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我什么都不想要-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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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经常指着最里面那家质问方泽，“你是不是想我女儿将来也这样生活？是不是夏天吃个冰激凌都要申请，都要看父母脸色？”我们没做B超，我就是喜欢女儿，所以总嚷嚷“我女儿”。
“你是不是想我的女儿将来也这么没出息？狗都不吃的东西，她还要问问‘妈妈，我可不可以吃？’”这是真实情况，邻居家养了一条金毛，很高贵的样子，有天买了一张油饼给金毛，金毛不吃，他家孩子就问他可不可以吃。
“你说，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母女一直生活在贫民窟里，过着下等人的生活？这就是你的诺言？这就是你承诺我的幸福生活？”我那会儿真是很多愁善感的，是吧？
曾经这些是我不在乎的，08年我们工资刚涨上去，我就和他商量，借个两万块钱，在上上城买一套房子，那个时候上上城的广告打得特别响一万一居，两万两居，三万三居。
“跟你爸借点钱，咱买套房子吧？”你看我多有眼光，可惜找了个如此没眼光的男人。额，你这眼神儿让我说点嘛呢？还真是，挑男人也算眼光哈。
“还不知道走到哪一步呢？万一分手呢？”他打着游戏，敷衍地和我瞎侃。
“分手我们卖了房子就地分赃一拍两散呀！”我也不是非要买，就是觉得喊得很响，不买就亏了，其实和看到超市里打折广告心理作用是一样滴。
“那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做房奴，每天背着贷款过日子呢！”于是，我无语，反正我自认也不是一个物质女孩儿，又打算做丁克一族，是的，我曾经是这样做打算的，首先我是外语系的，受西方影响相对多一些，思想可能比较开放；其次对于丁克一词我了解得很早，大概是高中短文阅读里接触的吧，远在我上外语系之前，所以也可能从那时起我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要孩子的；再次我喜欢孩子，但是，我不敢对人负责，负责另一个人的一生，一生很长的，那是需要绝大的勇气的。
所以，当初，当方泽对买房子无所谓，我也觉得就算了，我们也不打算给孩子攒房产，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呗，是吧？对了，他当初也答应要做丁克的，经我的洗脑，他也觉得人生最舒服的莫过于对自己负责，只养四位老人，还是比较轻松的，他也明白养孩子意味着要把责任扛到老，所以，我们初期的商议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活。结果，当他母亲生过一场大病，当他的父母心灰意冷，表示出对下一代的期盼时，我知道他动摇了。所以，当我心情不好，他对我态度没那么热情时，我就会怀疑这个孩子是老天给的，还是他方泽为了孝顺父母算计我的。有这样一层疑虑在里面，爱情就变得不单纯了，不纯粹了，我也变得不再是个“非物质遗产”了，我开始不停地要求方泽换工作，开始要求他多多地赚钱，这在之前是无所谓的，两个人够花就行了，他的工作时间弹性很大，经常下午就回家休息，但是因为我们没什么追求，有限的一点物质要求都还可以满足，所以，他工作两年多我都没有要求他换工作。但现在不行了，现在他想做一个父亲，要做一个父亲就要知道父亲都是干什么的。





、第九章　尘埃落定还是周而复始（二）

所以，当我们再一次吵架，他心灰意冷地和我说，“很长时间了，我都盼望着出差，不再想着中午吃完饭就跑医院迅速干完活溜回家躲清闲，甚至下了班我都不愿意回来，因为家里有一个让我压抑，却不能反抗的母夜叉，因为以前的恩爱氛围全都不在了。”他大声质问我，“一回家你就让我这么痛苦？你是不想让我回来么？”
我毫不迟疑的还嘴，“那就打了孩子离婚呀！你是为了我么？是我想要孩子么？你不想对孩子负责，你要他来干什么？就是取悦你父母的么？”我们冷言冷语针锋相对，他不再顾及我是一个孕妇，我也不在乎孩子是否在里面听着。
“不是的，真的是意外的，而且你不能再打胎了，不是么？你别这么想我！我不是你说的这样，你为什么变了这么多，为什么这么无理取闹，我已经很累了，回家就算没有温言软语，没人安慰，难道连安静的呆一会儿的权力都没有么？”他很挫败，抓着头发垂着脑袋。看着他那么无力，我也很心疼，可是我还是心难受心情恶劣，我就是想找个突破口，想发泄一下，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那时候我真的分不清这是传说中的孕期抑郁症还是因为我压抑太久，抑或预想的生活太贫穷。
“我为什么不能再打胎？嗯？不是要做丁克么？那我不能生了不是更好？你想安静？你不是厉害么？你搬出去呀？搬出去就安静了，你也不是没干过，你走吧，一拍两散，就没压力了！”我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也真是挺可怕的，几乎是被自己想出来的一切逼疯了，每天都在怀疑，我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不是只是他暖床的性伴侣和传宗下一代迎合他父母的工具而已，真的，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全是他的种种恶行。以前的所有幸福瞬间都不在了，都被我自我屏蔽掉，似乎从开始他就是为了玩弄我。我真的怀疑那时候是不是真的得了抑郁症，那会儿我也是刚刚辞职，我们甚至因为我怀孕闻不得油烟味，每天还在外面吃饭，我也没什么家务可做，可我就是不满足，想象着每月的进账和几乎没有存款的卡片，我就觉得生活没有希望，以后孩子会多惨，然后，我就作妖！
“媳妇儿，求你了，你要疯了么？你怎么什么都说呢？你怎么变这样了呢？你饶了我吧，行么？”他的眼睛为什么满含热泪？忽视掉，这绝对是用来欺骗我的。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们家人挤兑的，你们怎么对我的？啊？许给我的一切呢？许给我的钱呢？我怀着孕辞了工作正是用钱的时候，钱呢？”我声嘶力竭，我停不下来，真的停不下来。
他扑上来，我害怕了，我以为他被我逼疯了，是的，我知道自己是有点过分，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就算人家忽悠了我，但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是么？愿意选择相信或者说单纯有的时候也是一种错吧？而这个结果，不论你的性情与初衷，承担是无可避免的。所以，这一刻，我以为他疯了，要对我动手了。我吓得往床里面闪躲。
他没有挥拳头，只是扑上来，把我压在身底下，疯狂地撕扯我的衣服，我忽然知道了他要干什么，“你疯了吗？这样会伤到孩子的。”我不敢再吼，我小声地和他抗议，我怕再激怒他。
“不是过了头三个月就安全了吗？”他语气不善。依旧着手里的动作。
“那也不行，我这胎坐的辛苦，你忘了吗？我是因为老肚子疼才辞职的。”我依旧小声和他打着商量，并且用手阻止他。他不回答我，依旧继续，并且动作因为我的阻挠幅度变大。
“你疯了么，方泽？你就是个混蛋！”我开始拳打脚踢，他也死命压着我。我肚子动了一下，貌似一个泡泡串了一下的感觉，我慌了。
“方泽，我求你了，你停下，快停下！”我真的害怕了，这个小生命他来到我的身边，每天和我同呼吸同命运的，如果当初那两个胚囊打掉时我尚且只是落泪，那么，如今若是失掉这个已经成型的小生命，我会死掉的吧！
“我不是个混账王八蛋么？你不是要打掉他么？我帮你！”他恶狠狠地进入，我傻了，忽然间不会言语了，我开始无声地垂泪，我不再反抗，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的身上，是被我逼疯了的我的小男人，他喘着粗气，在我不再挣扎以后，他反而完全支起了自己的身子，远离我的肚子，缓慢而规则地律动着。
“你怎么不骂了？嗯？我对你这么好，从来你想怎样就怎样，你骂我跟骂儿子一样，你还不满意，嗯？现在还说我不是人，我们一家都是骗子，你怎么这么恶毒，嗯？像个泼妇一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嗯？你说话呀，用你恶毒的语言还嘴呀！”他每“嗯”一声儿，就使劲儿冲一下，我的心就忽悠一下子颤颤地疼。我也心疼，我的小男人，我精力旺盛一夜五次郎的小男人，他为了这个孩子，为了我老肚子疼，确实，忍了有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每天还要被我骂，每天耳边狂轰滥炸着，依旧哄我，我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是，我的个性就是我会以实际行动对你好，但是我不会和你说，“对不起”，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是这样，一直和我父母也是这样子，方泽大概也是了解的吧，他从来不求我说什么对不起，只要我不再喊不再骂他就会在家里哼小曲，甚至带我出去吃大餐。是的，不是出去吃饭，而是出去吃大餐，因为我刚才也说过了，自从我怀孕说我闻不了油烟味开始，我家的炉灶就没再用过，每天出去小馆子里吃饭，一顿控制在二三十块左右，那会儿还没有通货膨胀泡沫危机，那会儿钱还可以，二三十就可以一荤一素三碗米饭的说。虽然他那会儿一个月才四五千块，我们还吃得起，哪像现在，方泽一个月一万五，我们还经常入不敷出，更别提下馆子啥的了，那都是接待外地来宾才可以去的。





、第九章　尘埃落定还是周而复始（三）

说远了，不过，当时，我的思绪确实飘远了，一开始是担心他莽撞伤了孩子，后来发现他不过是恶意吓唬我而已，我就开始观察我的小男人，看着他越来越多的白头发（不是夸张，他本来就少白头，IT人士又多是年纪轻轻满头白发，可他那会儿才将将25呀），看着他额头上那两道仿佛已经嵌进肉里去的竖纹，我猜他每天真的很愁苦吧？一个人要皱多少次眉？要皱多长时间才可以像刀刻斧凿一样把它们嵌进自己的肉里？他有多久没有顽皮地拉着我闹了？有多久没和我贫嘴逗咳嗽了？那一刻在他身下，我是羞愧的，我是内疚的。我不言不语正是因为我在深刻检讨着，我不会道歉，现在我也不再做饭，那我怎么能表达出我的歉意呢？我困惑着，我思索着。
显然，我的沉默对于方泽是挑衅的，他开始急躁，速度开始加快，他也不说话，只是愤怒地喷着气，像要冒火一样。等我回过神来，是因为我觉得有些熟悉的快感冲斥着我，我想要呐喊，我不再彷徨，是的，我要喊给他听，为什么不呢？这个我一开始都没有为难他，一开始就打算和他共度一生的男子，我为什么现在要这样虐待他呢？为什么灾难还没来临我就把生活变成灾难呢？难道我过得这么辛苦，他会比我好受么？他心里不苦么？这个小男人，他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了么？就算是为了取悦他父母，他也是牺牲者吧？这个连婚都不愿意结的人，现在不再喊着都没有新衣服穿，不再闹着买新的数码产品，一双鞋子可以穿三季，后来还穿过了第四个季节，虽然是北京，虽然不如东北冷，但你想象得到么？25一个大男孩，可以一年四季穿一双鞋，不买新衣服不添新东西，一个人养家，所以我还要他怎样呢？
“啊~~老公！不生气了好么？我以后也不闹了，好好过日子，好—么？啊！！！”我断断续续说完，他也倒在了我的身边，他没有回答我，当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了鬓发间。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什么叫以柔克刚，是的，再恶毒的咒骂都不能叫我的男人屈服，但是真心的服软会让他变得温柔，尤其是女人的温言软语而不单是泪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是他们的克星。我知道，他这一刻也许在为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而悔恨，也许在为了我的让步而感动，他这一刻是矛盾的，是感性的。
“我肚子不疼，宝宝也没有抗议，我以后也不闹了，好么？你好好干，等我生完孩子就出去工作，我们一起努力，我想明白了，真的，我，我错了。”我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终于说出来了，原来道歉也没那么难，我趴在他身上，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哄着他，过去这几个月我都做了什么？会让我这个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小男人这么委屈？这无声的眼泪呀，一下下撞击着我的心，那么疼。
他依然没有说话，他动了动，把头埋在我的胸前，那湿热的泪水依然汩汩流出，我们相拥着，默默无语，都在整理自己的心情，过了好久，他不再哭了，他缓慢而坚定地说，“媳妇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你不要担心，只要我活着，你们就不会受苦！我，我不是骗子！媳妇儿！”说完这些，他抬起头，看着我，“媳妇儿，你信么？”我的泪也落了下来。
“信！我信的，我一直都信，而且我坚信不疑！我的男人是最棒的，我一直都知道，我怎么会不信呢？是我不好，我真的疯了，我抑郁症，你忘了我说的话吧！啊？”我一边任眼泪蜂拥而出，一边抱着他的头，擦着他也喷涌而出的眼泪，忙不迭地回答着。
贫贱夫妻百事哀，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撕破脸地争吵，当然，后来吵架也是存在的，俗话说“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是吧？但是，经历过这样疯狂的一夜，那样肆无顾忌地谩骂羞辱对方开始，这样默默无语两眼泪互相理解地结束，我们会慢慢忘记谩骂的内容，但我们不会忘记彼此的信任，彼此的倾心交流。怎么说呢，看似吵架是不好的，可是，又仿佛有些东西因为吵架而改变了，反正我们俩是每次吵完架之后都会觉得两个人两颗心越来越近，彼此变得更加信任了，以前不好意思做出的承诺，或者不好意思说出的话，尤其是我，任性的从不肯说出口的道歉话都说了出来，彼此真的更加呵护更加爱惜了。
我们彼此支撑着，在以后的生活路上，我们真的响应党的号召，一直为建立和谐社会做着杰出的贡献，尤其我们的宝贝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的心靠得更近了，我们每天围着她转，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努力奋斗着，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一切都那么和谐，一切都显示着幸福生活的来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对着它笑，他就给你希望，满足你的梦想，我说过么？呵呵，我真的有了一个女儿，一个粉嫩粉嫩漂漂亮亮的女孩儿，可以想见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那种哦。呵呵，亲，如果你也在痛苦、扭曲、挣扎，那我告诉你哦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谁为了它吵