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或可请她相助一二。”
赵胤目光深了深,“不必,叮嘱他们能自保即可。”
就时雍所知,乌家班到青山镇来的人,约摸三十来人,这些人个个训练有素,抵几个兵丁使唤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青山镇的局势到底会发展到哪一步?
时雍心中一动,“那我听大人安排。”
赵胤嗯一声,似乎想到什么,沉默一下又吩咐她。
“你不是锦衣卫,不必拼命,关键时刻,只管逃命。”
看他说得认真,时雍笑了起来,“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从不为别人拼命。”
“那你躺下睡一会。今日之后,怕就不得好睡了。”赵胤淡淡地说着,随意地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拔出长剑用布巾慢慢地擦拭。
那神态动作,看得时雍暗自心惊。
青山镇街口的戏,一出接一出地唱。
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几乎堵住了那条路。
而裴家也十分热闹。
得知裴夫人身子不适,裴家的族中亲眷们也没有闲着,从裴三伯开始,个个都往裴家跑,这家拎一篮鸡蛋,那家拎一篮水果,这个走了,那个又来,看望的人骆驿不绝,堂屋里根本就没有断过人,累得娴衣够呛。
这情形,别说偷偷离开,想要脱离旁人的视线都不可能。
幸好,赵胤都以夫人需要休息不愿见客为由,把这些人给挡在了门外。
时雍听着外面的动静,似梦非梦的睡了过去。
不到半个时辰,钱县令来了。
带着县令夫人,拎了补品来看望,还带了一个郎中。
“王大夫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大夫,祖上是做过御医的,府台大人的祖母昨年病重,药石不进,全靠王大夫一把好手艺,生生把人拉了回来。让他给夫人瞧瞧病,总归没有坏处。”
第135章 喜脉(二)
钱县令夫妻二人,点头哈腰,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头是道,满是关切。尤其说到裴夫人是在钱家看戏吃了东西才腹泻难忍,更是愧疚不堪,恨不得自扇嘴巴请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诚意致歉又特地带了郎中过来,若是执意拒绝,那便很难不令人产生怀疑了。
赵胤淡淡道:“内子心性小,向来忌医,待本将前去问过她可好?”
钱名贵抱拳拱手,“应当,应当。将军请便。”
钱夫人扭头看了钱县令一眼,小声道:“将军待夫人真是情深义重,羡煞了旁人。”
赵胤拱手告辞,不动声色地进入内室,坐在那张椅子上继续拭剑,眼眸半垂,一声不吭,就像根本就没有答应钱县令的事情一般。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
时雍悠悠转醒,看到窗边那个清冷的影子,打个呵欠。
“几时了?”
“午时。”
“唔,该吃饭了。”
她伸个懒腰,看赵胤坐在那里冷气沉沉的样子,不免有些古怪。问了情由,这才晓得钱县令夫妇和那个郎中还等在外面,而将军大人,在房内“哄”夫人。
“这钱县令很是古怪,上次死活要闯内室请大人,又把大人带入狼群,而今——”
时雍说到这里,顿了顿,冷笑一声,“大人,我看这位县令大人分明就是怀疑我在装病,故意带郎中来查实呢。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赵胤抬抬眼皮,看她一眼,“聪慧。”
简单浅淡的两个字,波澜不兴的一眼,让时雍心里一跳。
“大人准备怎么应对?”
赵胤手指轻放在膝盖上,叩了叩,“让他们等。”
总有等不下去的时候。裴夫人不肯看病,裴将军拿裴夫人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逼着人要看病吧?
理是这么个理,可时雍不想等。
她注视着窗边的男人,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微笑。
“我有个法子。大人若信我,或可瞒天过海。”
————
很快,王大夫被请入了内室。
只见将军夫人躺在床上,丫头焦急地站在旁边伺候她喝水。架子床没有挂帐子,一眼可见夫人嘴唇干裂,面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比被将军抱回来时似乎更为严重了。
王大夫行了礼,“夫人是哪里感觉不好?”
“哪里都好。”时雍声音微弱,却极是固执地摇头,“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晓,没有那么严重。”说着又看一眼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的赵胤,“是将军看重,当成了大事,大夫随便瞧瞧就好。”
王大夫点头赔笑称是,小心翼翼坐在娴衣搬来的杌子上,撩袖子,抬起手。
娴衣在时雍的腕上搭了一条丝巾,王大夫二指搭在丝巾上,默然不语地切脉。
房里安静了许久。
王大夫表情古怪,一会挑眉一会抿唇。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看他眉头越皱越紧,时雍有气无力地问:“大夫,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可不要吓我?”
王大夫踌躇再三,转头向赵胤,“将军,老儿可否问夫人几个问题?”
赵胤道:“但问无妨。”
王大夫点头谢过,问了时雍几个妇人家的私隐问题,葵水何时来,身子哪有不适,等时雍一一答过,他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杌子拌倒。
“恭喜将军,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呀。”
赵胤眼神幽深地望了时雍一眼,“当真?”
时雍心里“咯噔”一声,头皮略微发麻。
刚才为了制造出假病的脉象,她照搬针灸书上看来的法子,以豪针刺入穴位,让脉象弦滑,以体现出疟疾痛症的体征。在大夫询问时,她也只是胡乱敷衍。哪成想,这大夫竟给她诊出个喜脉来?
“大夫,此事可不能开玩笑。你没有诊错吧?”
王大夫一脸严肃地看着时雍,摆了摆手。
“错不了错不了,老儿虽学艺不精,喜脉还是不会诊错的。”他摸着下巴又沉吟片刻,“不是夫人怀有身子,还是要少吃凉寒之物,我观夫人脉弦而滑,似有气血郁滞,故而脘腹疼痛,我给夫人开个方子,吃两帖应有缓解。”
时雍轻声叹息,“谢大夫。这可真是……意外惊喜。”
赵胤捏了捏太阳穴,低头轻笑一声。
“给王大夫看赏。”
娴衣拿了银子要塞给王大夫,这大夫似乎有些害怕赵胤,一直摆手称“使不得”、“当不起”,死活不肯要钱。
赵胤目光微闪,看了时雍一眼,眼神极为复杂。
“青山镇真是福地,我们夫妻二人渴盼多年未得子嗣,不成想这刚一回来,便有了好消息。这赏钱,王大夫当得起。”
王大夫尴尬地接过钱,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时雍顺势而上,轻笑一声,那张婉约清丽的脸上满是娇羞与感动,“定是菩萨显灵了。将军,妾身曾对菩萨许过愿,若是有朝一日能得麟儿,必去佛前吃斋念佛七日,回向功德。如今得偿所愿,妾身想去寺庙还愿。”
赵胤看她一眼,问王大夫,“这青山镇可有寺庙?”
王大夫没有想太多,随口就道:“以前青山镇是有座观音庙的,可前几年断了香火,如今是荒废了。不过,青山镇往平梁的飞仙山上有座道观,听说香火很旺。”
时雍一听,眼斜向赵胤,抿唇含笑。
赵胤微微思考,“等过两日你身子好些,我带你去,问问道长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时雍哼声,撅起嘴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就想要大儿子,若是个姑娘怎办?你难不成要休弃了我,讨几房小妾回来为你生儿子不成?”
这娇憨软糯的声音,听得王大夫头皮发麻,脑袋突突直喊受不住,连忙起身告辞。
娴衣送他出去。
二人一走,房里只剩时雍和赵胤两个人。
时雍看他片刻,觉得有些好笑。想笑,嘴皮动了动,看着赵胤又觉得尴尬,舔了舔嘴唇,终是没有笑出来,一本正经躺下去,拉被子一盖。
“总算打发走了。啊~好困。”
赵胤走近床边,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宋阿拾,本座还真是看不出来你有这等本事。”
她有什么本事了?
时雍睁眼看着他,睫毛微微颤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把王大夫的话当真了。
“大人以为我真有了身孕?”
赵胤冷着脸扫过她,又别开眼睛,“真不真倒也无妨。只是,你别误了本座的正事。”
一口一句本座,颇有几分要杀了她祭天的冷意。
时雍懒洋洋挑了下眉头,“我学艺不精,没掌握好针灸换脉的法子,闹了个笑话而已。大人不必当真。我成天与大人在一起,若当真有了身孕,孩子爹只可能是——”淡淡笑开,她嘴角窝荡起一丝戏谑,“是大人你。”
赵胤沉默地转过头,看她片刻,忽而淡淡道:
“如此也好。省得我再找借口。”
说罢他转身出去,掩上门。
什么也好?有身子借故送她离开好吗?
时雍笑容敛了敛,摇头失笑,高冷美男的心思着实难测。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
大青山绵延数百里,山中地势复杂,多是无人涉足的原始之地,山峦历经成千上万年挤压变化,形成了无数深浅不一的天然山洞,这些空洞再经人为开凿,交错在雾气缠绕暗无天日的深山老林里,即使是大白天,阳光也透不进来,显得神秘而阴冷。
常有误入深山的人死于非命,久而久之,再也人踏足。
一个身着黑袍、黑帽覆头、脸罩黑色鹰隼面具的修长男子,站在洞中间形若秃鹰的石台上,浑身冰冷如地狱无常,高大修长的黑影背对着洞口,身侧是两排燃烧的火把,左右两侧各置一口大铁锅,锅里燃烧着如同熔浆一般的金红色液体。
火把灼热,时不时爆开,劈啪一声。
“钱名贵。”
黑袍人声音嘶哑,一张嘴便觉阴森恐怖。
“知道本君为何叫你来吗?”
黑袍人冷幽的声音荡在山洞,回响声声。
钱名贵跪伏在地上,头微微抬起,那溅出的火星仿佛落入了他的眼底,满是恐惧。
“小,小人不知,还望邪君大人明示。”
------题外话------
下午19点再约约约……
小姐姐们,你们手上有票票,别忘了砸砸砸入二锦的锅里啊,一张两张都是爱,大铁锅已经准备好了。比心!
第136章 将战危机四伏(二合一)
黑色身影猛地回头,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钱名贵,身着黑袍的手指微微一扬,宽大的袍袖中飞过一张白色的纸片,在空中一荡,弹到他的面前。
“自己看。”
钱名贵抖颤着略显肥胖的身子,往前爬行几步,捡起那张纸。
是盖了印戳的公文。
他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就着火光展开公文一看,手一啰嗦,公文就掉在地上,他不敢去看头顶那抹黑色的影子,惊恐地磕起头来。
“邪君明鉴,邪君明鉴,小的没有,没有背叛邪君。”
黑袍人冷笑一声,“你当本君是瞎了死了不成?那日你夜闯裴府,为何他们不罪不责,还派人送你回府?”
钱名贵僵住。
那天他闯裴府内宅就是邪君疑心裴赋私下有什么动作,当夜不在宅子里,哪料裴赋不仅在,裴夫人还让他丢了那么大的人。事后,钱名贵觉得裴赋不会放过他,却不成想,他云淡风轻地把事情揭过去,就送走了他。
如今想来,他突然觉得不妙,汗如雨下。
“小的,小的也不知情。”
黑影阴恻恻看着他,黑色的袍袖垂下,无风而荡,声音冰冷如钢针摩擦在铁锅上,沙哑难听。
“如非你指引,他们会怎找到卢龙塞的山洞,害得本君仓促离去,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如非你背叛,这封六百里加急直报京师的文书,又怎会说消息出自你口?为你请功?”
钱名贵脊背上布满了冷汗,心里咒骂了裴赋一百八十遍,在邪君面前又不敢放肆,只能不停叫屈求饶:
“小的,小的,着实不知。小的从来没有,告,告诉过裴赋。是他,是他在胡言乱语,陷害于我……”
他说得有些心虚。
若说胡言乱语,裴赋确实找到了卢龙山洞,毁了邪君积攒的“上灵宝贝”,说不定还会影响邪君飞升。
若说陷害,那岂不是说裴赋早就知道这封公文会落入邪君手上?
难以自圆其说,他只能重重磕头,以表心意,请求邪君不要降罪。
山洞里大片大片的黑暗,邪君近前,走到高台的边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不是裴赋。”
不是裴赋?钱名贵一头雾水,抬起头去,一张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邪君大人,那他是谁?”
黑袍人冷笑,袍袖带出一阵冷风。
“本君今日刚得到消息,他正是称病不出无乩馆的锦衣卫指挥使——赵、胤。”
啊?
钱名堂脸色唰白,怔怔看着黑袍人不知所措。
“怎,怎么可能呢?这,这赵胤怎会那么大的胆,冒充裴赋前来青山?邪君大人,此事当真与我无关,无关啦。”
黑袍人走到燃烧的铁锅旁边,从中抽出一根烧红的烙铁,走到钱名贵面前,指向他的脸。
“县太老爷,你让本君怎么信你?”
钱名贵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变得冰冷。
他恐惧地看着面前的黑袍人,双手撑地慢慢往后退。
“邪君饶命,饶命……”
黑袍人步步紧逼,面具下幽深的双眼如若嗜血般通红。
“杀——”
那声音又幽幽地道:
“留了他,就留不得你了。”
————
这是个奇异的夜晚。
街口的戏唱到三更方罢。
青山镇五里外的飞仙道观,深夜突发大火,烧到天亮方休,观中道士道童居士多人罹难,消息传到青山镇,钱县令痛哭流涕,甚为哀恸,当即派了衙役前往飞仙观查实火情,收殓尸体。
可是,痛哭归痛哭,为他爹贺寿的戏还是照唱不误。
他家占据着街口,来往官道据口,但凡要往京师,必从这条路过。
得到消息,赵胤脸上没有表情,时雍内心的不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