝到了,

    不过,

    他父皇人还在后园,

    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自然不可能是去吊唁其尚在人世的父皇的。

    而是自己的三哥走了后,父皇下旨,让三哥葬在了自己的陵寝里,父子陪葬。

    不少大臣上书赞扬这是为人子为人臣的最高礼遇,陪侍皇陵啊!

    但在姬老六看来,

    无非是他父皇想省点花销。

    下了马车,

    冬日里的萧索,在陵寝内,显得格外清晰。

    哪怕其父皇的陵寝按照旧制缩小了很多很多,但这里,依旧很大了。

    范少良忍不住在后头开口道:

    “表哥,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不合适吧?”

    这些话,轮不到他来问,但他想着,既然是亲戚,他该说的。

    哪怕,表哥大概不会回答。

    事实上,姬成玦也的确没回答。

    因为,

    姬成玦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于昨日,心血来潮,想来这里看看三哥。

    他也明白,今日来皇陵的事,瞒不过去的,他也没想着瞒。

    父皇病重,

    他却来看皇陵了,

    哪怕你对外解释说是吊唁自己三哥,但谁信?

    此举,

    就和民间亲人病重,你去寿材铺子里买纸钱回来差不多。

    不过,对于姬老六而言,眼下是敏感时期,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对于一些真正的大臣而言,可能会诧异且不解,政治手段如此高明的六皇子为何会在此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见过六殿下。”

    一名老太监拿着扫帚走了过来。

    老太监姓秦,曾排在魏忠河之前,但因为犯事,被父皇贬过来提前守陵。

    姬成玦对他点头,

    道;

    “天凉了,多添点衣裳。”

    说着,

    姬成玦捂住鼻子,

    道:

    “也少喝点酒。”

    “呵呵。”秦老太监笑笑,指了指身后,“殿下是来看三殿下的吧?”

    姬成玦点点头。

    “巧了。”

    秦老太监默默退下,手里比划出了一个“二”。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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