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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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香推了推他:“杨公子”
“呼噜呼噜”
浮香:“???”
夜里,许七安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无声的叹息后,听见身边悠长的呼吸声,感受着紧挨自己的;绸缎般顺滑柔软的娇躯,他以莫大的心志强迫自己重新入睡。
次日,卯时,许七安的生物钟自然苏醒,察觉身上压了沉甸甸的东西,睁开一看,花魁紧挨着他酣睡,一条莹白的大长腿搭在他腰上,雪白的藕臂则搁在他胸口。
许七安小心翼翼的拿开她的手脚,起床下地,迅速穿好衣衫,当他整理衣物的时候,愤怒的发现自己钱袋里的银票不见了。
钱袋里只剩下一面不足巴掌大的玲珑玉质小镜。
许七安第一反应是影梅小阁里的丫鬟趁他睡着时,偷走了银票,这不是没有可能。
杨凌只是一个秀才,虽说社会地位不低虚假,但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是官办妓院,上面有礼部撑腰。
区区一个秀才而已,人家偷了钱,打死不认,许七安能怎么办?
教坊司可不在乎声誉这种东西。
教坊司不在乎声誉,但浮香姑娘在乎啊,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哪个客人还敢到她这里消费许七安判断,花魁娘子应该是不知情的,是丫鬟见财起意,抵抗不住银票的诱惑。
他一边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没有保管好银票,一边走向床边,打算推醒浮香。
可就在这时,目光随意一瞥镜面,许七安脸色倏然僵住。
原本洁净的玉质镜面上,隐约多了点东西,凝眸细看,是若隐若现的几张银票。
纹理浅淡,宛如雕刻在镜子里的画。
What?许七安脑海里一排的黑人问号。
我的银票怎么跑镜子里了,这是我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你特么给我吐出来,不然老子砸碎了你
他握着玉石小镜,用力甩了甩,做倾倒状。
“哗啦”的声音里,银票凭空浮现,在半空悠悠飘荡片刻,缓缓落地。
寂静的房间里,许七安握着镜子,很久没有说话。
所以,这镜子还真特么是个宝贝?是我欧皇气运滔天,还是那道士刻意将镜子赠与我?
如果是后者,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凭什么将宝贝赠与我,发现了我莫名其妙的气运?
这怎么可能,司天监精通望气术的采薇都没有发现我的特殊道士,我对道门体系完全不熟悉啊。
好一会儿,他牙酸般的抽了口凉气。
这莫名其妙的馈赠让人心里难安嘶,先把银票捡回来。
许七安把玉石镜子藏在怀里,银票放在钱袋,分开保存。然后悄然离开房间,在丫鬟的伺候下享用了早膳。
“公子不等娘子醒来吗?”小丫鬟问。
通常来说,客人起床时,伺候他的娘子也会随着起床,但这位客人有些古怪,竟自己一个人偷偷出来了。
不,不用,我怕她骂我禽兽不如许七安神态自若的说:“我有急事。”
几小时后,许府。
许新年和许辞旧坐在书房,手边放着热腾腾的茶水,许平志精神抖擞不见疲惫。
许二郎神态有些萎靡。
父子俩都没有说话,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好像大家都没有去过教坊司似的。
沉默的气氛有些僵硬,直到许七安的到来才打破了父子俩之间尴尬的气场。
“怎么去那么久,刚回来就洗澡,教坊司不能洗?”许二叔扬眉抱怨。
许新年咳嗽一声,不想听父亲多说教坊司,道:“有收获吗?”
许二叔立刻停止抱怨,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许七安将浮香那里得到的消息告之他们,并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个问题的核心在于,你如何绑走那位威武侯的庶女?”许新年直指要害,一针见血:
“如果不能解决这一环节,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许二叔沉吟着说:“先派人盯着,然后找机会下手,威武侯的庶女,出行时必定会有扈从跟随,但不会太多,毕竟她不是嫡女。我们可以制造混乱,然后趁机绑人。”
许七安兄弟俩听着,处理事务的经验方面,许二叔更有发言权。
“只是白天动手的话,很难在众目睽睽中把人绑走,一旦惹来巡城的御刀卫,我们反而自食恶果。而晚上,凭我们两人,不可能夜闯侯府。”
许七安神秘一笑:“如果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许府前厅,门房老张路过花圃时,发现一位仆人晕倒在花圃里,惊慌的上前查看,发现只是昏厥了。
老张摇醒对方,问道:“你怎么昏在这里?”
仆人表情茫然了片刻,似乎想起自己是谁,身处何地,面对老张的询问,挠着头:
“我刚刚在为大郎烧水,他在屋里沐浴,只记得大郎忽然叫我进屋然后就记不起来了。”
门房老张审视了仆人片刻,“你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疼。”
“屁股疼吗?”
“不疼。”
老张和仆人相视一眼,如释重负。
司天监,黑眼圈愈发严重的宋卿,趴在桌案边,上面摆着瓶瓶罐罐的乱七八糟物件。
他今天没有做炼金实验,而是扑在桌边奋笔疾书。
“为什么嫁接之后的果实会更优良?里面涉及到什么奥妙的天地规则?如果嫁接出来的东西确实更胜一筹,那我把人和马嫁接在一起,大奉就不需要为战马的稀缺而发愁。”
“每一位战士都是一匹马,既能自己长途奔袭,又能英勇作战,这将提升大奉军队的作战能力”
他越写越兴奋,整个人容光焕发。
这时,一位白衣进来,兴奋的喊道:“宋师兄,炼金术奇才许七安来了,想见您。”
炼金术奇才,是司天监白衣们对许七安的爱称。
PS:感谢“咸鱼不想说话”大佬的盟主,加更留在上架后。
第五十七章 绑架
许七安获得了宋卿热情的接待,两人坐在桌案边,捧着香茗,进行友好交谈。
“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你,”宋卿小啜一口,道:“这几天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遍。”
当着人家的面说查他祖宗十八代真的合适吗许七安对此并不惊讶,笑着反问:“查的怎么样?”
“太干净了。”宋卿摇摇头,没继续这个话题,抽出一沓宣纸递过来:“给你看看我最近的研究。”
许七安心说我都编好了游方高人的梗,你竟然不问了你们这些技术宅根本不在乎这些啊。
他接过手稿,扫了几眼,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上面除了他告诉宋卿的植物嫁接理论,这家伙还举一反三,思维发散的做了好几个案例。比如:
人与马嫁接。
优点列了一大堆,比如大奉从此不用考虑战马资源,士兵们不用担心没有优秀战马。因为我们是成熟的士兵,可以自己当战马
再比如:捕捉禽类妖族,与人类配种,制造出可以充当空军的半妖。
魔物娘了解一下呸,生殖隔离了解一下许七安搁下宣纸,平复了一下受到冲击的三观,道:“这次来司天监,是有事想求宋师兄帮忙。”
“但说无妨。”
“我得罪了周侍郎的事,你应该知道。”
“采薇与我说了。”宋卿放下茶盏,严肃道:“很遗憾,我不能帮你,司天监不插手朝政,陛下不允许。再说,一位手握实权的侍郎,已经超过我的能力上限。”
“宋师兄别急,我需要你做的简单”许七安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宋卿直接拒绝:“宋某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绝不做这种事。”
许七安想了想,惭愧道:“是我考虑不周宋师兄,咱们继续说说你的嫁接理论吧。恕我直言,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宋卿皱了皱眉,端正坐姿,摆出讨论学术的严谨态度。
“想必你自己心里有数,那只必须要养在玻璃瓶里的猫就是例子。但你肯定在困惑为什么会失败,原因出在哪里。”
宋卿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呼吸变的急促,瞪大眼睛盯着许七安:“你知道?”
许七安道:“我没有参与研究,不知道真正原因出在哪里,但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理论依据。”
理论依据?!
宋卿最缺的就是理论依据,开宗立派的宗师毕竟罕见,炼金术博大精深,想要继续前进,理论的支持是不可缺少的。
许七安在宋卿骤然明亮的双眼注视中,缓缓道:
“你听说过元素周期表吗?”
什么元素周期表?这和我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宋卿脑海里闪过一万个问号。
他呼吸愈发急促,感觉自己即将触摸到炼金术的真理之门。身为炼金术的狂热者,他激动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许七安悠悠道:“炼金术的原则是等价交换”
威武侯府在内城的雀伏街,这条街是勋贵的地盘,一路走去,尽是侯爵伯爵以及公爵。
威武侯是世袭的爵位,崛起于三百年前的夺位之争。世袭罔替至今,其实手中已经没多大的权力了。
侧门打开,一位脸蛋微圆的妙龄少女在丫鬟和扈从的簇拥下走出来,她穿着华美的罗衣,裙摆到脚跟,行走间绣花鞋若隐若现。
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俏丽,一双眼儿明亮有神,气质高傲,眉宇间飞扬的神采增添了她的气场,极惹来注视。
张玉英进入门口的轿子里,轿夫抬着轿子,慢悠悠的朝着城隍庙方向走。
她今天要去城隍庙上香,吃斋饭,接着去远伯府中找相熟的闺中密友喝茶聊天。
看一看女子闺中偷偷流传的禁书,聊一聊哪家的公子到了适合婚嫁的年纪。点评一下今年秋闱中举的优秀学子,猜他们明年春闱能否高中。
也许里头还有自己的乘龙快婿。
行了两条街,跟随在轿边的丫鬟忽然听见一阵骚乱。
后方两匹马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失控了,车夫死死拽住马缰,神色惶恐的挥舞马鞭:
“让开,都让开”
行人四处乱窜躲避。
“快,快拦住马车。”丫鬟大惊失色,一边指挥扈从拦截马车,一边命令轿夫躲避。
扈从们人手不够,只拦截了一辆,另一辆撞飞了两名轿夫,轿子瞬间翻到。
剩下两名轿夫和丫鬟本能自救,扑向一边躲避,场面瞬间大乱。
短暂的混乱后,两辆马车继续狂奔而去,丫鬟这才心急火燎的爬起来,跑去轿子查看: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样?”
无人应答。
丫鬟心里一沉,猛的掀开轿帘,愣住了,几秒后,尖叫道:“二小姐不见了!!”
轿内空空荡荡。
内城,某处小院。
张玉英知道自己被劫持了,虽然不知道是被谁。
她醒来有一会儿了,缓解最初的头疼后,内心一直处在恐惧状态。
身为威武侯的庶女,平日里待遇仅比嫡女差一点,远胜其他姐妹。父亲和主母对她疼爱有加,既是姐姐又是表姐的嫡女与她感情极好。
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事。
四周寂寂无声,手脚被捆着,嘴里塞着布,她害怕极了。
“哐!”
院外,传来了开门声,继而脚步声传来。
张玉英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恐惧在心底炸开,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嘿,”脚步声在屋外停下,有人嘿了一声,淫笑道:“这娘们可真漂亮,我刚才偷偷验过货了,胸脯又大又软,真舒服。”
“你真贱”另一人说到这里,顿了顿,补充道:“竟然不喊我一起。”
张玉英又羞又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两个身影继续交谈:
“她还是个雏儿。”
“废话,这位威武侯的二女儿还待字闺中。”
张玉英一惊,他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爹是威武侯,竟然还敢绑架我?
这说明幕后主使之人,绝非一般人。
“你说周公子会怎么处理这娘们,虽说是个极出色的美人,但一直养着好像不太保险。”
“呵,想多了。周公子顶多是玩一阵子,腻了,就一把勒死,在这院子里埋了,谁知道?”
“等周公子玩腻了,咱们跟着喝几口汤,这娘们细皮嫩肉,比勾栏里的女子水灵多了。”
“是啊,要不是周公子要尝个鲜,现在咱们就把她办了。”
“谁让人家是户部侍郎的公子呢,走走走,喝酒去。”
“这不好吧?”
“马上就黄昏了,咱们买了酒就回来。”
脚步声远去,继而院门合拢的声音,两人似乎出门喝酒去了。
周公子?户部侍郎的公子?
张玉英脑海里闪过一个锦衣公子的形象,想起了去年元宵节遭遇的事。
他还对自己念念不忘
玩腻了喝口汤杀人埋院子里毁尸灭迹被养在豪门里细心呵护的千金小姐,吓的浑身瑟瑟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呜呜”她一边努力发出声音,一边扭动四肢,试图挣脱捆绑。
忽然,他发现手腕上的绳子松动了一点。
张玉英一下子僵住,然后安静下来,不再发出动静,双手却用力的绞扭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娇嫩的皮肤都摩擦破了,火辣辣的生疼,她终于睁开了捆绑。
她立刻坐起身,解开脚上的绳索,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口,耐心听了片刻,确定院子里没人,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院子。
东瞻西望一阵,银牙一咬,跑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速度,冲到院子门口,拉开门栓。
门没开,在外面被锁住了。
“呜”张小姐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院子对面的街边,许七安手里捧着一碗面,身边站着许新年。
“荤话说的不错哦。”许大郎习惯性的刺激二郎。
二郎不搭理他,目光望向院门:“她会不会出不来?为什么要把院门给锁了。”
“强大的求生欲会激发人的潜能,相信我,她出的来。爬墙就好。”许七安吸一口面,低声解释道:“不锁门痕迹就太重了。”
这座小院就是周立在外面买的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