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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大奉打更人-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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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老弟过来后,他低声道:“你别在家里提浮香的事。”

    许新年审视着大哥:“提浮香怎么了。”

    “重点不是浮香,重点是八千两,婶婶今天就像个祥林嫂,八千两八千两,喃喃了一整天”

    说话间,许七安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祥玲嫂是谁许新年心里嘀咕,然后,他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我只是想和大哥说一声。”

    “什么?”许七安问道。

    “生死有命,不必太过伤心。”许二郎安慰道。

    你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听起来像是在说风凉话许七安点点头,嗯了一下。

    浮香的尸骨他已经安葬了,特意把钟璃领了回来,然后带着褚采薇,在京城外寻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墓地安葬。

    偶然间听褚采薇说起一事,自从剑州回来后,杨千幻喜欢上了说故事,逢人就说起自己在剑州的所作所为。

    司天监的师弟们配合着大声叫好,称赞杨师兄举世无双。

    杨千幻就很开心。

    但随着许七安在教坊司八千两赎身的事迹传到司天监,杨千幻就不爱讲故事了,这几天,教坊司的人时不时看见一道白影出现。

    用过晚膳,许七安敲开小老弟的房门,说道:“把你这几天记下来的先帝起居录写给我看。”

    许新年喝过安神汤,正打算歇息的,推搡道:“等我再记多一些。”

    “不行,记太多,你会筛选一些自认为不重要的细节,上次看元景的起居录,我就察觉出你这个毛病了。”许七安不悦道。

    “这有什么问题?”许二郎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

    “重不重要,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许七安走到桌边,摊开笔墨纸砚,催促道:

    “快点过来,大哥亲自给你磨墨。”

    许新年无奈,走到书桌边坐下,提笔书写,他这几天陆陆续续看了不少先帝的起居录,都记在脑海里。

    如果过几天再写,他确实会删减一部分自认为没有意义的对话,不然工作量就太大了。

    但现在写的话,他可以原原本本的把记下来的内容还原。

    半个时辰后,许二郎放下毛笔,轻轻甩了甩手,把十几张宣纸推给大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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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 遗物

    “你念给我听,草书我看不懂。”许七安又给推了回来。

    许新年脸色一僵,愣愣的看着他:“既然如此,为何要让我写出来?”

    因为我今天心情不好许七安催促道:“别废话,让你念就念,长兄如父,我的话没用了?”

    许新年嘀咕了几声,含糊不清的问候大哥全家,然后抓起宣纸,念了起来。

    “等等!”

    念到某一段时,许七安突然叫停。

    他夺过宣纸,凝眸细看,边看边问:“这段对话怎么回事,后续呢?后续没有了么。”

    许二郎点头:“起居录中没有后续,应该是当初被修改了。嗯,这段对话有什么问题?”

    他难掩好奇的望着大哥,在许二郎看来,这段对话平平无奇,仅仅是先帝和上一代人宗道首对于修道长生的对话。

    与道门高人聊长生,就如同与大儒聊经典,寻常至极。

    许七安没回答他,自顾自的思考,从这段对话里发散思维,展开联想。

    自古受命于天者,未能长存,道门的长生之法,能否解此大限

    从这句话里可以看出,先帝是知道气运加身者无法长生。

    长生可以,长存不行

    上任人宗道首说的“长生”应该是延年益寿的意思,后半句的长存,才是元景帝苦求的长生。

    一气化三清,三者一人,还是三者三人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帝是随口一问,还是另有深意?

    怀着疑惑,许七安继续让小老弟念下去。

    但没有其他可疑线索。

    “二郎,你要加快进度了,三天之内,替大哥记下先帝起居录的所有内容。你记得隐蔽,不要让翰林院的人发现你在做这件事。咱们暗中偷偷的查,决不能泄露,否则会招来大难。”

    出于老刑警的直觉,许七安认为元景帝沉迷修道,和先帝或许有关系。

    其实这件案子的核心疑点很简单,既然皇帝无法长生,元景帝为什么要修道!

    解开这个疑惑,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元景帝不是傻子,连超品的圣人,武夫一品的高祖和武宗都无法长生,没有一定的把握,或者看了某种希望,元景帝是不可能沉迷修道的。

    “嗯。”许二郎点点头,转而说道:

    “近来,我在朝堂听说了一件事,北方打仗了,大哥你知道吗。”

    “北方打仗?”许七安吃了一惊。

    当日他撕了镇北王后,趁着吉利知古重伤,趁着神殊和尚开无双,特意追出楚州城,把这位三品蛮族给斩于官道旁。

    目的就是为了让北方蛮族元气大伤,群龙无首。如此一来,单是蛮族各部争夺新领袖之位,就够乱一阵子。

    不可能再滋扰北境边线。

    而北方蛮族和妖族是同气连枝,北方妖族不可能趁机蚕食蛮族,这样只会加重内耗。

    “巫神教?!”许七安脱口而出。

    “巫神教趁机攻打北方妖蛮领地,想侵占妖蛮的领地。这对我们大奉来说,是个不利的消息。”许二郎道。

    “战况如何?”许七安问道。

    “具体不知,但听说妖蛮节节败退。”许二郎露出严肃之色,道:“我听说,巫神教领兵的大将军是靖国的王——夏侯玉书。”

    这是谁啊许七安愣了几秒,猛的回忆起山海关战役的卷宗。

    夏侯玉书,靖国的国王,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中,他统率靖国大军,奔袭三天三夜,在决战前夕切断大奉的粮草补给线。

    打了魏渊一个措手不及,那也是各方联军距离胜利最近的一次,只差一点就能改写历史。

    大奉对这位靖国的国王,评价极高,认为是仅次于魏渊的帅才,尤其是在统筹和大局观上。

    单论领军能力,夏侯玉书比镇北王还要强大。

    东北幅员辽阔,地广人稀,三国鼎立,分别是靖国、康国、炎国。

    三个国家都信仰巫神,巫神教是东北三国的国教。在那里,神权至上,皇权次之,与西域的阶层结构如出一辙。

    东北三国只修两条体系,巫师体系和武道体系。

    “咦,魏公曾经说过,秋收后打巫神教,而现在,巫神教侵占北方妖蛮的领地,大奉很可能出兵这,这哪里有这么巧的。我不信魏公能未卜先知到这个地步,他要打巫神教,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许七安暗暗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深夜,圆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洒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里,夜鸟在林莽苍苍间振翅,发出凄厉的啼叫。

    一道青烟在月色下袅娜,掠过林间,掠过山峰,掠过湖泊和河流,最终抵达一个山洞,钻了进去。

    穿过曲折的洞窟甬道,许久后,青烟来到一座洞中山谷,清冷的月华从顶部照射下来,洞中山谷开满了皎洁的月亮花。

    石块垒起高台,藤蔓缠绕其上,开满鲜花,共同铸造出一座“花台”。

    台上的石椅铺设着毛茸茸的雪白狐毛,一位风华绝代的妙龄女子,慵懒的斜坐,一只手拄着头,笑吟吟的看着掠过千山万水返回的青烟。

    青烟幻化成一个不够真实的女子,姿态曼妙,气质妩媚,面容却模模糊糊。

    “主人,我回来了。”

    女子盈盈施礼。

    “六年光阴弹指而过,你做的不错,当初派你去京城,本是为了桑泊底下的封印物。”

    石椅上的美人嗓音柔媚,她屈了屈腿,裙摆滑下,露出两条白蟒般的大长腿,笑吟吟道:

    “我见你写信回来,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就没有催你回来,多容忍你半年时间,了却俗世情缘,而今京城那边可还有牵挂?”

    女子低着头,不答。

    石椅上的女子,有一双勾人夺魄的狐媚眼,眯了眯,笑道:

    “啧啧啧,浮香花魁名动天下,真是风光呐,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夜姬。”

    “夜姬不敢。浮香是罪臣之女,早已在六年前病死,夜姬不过是鸠占鹊巢,用她肉身做事罢了。夜姬永远效忠主人。”

    “倘若有朝一日,我让你杀了许七安呢。”石椅上的女子神色促狭,语气却透着寒意。

    那女子浑身一震,盈盈跪倒,哀声道:“那恕夜姬不能再为主人效力,请主人赐死。”

    石椅上的女子坐直身子,咯咯笑道:“调皮,你明知我不可能杀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理许七安吗。

    “当日把你们九个姐妹散于九州各处,我曾说过,如果你们能爱上同一个男人,他便是我未来的夫婿,万妖国的国君。

    “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丫头,也爱上他了。”

    夜姬霍然抬头,有些惊喜又有些醋意:“是,是谁?”

    万妖国的公主嫣然一笑,美艳动人,没有回答夜姬的话,转而说道:“你且在此地修养一阵,我为你重塑肉身。

    “接下来,有新任务让你去做。”

    清晨。

    天机和天枢带领下属密探,骑乘马匹,赶至西郊白凤山。

    巨大的牌坊写着“青龙寺”三个字,蜿蜒的石阶延伸向丛林深处,延伸向山顶的那座气派寺庙。

    留下几人看管马匹,天机和天枢拾阶而上,进入寺庙。

    得弟子通传后,两位天字号密探,见到了青龙寺主持——盘树僧人。

    老和尚白须垂到胸口,慈眉善目,盘坐禅室中,和颜悦色道:“两位大人,有何事光临敝寺。”

    天机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起来的画像,展开,道:“盘树主持可识得此人?”

    画像中的和尚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粗犷,正是恒远和尚。

    “阿弥陀佛。”

    盘树僧人双手合十,道:“他是恒远,贫僧的徒弟。”

    天机和天枢对视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天机身子微微前倾,盯着盘树僧人:“此人可在寺中?”

    盘树僧人摇头:“此人离寺已有两年多,那年,贫僧的另一个徒儿恒慧失踪,下落不明,恒远自那时起下山寻找,便再没有回寺。

    “此事,寺庙中任何一位弟子都可以作证,大人若是不信,一问便知。”

    天机颔首:“有劳主持召集弟子。”

    问询过寺庙里的弟子,得到统一答案后,天机和天枢离开寺庙,并肩走在下山的石阶上。

    天机缓缓道:“两年多前,青龙寺的恒慧与平阳郡主私奔,被梁党暗害。后来,许七安追查桑泊案,查出了这桩陈年往事。”

    天枢“嗯”了一声:“寺里的和尚说,恒远在寺中人缘极差,下山后便再没有回来。他极有可能已经离开京城。”

    天机沉吟片刻,道:“寺庙里的和尚说,此人好管闲事,那么,他在京城两年,总会留下痕迹,识得他的人不会少,派人去外城打探,记得别打草惊蛇。”

    许府,早膳时间。

    丽娜喝粥:吨吨吨。

    小豆丁喝粥:吨吨吨,嗝

    其他人慢条斯理的喝粥,吃菜。

    许二叔一边抚摸着太平刀,一边咧嘴笑。

    婶婶怒道:“整天就知道摸刀,你和刀一起睡好了。”

    “好啊。”许二叔说着,看向侄儿。

    “好啊。”许七安点头,“太平,你多陪陪二叔。”

    婶婶气的嗷嗷叫:“叔侄俩没一个好东西。”

    她转而看向儿子,道:“二郎,你和那个王家小姐怎么样了。”

    “说这个干嘛”许二郎有些扭捏的说道。

    “你不是去过王家了么,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请人家姑娘来家里坐坐,我许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是知礼数的,你去请她来府上做客。”

    婶婶掐着一家主母的范儿。

    婶婶,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得提前买好瓜子了许七安精神一振。

    “这并不合礼数,我请她来府上,名不正言不顺。”许二郎戳穿母亲半吊子水平。

    “以我的名义,请王家小姐来府上坐坐,便合礼数了。”许玲月细声道。

    许二郎想了想,道:“行吧。”

    许七安接茬:“那就定个时间吧,别拖太久,最好就近几天。”

    婶婶闻言,不由看向侄儿:“大郎这么热心作甚。”

    我不是热心,我是迫不及待看你被未来媳妇吊打许七安心说,他觉得枯燥无味的查案生涯,终于有了点乐子。

    接着,他又看向许玲月。

    是王思慕吊打未来婆婆,还是小姑子策马杀出,力战嫂子,救母于危难之间?

    这不比勾栏的戏曲还有意思多么。

    “我这个当大哥的,自然要关心二郎的婚事。二郎婚事定了,玲月的婚事才好提上日程。”许七安煞有其事的说。

    许玲月低下头,美眸里精光一闪。

    “也是!”婶婶深以为然。

    结束早膳,许七安返回房间,看了眼坐在桌边吃饭的钟璃。

    凌乱的黑发稍稍分来,露出樱桃小嘴,像兔子啃萝卜似的微微蠕动。

    虽然从未看过钟璃的正脸,但偶尔露出的眼睛或嘴唇,能看出是个五官颇为精致的美人儿。

    “去去去,我要写备忘录了。”

    许七安把她从书桌边赶走。

    钟璃抱着碗,蹲在床边继续吃。

    “今天早上修炼“意”,尽早糅合各种绝学于一刀中,天地一刀斩+心剑+狮子吼+太平刀,我有预感,当我修成“意”时,我将纵横四品这个境界。

    “下午去和临安约会,前天“不小心”摸了一下临安的小腰,真柔软啊。”

    “明天不能待在家里了,要去未亡人那里睡,少不得还要带她出去逛街,出去浪。”

    “后天上午去怀庆府见一见我的高冷女神,也不好冷落了她,好久没有跟她聊天了,和一个学识丰富的美人畅谈,是一件让人向往的事。

    “下午答应了宋廷风和朱广孝,勾栏听曲。教坊司,唉,不去教坊司了。”

    “大后天答应了李妙真,购粮施粥,这个愚蠢的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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